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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一品宠妃-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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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月光下,周围被黑森森的树林和河流环绕,只有那一抹白色的倩影还尚显清晰,只是月光下的那张小脸,显得异常苍白,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她紧咬着下唇,防止身体不自觉地战栗发抖,缓缓地摇了摇头,给了他答案。

她回不去了,她无处可去,她已经没有家了。

这样一个清冷的夜晚,她的样子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元洛琛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伸手想重新抱住她,可是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安慰。陆景初却在他碰到她的一刹那,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反射般地后退,眼里出现些许惊惧。

他一下子就愣在原地,她的样子就像只受伤的刺猬,明明浑身是伤几乎奄奄一息,可还是惧怕任何人的靠近。或许,她已经在心里建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已经容不得任何人靠近一步。

就好像,惊弓之鸟。

心脏的位置蓦然一抽,他紧了紧拳心,似是下定决心般看着她,眼底闪烁着决然而爱怜的光芒。

“我们不回去,我带你走。”

陆景初眼底闪过一道波澜,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因为你是我的弟妹,你总叫我三哥,我自是有责任保护你照顾你。”14671010

陆景初笑了笑,眼眶有些温热的感觉,就像是寒冷的夜晚里唯一一点温暖,她朝几乎冻僵了的手心呼了口气,小声道:“不用了,他都不要我了,你就更没有责任照顾我了!你快回去吧,三嫂身体还没好,她还等着你呢!”

“我不管。”元洛琛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赌气地说着,直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陆景初心里惊了惊,眼里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挣脱开他,“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放开我!”

奈何她的力气根本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他并不理她,依旧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不要你抱,我自己走,我让你放开我!”

她哭喊的声音让他顿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撇开头佯装着不懂她的排斥。半晌,他低声道:“我不带你回王府,你别怕,我先带你去我的一处别院,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陆景初挣不开也没再挣扎了,靠在他怀里觉得身心俱疲。算了吧,她想,若是她连这唯一的温暖都松开了,她大概也撑不下去了。

现在,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再见见洛逸,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即使他不要她了,她还是要告诉他,她真的只爱过他,只爱着他,没有想要背叛他。

这样或许能减轻点他的痛苦。

“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我带你去我的一处别院,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元洛琛加快了脚步,垂眸看了怀里的人一眼,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让他胆战心惊。

“嗯。”陆景初轻轻应了一声,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身上越来越冷,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只有偶尔止不住地咳嗽几声,让身子一阵战栗。

元洛琛浑身湿透地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出现在南郊别院的时候,下人们都睁着惊奇的眼睛,想打量却又不敢打量,只好低着头,时不时偷瞄几眼。可惜那白衣女子的脸全然埋在了他的怀中,让大家跟本无法一睹芳颜。

“唉,你说,王爷怀里的女子是谁啊?”

“废话,我怎么可能知道,大概是王爷看上的某个女人吧。”

“这女人可不得了呢!王爷从来不带外人来这里的,看来她的地位不同寻常,不会是王妃吧?难道王爷抱着王妃来了?”

“是王妃吗?不是听说王妃在王府养伤的嘛,你不要胡说好不好!肯定是哪个见不得人的姑娘,王爷一时喜欢,又带不回去,只好先来这里了!”

“见不得人啊!啧啧,不会是哪个青楼女子吧,真是玷污了咱们王爷这高贵的身份!王爷铁定是被她狐媚的招数给迷住了!”

“就是就是,你看他们身上都湿透了的,铁定没做什么好事!”

