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腾蛟-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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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师姐怎么和我开玩笑?我那比得上你!”罗凤英娇羞满面,不胜忸怩。
“难道我看不出来么?”又对尚达三道:“三师妹柳蝉今年才十五岁,她的武功比二师妹又强好几倍,四师弟于志强又此三师妹强一二分,五师妹六师妹才入师门,没有见过,相信将来都把我们这些师姐压倒下去了。”
尚达三诧异道:“你师父还收有男徒?”
罗凤英接下去略说于志强的来历,各人都唏嘘赞叹。
在这一段谈话中,尚达三获知晚辈里,竟有这些杰出人物,老怀一乐,竟吃到三更鱼跃,才各自将息,那知罗凤英一觉醒来,却听到远处有喝骂的声音--一个陌生的口音喝道:“尚老头,你可要识相些,你既然说没有外人,为什么不准我们进去?”
“是我的屋子我就有权管,我不准别人来,别人就不得进来,我不一高兴,你就别进来!”分明是尚达三的声音。
这时,戴文玉也被罗凤英推醒过来了,远处的喝骂声,清晰异常,两人知道必然又是富家的人寻踪来到了,立刻收拾妥当,悄悄地出到外屋,转过屋角,上了山坡,利用树影掩蔽,在偷窥双方的情形,才看到星光之下却有八个敌人,跟尚达三翁媳两人在对峙着,翁媳的身边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料想就是林秀芙的丈夫尚道中了,可是四面搜索,却看不见兴儿,戴罗两人心里暗暗纳闷。
忽然又听居中那个贼人冷笑道:“尚老头,你不要以为我们雷家的人会怕你,你要知道我雷民佑从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既然决定要搜,那么你准也要搜,不准也要搜,好好和你说你不行,难道敬酒不吃倒要吃罚酒?”
尚达三也冷笑道:“我说一百个不行,你要怎么的?别人怕你这插翅虎,我可不怕你这插翅虎……”
“你这付老骨头可是不要了!”雷民佑喝了一声,回顾两旁的贼众叫道:“方老五,丁老七,你们两个就进去搜人,看这糟老头敢怎样?”外翼的两贼应了一声,立即从左右两旁包抄了过去。
尚达三看到这种情形,知道不能善休,横竖这个梁子是结定了,立刻喝道:“道中!别放他过去,咱爷儿和他们干!”尚道中和林秀芙各应了一声,立刻就飞步过去挡在两贼的前面。
雷民佑喝道:“兄弟们,干吧!先把他毁了再说!”这句话其实是多馀的,尚道中和林秀芙已和两名贼人搭上手,分成两对在那边厮拚了起来。
戴文玉看到这种情形,轻轻在罗凤英的耳边说了几句,罗凤英点点头同意了,两人仍藏身静观,这时双方已经过了十多招,似乎是尚道中夫妇稍占上风。
可是,贼人那边又一声大喝,飞跃出一个劲装的壮汉,看他那种身手,知是不弱;这个贼人一现身,就扑向尚道中,造成以二击一。就在这贼人跃出之后,贼方又掠出一条黑影,扑到林秀芙那边,喝道:“看剑!”一招“灵蛇出洞”就寻林秀芙的天绝穴。
林秀芙正和敌人空手对招,忽闻脑后风声,如是强敌袭来,此时,手无寸铁,那敢接招,急往旁边一纵,跳开丈馀,避过了贼人一招,拔剑凝神叱道:“好贼以多为胜,还要施用暗袭么?”
