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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东君-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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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天下,我失去太多,绝不允许任何人出于任何目的破坏半点”
玥锋乌溜溜的眸子里映着楼金缕微微苍白的脸,楼金缕看着她倚在窗边微微眯起双眼,煞气层层叠叠的铺开,一股莫名的压力迎面而来。
楼金缕突然间有些明了,玥锋羽翼早就丰满了,上至朝堂下至草莽,她的势力恐怕数也数不清,何况她身后还有一支无坚不摧,一声号令可以踏破任何地方的黑衣卫。
一个,可以任意破坏反扑的人,若是失却温情犹豫,谁又能制约她本性里的锋利嗜杀呢?
也许,给自己套上枷锁,真的是正确的。
皇上……真的了解这个在她怀里长大的女儿么?
夜风呜呜的吹过窗框。
楼金缕沉默了。



铁英宿醉,终于挪进玥锋的行辕的时候,不由的顿住了。
时候已经不早,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玥锋身上,而向来雷厉风行的玥锋就双手撑着床沿,坐在床边发呆。
铁英揉了揉眼睛,确信,留侯的确是在发呆。
这场面难得一见,于是,铁英也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边陪呆。
从三岁起,玥锋就在随军,从来就是天不亮就整装待发,成为皇太女之后尤甚,有时候她铁英天未亮起床,玥锋已经在庭院里练武了。
建国之后,皇太女连走神的时间都没有,睡觉吃饭都要争分夺秒,别说大清早发呆了。
铁英无措的晃了晃手,不知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其实,她觉得现在挺好的,当什么劳什子的皇太女啊,天天忙得像个陀螺。
如今还里外不是人,被贬出京时候,连半个相送的人影都没见到。
为谁辛苦为谁忙啊都。
一贯脊背笔直的玥锋弯着腰,柔软的丝绸随便散乱在身上,还能闻到淡淡的酒味,一脚踩在床沿,一脚踩在军靴上。
她不是不能喝酒,但是并不多饮。
像她这种身份年龄,控制情绪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皇太女总是薄酒两三杯,便停了。
也不知道是身份变了,还是昨晚身边戳了个透明的小白,总之她突然就纵酒了,纵的还是军中烈酒。
早上起来,头倒不是很痛,就是有些茫然。
铁英呆了一会,觉得好歹应当先帮皇太女把鞋袜穿上,走上前,跪地,把她的脚抱在怀里,有些凉,不知道在这坐多久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玥锋突然就说话了“我昨天喝醉了”铁英无语,其实她也醉了。
所向披靡骄傲的不得了的太女亲兵铁衣旅黑衣卫,如今像条野狗一样被撵出了京,看见自己的亲人,基本上都会醉上一醉。
踩在她膝盖上的脚突然收了回去,玥锋一翻身裹上了被子“师傅要回京了,你带着我桌子上的东西,去送送她”铁英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团被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盒子,领命走了。
铁英出发的时候,其实楼金缕已经走了,追了半个时辰才追上,铁英下马擦了擦汗,扬起还有些发晕的头“大人,走的真急,累死我了”楼金缕一挑眉下了马,袖手看她也不多话,铁英干咳了两声“师傅”楼金缕冷哼一声,乜着眼睛看她,铁英赔笑凑上前去“师傅在上,徒儿有礼了”楼金缕夺过她手里的小箱子,颠了颠“这什么呀?”
“这是殿下让我送的”楼金缕顿了顿,伸手拨开锁扣,晨光落进小箱,那里叠放着两件皮裘,一件银鼠一件白狐,在清凉的光线下闪着泠泠的水色。
那上面躺着一封信,铁划银勾玥锋的笔迹。
抖开来看,讲的是入冬,当心战场旧损五劳七伤,保重身体之类,给师傅白狐,母皇银鼠作为新年贺礼。
新年贺礼,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楼金缕忍不住回想一下,铁英见机,立刻提醒“去年除夕前,二十八那天,皇太女……哦,留侯带着去皇上书房,不知怎么又提回来了,o(︶︿︶)o 唉,从此就翻天了,啧啧”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楼金缕无言。
铁英偷偷看了看她的脸色,试探道“殿下是不是昨天晚上惹您发火了?”
楼金缕斜眼看她“我发过火么?”
铁英缩了缩脖子,锲而不舍“师傅,您别怪殿下,她年幼位尊,从小就总得跟个大人似的,君皇后早亡,也就您和皇上能让她发泄发泄,其实,其实殿下挺委屈的……委屈还得掖着藏着,多不容易”“你也觉得燕绩不该死?”
