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那傻妞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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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隐情
斯文男子笑道：“新姑爷，您这就不对了，收了我家老爷给的礼金，莫非还要不认账不成？”
“啥？你还收了人家的礼金！”周李氏质问道。
“啥礼金？我没收过啥礼金啊！娘，我没有啊！”周彬否认道。
“姑爷，您就没从媒婆子手里领走那八十两礼金？”斯文男子问道。
“那八十两是王婆子借我的，说往后带我发达了，照顾些她就是！”周彬忙解释道。
斯文男子一笑，手一招：“王婆子，你来说说，那八十两是不是我家老爷让你拿去给周家做礼金的。”
从喜队里走出个胖婆子来，圆嘟嘟像个球，乐呵呵着蹭过来。
周彬一见王婆子忙拉过来作证：“王婆子，您来说，那八十两银子是不是您说借给我的？”
“哎呦，我说新姑爷，您这是咋了，当时收人家礼金那么痛快，现在怎能不认账了呢！”王婆子道。
“你，那八十两明明是你说借给我，不认账的人明明是你！”周彬指着王婆子喊道。
“新姑爷呦，我一个穷老婆子哪来的这么多钱啊！别说八十两，我全家当就说八两也没有啊！再说，若真是我借得你钱，你可有借据？”王婆子反问道。
“你当时说自己人不用啥借据的，是你说信得过我的！”周彬急道。
“哎哟呦！您瞧给我说得，八十两啊！以为是八十文啊，我能不让你写个借据，就把钱拿走？说到哪儿，也没人信啊！”王婆子翻个白眼道。
“你！你。。。。。你。。。。。。”周彬气得直跳脚，却又跟不上话。
大晟听这一番，心里已完全明了，周彬这是被人算了，王婆子和罗家必然早有勾结，故意设下个套儿来让周彬钻。
“姑爷，这回有媒作证，你既然收了我家老爷礼金，自然得跟我们走，请吧姑爷。。。别误了吉时，我们当下人的也不好跟主人交代！”斯文男子请道。
“慢着！”大晟呵住，对斯文男子讲道：“这么糊里糊涂就要把人带走可不成！”
“这位定是亲家大舅爷吧！小的失礼失礼！不过您说我们糊里糊涂把人带走。。。。这话说得有点儿不恰呀！”斯文男子回道。
大晟看眼周彬开口道：“他若在知情下收了礼金，心甘情愿登罗家大门，我不拦着，可现在事有蹊跷，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因，既然这样自会有个说清楚明白的地方，今日，你们且先回去，待到公堂之上让礼法做个公断，倘若过在我们这边，到时任由罗家老爷处置便是，但若是有人欺诈在先，这般唬弄人的事我们也决然不从！”
斯文男子细细端详大晟，这番话着实令他无言以对，没想到看着粗鲁一条汉子，心智这般细腻，竟一下能掐住要害，此人不好对付。
斯文男子赔笑道：“好好一桩美事弄到公堂之上，怕是不太好吧！这样，若新姑爷实在不愿跟我们走，我们确也不好勉强，不过我家老爷让我带了份见面礼给新姑爷，我把东西亲手交给姑爷便走。”
“免了！今日亲事不成，怎好收礼，几位先回吧！”大晟果断拒绝道。
“唉！既然岳父大人一片心意，怎好拒绝，大哥，且先等等。”周彬想，这罗家给的东西定是值些钱的，贪念一起，随斯文男子走到一旁。
“老哥，东西呢？”周彬见他迟迟不拿出来。
斯文男子招招手，凑近周彬低声道：“姑爷，这礼太大了，拿不了！”
周彬不懂，疑惑问道：“到底是啥东西，拿不了？”
“我问您，这罗家大宅可拿得了吗？那罗家十几亩田地可拿的了？”斯文男子眼中含笑道。
“这。。。。这是啥意思，还请老哥细细指明才是。”周彬感兴趣道。
斯文男子早看出周彬是个贪货，愿者上钩，可与他无关。
“我家老爷是有一对儿女，您若进了罗家，往后再有了孩子，待老爷一撒手，这财产必然有您房里一份儿，您想想姑爷，哪怕分您个四分之一，这都得多少钱啊！但，要是小姐嫁出来，可就姓周啦，顶多陪点儿嫁妆，那能多少钱，能跟四分之一的房产田产相比吗？”斯文男子道破天机道。