走在前面的元洛琛蓦然停下脚步,一双眼睛在灯火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回头扫过正低头怯怯私语的几个丫鬟,那几人在身后数十步之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跟着,大概想着窃窃的私语没人听得见,还在不亦乐乎地低头讨论着。

“范平。”他沉声唤了一声。

紧跟在身后的管家范平,猛然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而来,连忙低下头,“奴才在,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几月不来,这里的奴才倒是都长进了!口齿伶俐的很!”他目光斜斜地瞥了低头的范平一眼,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身子渐渐地在发热,他继续朝前走着,一字一句道:“后面那群人,给本王割了舌头扔出去,本王再听到谁多嘴……”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阵阵杀气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

南郊别院是他每年都会来呆上几天的地方,这里没有纷争没有阴谋算计,他只在这里好好做一回自己。他真的从没有带那个外人来过,除了跟着他办事的肖继会在他离开的时候,从王府来接他,然后汇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再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他从来不会跟外面的人提起还有这么个地方。

这里是一座很空落的院子,布局简单而宁静,里面假山流水,绿树红花,一派生气盎然的景象。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却也能很好地控制这种喜欢,因为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一处如画风景,他更要景秀山河、江山如画。

院子里的主屋就只有一间,他也没想到还会有人来住,所以没办法,他只好把陆景初带到了他住的屋子。

丫鬟先帮她把湿透了的衣服给换下了,然后热水沐浴。尽管一切做的很及时很紧急的,没有丝毫怠慢,可是她却还是发烧了。

没有多的衣服,元洛琛只好吩咐范平在丫鬟那里找了件较好的衣裳,说是较好,却还是布料粗糙的罗衫裙,紫色的料子,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看着真是俗不可耐。

元洛琛皱眉看了一会儿,还是先让丫鬟给她换上,然后吩咐人立刻出去重新买几件。他不知道什么女子的衣裳,只是吩咐要最好的,白色的,样式简单一点的。

他觉得她会喜欢这样的。

黑色沉香木的雕花大床上,陆景初晕乎乎地躺在上面,沐浴的时候她有些清醒过来,可是没搞清楚情况又迷糊地失去了意识。只是感觉身上很烫,好像是水很烫,又好像是自己身上的皮肤很烫。

她很久没有发烧了,自从以前那次大病过后,家里人都很小心地照顾着她,冬天时房间里也是温暖如春,也从不允许她洗冷水澡。偶尔有些小伤寒,她也很少发烧,赶紧喝了药,然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养好身体,陆振涛和陆展齐才允许她出门。

是以这次发烧来的太猛烈,她一时竟有些承受不住。脑子里晕沉沉,做了很多个梦,梦里场景不停地变换,人物的脸也不停地切换着。

元洛琛守在床边给她擦着汗,看着她潮红的脸颊,清丽的脸蛋竟生出一丝媚色。

他猛地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她的身上正穿着丫鬟的那套紫色粗布裙,他以为会很难看,却不料出奇的惊艳。紫色的衣衫平整地贴着她白里透红的皮肤,她躺在宽广的大床上,像一只安静熟睡的蝴蝶,偶尔会皱着柳眉,像一只破茧欲出的蝴蝶,只等醒来展翅飞舞。

他很少看她穿别的颜色的衣服,只觉得她穿白色就很好看,可是原来紫色穿着也很好看,或许穿上别的颜色也会一样好看!

这样想着,他嘴角有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他从来不是贪图美色的人,从十六岁开始,他便真正意义上的有了女人,阅过的女人无数,无一不是美女。他什么都要最好的,女人自然也不例外。或许她美色的确太过迷人,让他沉迷,又或者,他因为迷恋一个女人,也就越发觉得她的美色迷人。

他总是避免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他其他方面很精明很理智,唯独在这件事上乱了心,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回来之前他已经发了信号通知肖继,他大概已经解决了陆展齐那边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事,陆展齐应该也是没有什么脸面继续面对陆景初,他也应该放两人冷静一下。

月亮逐渐西沉,元洛琛在床边一直照顾她。只是,她发着烧,神智不清的,嘴里一直念着什么。他听到了,她一直叫着‘洛逸’,她的神情很痛苦,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很难受。

谁也无法忍受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叫着别人的名字,即使这个女子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偶尔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她带着哭腔叫着哥哥,像是小女孩的撒娇。

