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华,朱门嫡女-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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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家走得并不快,子车央便牵着她跟在后面,一路上为她介绍着边上的景色,萧绰此时满心都被那不好相与的子车老太太牵住了心神哪里还听得进子车央的讲解,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低声应着暗暗的揣摩着子车老夫人待会的态度。
从大门一路穿过了二进小门又路过了一个小花园,这才到了那管家说的偏厅,隐在一片翠绿的芭蕉之后,独独的一小楼,不过三间开,那偏厅外挂着一方匾额,上写着‘第一世家’四个大字,萧绰心中一惊,不想着子车老夫人竟是嫌弃起她的出身配不上子车央了!
子车央见管家带到了这处也是微微一愣,这哪里是什么偏厅,分明是子车府里历代只有嫡出世子才能进去阅读的书屋,那方匾额还是先帝亲自书写了送来的,象征的可是子车府一门的荣耀。平日里也只有他同老夫人二人能够进入这书屋,子车央不想老夫人竟是想用这来打压萧绰,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过萧绰是什么心性,子车央焉能不知,她不给别人找麻烦便是了,哪里还能容得别人给她麻烦,不由心中一笑,只怕老夫人的如意算盘是要打错了。
“世子,老夫人就在里屋。”管家站在屋外便停住了脚步,弓着身请子车央同萧绰自己进去。
在未见到子车老夫人之时萧绰在心中构想了千种老夫人有可能的模样,但是当她真真的见到了那传闻中颇为雷厉风行的人之后还是微微的被震撼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回头看了一眼子车央淡定的样子,不由想要吐血。
谁能告诉她那眼前坐着的不过三十左右、面如桃花、目若星月、青丝旖旎的高贵妇人当真是子车府的老夫人?
那相差也太大了吧!
“央给老夫人请安。”子车央微笑着给子车老夫人请了安之后见萧绰完全被惊到了,也心知她定是被老夫人的容貌给惊住了,看着萧绰那一副呆呆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朱唇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子车央只觉得好笑,她平日里聪慧惯了什么事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这好不容易有一件事让她露出吃惊的表情来子车央更觉得萧绰可爱起来。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只觉得同萧绰相处得越久便越觉得萧绰讨人喜欢的紧,只恨不得将她揣进口袋里,时时刻刻的都不离身。
老夫人轻轻‘嗯’了一声,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子车央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抬起眼从上到下将萧绰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冷漠的陈述,“你便是长乐郡主萧绰。”
萧绰点了点头,想着记忆中的礼仪对着老夫人福身拜了拜,“萧绰给老夫人请安,恭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嗯,倒是个守礼的。”老夫人说着将右手伸到身边的婢女身前,那青衣婢女便立即拿出一个锦盒递交到老夫人的手中,老夫人也不看那锦盒,神情淡漠的递到萧绰的面前,“见面礼而已,也不枉你来一趟。”
萧绰看了子车央一眼,见他点头才接过来,却没有想到立即打开,哪知子车老夫人却是有几分期待的开口道,“郡主不打开看看。”
其实萧绰是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打开礼物的习惯,不过见子车老夫人自己都说了她也不好违背,只好将锦盒打开,萧绰看见那锦盒里的东西不由脸色一白,‘啪’的一声便将盒盖关上。
“郡主乃是辽国贵族,什么样的珍宝没有见过,老身想来想去都不知送什么见面礼好,不过后来听闻郡主曾在自己的园子里豢养过许多的男宠,老身想辽国乃是蛮荒之地,男子忙着马上征战,女子劳作养家定是不知道这中原礼仪的,这一本《女戒》郡主不妨带回国好生的传扬一番,定能使蛮夷之国的女子获益匪浅的。”子车老夫人声音响亮,说话的时候也为看萧绰,只专心的抚摸着膝上的波斯猫,表情却是严厉至极的。
萧绰扯着嘴角冷笑,这子车老夫人看似和蔼可亲却是个刻薄寡情的,怪不得子车央每每说起也只是说老夫人如何如何,却从不曾唤她祖母,原来如此。第一次见面便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怕她是辽国的郡主,也入不了他们子车氏一族的眼。
“老夫人……”子车央见老夫人说的过分,便想开口解释,哪知话才开口便被子车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声的训斥道,“永夜你擅自离府,还不到戒堂去领罚,老身自是会代你好生的招待郡主的,毕竟来者皆是客。”
子车央猛的一下握住萧绰的手,不顾子车老夫人的话坚定的应答道,“永夜有错自是会去领罚,但是燕燕是永夜喜欢的女子,绝不容许老夫人有一丁点的羞辱。”他本以为老夫人会顾忌着萧绰的身份不会明着表示自己的不满,哪知才开口便羞辱起萧绰来。别说他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萧绰,便她真是个刁蛮荒唐的女子,只要他认定了便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羞辱她一丝一毫。
萧绰任子车央握着,也不反抗,看着老夫人那双一下子凌厉起来的眼睛觉得好笑,这古往今来戏本里棒打鸳鸯的都是那些豪门大户的老爷、老太太。他们整日里讲的都是什么门当户对,强迫着儿子、孙子非得娶个大家闺秀回来,然后看着他们一辈子横眉冷对。再然后纳了一堆的如花美妾,整日泡在温柔乡里,让妻妾生恨演绎出一段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豪门宅斗戏来,大抵悲剧便是这般造成的吧!
