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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御朱门-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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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儿满脸焦急的从里屋往回廊上跑,凝萱忙唤住他:“松哥儿,这是怎么了?”
松哥儿的脚已经越过了凝萱,可听了她的话还是硬生生挪了回来,私下里打量打量,见园子里伺候的人多半都将目光留在水面上,他才低低的说道:“阿紫姑娘在戏台上晕倒了,我这就到外面去迎太医。五姑娘还是回一回吧,老太爷这会儿肯定……”
松哥儿正要说“肯定没功夫见你”,打书房里就出来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这人见了松哥儿还杵在原地,甚是不悦的一瞪眼:“混等什么呢,赶紧叫人去”
松哥儿一激灵,头也不敢回的撒腿就跑。
中年男子看见凝萱忽变了一张脸,笑盈盈的走上前一躬身:“奴才们没有个眼力见儿,委屈五姑娘在这恭候多时了。”中年男子淡淡的瞥向碧潭,口气中少了刚才的和蔼,多了几分淡漠:“这不是碧潭姑娘吗,怎么不在老太太身边当差,却跑到书斋作何?”
“碧潭见过洪大管事。因五姑娘进学的缘故,老太太便将我赏赐给了姑娘。”
碧潭话一出,凝萱赶忙再次打量眼前的中年男子,原来这就是宋嬷嬷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举人管家啊凝萱清晰记得,宋嬷嬷每每说道此人的时候都会唏嘘不已。一个家世清白,而且少有才学的年轻举子,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委身于廉国府。而且在魏家的身份着实尴尬奇怪,说他是师爷,却又管的太驳杂。说他是个管家,却又不曾卖身到廉国府。
凝萱不禁对她的祖父越加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用这样不靠谱的属下?总不会是老国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什么人都能驾御控制得了吧洪大管事的注意力从碧潭身上慢慢挪移到凝萱这里,他笑道:“姑娘请里面来,老太爷正等着你呢”
洪大管事的左手缓缓往后一送,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凝萱可爱的一眨眼,长长的两道睫毛忽闪忽闪的,尽显十岁少女的天真。然后悬空的小脚从长椅上往下一蹦,水晶缸里的丹荔果子一颗没有掉。凝萱邀功似的往前一递,笑道:“我剥好了送给祖父的”
洪大管事一怔,他早知道松哥儿那小子在外面献殷勤,只是没想到五姑娘会有这样的举动。
刚刚的话放在六姑娘乐熙小姐身上,洪大管事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但从传闻中口齿木讷,并不善于言表的五姑娘这儿说出来……洪大管事不觉有些怀疑。
他绽出一抹和蔼的笑意:“国公爷最爱吃这种甜软的东西,知道是五姑娘亲自剥的,一定会很高兴。”
凝萱心中长吁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她已经见过了魏家老太君,面善心恶的一个老太太;那廉国公呢?又会是怎样一个人?
凝萱不敢有期待,人情冷暖,一个从根子上就已经开始发凉的府邸会有什么热心肠的掌权人,凝萱只期待,祖父魏国公不会比她的生父更加无德无行

第四十六章 祖父(下)

凝萱跟在洪大管事身后,端着个小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老国公的这间书斋。屋内前后两门,一门连着外间东西回廊,一门连着前面宽大的露台。
书斋往东头安着一张红木藤面罗汉榻,后壁悬着大理石挂屏;正中一张紫檀木雕花八仙桌,左右太师椅,桌上置棋盘,凝萱冷眼看着,还是一部残局,白子略多,显然占据上风。
向西那端靠墙的红木琴桌上搁古琴一架;两侧墙上悬了一副对联,左联“好书悟后三更月“,下联却是“良友来时四座春”。字体磅礴大气,显然主人极端的自负,又略有洒脱飘逸的性情。
北墙嵌四个玲珑翻板花窗,雕刻的是蝙蝠、寿桃、莲花、石榴,并不是传统的文客四友样式。上面并无阮烟罗的幔子围住,透过镂空依稀可见外面的挺立石笋,青藤蔓绕……
