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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光裂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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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呢?这个世界上那个让余弘文抛不开,放不下的一直都是另外一个她,林果果伴着他三年,从大二到大四,从余弘文毕业到工作,整整三年,可是最终,还是那个她让他追寻天涯。不是不甘心,她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从前,许多人不看好他们。
向卉说,余弘文心尖上有一刻砂,他却当钻石一样护着,再疼都不放手。周围的人都知道,只有果果一往无前,不信那个邪。
王岳泽无意间见过他一面,也揉揉她的脑袋说“自己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就好”。
就连隔壁系的女同学看到她,都要私底下嘀嘀咕咕说:“你看,这就是林果果,追余师兄的呢。真有勇气!我看她们能好多久!比起思霏姐,她真不知道好在哪里了。”
彼时,她每回见着这女同学,总是亲亲密密的挽着余弘文的手,将余弘文的名字念的百转千绕,非得绕过几个音,转过几个调不可。
直到后来,她想起这些,都恨自己,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好,才让他这样义无反顾的走。她一直挂念着,以为挂念的动力,是恨,是对他的不可谅解。
直到后来,王岳泽的一番话才点醒她。她才逐渐的放开了自己。
你对他好,是你的事情,与他无关。
你既然选择了对他好,注定吃亏的就是你。如果他有回应,那是你运气好,或者是他看到了你的努力终究被感动。如果没回应,那也无可厚非,凭什么你对他好,他就非得肝脑涂地的对你?
果果,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必须,更没有理所当然。
这番话,这样现实,当时她无法接受,可是,这么多年过来,她懂了,理解了,心底里却依然有点小期盼。
而今,连着这最后一点期盼,都碎了一地,悲伤给她看。
迷迷茫茫的走,胸口好闷,里头似乎有一头小鹿,找不到出口,在乱撞,撞的好疼。恍恍惚惚间,跟着人群过马路,恍恍惚惚间,看到一辆似乎失控的路虎远远的就这么朝自己冲了过来,周边的人早就快速的闪到一边,只剩下恍恍惚惚的林果果对着路虎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是:“完了,今天是要毁在自己最爱的霸气路虎底下了,还好,是路虎——”
电光火石间,一个男人冲上来把她拉回马路边,而路虎也在快贴到她的地方急刹车停了下来。林果果吓的一身冷汗,差点就坐到地上去了,从路虎上跳下来一个女孩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拿到驾照,人多有点紧张——”
那个拉开林果果的男人也有点怒了,声音彪了上去:“诶,你说你刚拿到驾照你开什么路虎啊!”
她刚想点头,赞美一下英雄救美的勇士,就听那个男人继续说了一句:“你开QQ去啊,路虎撞坏了得多心疼啊!”
美女这下也吓坏了,啄米似的点头:“呃呃,我以后一定开QQ,不开路虎了——
说完,林果果和美女都愣住了……
那个男人笑笑说:“嘿嘿,看你们都这么紧张,缓和下气氛。没事就好。路虎美女,你赶紧把车开走,要不车都挡道了,以后开车小心点。”
他抬眼又看了眼那路虎车,有些惊讶的说:“咦,这车——”
那美女有些紧张的问:“怎么?”
他有摇摇头,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没什么。我看错了。这路虎啊,我也喜欢!”
他转头看了眼林果果,眼睛不由一亮,说:“哎,师妹,又是你啊,咱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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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林果果站定,怒视后身跟着的一男一女。她站定,一男一女也站定。面对果果的怒视,一个转头45°望天空假装没听见,另一个羞愧的低头,只懂得看自己的脚尖。
她叹了口气,“我说,那位英雄,这位美女,我真的没事了。您俩该干嘛干嘛去吧。不要跟着我了。”
流年不利啊,好好的上个街吃个饭,遇到个不认得自己的旧情人,差点被车撞,想要回家,却发现好好的一个钱包就这么没了。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后头还跟着两个人。
什么世道啊!不是应该差点被撞的那个人感激涕零的追着救自己的英雄千恩万谢,然后横眉冷对差点送自己去见上帝的迷糊鬼嘛?这情形怎么反了?
