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华,朱门嫡女-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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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不想做被压迫的那一种,所以她只能不择手段的去压迫别人。
“你什么意思?”风荷心底一阵的悲凉,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
“什么意思?”公子狐背过身,她想风荷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那么她的呢,什么时候会来临?
“什么意思夫人心里不是最清楚吗,你爱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爱,这么多年你的恨只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公子狐拉开门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留下风荷一个人和那满身的蛊虫陷进去了一场不可逃脱的幻境里。
“笑话……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哈哈哈……思温……你害得阿荷好惨啊!”
“啊——”
公子狐听着风荷那最后一声的诘问心里微微的酸楚了一下,她冷冷的看着大缸里的蛊人,谁说风荷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呢?
☆、018、息濯往事
她记得天书有过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世间千百因,幻做千百果。因果自尝,悲苦己知。
她做下这一切,何尝不是因果自尝呢?
蛊房里弥漫的瘴气呛得公子狐眼角发酸,自上一次在范阳的琉璃阁和墨归不欢而散后她一直都未再见到墨归,她知道这一回他是真的生气了,气她将自己的生命当做了一次赌局,气她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可是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依旧会瞒着墨归换魂的。她知道,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抛下一切的,荣华富贵、权倾天下,都抵不上他一声缱绻的呢喃。
传信的鸽子从燕山外飞来,停在公子狐的手臂上,然后乖乖的飞回竹屋顶上的笼子里。
公子狐展开手中的信件,只用小篆写了三个,不过公子狐看完后顿时脸色一紧。
韩子清!
她不得不说萧绰的这个赌局玩得有些大了。
想了想,公子狐将手中的信件化为粉末然后提起裙摆向燕山杨柳堤走去,她知道息濯每一次不高兴了都会去那里找湖里的鱼撒气。
看来为了整个王府的人还有那湖里的鱼,她还真得去哄哄息濯了。
在九州众人的眼中息濯是何许人也?
那是传说中手可通天不可战胜神一般存在的大魔头。
在公子狐眼中息濯是何许人也?
那是蛮不讲理既霸道又小心眼的孩子。
公子狐寻着路走到杨柳堤果真便见息濯躺在一颗垂柳树干上,天青色的长袍垂在半空中,随着飘舞的柳絮飞动。莹白的脸庞徜徉在天幕中,被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就像话本中幻化为人的妖精一般。公子狐轻笑的着向息濯走去,眉目中荡漾着魅惑的流光。
公子狐走到湖边也不先开口同息濯说话,只捡起湖边的石子向湖里扔去,石子一下跳过一下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息濯瞥了一眼公子狐,见她真没有打算理他不由嚯的一下坐起,恨恨的说道,“湖里的鱼可经不起你的这番折腾!”
公子狐暗笑,她又不是息濯能有着能耐,随便打个水漂就能将整湖的鱼给弄死。她摇了摇头,知道息濯这是在拿她以前说他的话来故意搭讪她,也顺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息濯若是真的生她的气也不会只躲到杨柳堤这个她知道的地方了,他只要随随便便的布下一个结界她便再也不能找到他了,他只是想要她先迈出一步,他便会缴械投降全盘认输。
哪怕息濯再强大,活了再多的年岁,在感情面前都只是个蝇头小兵。
“大不了它们死了,我天天喝鱼汤吃鱼肉!”公子狐也不回头,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的向湖里砸去,颇有些赌气的成分。
“哎,你啊……”息濯跳下柳树,走到公子狐身边看着她撅起来的朱唇紧锁夫人眉头一下便划开了,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拉过公子狐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他活了很多很多年,也寂寞了很多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便是让他受尽了苦难,他也只能认命了!
公子狐轻轻的勾了勾唇,故意狠狠的推开息濯,埋怨的说道,“你不是说烦请我不要再来招惹你吗,我走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说着公子狐还真的掉头就走,将一脸错愕的息濯仍在原地。
她走得快,朱色的裙裾在身后绽开,像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天上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她记得四年前彼时她还是萧绰,他还是那个没有心强大到变态的息濯之时,也是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漫天的柳絮淡化了季节的变迁,她历经磨难爬上了燕山闯破他布下的结界。
他是目不斜视满目疮痍的南夷巫师,站在竹屋之上俯视着她狼狈的臣服。
公子狐眨了眨眼,她记得清楚那时息濯说的是:“哪里来的小鬼,不知死活,竟敢擅闯燕山!”