“只要胜了就行,谁叫你们人少?”那贼人回了一声,又是“东风拂柳”横斩一剑;在这个时候,原先和林秀芙交手的贼人,也一摆起判官笔,夹击了过来。
林秀芙腹背受敌,只好舞起剑花,护着自己,一时也不分胜败。
至于尚道中那边,虽然也是以一敌二,但是双方都是赤手空拳,谁也没有占谁的便宜,只打得沙尘滚滚。
戴文玉,罗凤英虽见到贼人以多欺寡,心里恼怒异常,恨不得立即把贼方毙了,可又怕在这时候现身,会使尚达三的一家日后有更大的麻烦;横竖胜负未分,也不需要出手。
在尚达三方面,却也知道戴罗两人必然已被惊醒,可能就躲在附近观斗,只要自己一遇上危 3ǔωω。cōm险,万无不出手相助之理,所以心神大大安定,各展所长,杀得天昏地暗。
惟有雷民佑和群贼心里,却暗暗奇怪,已经打斗了那么久,如果二女果然在尚家隐藏,万无不被惊醒,出手帮助,也许果然不在,倒使自己多惹上两派的仇敌,这时反而自己觉得有点鲁莽。
无奈凶顽成性,恨尚达三不尊重自己的意见,死不肯让自己这方面进去搜索,可见必有内情,这时已势成骑虎,一不作,二不休,反正不结这个梁子,也已经结了,乾脆毁个一乾二净,省得将来又多麻烦。
雷民佑想到这个问题,立刻就喝道:“兄弟们,一齐上!”馀贼得令,各自随着雷民佑大喝一声,扑向尚达三。
尚达三听到雷民佑说一齐上,立刻拔剑在手,冷笑道:“想不到你这些狗贼竟是那么无耻!”看到群贼一拥而来,更不怠慢,把手中剑舞成一团剑影,冲了过去,霎时杀做一团。
但尚达三以一敌四,确是力不从心,约莫有五六十招之后,招式渐渐缓了下来,那边林秀芙也是娇喘吁吁,迭遇险招。
忽然树影里一声娇叱,两团剑影就像游龙般,冲入了斗场。原来戴文玉罗凤英两人,看到尚达三后力不继,林秀芙危 3ǔωω。cōm险万分,知道出手的机会来了,两人立刻按照预定的计划,双双飞出。
罗凤英剑光如雪,首先扑到雷民佑,喝道:“不要脸,四个人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英雄!”剑走轻灵,直点雷民佑的天绝穴。
雷民佑一见罗凤英出手就找重穴,知道这女子功夫不弱,岂敢怠慢,连忙侧身一跳,避过剑尖,身形一变,佝偻下去,剑光霍霍,就攻罗凤英的下三路。
罗凤英一看雷民佑这种身形,料到就是什么“佝偻剑法”了,心里暗笑道:“你这恶贼可要自食其果了!”身形一变,施展起雷霆剑法来,还不到十招,就遇上“玄鸟划沙”一招。
雷民佑想不到罗凤英这路剑法,是他的克星,如何逃避得了,“啊呀!”一声,原来佝偻的身躯,已被剑尖划断了脊骨,瘫倒在地上。
馀贼三人一声喊,竟分出二个扑到罗凤英的身旁,一个“吴刚伐桂”,一个“蝙蝠绕林”,两枝青钢剑分别朝着罗凤英的上下两路砍到。
罗凤英是会家不忙,一展身法“舍影追形”,轻挪娇躯,避过“蝙蝠绕林”一招,抢入敌方的洪门,右手剑“迥风扑柳”,把另一枝青钢剑震开一尺多,立还敬一招“水中捉月”,剑尖如电,指向贼人的胸膛。
那两贼作梦也没有想到罗凤英变招有那么迅速,尤其另一个见自己的剑被人家震开,而人家的剑分毫未动,反点到自己的胸膛,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斜挪三尺,避过一招;在罗凤英身后那贼人,一见同伴遇险,急忙身随剑走,直刺罗凤英的后心。罗凤英辨别风声,知道贼人兵及袭到,头也不回,轻轻往上一纵五六尺,右手剑“辽鹤归来”往下一掠,“噹!”一声,贼人一枝四尺长剑,竟被截去一尺多,吓得他飞身纵步逃进林里。
在这个时候,戴文玉那边,也已同时得手。
原来戴文玉看到林秀芙迭遇险招,立刻扑了过去,围攻林秀芙的两个贼人,忽见眼前骤亮,又来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看那来势,知是劲敌。其中一人立即举剑相迎,那里挡得住芙蓉女侠节节进攻,不及十招,早被戴文玉迫得他手忙脚乱,还是戴文玉存心活捉拷问赤身魔教的情形,否则老早把他毁了。
林秀芙正在危急关头,忽见戴文玉一现身,把身边的贼人拉去了一个,压力骤然减轻,精神陡然倍长,手中剑一紧,飕飕飕飕,一阵急攻,迫使当前的贼人连连后退。
林秀芙正在满心欢喜的时候,忽然两道寒光起自身后。林秀芙也非弱者,一听到身后的风声,知是暗器袭来,急忙往右边一跳,可是已经迟了一点,一枝青燐箭擦过了她的衣服,竟着火焚烧起来。
林秀芙急忙双足一蹬,跳出三丈开外,就地一滚,虽然滚熄了火光,可是一件衣服已被烧去半边,左臂也烫起几个水泡。
原来是和林秀芙的丈夫尚道中交手对招那两个贼人,看到自己人看看得手,却被两个女子增了上来,不到十招就把雷民佑杀伤,而自己这方面已经人人遇险,那里还肯空手缠斗?