铁英吞了口口水“这……这我哪知道啊,谁该死不该死的,也说个不准,我就听呵就是了,哎,殿下让我杀,我就杀,殿下让我放,我就放,听殿下的,嘿嘿,听殿下的。”
楼金缕斜看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铁英吞了口口水,犹犹豫豫“……那个……反正吧……师傅……你又不是没上过战场,那……那乌压压的一片人马冲过来,那种阵势,能转身不跑的,都是因为身后有自己姐妹,那叫过命,一个人是受不了的,得一群人的意志打成一片铁,不分你我才顶得住那种……那种杀气啊,战场上舍命互救的,这个,叫袍泽呀”“没人不这样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不是说说而已的,那个……啧啧怎么说,就是自己个儿,比自己个儿都重要的,反正我第一次正面上战场,尿裤子了,后来就是这样才好的”楼金缕握住缰绳不做声。铁英偷眼看了看她,面上有些暗“听说那件事,我当时确实没想杀他,就是想揍他,狠狠的打!可是看到他,就心软了,左手砍了右手,难道就要把左手也砍掉么……可后来,他居然是……我说实话,不知到什么感觉,云里雾里的,就是想大哭”“不杀他,恨的慌,杀他,却又……”
“我反正不想这事了,要是我,我就闭上眼睛不管了,让别人爱怎么就怎么办吧”楼金缕叹了口气,铁英揉了揉胸口,眼圈发红,嗫喏“不管怎么的个结果,我都挺钦佩殿下的,至少她管到底了,没放手,也没逃避”树林里渐渐光线明亮起来,鸟鸣渐起。
楼金缕沉默了半晌,问道“铁衣旅黑衣卫怎么看待这件事”铁英叹了口气“可能都与属下一般吧,毕竟不管怎么说,青……燕王是真正从铁衣旅干到了黑衣卫,最后为了救殿下才毁去右手筋脉,退了。而……而薛淮,并不是,并不是的”楼金缕嗤笑一声,半晌摇摇头“铁英,你回去吧,我要进京了”“……哎……师傅,师傅,嘿嘿,咱能不能那个问一下,皇上,认真的?”
楼金缕坐在马上眯起眼睛,挥舞了一下马鞭“这事也是你该问的?你主子心里比谁都明白,用不着你操心,滚!”

不毛之地

离开西尚岭,有一种彻底被摈弃的感觉。
东君驻马回头,带着正齐的黑衣劲旅长久的眺望,出生的太阳清亮亮的金辉散开了浓浓的白雾,四周起伏的山岭轮廓清晰。
江山如此多娇,却不再是她手中的了。
失去,会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何况失去几乎是她几十年生命中的所有。东君眼中刺痛,潮湿了片刻,再张开,已经是平静无波。
拨转马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明明不是上战场,可是黑衣劲旅的背影,却有一种萧瑟的苍凉,仿若这是她们有生之年最后一次与繁华遥遥相对,这一次,便是与曾经的无上的荣誉诀别,直到死亡,生命再不会有半丝的精彩。
按说平常,君颜那种男孩是绝对不会入了东君的眼,可如今毕竟不同了,她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女,若非朝中尽是她的羽翼,早已根深蒂固,怕是时至今日,她不是自尽便是圈禁,哪里还能带着自己的亲兵去戍什么边?
一朝权势散尽,才得识尽真心。曾经挥洒自如当断则断的皇太女,如今却也为了一片单纯的依恋举棋不定。
东君心不在焉的策马前行,眼睛微微垂着,一脸沉吟。她知道,君颜就混在军中,而且就穿着黑色的军服若隐若现的跟在铁英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身后!
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样柔润天真的人,实在不适合和她这种人搅和在一起,燕绩此人耗尽了她毕生的气力,下半生,她也许再也没有余力为了一个人,冒天下大不韪。
这样的她,对一个全心全意的人,并不公平。
五指一收,受住马,身后的人立刻训练有素的缓了下来。
东君向后看去,整齐挺拔的军人中,有一个人蜷成一团尽力向铁英身后躲去,在一群笔直迎向她
的目光中,尤其突兀。
铁英绷紧身体,尽量装作若无其事。
东君静了一会,突然吐出一句
“西线无战事”
然后看也没看铁英,转头御马而行。
西线无战事,而且西疆为不毛之地,精锐之师被赶到那个地方,等于就是做吃等死,磨砺了生命中所有的热情,不过是吃饭睡觉,时光飞逝,戈壁上永远不会有任何英雄的传说,有的,不过是蹉跎的岁月,和搁浅的回忆。
也许不用半生的时间,只要半年,黑衣劲旅就难以再称英雄之师了。
山林中扎营,夜风将篝火吹得摇曳怒张,四处漆黑,铁英看着东君篝火中明灭的侧脸,咳了一声
“殿下”
东君没有反应,铁英向前试探的蹭了蹭
“侯女?”