语气轻蔑,连眼角都吝啬得不屑撇过她。
“我是来打败你的,南夷巫师息濯,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现在想来公子狐都觉得当时的自己也颇有几分年少轻狂不知死活的意味,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不清楚,别说打败息濯,就是接下息濯一招都会要了她的小命。也亏得息濯是个活得太久寂寞太久的大变态,不然她还真没有可能活着走出燕山。
息濯走上前拉住公子狐的手,见她一个人笑得欢畅不由问道,“何事令你如此开怀?”
公子狐任息濯拉着她的手,笑容淡了两分,盯着息濯看了半晌,见他眉目清冽如画中仙人看不出一点岁月磨合过的痕迹,语气不由愤愤,“想你以前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呗!”说着拿眼角撇了撇息濯,她怎么觉得息濯就是一只变色龙,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最开始的半分模样了。
听公子狐这样一说息濯也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那时的她还不是现在这副身体,十四五岁的年纪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算计,一身艳丽的红勾勒得她媚骨天成,明明不大的年纪却能轻易的挑起男人心底里的最原始的欲望。
只一眼他便知道那个擅闯燕山破了他结界的少女修习过媚术,莫名的他便生出了一股厌恶,许是他从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才轻易的被她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息濯听着女子的挑衅不由微微的勾了勾唇。
她不是第一个向他发出挑战的人,可却是唯一一个那般无状自信的说会打败他的人,息濯忽的一下靠近到她的身前抬起她尖尖的下巴,觉得有一些好笑,“喔,你要打败我,那我拭目以待。”
也许那时的他还只是当做一次意外的游戏,她突然的闯入就像他生命中偶然遇见的一道风景一样,他以为走过之后便很快就会忘记。可是有些人便是你一旦给了她机会,她便会牢牢的抓住,直到将你踩在脚底,很不幸的无论是最开始的萧绰还是现在的公子狐她都是这样的一种人。
抓住身边每一次机会,创造对自己最大的价值。
息濯淡淡的笑了笑,宽大的手揉了揉公子狐的头发,宠溺的说道,“那时的你还不是一只斗鸡。”
斗鸡这个词呢还是某一次在燕山呆的无聊的萧绰溜走之后息濯下山找她之时,在集市上发现的新鲜玩意,那时她也是一身绚烂的朱红锦衣,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只脚踩在一个混混的背上,站在围栏外面盯着栅栏里的两只公鸡兴奋的叫喊。站在远处的息濯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众中的她,不是因为她独一无二的美貌,而是她已经走进了他心里,所以无论茫茫人海还是荒山僻野他的眼中永远只有她一人。
公子狐嘟着嘴甩掉息濯的手,不满的瞪了一眼他,“你才是斗鸡!”她这么高贵的物种,怎么会是那种竖着鸡冠抖着羽毛便上阵冲杀的低等动物。
公子狐不屑,她想要谁死,才不会傻不拉几的自己拿起兵器去喊砍喊杀呢!
息濯笑了笑也不和她在争论,反正她怎样说都是理,最后都成了他不对了。对于阿狐的狡辩能力,息濯是予以肯定的,那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一进竹屋息濯便径直的坐下自顾自的到了一杯清水,他虽不是百分之百的了解她,但是认识四五年了,多少她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
公子狐甜甜的一笑,跳着坐到息濯的边上,“我要知道韩子清的下落。”
息濯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你找他干什么?”
一听息濯的语气公子狐便知道了息濯是知道韩子清的下落的,只是这样她到有些不解了,韩子清到底做了什么让息濯会一听见他的名字便这么恼火呢?
公子狐站起身也不管息濯的脸色如何的难看,只悠悠的说了一句,“既然你不帮忙,我去找墨归就是了。”
“你敢!”息濯脸色铁青,猛的站起身一把拉住公子狐的手臂,如玉的脸满是戾气。
公子狐顿时觉得周围冷上了几分,其实她也只是故意激怒息濯罢了,孩子气的息濯有时候也是需要用激将法的。“你说我敢不敢!”