洪大管事一指南墙凹进去的一道拱门:“国公爷正等着呢,姑娘进去吧”
凝萱圆溜溜的大眼睛似胆怯的往里瞄了瞄,洪大管事笑道:“国公爷为人和蔼,知道五姑娘送了丹荔来,肯定更加的喜欢。”
凝萱耸了耸小肩膀,耳朵上那对掐着银蝴蝶的耳坠子来回乱颤,显得整个人更为灵动,心底憋了一股劲儿直直的出了圆拱门。眼前瞬间朗阔了起来,那露台足有百十余尺,盘踞在突出的高坡上,下面湖水清湛,莲叶弥补,越凸显的戏台子上的人影飘忽游离,似真似幻。
整个露台上只有一张藤椅,一方矮桌,除了一老者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凝萱再找不到第三个出气儿的活物。
“凝萱见过祖父。”
她忙在斜后方深深施了一礼,没有廉国公的吭声,凝萱知道,她这头绝不能抬起。
凝萱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老国公的侧影,看不出什么年纪,至少满头的乌发里一根白丝都没有,跟在欢喜堂见过的那个富态的老夫人截然不同。藤椅上的人有一种闲适安逸的气息,矮桌上放了一只精致的紫砂壶,壶身因久经浸泡,所以泛着金辉色的光泽。
凝萱正在心里佩服这种有钱人的奢侈生活,就听得椅子上的老人淡淡说道:“到前面来。”
凝萱不敢耽搁,快步移到了藤椅正前方,离着廉国公只五六步之遥稳稳的站定,老人的面目瞬间落在自己的眼帘。凝萱不由得惊叹,她那个亲爹和廉国公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不过……老国公的精明与沉稳是三老爷怎么效仿也效仿不来的。
廉国公微微睁眼:“往后走几步”
凝萱依言往后退了半步,廉国公双目全开,不悦的一紧眉:“再往后些”
再往后可就出了露台,人必定是要从高坡上滚下去,也许是为了赏戏时视野方便,正对着戏台子的这一侧没安什么汉白玉的雕栏,一脚踏空,凝萱可就得偷乐了,说不能还能阴差阳错的回现世继续“享福”。
凝萱背对着湖面,看了看廉国公,然后在心里小心的计算着,一步一步往后挪,却并不看脚下一眼,哪怕是稍稍的窥视。
廉国公眼睛里闪现一丝赞赏,然后全部注意力就盯在凝萱仍旧端着那只小小的水晶缸上,这丫头的手丝毫不抖,倒是个人物凝萱却在暗地里不断咒骂:简直就是拿小命在赌,一家子黑心肠……凝萱暗暗补了一句,除了他们家三哥。
脚后跟感觉到微微的异样,凝萱忙停下步子,右脚试探的压住了露台的底线,一半脚踩在地上,另一半全然悬空。
廉国公虽然没说话,但是早将凝萱的动作收纳眼帘。小丫头有几分的胆识,换了一般年纪的女孩子,只怕早就呼天抢地的瘫在地上,五丫头的反映确实出乎自己的意料。
明白什么时候守拙,明白什么时候展翅,这样的女孩子讨得廉国公的喜欢并不难理解,他一扫刚刚的不悦,面露和蔼之色:“端着的是什么?”
“回祖父的话,是凝萱给您剥的荔枝果儿。”凝萱说着话,脚下未动分毫。廉国公笑着招手:“真是个倔强的丫头,倒是和你祖母有几分的相似。既然是送我的,便端来吧”
廉国公的无心之言,听在凝萱耳中顿时有了异样的滋味,她和祖母很像?
说的应该不会是欢喜堂里的老太太可惜宋嬷嬷从未在自己面前再提及过三老爷的生母,否则自己还能从廉国公的语气中听出点什么。
廉国公当着凝萱的面捻了一个含在口中,荔枝肉几乎是入口即化,老国公笑道:“托赖了孙女的福,荔枝的味道特别的好洪昌啊……”洪大管事忙从书斋内走了出来:“老太爷您有吩咐。”
廉国公一点凝萱:“五丫头是个好孩子,自己没舍得吃一颗,我这个做祖父的可不能小气,稍后把今儿得的那筐荔枝都给紫藤苑送过去。”
洪大管事并不说东西少,也不讲事情为难,单单笑道:“老太爷难道忘了,五姑娘早就搬进了小桃坞。”
廉国公样似恍然:“那岂不是和二丫头住了一个地方?谁做的安排?”廉国公没等洪大管事回话,便自顾自的皱眉道:“必定又是老大媳妇的主意她眼界也就小桃坞那么大点的地方,”廉国公忽的低声嘀咕了两句什么,凝萱听的并不真切,想必不是夸赞大夫人的话。
廉国公将一身素服的凝萱上下打量个遍,总觉不满意的说道:“你虽守孝,但也不该穿的太过朴素,祖父叫了二夫人明日带你去街上的成衣局做两套新衣裳,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莫要落得个暮气沉沉。”
洪大管事趁机赔笑道:“老太爷这样大方,何不一朝到底,再给五姑娘定制几套像样的首饰”
凝萱忙慌慌张张的摆手:“不敢当祖父这样贵重的礼物,只两件衣裳便足矣”
凝萱虽然是个“外乡客”,不过有些事儿还是知道的,像他们这样大富之家,成衣局也好,绣坊也罢,完全可以将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老太爷的殷勤……似乎透着几分目的性,只是凝萱一时间还抓不到脉络

第四十七章 当年