突然东君站起来,长腿一伸将她踢了个四仰八叉,周围的黑衣旅毫不客气的哄笑起来,铁英狼狈的爬起来,摸摸鼻子,讪笑。
东君映着火光的脸,似怒非怒,良久,她叹了一口气
”你不该这么做“
铁英蹲在地上,抱住头,东君微微的侧过脸去
“我们这么做,都太自私了”
铁英抱着头也不言语,待东君从她身边走过时,突然抱住东君的腿
“殿下!”
东君冷冷的叱道
“放手!”
铁英哆嗦了一下,黑衣旅寂静无声,东君居高临下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既然知道……殿下何不顺水推舟?没人……没人会怪殿下!”
东君嘿然一笑,略有些自嘲,伸手将铁英托起
“我在人前傲得起,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因为……因为我觉得自己……”
东君冷笑一声
“自己看得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俗话说,义不掌才,慈不掌兵,可我东君自问还是很少对不起别人给我的真心!爹亲说过,尽最大能力尊重应该尊重的人,不但是君子所为,也是一个人是不是贵族的表现,如今我是失了势没错!失了势我可以不是皇太女了,我也认命给别人下跪屈膝,这是我欠的债,我没有抱怨,可失了势,我还是东君,我不能因为自己更加想得到,更不愿失去,就违背自己的原则。”
“人生当世,活就活的顶天立地!我不爱君颜,我不能占他一生!”
东君仰起脸,呵呵一笑
“姐妹们给我听好了!,如今我已经不是皇太女了,各位都是亲随着我百里挑一九死一生的沙场悍将,犯不着一辈子就栽在这里了!西边一到,点卯就算你们尽心了,若是各位有抱负,奔前程,我东君定然尽力扶上一把,若帮不上,祝愿各人走好!也着实不枉咱们生死相交过一场!”
铁英窜起来,将她拦腰抱住
“殿下,你喝醉了”
东君将她拨到一旁
“暖身的酒,还能把我喝醉了?”
将身边酒壶拿起来
“来————,咱们喝杯酒!不管老子是不是皇太女,咱黑衣旅永远是国家的黑衣旅!”
那一夜,无数人的酒水里掺着眼泪,铁英哭得不能自抑,嚎啕之声传出去好远,惊得连狼都住嘴了。
东君却轻松了不少,裹着披风在篝火边上,躺下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利索的整装起行。东君向后望了望,铁英肿着两个核桃眼,老母鸡一样将身后人遮挡起来。
东君吁了口气,策马过去
“出来!”
铁英苦着脸哀求
“殿下!”
“住嘴,我以为你昨晚听懂了”
铁英又哭了,她身后猛地窜出来一匹白马,那上坐着的,正是君颜,君子宴,几天不见,这小子的脸愈加消瘦起来,尖尖的下巴一捏就碎一般。
也不知道铁英哪里给他找的军服,着实大了些,腰带紧紧的束着,显得腰细的显眼。
许是几日行军,又担惊受怕,面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到透明。
两道眉显得愈加浓黑起来,正齐如刀裁,带着君家不可磨灭难以弯折的贵气。
东君一眼看到,便骤然心软起来。只是还硬着心肠冰冷道
“回西尚岭去!”
君子宴抿着唇,两只流水一般的眼睛倔强的噙着泪光。
东君怒道
“还不走?!”
君子宴淡粉色的嘴唇颤动了两下,眼中流露出一丝受伤,满脸难以抑制的难堪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东君黑湛湛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我没时间,也没心情和人儿女情长!”
君子宴抖了一下,却依旧撑着和东君对视,半晌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物
“我有皇上令牌!天下军队,随我君家后人出入跟随!”
铁英倒抽了凉气,心惊胆战的看向东君,只见她面上冷淡,拿眼一瞥,便回身丢下一句
“随你”
以下,该行军行军,该扎营扎营,好像完全没有君颜这个人存在一般。
连续三日急行军,东君勒住马,翻身下来,铁英喊
“原地休息!”
东君站在一边,看铁英笑嘻嘻的靠近
“怎么样了?”
铁英故作惊异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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