“刚哭的昏天黑地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你底气这么足呢?师妹。”
“还好本少看起来一番正人君子模样,要不肯定被人扭送进公安局,哭的那样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英雄鄙视的小眼神上上下下扫了林果果一圈,哼了一声,继续45°仰天。
她见到她一副欠扁的模样,几乎要忘记刚才是他救了自己,不知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配上一副歪掉的鼻子,效果会如何?
“你真的不要紧嘛?我真都不是故意的。我把车都停好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你看你刚都疼的哭了——”
那美女又是一阵梨花带雨颤巍巍弱弱的问她。弄得她一阵心疼,反倒觉得是自己撞了人家似的。

你好,旧时光(三)

她继续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位英雄,不要乱叫!我不是你什么师妹!”她对着那英雄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疯子,抓着人就叫师妹的。
她又和声和气的对美女说;“这位美女啊,我真的没事。刚真是被吓到了才会那样的。倒是我吓到你了,怪不好意思的。你也没撞到我,真的!不信我蹦跶几下给你看看。”
说完她还真的原地蹦了两下,又转了个圈,站定。
“啧啧,师妹,你现在这副装扮,再加上这张脸,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女鬼呢!”英雄轻蔑的眼神瞬间又飘过来,连边上的美女都有点不忍心看林果果的这张脸,怯生生的递过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呀!妈呀!这是谁啊!”林果果乍看自己吓了一大跳。眼睛上的假睫毛早就歪七扭八乱飞,不防水的眼线晕开一层层,糊糊的散开在眼睛四周,为了让自己臭美一点,新做的发型早就毛躁躁的,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一想到自己刚刚在大街上就是这副摸样失声痛哭,还走了几条街,她顿时觉得,这八辈子的脸都被自己丢尽了。但凡美女,哭起来都是梨花带雨的,反观自己,哭的跟鬼一样,果然不是当美女的料。
丢人就算了,如果没人认识自己,丢人又何妨?可极力想摆脱的目击者紧紧跟着自己,自己偏又身无分文,不免有些郁闷。
丢人却不能丢气势,这个绝对是座右铭。林果果淡定的放下镜子,以俾睨的眼神扫了一眼嘴巴巨毒无比的“英雄”,说:“哥们,你莫非是喝农药长大的?”
“不好意思。我是喝三鹿长大的。”英雄笑着接招。“师妹啊,你看你,这副样子去演贞子倒是不错,肯定能红!哦,不,贞子其实也是很漂亮的。你去演库拉斯吧?”
林果果心里大骂一句:红你大爷的。想想这会要是向卉,肯定要说 “哟,这位英雄,失敬失敬。喝这么多年三鹿还能茁壮成长,您真是练出来的。”
可惜自己这会没心情跟他磨嘴皮子。瞪了一下林果果,表示愤怒,低头继续往前走。爱跟不跟,大街上,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看着林果果刚刚还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一会又焉了,那个男生倒也不继续嬉皮笑脸的,正了声色说:“我叫李修杰。你没事了?有事就去医院看看。附近就是省二,要不我带你去检查检查?我跟那的医生很熟的。”
林果果停了脚步,疑惑的看着李修杰,这人真是奇怪,帮人也帮的未免太热情了点。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坏人,不知道是想干嘛。边上的那个女孩又是一言不发,低着头看脚趾的跟着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怕撞到电线杆。两个怪人。
她叹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又不能就一直这么晃荡着,更不想让认识的人看到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丢脸摸样,心一横,干脆在今天把这辈子的脸都丢了算了。
“我叫林果果,就是森林中的一枚果子。”停了一下,她转头看着女孩,
“美女,要不这样,你就赔我一块钱精神损失费,咱们就两清了吧。你也不要内疚。我没受伤,也没吓到。你该干嘛干嘛去,好不好?”
可能没想到果果会这么说,那美女愣愣的拿出了一块钱,她接过,点了点头说谢谢,转身就朝公交车站走去,边上的李修杰还想跟上来说什么,被她一瞪,也站在了原地。只是对着她意味不明的笑,眯着一双修长的丹凤眼。
她恍惚间,突然觉得那双眼无比熟悉,似乎在很小的时候见过。摇了摇又觉得可笑,总不能见个男人巴巴的趴上去,问人家是不是认识自己把?
