(影视同人)天意之相见不晚-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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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真是被我们惯坏了,”我妈摇头,“你就从来没想过人家的压力在哪儿吗?并不是只有我和你爸顾虑他的年纪,健康,与你之间的差距,这些事儿我和你爸会想,他也会想。许诺,你非要愿意嫁给一头猪,只要你一门心思走猪圈里去,咱们还真拦不住。但你不能不考虑,那只猪面对你会不会有难堪,猪倒不见得嫌弃你是人,他难过的是自己为什么是只猪!”
我瞠目结舌,就一比喻,就一牢骚,这老太太用得着把猪整那么悲壮吗?可随即,我眼圈通红,喉咙哽住,他是嫌弃自己?我只能把自己关进卫生间了,终于明白,我斗不过的是岁月和时间,我不知道如何消灭我与他相差的那二十多年。
一直萎靡不振,心情跌到谷底,头回,我出公差坐卧铺,没跟在途的旅人胡吹海聊打扑克喝啤酒,同行的赵辉出尽百宝,也没能让我精神起来。
对面几个同行的男女,应该是摄影爱好者,铺上摆着一堆照片,研究什么光线色彩的运用,什么景深,曝光,画面结构。其中一年轻的女孩子执着张照片说,“干吗非要把一老头当模特啊,他又不是费翔。”
年纪大点儿的多是师父,叱那女孩子,“费翔?穿皮外套扭屁股的那个?放知春亭底下?那跟陈佩斯闯进莫奈的画里有什么区别?”
“陈,佩,斯?”女孩子不能忍受自己的男神被归类到谐星那伙儿去,举着相片结巴,“那,那,那这个是什么?这个是什么?”
我在中铺,角度对着那张举起来的相片,随意瞥一眼,再也离不开视线,先生?他站在知春亭下,一袭黑色长大衣,脖子上松松绕着条浅灰色围巾,灰白发色,衬着远远近近,白雪皑皑,疏柳含烟。镜头取的是侧影,只能见他侧脸,瘦削,清癯,线条如刻,他半仰头,望着头顶阴霭长空,嘴角含笑。我耳边是那位年纪大点儿的师父的教训,“这个是什么?这个是秦时月,是汉朝赋,是唐诗,是宋词,是时间,是沧桑,你让你那费翔穿同样的衣服顶着一脑袋卷毛,笑的再好看也贱兮兮的,跟这能比吗?唉,你知道什么叫时间不?”师傅点着照片里的先生,说,“这就是时间。”
“能送给我吗?”我顺手抢过照片,不打算归还的态度,“师父,你有底片,可以再洗一张。啊,我可以跟你换。”我从爬起来,利落下到底铺,“要不,我讲故事跟您换,我是警察,见过的乌七八糟的事儿可多了……”
“有鬼故事吗?”爱费翔的女孩儿问。
“有。”我把照片揣进大衣内侧袋,只要他们给我相片,我乐意变出只鬼给她。
无论跨越多少时间,我都能遇到他,即使是人在旅途,一辆奔往雪国他乡的列车上,都没能逃过,时间,拼得过天意吗?
现在,这张照片里的他,被我复制到速写本,不过我换了背景,先生身后,是一株树,枇杷树。我在画作一侧写下行字,“庭有枇杷树,识先生之时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I've e to talk with U again……”我听着随身听里的音乐,没有困顿,忘记了睡眠,我的The sound of sile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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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文
还是《The sound of silenen》的曲子,还是化学院研究生楼,还是抱着吉他的男孩子用另配的中文歌词,“落不进心里的泪,最后便化作了雪……”或者心境吧,现在倒觉着,改成这样,也还入耳。
又一场寒流来袭,大降温,有雪,梨花满布,匝地琼瑶。
我刚出院,去系里报道销假,打算加班加点,追回被我消耗在病床上的那些时间。系主任却要我勉为其难,去趟哈尔滨,那边大学有个交流会,他要我参加。
主任先是抱怨了一下哈尔滨方面选择开学术交流会的时间太操蛋,继而非常不好意思状,“老方,按理说你现在应该继续静养,可首先这摊业务你最熟,另外呢,没几天就三十儿了,家家都忙年,谁都走不开。那我也知道你儿子马上要结婚,可是,”主任直言不讳,“可我猜你也帮不上忙……”
我没法不笑,唉,瞧瞧,都是人精。
许是为了让我好受点,主任尽量替我安排妥当,这次出席会议,要我手头项目的资方经理接待我,给我的食宿规格都是最上档次的。我只问,“票安排了吗?”