魏家老太爷廉国公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了不得的厉害人物,他虽是嫡出,但并不占据长子这个封号,上面还有两个胞兄,不过是个小小的次子,爵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的头上。偏偏三兄弟的生母早逝,先国公爷娶了继室,填房夫人进门一年便怀上了骨肉,而且据说这位夫人的品行不大好,拈酸吃醋,先国公爷年迈,面对娇妻,很是宠溺。
如今正这位廉国公十五岁那年,他大哥在到靖州军营历练的时候不幸罹难,魏家人在靖州找了整整一个月,也没寻到嫡长子的尸身。
靖州紧临敌国北齐的重镇,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魏家以武起家,多年不得重用,先国公爷一心希冀能在儿孙手里将魏家重新崛起,所以将刚娶妻的长子发配到了靖州做校尉。先国公爷当时从没产生更换继承人的念头。
直到长子意外丧生,继室才开始动歪心思。
挡在前面的劲敌自然就是魏家二爷,原配嫡子,填房小儿子,两者之间在廉国府搅起的腥风血雨,明争暗斗说出来只会叫人瞠目结舌。在众人将全部焦点都放在继承人的争夺上的时候,如今的老国公却悄无声息的走了宫中大太监曹公公的门路,在没有家门帮助的情况下,领了都转运盐使司八品知事的职位。
那一年中,整个廉国府都陷入了夺位的白热化状态下,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二爷和填房身上,甚至没有什么人知道老国公的新差事,见他早出晚归,填房还幸灾乐祸的以为魏家不过出了个纨绔子弟。
八品的知事……官阶虽小,但获利颇丰,加上老国公善于运作,又有曹公公时不时的点拨,一年的功夫,职位已经提到了从七品,专管京畿地区的盐运补给。
魏家在那一年里直换了个天地,二爷被人当场抓住杀害幼弟的恶行,先国公爷半夜就吐了血,没撑住半个月,人就殁了,他还算英明,临走前先叫管家送了二儿子上路,爷俩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了伴儿。
廉国府风云突变,嫡出三子名正言顺的当上了新的继承人,一年之后,填房夫人在悄无声息中离开了这个人世,灵前连一个摔盆的孝子都没有。一代新人换旧人,从此以后,廉国府说一不二的便是这个谁也没能料到的嫡出三子。
时过境迁,长久位居高位的廉国公经过岁月的打磨,只会变得更加沉稳,老辣。
廉国公笑望着凝萱:“既然是出门买东西,少不得要见见外人,咱们国公府的女孩子,切不可矫揉造作,给家门抹黑。别人问你什么,你只管照实来说就是,你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的荣辱就是你父亲的荣辱……反之,他飞黄腾达了,你这个做女儿的又能差到哪里去。”
凝萱看着笑面虎似的祖父,心下一片冰凉。
看样子出外做衣裳是假,见某些人才是真。是什么人才能叫魏国公这样重视?如果魏家真的打算将自己作为一件物品高价出售,她又当如何自处?
凝萱只有十岁,但是这个时代,未及笄便出嫁的女子大有人在,凝萱不怕魏家把自己嫁到什么小门小户中去,相反,越是这样的家庭,能约束得了凝萱的东西便越少。她只是害怕……害怕魏家会把自己当成一件礼物一样送给什么人做贵妾。
贵妾也是妾,历朝历代大妇之下的小姨娘很少有人能善终。
凝萱不希望自己刚从魏家这个泥潭,转眼间就跳进另一个。而且以她的骄傲,也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
凝萱冲着祖父甜甜一笑,露出上下各四颗小牙齿,白莹莹的,两个小酒窝盛满了可爱。“孙女不会辜负祖父的期望”
魏国公从藤椅上挺起脊背,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凝萱的脑袋,凝萱的头发又黑又细腻,软软的像初生小鸡仔的短绒毛。廉国公不觉得刚刚抬起的手又按了下去,随意拨一拨,说话的语气中点了几分疼爱:“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记住祖父的话,魏家的姑娘们只要听话,都会有好结果。”
凝萱带着几分懵懂的点点头。廉国公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洪大管事将凝萱带下去,戏台子上的人一得手势,忙将锣鼓钟磬预备好,作势就要来一出《满堂春》。转身要走的凝萱还只听了个前奏,却险些被书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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