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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流光裂帛-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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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你别看他一张脸还行,可是真要是变成了残疾啥的,将来被人嫌弃,连媳妇儿都没,这就不得了了。”
果果瞪大了眼睛看她:“什么?不是刺到肺了嘛,跟那个,什么生活又有啥关系?”
周秀芳刚要回答,病床上的李修杰翻了个身,低声喊道:“疼,水——”
周秀芳正色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人身上的脉络怎么能说的清。或多或少总有些影响的嘛。哎,可怜他爸爸就这么一个儿子。”
李修杰又轻轻咳嗽,似是疼痛难忍,皱了眉头。周秀芳赶紧道:“赶紧去给他弄点温水。可不能喝下去,润润唇就好。”
他这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是微带恼怒地看着周秀芳,脸上带着可疑的红。
周秀芳赶忙道:“果果,你照顾下他,我让他的主治医师过来看看。总算是醒了。”

糖钓金鸭(二)

李修杰看着周秀芳逃难似地离开病房,不知道说什么好。麻醉药的药效过去,他几乎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三婶说的那些恼人的后遗症,明明荒谬绝伦,可偏偏摆出一副专业权威的模样。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容许别人怀疑他某方面的能力?
可是林果果投射在他身上那心疼的眼神,却是让他很受用。他眼珠子一转,反正这话都是三婶说的,又不是他的注意。若是果果日后怀疑,他总有办法证明自己。这会儿,能偷得一时的心疼,也不错。
他“哎哟”一声想要起身,果果连忙上前扶住他说:“别乱动,你才醒,等医生看过之后再说。乱动,吃苦头的还不是自己。”
他趁机握住果果的手,委委屈屈地说:“果果,好疼。疼死我了。”
果果轻轻的拍着他的头,望着门口的方向:这医生怎么还不来。嘴里却是安慰道:“疼就对了。说明肉在长了。这是好事。不要太担心。”
李修杰握着她的手不肯放,耍赖似地拖住她,问:“刚三婶说,我这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她的手微顿,揪着他的一缕头发出神,他哎哟一声叫疼,她才赔着笑说:“哪里会有后遗症。不过是个小手术,医生做的很好。就是你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不能乱动歪心思。”
他瘪着嘴回答道:“我一动就痛,就是有心也无力啊。不过,如果你有要求,我自当全力以赴,绝不让你失望。”
果果狠狠掐着他的手背,他痛得龇牙咧嘴,正要发作,医生却进来了。他的脸瞬间恢复正常,淡淡地朝医生点点头打招呼:“周院长,麻烦你了。”
果果心里啧啧称奇,这脸变得。脸上却是淡笑有礼地跟众人打招呼,又对李修杰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我回病房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她半路才想起来把简泠一个人撂在病房了。脚步加快回去,正要推门进去,里面却传来争执的声音。
“袁胤,你真是厉害。这么多年,骗人哄人的功夫倒是一点没退。那四个人的死法,你倒是描述地跟真的似地。”
“小意思。吓唬吓唬她而已。谁知道她这么不经吓呢。”
“你当我不知道吗?余弘文跟我从警句里出来时,明明白白告诉我,那把刀是你故意落在孙菲菲的面前。如果不是你,她怎么可能伤到修杰?你对孙思霏倒真是情真意挚,为了替她报仇,甚至不惜逼死孙菲菲。”
“我从来没有逼她。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她心里若是没鬼,她怕些什么?我承认我对思霏很是愧疚,可是我已经替她做完该做的,我已经放下了。你呢?”
“我?你说过,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的。你忘了?”
“我没忘。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上哪,我就要跟你到哪。不行吗?”
“你——你无耻!你忘记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可没忘。你只当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男人是不是?我简泠就非你不可?”
果果听到房里传来清脆掌击脸上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玻璃杯碎裂,还有人闷哼了一声,她暗道不好,要上演家暴了,在医院出人命可不好。赶忙推门进去,屋里狼籍一地。
那袁胤整个人将简泠压在床上,一只手制住她的两手举在头顶,另一只却是在撕简泠的裙子,嘴巴更是不老实地贴在简泠的唇上。趁他失神,简泠狠狠地咬着他的唇,他呸地一声将嘴里的血腥吐出,一把扛起她在肩头,跟果果说:“房间还你。老婆我要带走。”
肩头的简泠用各种恶毒的语言骂他,脚也不老实的踢着,袁胤撇开嘴举起巴掌狠狠的拍了她的屁股一下骂道:“让你不老实。我一路打你屁股出去。”
果果愣愣地看着这两人,一人着黑衣,一人着白裙,以让人凌乱的姿势离开。一路走去,引来医院中人频频注目。袁胤却是泰然自若,对着众人含笑。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她看着病房里的情形不由摇头,这跟大风过境似地,医生还以为她跟谁拼命呢。总不能让她一个还受着伤的病人去收拾这残局?
她蹲在地上哀叹,却有一团黑影向她扑来。撞到她怀里蹭了蹭她的脖子哭道:“果果,喏喏以为你死了。”
她觉得喏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估计都蹭到她脖子上了,急忙拉开她说:“我没事,喏喏不哭。”
抬头时,余弘文面带哀伤的看着她。她直起身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余弘文弯腰,慢慢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又拿了扫把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直到全部都整理妥当,他才扶果果坐下。
果果见他犹豫半天,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放下喏喏让他到一边去玩儿。
“你想说什么?”
余弘文苦涩地笑道:“果果,你真是变了。以前,你总是什么都不问。总是等到我说,你才懂。而今,却是事事求个明白。”
果果耸了耸肩,摊手道:“那也得多亏你让我明白,等答案,远远不如自己问来的快。”
余弘文摇摇头,想要辩解,却终是无奈地道:“我这一句‘对不起’恐怕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果果,过几天是菲菲的葬礼。她去世前我答应过她,会将她和她姐姐葬在一块儿。”
果果想起孙菲菲,不由地轻声谓叹,余弘文像是出神,自言自语道:“从前,思霏跟我说起菲菲,总是满脸的惋惜可怜,好几次谈起菲菲,也是欲言又止。我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个妹妹。现在想来,看来菲菲的想法,她未必不懂。可是菲菲的恨太深,思霏怕是也解不开她的心结,只是一味地随她去了。姐妹两虽然在国外相遇,面上也亲亲热热的不得了,现在想来,竟是各有心事。我只是不知道,思霏知不知道这些都是菲菲做的。”
“她临死时,告诉我,让我无论如何护菲菲周全。不管她做了多大的错事,都要看好她,原谅她,帮着她开开心心地。我也知道她同星辰的关系不简单,劝过骂过,可她总不听。我只当她是贪慕虚荣,谁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终究我还是负了思霏的嘱托。”
果果摇摇头道:“这事儿即使不会变成今天这步田地,孙菲菲也未必就能开心了。她心魔了简直,与你的关系也不大。心结深成这样,她不愿意说,也没人开导她,早晚也是要出事的。”
余弘文长长地吐了口气,注视着果果的眼睛缓缓说道:“等菲菲的后事了了,我就带喏喏回美国去。喏喏还小,未必懂得那么多人情世故,可是,总有一天他会长大,这里,实在不适合他。”
果果看着喏喏一个人对着窗户的仙人掌哼着儿歌,摇头晃脑自娱自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再想到他的身世,不由得黯然。他是多么快乐的一个孩子,若是在一片流言蜚语中长大,将来会成什么样子?远走,也许真是一个好的选择。
“再不回来了吗?”
“恩。再不回来了。”余弘文低着眼眸,果果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可是他的声音里却有着隐忍的低落。
果果默然点头。想着从今往后与喏喏天涯海角,有些哽咽地招来喏喏,狠狠的抱在怀里说:“喏喏,不管你在哪里,果果都会想你。喏喏要健健康康长大,做最优秀的孩子。”
喏喏不明就里,装作大人似地拍着她的脑袋说:“喏喏会一直陪着果果的。”她鼻子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将他搂在怀里默默落泪。喏喏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脸颊上说:“好了,喏喏亲你一口,果果不疼,不哭哈。”
余弘文离开时,喏喏还小大人似地挥手说再见,叮嘱道:“果果你要好好吃药。喏喏过几天再来看你。”果果红着眼跟他告别,最后还握着余弘文的手说:“谢谢你,弘文。再见。”
****
在病房里又过了一周,整日里都无聊得很。果果的伤势好的很快,老早就能出院了。王岳泽来接她出院那天,她顺道去跟李修杰告别。
还刚进门没说话,李修杰就一个熊抱扑上来,委屈地抱怨道:“怎么今天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差点无聊疯了。”
果果一闪身,他正好扑了个空,差点撞到王岳泽。王岳泽绕着他左右看了一圈,摇摇头说:“李总你面色红润,恢复的不错呀。看来很快就能出院了。”
李修杰斜了他一眼,眯着眼睛奸笑道:“是啊是啊。恢复的还不错。这不是好人有好报嘛。等出了院,我就去果果家提亲,这订婚酒结婚酒什么的,王总你还得帮着多喝几杯不是。”
王岳泽话语一窒,李修杰这是在提醒他从前编的那些胡话呢。他随即意味深长地看着李修杰腰部以下某个尴尬的位置,又转回到李修杰的脸上说:“李总你这个伤,后遗症是挺多的。好好养伤,把那些后遗症什么的治治才是要紧。否则,后患无穷啊——”

