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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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滋笑起来:“地铁通道也不是谁都可以待的,你们应该去看看,艺术家都被挤走了,里面站的是流lang歌手,坐的都是算命先生。”
“哈哈哈哈!”
四周的人都大笑起来。
shyly喜欢这样。她喜欢场面的气氛被自己调动起来,所有男人都像蜜蜂一样凑向自己。
骨子里,shyly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有高智商、有些姿色的。她渴望既能够在占有钱人的便宜,又能够在无钱的上流人士当中周旋。
要做到这一点,只能是嫁一个阔老总,再给他的帽子挂绿,一边花他的大把钞票,一边在上流社会的艺术沙龙里当交际花。
显然,李恩急于把她出手,她已经看出了了,他那虚假的温情和亲昵。
李恩甚至轻轻地拧了她的尖下巴。他笑着说:“宝贝儿,别放过他!记住,美元跌了,没人敢拿来显阔了,只有欧元和英镑,才能够拿来买他的画哦!”
她瘦削的脸上,皮肤很薄,刚才被他一拍,就感觉是拍到了牙床上,很不舒服。现在,他又拧她的下巴,她已经有些恼了。
他尽管不再敲石头,那些敲石头、做泥塑、倒模的活,全都是给学生和小工们去干。但是,他的手依然粗糙,而且,他暗暗使力。
但是shyly的恼,是不能流露出来的。李恩的那一拧,就有些警告的味道。
如果他不是一个著名的雕塑家,一个经常会出现在公众和媒体视野里的人物,他会连这点体面都不给她的。他可以不用装成一个风度翩翩的优雅男人。
shyly太清楚了,他有多么的厌倦她!
他对女人的兴趣,从来不会超过三个月的。而她,已经在他那儿赖了两年了。他早就恨不得让那些从建筑工地上招来的小工,强奸了她!
李恩将shyly的手臂挂到罗滋的臂弯里,在shyly眼前给罗滋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他向罗滋挤挤眼睛,收回他举了很久的大拇指,迅速转身而去。
“我以前见过你!“shyly女人调动眼神和表情,模仿陈氏万人迷,眼皮子挑逗地闪动着。是有点陈氏万人迷的味道了,只是眼波干巴巴的,没有人家那种水汪汪。
她努力扮出了妩媚而狡猾的模样。
以往,男人常常会就此捏捏她的鼻头:“小可爱!”
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安静而稳重的,从神情上看,又绝对不是不解风情。
shyly有些吃不准了。
她表现了一番,这个混血种一般的高鼻梁男人却只是轻轻地“喔”了一声。
那声“喔”,还是带问号的,是轻而拖长的“喔?”
罗滋当然知道shyly是在讨好。
他像等待幕布拉开一样,等待她的表演。
“真的!”
shyly说。“有两年了。那个晚上,李恩约我去香格里拉吃饭,结果,我一直在香格里拉等他,他自己却约了情人在大剧院听音乐……”
她换上一种较为忧伤的腔调:“其实,我和他……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随时会甩掉我。”
罗滋一点都不怜悯她。
shyly说话很快,情绪变化像有经验的演员一样转换自如,罗滋已经感觉到,她聪明而有心计,并且是个精力旺盛的尤物。
shyly继续说:“那天晚上,你和你太太也在那儿吧?你们离开香格里拉的时候,她的眼睛很红,刚哭过的样子,引人注目,所以,我对你们印像很深。”
是的,那天,琼找到了罗滋。之后,他们手拉手,默默地走进香格里拉。但她太感伤了,一句话不说,只是流泪,一直流泪。
“怎么样?你太太,她好吗?”
shyly追问道。她以为,罗滋一定要回避这个问题。毕竟,男人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人看见他又和某个女人在一起。这是他们忌讳的话题。
罗滋好像并不忌讳,也不觉得尴尬。他平静地说:“不,她不是我太太。”
shyly自作聪明:“那没关系。她可是真漂亮!”