058、入赘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周彬眼睛一亮，全身一震，感激道：“万分感激老哥指点迷境，大恩不忘啊！”
“不敢不敢，往后还要仰仗姑爷才是！”斯文男子忙做赔笑。
人家几句话捧得周彬飘飘欲/仙，找不准个东南西北来，上前便向老娘和大哥认下了此事。
大晟字字提醒道：“二彬，你可想好再说！你跟他们这么一走，可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了！”
“大哥，是你跟我说要担起自己的责任，既然婚是我应得，礼金是我收的，哪有反悔得道理，你说是不是大哥！”周彬得意万分的看着大晟。
“哈哈哈，大舅爷，这回可是姑爷自己认的，我们可以带人走了吧！”斯文男子笑道。
大晟看向周彬，简单一句：“你想好，便可。”
周李氏拦道：“这怎么行，这不就是入赘了嘛！”
“娘，他若想做，咱们也拦不得。”大晟扶住老娘劝道。
“得，扶新姑爷上驴！”斯文男子吆喝一声。
只见一大汉过来将周彬往毛驴儿上一托，周彬吓得紧攥住毛驴儿的两只耳朵喊道：“慢点慢点。。。”
喜队再次吹吹打打起来，准备就绪，斯文男子高喊：“走起！”
只见周彬晃晃悠悠骑着毛驴儿，由前面大汉牵着，后面随着摇头晃脑的喜队，一路吹吹打打，颇为滑稽。
。。。。。。
“你为啥不拦着他，再咋样他也是你弟弟，你咋能不管。。。。”周李氏在屋里抹泪儿，埋怨大晟。
大晟拿过布巾递给老娘，低声道：“娘，这事儿是二彬自个儿认下的，我。。。。咋管？他亲口说婚是他应得，礼金是他收的，我还能范混不叫罗家带人走嘛！就算我拦得住别人，我也管不住二彬的腿，他若非要进罗家，我们能关他一辈子？”
周李氏心知肚明，不怨大晟，只是心里难受，难免埋怨两句。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娘，您也别生我气了。”大晟握住老娘的手安慰道。
周李氏看着儿子，叹口气道：“我知道，这事儿怨不得你，娘还不糊涂。。。。”
“新娘子呢？”小莲突然跑进来问。
周李氏本就不痛快，小莲这一问更为气，轰道：“去去去，哪儿得新娘子！没有没有！”
小莲呶呶嘴儿，转身又跑到周彬屋里去瞧，轻声喊道：“新娘子？新娘子？”
。。。。。。
这两天，小莲明显比周李氏还要低落，她的小伙伴儿没了，一颗心直落谷底。
“唉。。。。”
“唉。。。。”
婆媳二人异口同声得叹气，俩人对望一眼，又‘噗嗤’地乐了！
“你叹啥气！你也儿子入赘啦？”周李氏瞧她一眼。
“啥叫入赘？”小莲问道。
“女人进男家门是嫁，男人进女家门叫入赘。”周李氏倒腾着手里的线头儿。
小莲突然眼睛一亮道：“大晟咋没入赘我家？”
“小祖宗，您就给我留个儿子吧！哼，这话你敢直接跟大晟讲不？”周李氏瞥眼笑道。
小莲眨眨眼，道：“敢啊！”
“那等大晟回来，你自个儿问他，当初为啥不入赘你家。。。。。”周李氏心里乐着教小莲
059、过大年
下午待大晟回来，正擦脸，周李氏小声催促小莲去问，小莲差点把这事儿忘了，赶忙下炕过去。
“你为啥不入赘我家？”小莲问得直截了当。
问得大晟一愣，周李氏偷偷撇嘴一乐，想着这回小莲顶得挨说。
大晟突然一笑，浮在小莲耳畔低声道：“等晚上回屋，我再告诉你。。。。”
周李氏竖起耳朵，倾着身子却啥也没听见，反而见大晟乐呵呵得，实为奇怪，照大晟xing子应该立马冷脸才对啊，咋还挺乐呵得！
当天晚上，小莲终于明白为啥大晟没入赘了，因为在他的地盘更方便能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己，任她怎么呜咽恳求他，说多少遍‘大晟给小莲’都没用，他就偏偏不紧不慢，有一搭无一搭得弄她，心里坏笑欣赏着自个儿怀里的小莲。
。。。。。。