哎,萧绰将手从子车央的手里抽出来,安慰似的笑了笑,这样的话自她重生以来没有少听,虽然这子车老夫人说得很过分,不过对于那些名门世家来说瞧不上辽国这样靠着马背打天下毳毛饮血国家的郡主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她以前豢养男宠也是事实,换做前世她听闻了这样的事也是不免鄙夷的,因此倒是能够理解子车老夫人的一番用意,更何况哪家做长辈的不是为了自家的孩子好,苛刻一些到也至于让萧绰恼火。
“世子擅自离家皆是因为萧绰,老夫人若是要罚世子,不若罚我好了。”萧绰突然露出一丝坚定的眼神,看着子车老夫人一副你要罚就罚我的样子。萧绰想得透彻,既然子车老夫人讨厌她的原因是因为子车央,那么她表现出一副事事皆以子车央为首的样子,或许能够转换一些子车老夫人的态度。
前世苏南宴是个孤儿,因此她嫁给他之后也没有难以相处的婆婆和什么刁蛮的小姨子,府里的一切事务也都是她说了算,所以尽管嫁了一次人萧绰也没有总结出什么有关府宅后院里的女人相处的经验来。
“罚你?”老夫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来,她挑着眉看着萧绰,将萧绰从上到下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然后漫不经心的笑道,“郡主有这份心便行了,老身哪里敢动辽国郡主的一根毫发,若是辽王兴师问罪起来,老身岂不是成了祸及两国战乱的罪人了!”
萧绰也不以为意子车老夫人知道这些,毕竟她作为辽国王后的有力候选人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对于萧绰本身来说她根本不介意子车老夫人喜欢或者不喜欢她,谁也不能长着一张人见人爱的脸不是。
可是到底萧绰还是有几分心疼子车央的,那样遗世独立的人物若是因为她受了责罚,她心里多少会觉得难受的,便是为了她自己的一份心安,她也不能让子车央受到责罚。
只是萧绰张了张口见子车央示意她不要在说了,便也没有回嘴,这位子车老夫人说话太毒,句句话里面都带着刺,似乎不刺她一下便难受一样。
子车老夫人看不上她大辽国,其实她也看不上齐国,如今的齐国看似风光无限,乃是齐国霸主,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里早就被这些贵族世家以及那些贪官宦臣给掏得干干净净的了。只等着时机一到,万丈高楼顷刻之间便会坍塌。
就如同楚王要修的那座宸楼一样,她只是花钱买通督工的官员,让人在下基的时候在衡梁上抽松一块木楔,无论后面的楼层建得多么的坚固,最后都免不了坍塌的一天。
“老夫人,永夜愿意领罚,还请老夫人莫要动怒。”子车央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每次被子车殇气到了便要在床上躺上半个月才能下床,老夫人与他有大恩,他哪里能够恩将仇报气倒老夫人。不过是去戒堂跪一夜,比起老夫人的身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子车央牵过萧绰的手握在手中,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只是燕燕刚到府上,还请老夫人容许永夜安排一番之后再去领罚。”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子车央之后叹了口气,她自己的孙子她会不知道他的脾气,同他爹一样,最是个犟驴。
“随便你。”说罢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子车央他们可以离开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被子车央牵住的萧绰,想起当年韩澈(字子清)与子车央命数的批语,她更加觉得萧绰便是阻碍子车央成大业的劫难,而她便必须为子车府的未来除去她!