这倒让罗滋有些意外。他扭过头,认真看看这个被人抛弃的小女人。
shyly微微偏着头,仰脸向着他,瘦削的脸上满是笑,眼睛半闭,眼睫微跳……
这一招,不是陈氏万人迷,而是梦露的。
罗滋回头找李恩。刚才,李恩还在一群朋友当中与招延伸、杨羽翼笑骂,同时向徐娘半老的女文学家艾艾献假殷勤。艾艾可是给李恩写过评论的。
很快,一个迟来的情感作家阿汤,给李恩写过报道的,又和李恩拥抱、照相,还讲了一个黄段子。阿汤有很多黄段子,专门用在朋友聚会和饭局上的。
很快,他们都不知所终。
加拿大领事馆的一个官员,带来了好些人。
展厅里又涌进了大批的参观者。
罗滋的目光还在寻找李恩,表情茫然。
可是shyly那种兴奋的样子,似乎正庆幸李恩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
艾艾走出人群,东张西望。她乱蓬蓬的头发在头顶束成蘑菇云的形状,衬衫敞开,露出肉呼呼的穿了裹胸的肥胸脯。
这是个自以为性感风情、魅力独具的文化女人,嫁了一个工人,即使工人丈夫已经变成小老板,她还是看不起他,因为有文化的支撑而对他居高临下。
第一章 3。伤痕
徐娘半老的女文学家艾艾,看见男人就大献殷勤。
艾艾可是给李恩写过评论的,所以,李恩看见她,也大献假殷勤,甚至还来了个巴黎式的拥抱,并在她白胖的两颊分别轻吻。
罗滋对这个女人,是有所领教的:有次在一个沙龙聚会里,艾艾一边对身边的女友耳语:“你说那些男人,我们还需要他们什么呢?就连性,都工具齐全。”
罗滋当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女权主义者。
男人对这种女人,敬而远之。
一个社会学家说,搞女权主义的女人,往往是有现实原因的,她们往往爱情不顺利,婚姻不幸福,在家庭生活和感情生活中累积了很多怨气。
然而,更让罗滋起鸡皮疙瘩的事情发生了!
在推让鸡尾酒的时候,艾艾一边说着一些挑逗的话,一定要罗滋要下她点的“红粉佳人”,一边在餐布底下,伸出肉手在罗滋的膝盖上来回抚摸。
罗滋差点蹦起来。
罗滋发现,自己快要捡着包袱了。他有些着急地寻找李恩,要把他的包袱还给他。
可是李恩好像突然消失了。
罗滋表情茫然。
shyly格外兴奋,似乎正庆幸李恩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
艾艾走出人群,东张西望。她乱蓬蓬的头发在头顶束成蘑菇云的形状,衬衫敞开,露出肉呼呼的穿了裹胸的肥胸脯。
她最喜欢这样的打扮:把丰ru凸显出来,而外衣成为一个打开的形状。一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研究员之类的人,常常在她面前面红耳赤,张惶失措。她却装得没事,在各种文艺界的集会上拽着男性艺术家絮叨,特别是那些英俊的、用她的说法就是有男性魅力的,诗人和画家们,总要被她拉一下拍一下的。
罗滋立刻敏感到,艾艾是在寻找自己。他迅速拉着shyly的手,侧过身步出展厅。
“天气真好啊!”shyly看看天空,又看看一辆辆慢慢滑过去的红色的士,转过脸来看罗滋,灿烂地笑着。
对于寂寞的男人来说,这笑容有些讨好,有些期待,有些天真,和这城市的天空一样明媚。这种笑容,在单身男人的心田里,撒下了带有丝丝甜味的盐晶。
罗滋立刻带她回家。
四一盏射灯,射向东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山水长轴,从仙境到人间。
那是罗滋早年的作品,是他沉湎于东方艺术的一个漫长时期画的。在经历了中国山水、本土水墨之后,他同时画油画和中国画,做极限探索。
他很喜欢这幅画,因为怕朋友们索要,就只挂在卧室。
画里有他精神上的一段历程。
shyly的目光也落在画上,但她想的是,这是哪个朝代的画?不知道值不值钱哦?
她无法判断,正想问他,他已经凑上来了。
shyly抽抽嘴角:哼,在性的方面,艺术家和农民工也没有什么两样,只要是男人,shyly当前,他们都会直奔主题的。
罗滋侧身靠上来。
他不动,只望着她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shyly。”
shyly不习惯被男人审视,尤其是罗滋这样的男人,这种深邃而又清澈的目光,有关怀,更有追问。
她害怕这种目光,这种目光会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内心里的自卑泛滥成灾。
她鼓起双唇,做出不高兴的样子。
但罗滋好像并不关心她的情绪,只是继续审视她。
她只好将眼皮耷拉下来,扮可怜:“我求你,把灯都关掉好吗?”