其实,我倒是乐意出去走走。出院后才发现,关于我和刑侦队长许诺之间种种~~那个词汇应该叫绯闻,版本众多,甚嚣尘上,不排除系主任是存了让我出去躲躲的心思,才安排我参加那个无关紧要的学术交流会。
至于事情为何闹到这个地步,当然一部分原因是有同事看到,我是如何急赤白脸,不管不顾于事发前冲进左翼试验楼。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被我激怒了的许诺,竟然闯进我试验室和办公室,暴风骤雨之势,乱翻一遭,这不能不引众议。然后我们在走廊上“玩抢文件”还“牵过手”的小插曲,之前许队长救过我的孙子还给我做过人工呼吸的过往,更何况我曾勒令学生,有女同志和姓许的来电话都推托我不在,而后没几久,有许姓女刑侦队长找上门来做咨询等等细节,皆被好事者挖掘出来深度八卦,细寻思,能怪当初,警察同志一提起绯闻,我的助教关谷就猛对着我瞧吗?
我有时恍神,会想起许诺对我的恐吓,“方正文,你敢临阵脱逃,我跟你没完,让你身败名裂,晚节不保。”就现在局面来论,我确有临阵脱逃之嫌,也有身败名裂,晚节不保之险。不过,好像舆论上虽有鄙视我为老不尊,勾引小我二十多年的女警官,癞蛤蟆妄想天鹅肉的说法。但更多人认为,毕竟类于方正文这类笨手笨脚的花甲之辈而言,做得到舍生忘死“英雄救美”非常不容易,这尚算一段~~佳话?!
我本来也觉着这把年纪,闹出这样的绯闻,或会伤及孩子颜面。偏刚儿不然,他和李完与许家人相处之好,超我意料太多。方刚的温和随性,首先甚合许家父子脾胃,而李完的聪敏解事,善体人意,与温竹筠在交流上毫无障碍,几乎是知音巧遇。住院期间,许怀远夫妻和许益再来探望我,我尽管沉默冷淡,希望许家人能因此放弃我算了,但架不住我儿子媳妇儿与人热络的什么似的,让许家人的每一次探望都圆满收场。并且,他们还真约好了,等我出院,到许怀远家去吃饭。
我表示不要去。
方刚说,“爸,你不用有顾虑,许队长不在家。”
我愕然,难道不正是因为许诺不在,所以才不好登门造访吗?
李完就追补句,“许队长会高兴的。”
难道不正是不能在这件事上给她希望,所以更不好大喇喇登堂入室吗?可这话还真没法说出口,我只能别转头,装忙别的。
开会!终于有像样点儿的理由不赴许家的晚饭之约了。回宿舍取行李,我给方刚挂个电话,通知他我得出门几天。方刚很有些沮丧,我赶忙断线,不给他时间说让我添堵的话。
又电话给关谷,交代我的行程,要他这几天做好我安排给他的任务,务必小心谨慎,按照守则操作,别总图省事儿。关谷一一答应,也告知于我,我办公室和试验室被许诺翻乱的部分,已经按照我的指示,给我整理好了。我随便嗯嗯两声,道再见。
话说我这几个学生真的~~另类,干的是什么事儿呢?他们把许诺搞出来的,跟被核爆过似的现场,给我搁那儿原封不许动,去医院探望我的时候,这事儿还瞒着我。于是我住院多少天,我办公的地儿就乱糟糟搁那儿多少天,似乎提醒着每个人,方正文那平时不许任何人随便乱动的办公场所,许大队长是可以随便动,并且想怎么动就怎么动的。
我出院回试验室,见到一片狼藉,那种熟悉的,一整只西班牙舰队冲进脑子里开火,搅和的我阵阵发晕的混乱感,如期而至,阴脸蹙眉头。
关谷用他的蹩脚中文给我解释,“没告诉老师,是怕老师伤心。”
我讶异他用的词汇竟然是伤心,不得不提醒,“你好像不怕我生气?”