这一刻,他真的笑了,无比苦涩。

她在最脆弱的时候会唤着两个人的名字,却都不是他。笑受腰里。

太阳从地平线渐渐升起,即使那是一个多么不平静的夜晚,也终将被阳光驱散。

新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绿竹正在后院帮忙做做杂事,现在陆景初不在,她倒真的闲了,可是也觉得日子过得无聊极了。

还是听到进来的仆人说王要赶紧准备王爷的早膻,她才知道,原他们早就回了。心里顿时很欣喜,她迫不及待地跑去梨清苑,想看看她们家小姐这一趟狩猎回来瘦了还是胖了,她想,胖瘦肯定不太明显,只是陆景初说不定要拉着她说东说西,胡吹她在围场见到的种种奇观。

她们家小姐最爱夸大其词,想到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绿竹就止不住笑意。

可是梨清苑依旧空落落的,绿竹有些失落,转念一想,说不定宿在了无名轩了。

她只好主动去厨房帮忙,然后端着精心准备的早膻去了无名轩。

她刚走到门口就注意到,守在外面的卫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隐隐有些暗沉的敌意。她上去准备礼貌地问两声,可是还没开口,卫然便冷着脸偏过头去,生硬地道:“进去吧。”

管家说把早膻直接送到书房就好,她虽然纳闷为什么一大早在书房,可是也不敢多问,只好礼貌地推开大门,然后敲了敲书房的门。

即使隔着一扇木门,她依旧闻到里面浓重的酒气,心里没来由一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里面没有人应,绿竹又敲了敲。

砰的一声,一声瓷瓶砸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绿竹吓了一跳。

“本王说了多少遍,不要进来打扰本王,都聋了是不是?”

男人愤怒的吼声接着响起,隐隐仍然有些模糊的醉意。

绿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眉恭敬地道:“奴婢绿竹,来给王爷送早膻的。不知,不知王妃可在……”

“不要在本王面前提王妃两个字!”砰的一声,又一声碎响。

隔着一扇门,绿竹依然被吓的面色苍白。她看不见元洛逸怒火滔天的脸,却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副画面。

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她不懂,想着可能是吵架了,可是王爷也不会生这么大气啊!

深吸一口气,她微微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呆在了门口。

☆、情况不妙

深吸一口气,她微微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呆在了门口。

狼藉,一片狼藉!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摔了一地,公文折子也是四处飞散着,满地都是酒瓶子。

案前的男人全然没有平时的冷静自若,发丝混乱,脸色一片苍然略显狼狈,一双猩红的眸子狠戾地盯着她:“谁让你进来的?”

短短一句话,绿竹竟双腿一软,不自觉地跪下了,膝盖下有些碎瓷片,硌得生疼。

她颤抖着问:“王……王爷,您怎么了?”

“给本王滚出去。”他左手肘撑在桌面上,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绿竹觉得巨大的不安笼罩着她,以往看在她是小姐陪嫁丫鬟的份上,王爷待她总是很客气,却不想今日竟然如此态度。

“王……王妃呢?”她硬着胆子问了一句。

听到这两个字,元洛逸的心里还是一阵绞痛,紧紧地闭着眼,防止里面的热流再次涌出来。

“王爷,您和王妃……吵架了吗?”绿竹低着头小声地问道:“那王妃现在人在哪里?”

元洛逸松开了紧握的拳心,恣意地笑出了声:“她人在哪里?哈哈……问的真好,本王告诉你,不管她人在哪里,她的心都不在这里。以后这个王府,都不会有什么王妃了!”

绿竹心里一阵惊骇:“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妃不……不在府里吗?您真的和她吵架了吗?”

“吵架?”元洛逸呢喃了一遍,讽刺地笑笑:“不会再吵架了……你要是想找她,回相府去吧,她说不定正在某人的怀里……怀里……”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再次涌上戾气,一拳砸在桌面上,厉声吼道:“滚出去。”

他现在看见和她有关的人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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