转眼地里蒙上了一层毛毛霜白，庄稼埋着脑袋藏在下面，相比总有人打理的田地，再看那少人经过的路间和农家房上，早已积了层厚厚白雪，正是晌午，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见那缕缕烟雾柔和且轻盈的飘上空去。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贴窗花，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访亲友，大年初二祭先祖，初三初四逛庙会，十五晚上街上走。。。。。”一群小孩儿在路旁嘻嘻哈哈唱着歌谣，身上得花袄子焕然一新，正仨人一簇，五人一伙的玩耍嬉笑。
今儿是大年三十儿，家家户户都盼着在这一天好好吃上一顿，早在腊月二十三那天祭了灶王爷，就要忙活儿起来，扫了房，炖上肉，贴窗花，蒸花馍，贴春联请门神，直到腊月二十九‘小除夕’，近邻拜访来‘别岁’，终于到了期盼已久得年三十儿夜。
周李氏把前两天炖好得猪肉盛出一部分来，放锅里热了，单独筷出几块猪皮冻放在碗里。
小莲盯着嘟嘟得猪皮冻问周李氏：“娘，这是啥？”
“你尝尝看！”周李氏笑道。
小莲吃了一块，凉凉的，嚼起来劲道儿爽口。
“好吃不？”周李氏问她。
小莲认真点点头道：“好吃，这叫啥？”
“猪皮冻儿！”周李氏道。
“为啥叫猪皮‘动’？”小莲疑惑。
“啥为啥！哪儿那么多为啥！猪皮做的冻，自然叫猪皮冻了！”周李氏道。
“那鸡皮做的就叫‘鸡皮动’，鸭皮做的就叫‘鸭皮动’，鱼皮做的就叫‘鱼皮动’，羊皮。。。。。”小莲掰着手指一一说道。
“唉得得得，你出去念叨吧啊！我这儿还得忙活儿。。。。”周李氏无奈轰道。
。。。。。。。
傍晚大晟买了几鞭炮仗回来，小莲见了欢喜得很，马上想要放。
“哪有还没吃年饭就放鞭炮的！”周李氏说道。
大晟笑道：“就带她先放一鞭，要不然这年饭她也吃不好。”
小莲乐呵呵得赶忙拿起一鞭跑了出去，大晟跟在后面。
周李氏摇摇头只得由他们去。
没会儿，便从院外传来一阵‘辟里啪啦’的鞭炮响声，周李氏跟着出屋去看，见院外的树枝上簇簇闪闪火光，正蹿蹿蹦蹦跃得欢快。
。。。。。。
一家三口围桌而坐，热腾腾丰盛得一桌年夜饭飘香四溢，小莲早已等不及了，盯着那碗儿猪皮冻错不开眼。
大晟先替老娘倒了碗酒，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我喝不了这么多。”周李氏道。
“你先喝，喝不了我来。”大晟乐着先喝下一碗。
小莲看着大晟喝的相当过瘾，凑过脑袋问道：“好喝吗？”
大晟笑道：“怎么，你也想喝？”
“我想尝尝。”小莲点头道。
“你啥都想尝尝，吃你得猪皮冻吧！”周李氏道。
大晟看着小莲一笑，倒了一碗酒，拿根筷子沾了一下让小莲尝。
“又苦又辣！”小莲皱着脸儿吐着舌头忙找水。
周李氏笑道：“谁让你啥东西都尝！”
大晟忙夹了几口菜给小莲：“吃了菜就不辣了。”
060、过大年（2）
吃过年饭，周李氏从袄子里掏出个红包。
“小莲，这是娘给你和大晟的红包，拿着！”周李氏乐呵呵道。
小莲在没出嫁以前，每新年爹娘，大哥嫂子都会发红包给她和乐天，再给爹娘磕个头。
小莲欢欢喜喜接过红包，按规矩跪在地上给周李氏磕了个头：“谢谢娘！”
“哎呦，起来起来，哪至于这么大礼！”周李氏呼道。
“娘，您应该受的，儿子也给娘磕一个！”说罢，大晟立跪在地，规规矩矩给老娘磕了一个头。
“好好好，快起来吧！”周李氏笑道：“要我说啊，磕头不如赶紧给我生俩大孙子！这回二彬也不在了，家里就咱仨实属冷清，这要能多俩孩子，就热闹喽！”
大晟笑呵呵痛快应下。
“光你应有啥用，也不是你来生！”周李氏瞥向小莲。
小莲低头摸摸自个儿肚子，又看看大晟。。。。。
。。。。。。
小莲撑着眼睛非要熬到午夜等着放鞭炮。
“咋还不包饺子。。。”小莲嘟囔道。
周李氏笑道：“要等放完鞭炮才能包，把晦气赶跑了，包住得才是福气！”
小莲盘腿儿坐在炕上，剥花生吃，其实天还不是很晚，也就刚刚亥时，而小莲打了好几个哈气，实在犯困，却心里又惦记着放鞭炮和包饺子玩，就一个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