“明日是春日宴,你若无事便将长乐郡主也一统带去吧,静初那孩子也该见见。”老夫人这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子车央听了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既不算是决绝也不算是答应,也不看萧绰的反应便牵着她出了门,向着另外一边的院子走去。
“这里原是书房,外面又有一个小园子,玩乐的孩子自然很多,后来老夫人怕我年纪小没有定性便不再许人到这里来了。有一回旁支的一位小少爷偷溜着来看我,带了好些的吃喝,我同他素日里又有些交情便背着老夫人同他一起玩闹了一番,后来老夫人知道了这事虽没有责罚与我,却是将那旁支的少爷驱逐出了子车氏。自那以后,这书屋里便只有我一人了,便是子期(子车殇)也从未来过。燕燕,老夫人虽然不好相处,却是真心为我的,你莫要怪罪于她好不好?”子车央说的时候语气虽然极为平淡,就仿佛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一般,但是萧绰还是能够从他那简介的话语中感受到他的无奈与孤独。子车老夫人自然是为了他好,可是这种好却似一根捆在脖子上的麻绳,你越是想要远离,便只会将你捆得越紧。她虽然自小也是个不与人相处的孩子,但是自到了天策宗,她身边好歹还有一个同她玩闹的九幽,她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的。
子车央父母的事萧绰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让子车央仿若谪仙的这份气质竟是被老夫人这样培育出来的,她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心疼,心疼这样孤单的子车央,心疼这样无可奈何的子车央。
“永夜……我很好,老夫人伤害不了我,除了你,谁都不能伤害我!”只有她在乎的人才能伤害她,所以老夫人的毒舌根本伤害不了她一丁点。
“谢谢你……”谢谢你理解我,也谢谢你信任我。
子车央轻轻的将萧绰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药香,只觉得浑身都似被药液浸泡过了一半,格外的令他通体舒畅。
也是这一瞬间他忽然的便有些理解他父亲宁可放弃万贯家财,也要和子车殇的娘厮守在一起的道理,有些感情真的只有自己经历过之后才有指责别人的权利。
他母亲的感情太过强烈而执着,让他那个本就喜欢细水长流的父亲毫无招架之力,自然便会一路丢盔弃甲找寻一个可以容纳他一腔柔情的女子,而子车殇的母亲恰恰便是那样一个弱水一般的女子。即便不是她,也还会是别人,这个根本无关其他,只因为他的父亲着实不喜欢他的母亲罢了。
有时候太过清醒的看待一件事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若是他不能理解他父亲的心情,或许他也能一辈子抱着仇恨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而不用若如今这般被肩上所承担的重量压得透不过气来。
子车央亲自将萧绰带到了一处名为‘紫烟阁’的院子,为她大致的讲解了一遍院子的格局之后又安排了两个一等的丫鬟和四个二等丫鬟伺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
萧绰看着子车央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不觉在这陌生的环境中生出了几分暖意,她不是善于用言辞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即便是前世她为苏南宴痴狂之时她都为曾说过什么深情不寿的言语。她一直都觉得在浓烈的言语都是无法表达出内心炙热的感情的,既然心中有爱,又何必画蛇添足非得用言语说出来呢。
她知道子车央与她有情,只是这世上有情之人终难眷属已经成为了亘古不变的道理了,能够真想相守白头之人又有几人是爱到不死不休的呢!
一直以来她都比子车央看得清楚看得透彻,许是她一直都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局外人,而向来旁观者清,子车央已经深陷其中自是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小姐生得好生的貌美,难怪世子不惜违背老夫人的话眼巴巴的跑去将小姐接回府中。”说话的是一个一等丫鬟,名唤丝雨,取自‘自在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