“当然不!”
他说着,起身而去。
“去哪?”
她想,他一定是去卫生间。
她立刻开始脱衣服。
罗滋是去搬东西。
他像在逗弄一只会说人话的猫咪。他知道它本来是狐狸,却装成了猫咪。它越装,他就更加固执地,要将它的狐狸尾巴找出来。
这个荒芜了很久的单身男人的卧室里,今夜灯光灿烂,如同白昼。所有能移动的灯具,台灯、落地灯、应急灯等等,全都被罗滋搬进来了。
“你是叫雪丽?”
“shyly。我的朋友们也叫我shyness。我真的怕光啊。”
“谢利丝?”
她的名字让他想起一首俗不可耐的音乐,献给爱丽斯。又让他想起一本书,《谢利》,很早前看过的。
“不是这样的,我这是英文名。”她有些不耐烦。
“怎么拼写?”
“s、h、y、l、y;还有s、h、y、n、e、s、s。”
他笑了,和她玩文字游戏:“我明白了,是害羞和羞怯。那么,叫sibyl,好不好呢?”
“sibyl?什么意思啊?”她想,他一定给她另外取了一个“玫瑰”啊、“兔子”啊、“宝石”啊之类的,便期待地微笑着。
她曾经遇到的许多男人,都是热衷于给她取名字的。和不同的人在一起,她就有不同的名字,具体叫什么,完全看男人的喜好和心情。
“呐——”
他犹豫了。她越是无知,他就会因为自己想捉弄她而内疚。他没有告诉她,sibyl是“女巫”的意思。他有些歉意地说:“那么,我还是叫你丽丽吧?”
“没所谓了,叫什么都行!”她显得极不耐烦。
“你是上海人?”
“哈尔滨人。”
她反问他:“你喜欢哪里人?”
她曾经遇到一个男人,特别厌恶北京大妞,觉得北京大妞都是傻大桃,看起来细皮嫩肉,个大饱满,却是淡而无味,又咋咋呼呼。
罗滋想说:“喜欢我家乡的人。”
但他没说。
他叫她转过身去。她顺从地伏下了,为躲避灯光,将脸也埋起来。
灯光白花花地,将她照得发亮。他眯起了眼。
她脊梁处的凹槽很深,十分好看。
他对女人体的各种柔和的曲线,是非常着迷的。
她的肩薄了些,臀部是真正的苹果型。
这身体顾自扭动起来。不知道是它机器的阀门已经应时拧开,还是为了挑逗,她就那么缓慢地、像蛇一样地,扭动起来。
这种扭动出乎罗滋的意料,让他感到疑惑。某种男人面对即将实现的满足时的兴奋,突然降温,他犹豫着,脱去自己衣服的动作停止了。
一旦失去了对她的信任,也就失去了对她的欲望。
他说:“你,一直是跟着他(李恩)?”
他不想提别的男人,但是,她已经带来了一个残酷的现实。那么,退而求其次,他希望她是一直跟着李恩的,也就是说,李恩是她唯一的男人。
“你有必要知道我的经历吗?”
她的声音从床单上发出来,闷闷的,更加重了话里的抵触情绪。
“当然——我的意思是,他妻子……”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他知道,李恩和自己妻子以外的女人,不可能是柏拉图式的,就像艾艾那样的,有机会他都会在她的肥胸上过一手。
当然,那是艾艾所喜欢和期待的。
shyly知道罗滋的意思,以李恩太太的凶悍,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平安无事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shyly说,“我是在他的工作室上班的,她从不去那儿。再说,我想,她也不希望被他打扰。”
罗滋将她翻过来,拉来一枝射灯照在她脸上——这张瘦削的脸,因为平躺而宽阔了些,但是鼻尖和下颌更显锋利了。
这种脸相的女人会粉碎男人的生活!罗滋记得情感作家阿汤曾经说过。
但是她的身型既结实又苗条,仿佛经历千锤百炼。硕大,似西方女人;娇嫩,仿佛入口即化般,甜蜜而娇弱。
当它们被男人抓在手里的时候,宛如两只即将一跃而起的白兔。
在她的胸部和腿根,都有大片的阴影。罗滋开始以为是灯光的叠影,再仔细看,阴影中还有细细的发黑的血点。
他倒抽一口冷气:“是谁干的?”
“李恩。”
shyly并不睁眼,面孔毫无表情,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