由于是最后一班车,车上挤满了人。乘客大抵是刚狂欢完,或者刚下班的年轻人,都是一脸疲惫相的。人群中散发出的各种各样的气味伴着车内空调特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让人胃内一阵不爽。
低头看去,她为了相亲特地新买的高跟鞋早就将脚后跟磨出水泡,这会水泡破了,一点点的疼上来,从脚踝,直疼到心里。
好不容易等到了座位,她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等手臂上一阵被扭的疼痛传来时,她睁开双眼,就看到边上一个老奶奶盯着自己看,拧自己胳膊的手指都还停在上面。她苦笑着皱眉,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老人家,老人家,施施然的坐下了,还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给老人家让座的。就知道装睡,装睡,一点素质都没有哟。”
她忍住回嘴的冲动,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不过是个过客,随她说吧。
许多人都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一旦不好,就指天骂地。可你就是与他无理可讲。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不通。仿佛永远都处在不同的频率上,接收不到对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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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紧绷的神经尴尬的情绪才能全部放下。什么都不用理会,将自己埋在沙发里。余弘文挣扎许久,才打开果果钱包,怔怔的望着里面已经泛黄的照片。
上面的果果纯良无害的笑容,开心的恨不得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一双本就不大的丹凤眼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圆呼呼的脸上只见一口白牙和两条好看的曲线。边上却是一脸严肃的自己。身后大片大片的樱花,红粉粉的璀璨炫目。
当时自己是真不愿去拍的。
那个满是樱花的大学,一到花季,满满的都是人,进去不像是欣赏风景的,倒像是看人的。果果却说,那个景,刹那即逝,不看可惜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拉去,最终还是拍了一张,自己再不愿配合。
仿佛从头至尾,自己都是被动的那个。从开始,到最后。唯一的主动却是离开。
照片拍回,果果还专门找了同学。把所有的路人都给ps掉了,还故意做的有点泛黄的老照片的效果,塑封,小心翼翼的放钱包里。
“弘文,你看,这样看起来咱们就像是在一起好多年了。有点泛黄,多有历史感啊。哈哈。”
说来也怪,从前一年丢两个钱包都不够的她,自从钱包里多了那张照片,钱包倒是再也没丢过。
可如今,却直接把钱包送了人。如此失魂落魄。
想到今天果果受伤的表情,余弘文不由苦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学生时代的果果,从来都是素面朝天,衣着方面,牛仔T恤,从来都是随性而行。迷迷糊糊的性子,有时候还有点小邋遢。
考试期间为了早点抢到自习室的位置,踩了双人字拖就冲到教室占座,也常常因为这样,被自习室管理员请出了教室。然后她总会眯着笑眼对着管理员说:“不好意思,匆忙间忘记了。嘿嘿。”
次数多了,管理员都认识她了,看见余弘文还会打趣说:“哟。拖鞋小姑娘,又来占座呐?”果果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依然笑着答:“是啊,叔叔,我今天没穿拖鞋呀。你不要赶我走啊~”
可是就是这样的果果,三年后,一双丹凤眼变成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身波西米亚风的长裙平添几分妩媚,脸上也带了精致的妆容。那份美丽却不是学生时代的果果身上所能见到的。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剩下的印象,只剩下那句“你好,我是林果果。就是森林中的一枚果子”。
三年,看似弹指。实则,却真真实实的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痕迹。可是,那个遇事就鸵鸟的女孩却依然不变。看起来再稳重,成熟,外表又再多的变化,心却还是水晶玻璃心,从未变过。
余弘文笑了笑,不由的仰靠在沙发上,手扶着额头,轻声说:“果果,你还在恨我?”
怎么可能不恨呢?说走就走,只留只言片语。若是换做孙思霏的性格,早就一巴掌忽的他找不着北了。也只有温婉的鸵鸟性格的果果会这样问也不问的,就逃跑了。
可就是这样的林果果,他却伤了。
动情时候,也不是没做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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