立即各自拔出兵器,一前一后向尚道中攻杀。
尚道中虽是年轻力壮,武艺高强,但是仅凭一枝长剑对付两个强敌的判官双笔和一对月形轮,也是吃力异常,看看就快招架不住,可是,这个时候,用判官笔那个贼人,忽见和林秀芙交手的同伴险象环生,要想抽身驰救,已经是来不及,只好把双笔并在一起交给右手,一面和使月形轮的同伴缠着尚道中,左手却取出一枝青燐箭觑机发出,解救了和林秀芙对招那同伴的危难。
戴文玉忽见林秀芙被贼人的青燐箭打中,虽也见到她已经能够设法滚熄了火焰,但是青燐箭的火毒必然使林秀芙受伤,在这个情况之下,多迁延时刻,是对自己大不利的;所以,也更不客气,银牙一咬,手中剑的威力,更比原来来得厉害。
当面的贼人那能抵挡,就在不到十招的时候,被戴文玉“追云拏月”一剑,把他的下领刺穿到顶上,倒在地面。
这时,雷民佑带来的好手,已经死了一个,逃了一个。雷民佑虽然不死不逃,可是却被斩断了脊骨,瘫伏在地上,手脚不断地挣扎,嘴里不断地嚎叫,却爬不起来。
群贼一见这种形状,心胆俱寒,自知不敌;那打出青燐箭的贼人,立刻又掏出五枝青燐箭,一阵乱打,都袭到戴文玉和罗凤英的身旁,由得戴文玉,罗凤英两人武艺高强,但是对于这种烈火的暗器,也不能硬挡,只好侧身避过。
那打出青燐箭的贼人见到同伴已经有此机会,急忙哨哨一声,打了一个暗号,反身就走,群贼也急忙夺路而逃。
罗凤英眼看贼人是恁般滑溜,芳心大怒,娇喝一声,抽身追上前去,却听到尚达三在后面喊道:“姑娘别追了,由他去罢!”
罗凤英见主人都不愿深究,也就停步下来,凑回一起。罗凤英望着爬在地上的雷民佑道:“这个狗头要怎样处置才好?”
戴文玉笑道:“还不是把他废了!”
“让老朽先问问他罢!”
尚达三见各人说要杀雷民佑,连忙含笑地拦着,然后和尚道中两人把雷民佑抬进屋里。
戴文玉和罗凤英也跟着林秀芙,一同回到屋里坐下,静听着尚达三审问雷民佑。可是,那雷民佑倒是一位强硬的汉子,尚达三用尽各种方法,仍然得不到他半句实话。
罗凤笑怒道:“老英雄不必和这狗贼多费唇舌了,反正都是天下最坏的东西,把他毁了倒还乾脆!”
尚达三听了还没有答话,反是瘫在地上的雷民佑忍着疼痛冷笑道:“老子怕你杀不成?
再过半天就有你的好看,要杀就杀,老于绝不皱眉……”
罗凤英听他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气往上冲,喝道:“你想早一点死,我偏让你苦一点活,你等着瞧!”霍地拔出宝剑,朝雷民佑的背上又一划,然后往下一割,剑光一挑,就把雷民佑背骨取下三寸多长来,把雷民佑痛死了过去。
戴文玉看了皱皱眉道:“师妹怎的恁狠?如果给他一刀,不更乾脆?”尚达三也觉得这姑娘,确也狠了一些。
罗凤英见师姐怪了下来,粉脸一红道:“我也知道狠了一点,不过,这种狗才毕生为恶,已不知害了多少人在他的手上,也不知多少人被他害得不死不活,我现在这样处置他,正是要使他知道不死不活的痛苦,让他那赤身教的党徒恐怕日后遇上正派剑客,要受同样的处置,而销声匿迹哩!”
戴文玉笑道:“你这妮子的嘴巴好强!万一赤身教的恶贼看到他这样子,更加愤恨我们,那么,你的想法岂不是要落空?”
“难道不这样做,赤身魔教就恨少了我们不成?”罗凤英先强辩了一句,又接着说:
“赤身魔教只认识武力,认识强权,它根本就不讲什么道义,也不讲什么人性,所以我们对付普通的贼人,当然是用道义人心去感化,可是对付赤身党徒只有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使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使他们认识他们那点点的道行,并不足以为恶,也许还要收效些。如果一味对他们宽恕,反而使他们有恃无恐,误会我们在怕他,这种养奸蓄贻的办法,才真正是适得其反哩!”
罗凤英就发表这正义的主张,理直气壮,听的人无不动容,等到她说完了,各人都还在细味真言,半天说不出话来。
各人静默了很久,外面的风声凄厉,更显得这肃静之中,含有阴恻恻地可怕。
尚达三想了再想,才叹了一口气道:“罗女侠说得很对,古话说:‘斩草不除根,萌芽依旧发’又说:‘对敌人宽恕,就是待自己残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