关谷只好用稍微顺口一点的英文说明,“生气?为什么?许小姐在这里找东西,眼里含着泪水,如果我们知道怎样做,才能让那么美丽的人不要伤心,我们会努力去做的。”
关谷口里的我们,是指当时在场的同学们。而我,我无言以对,只好硬绷住脸上的表情,含混过去。至于我的办公桌,自己整理一部分,再让关谷带几个学生帮我整理一部分就算了。于是结果倒象是验证了那件事,方正文的办公桌不许别人乱动,但许诺是可以的……唉……
我知道许诺为什么跑去乱翻我的试验室和办公室,她以为我只见旧人好,不闻新人哭,于是翻我的办公桌,找余素的照片,当然,她找不到,因为不存在。没找到,会开心点吗?还是会更加气怒?会失望?会纠结?我不知道。
与她病房一别后,好些天再没她的消息,许家人也只接到过许诺一次报平安的电话。温竹筠和许怀远上次来看望我,提起这茬,温女士有满满的不放心,“每次她接到什么特别行动,我是没一宿能睡好。偏这孩子还心心念念的要调去缉毒组,说这次行动若完成出色,会如她所愿,请调成功。”温女士长长叹息,“估计她请调成功了,我这当妈的也该被她给吓的减寿好几年。老方,有机会你帮我劝劝诺诺……”我当时可给温院长点头了,毕竟我也想多活几年,再顾不得避嫌这回事儿。警方行动,一切保密,不知道许诺现在在哪里,祈祷她一切安好。
拎妥行李,车在楼下等我,我以一种轻松的心情,暂离这座覆盖于白雪下的城池。
托系主任洪福齐天,项目资方经理替我安排的极为周到,学术交流会的会方接待也是热情非常。整个两天一夜行程,除纪念品漂亮,吃喝丰富之外,对我来说其余乏善可陈,据说玩乐也精彩,奈何我对饮食要求一向清淡为宜,玩乐能避就避,所以最写意的时间倒是在酒店房间继续我的研究。好在这次资方的项目经理和校方的接待,都比我想象中更体贴,很照顾我的脾性。尤其是会方的接待,王姓一女同志,坦诚表示,只要我在与会期间,做好我那份报告,照顾到整个大会的需要,她就会满足我的任何愿望。当然,只要是分内工作,我都乐意做好的。
会议结束,会方接待小王和我们项目的资方经理一起到车站送我,资方开出来一辆他们厂新买的进口越野车。
小王笑道,“我也跟着方教授沾个光,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
资方经理姓李,一面相挺粗豪的汉子,实则心思缜密细致,连表惭愧,说不是为了为了显摆得瑟,才开这辆车出来。实是因厂里其他车子的供暖效果不够好,才选这车用。而他们厂里买这辆车,也主要是考虑车子的功能适合东北入冬后的气候。小李还适时恭维我,“其实方教授这气质,还是适合德国造小轿车。”
我不接话,反正这两天,他俩人已经习惯我的寡言沉默,自会找乐子聊天。而且我觉着这俩孩子挺合适。小王离婚日久,没孩子拖累。小李一直致力于事业没结婚。都是本市住户,家庭背景相似,年龄相当,配着呢。
小李给我订的回京车票是软卧。尽管我一直说我行李不多,不用送。可小李和小王也一直热情,反正也再过个十几分钟就进站了,无所谓。好吧,我决定牺牲小我的自在,给他俩多十几分钟时间相处。
春节在即之故,软席候车室人比平时多些。我靠在椅子里休息,身后一行人的聊天内容闯进我耳朵。有个比较耳熟的,很年轻的声音,兴致勃勃,“我们队长就是神一样的人啊,当时多惊险,不骗哥儿几个,真吓得我尿崩啊有没有?我看队长眼睛都不眨,油门踩到底,我们车飞似的冲他们车就去了,我眼睛闭上,满脑门都是汗,就想,这回必死无疑,殉职啊,不知道能给我多少抚恤金。然后轰一声响,我以为我完了,没想到是贩毒的车撞树,到真章他们立马怂,楞没拼过我们队长,啧,我娘就是猛,从来都这么猛,就我娘那身手,智慧,胆识,去年的十佳和先进,必须是……”
赵辉?是赵辉!许诺那个不着调的手下,他说的队长只能是许诺,我猛回头,找许诺,她在这里?
没有许诺,就一伙中年或青年男人坐那儿闲聊,看着普通,但那种衣服底下必须能藏住枪的打扮,机警的眼神,眉宇间江湖走遍老子啥也不在乎的气质,倒与许诺依稀仿佛。不知谁是赵辉,我要问问许诺是否平安,其中一个年轻男孩子继续在那儿扯,“你们知道一枪爆俩的秘诀吗?知道?那你们试过吗……”
我对那个子不高,生的精巧的男孩子,试探,“赵辉?”
“哎。”赵辉答应的又乖又痛快,随即警醒,绷住,“谁叫我?”
我站起来,“方正文,”始终不喜欢他叫许诺娘,简单扼要,“许队长在哪里?”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