看着公子狐一副不怕死的脸息濯就知道没有什么她不敢的,狠狠的甩开公子狐的息濯别开脸重重的吐道,“眠山。”
息濯和韩子清的仇是怎么结下的呢,这还得从萧绰刚生下耶律敏血崩而死说起。
其实耶律敏的最后一面韩子清是见到了的,他趁着众人都在外屋,悄悄的潜进内阁一探耶律敏的脉搏却是还有一口气吊着的。他想也未想便拿出了鲛人泪喂给耶律敏,用法术将她的三魂七魄封印在了鲛人泪中,又将耶律敏的身体放入了紫水晶棺材中保持她身体永不腐朽,才跑到了燕山准备盗取长生草让耶律敏起死回生。
这长生草是息濯用了百年心脉之血浇灌才好不容易长出几根嫩芽的仙草,期间辛苦可见一斑,他怎么会轻易的给韩子清。于是二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按说韩子清自然不是息濯的对手,但是息濯素来轻敌不将后人放在眼中又没有韩子清会算计便着了他的道,让他拔走了长生草。息濯那是恨得牙痒痒,趁着韩子清再到燕山时便布下了结界将他驱赶到了眠山,将他一困便是十八年。
本来一株长生草息濯高兴的话也就给了他,不过他恼恨的是韩子清因为私自盗走长生草时还将他其他的几株也给弄死了,他没有吃他的肉饮他的血就是轻的了,怎会轻易的将他放出来。
而眠山其实并不是一座山,它位居燕山最南角,乃是当年南夷拾荒第一巫师息红泪葬身之地,因此取名眠山。整座山都被强大结界所包围,除了息氏巫术任何的术法在眠山都不得施行,所以除了息濯没有任何人能将韩子清放出来。
公子狐一听便立即向眠山走去,她虽然对萧氏一族再无牵挂,但是毕竟是血脉至亲,让她看着安王府被满门抄斩她还是不忍的。这也是她这么些年一直未动手除去王府里那些碍眼的兄妹的原因,便是她在不愿承认萧巍那些儿女,她都未曾自己动手除掉。
墨归说她到底还是存了一份亲情的,公子狐也不辩驳,她自己心里有多恨萧巍的滥情就有多讨厌那些因为滥情而生下的孽种,但到底孩子是无辜的。就像她一样,不还是被上一代的恩怨说牵累,白白受了十几年的血蛊折磨吗!
☆、019、王府畅谈
辽国燕京
子车央淡淡的抬眼瞥了一眼正怡然自得的萧绰,将手里的棋子重重的落在了棋盘上。
别人为她担心得要死,她自己却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让子车央看着颇为恼火。暗暗的吐了一口气,他这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世子心浮气躁,恐难赢此局啊!”萧绰落下棋子,悠悠的将身后青花递上来的葡糖含入口中。
子车央白了一眼萧绰,优雅的伸出纤纤玉指胡乱的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乱抓一把扔进白玉棋盒里面,然后淡定的瞥了一眼萧绰说道,“这样不就胜负难分了吗?”
萧绰一颗葡萄差点卡在喉咙里,她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抓过石桌上的茶杯一口灌下去,指着子车央半晌无语至极。
苍天啊,萧绰睁大眼睛盯着子车央一阵的猛瞧,眼前这个白衣翩翩气质超群的男子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谪仙子车央吗?
子车央撩起鬓间的长发嫌弃的看了一眼萧绰,“看看你这样子,哪里还像大家闺秀!”
花痴女青花见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隙,便一声大喝,抢先一步说道,“错了!”
然后见终于吸引到子车央温柔似水的目光之后青花娇羞的低下头,羞答答的扯着萧绰的袖口说道,“小姐是辽国的皇亲国戚,可不是中原那些大家闺秀。”所以才不需要讲究什么礼仪呢!青花看了看萧绰一脸的得意,她就说她是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吧,她家小姐什么德性她还不知道,礼仪对她家小姐来说就是个屁。想当初走马观花、斗鸡遛狗,将前太子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青花就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