糖钓金鸭(三)

李修杰正要责备果果怎么什么都告诉王岳泽,可是想想,那天明明自己装傻,这会却不能辩解,否则肯定露馅。只得吃了哑巴亏,尴尬地笑:“多谢王总关心。我这小伤不碍事,不会有后遗症。”
他咬牙切齿的看向果果,问道:“果果,你说对吧。”果果心虚的点头:“对的对的。”
他这才注意到果果身上的病号服都换下了,眼皮一跳,问:“你这是去哪?”
不等果果回答,王岳泽牵着她的手就要走,边走边说:“出院呀。总不能住在医院里?我们家果果都瘦了。可怜。我要带她回家好好补补。”
李修杰看着王岳泽温良的笑容,心里果断产生不好的预感,头一低,右手捂着胸口皱眉喊道:“果果,我喘不上气了,胸口好疼。你快帮我去叫下医生——痛,好痛。”
果果聪明跑出去叫人,李修杰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白了一眼王岳泽说:“哎,王岳泽,你这太不厚道了哈。你这是想要趁虚而入啊,我还病着,你青天白日地就想挖我的墙角?”
王岳泽抱着双臂看他,说:“你青天白日挖我墙角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厚道?苦肉计你都用上了,还谈什么公平竞争?我只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有你的苦肉计,我有我的‘假道伐虢’,看谁厉害!”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修杰有些着急,想要细问时,果果带着医生正好进来,他又要弯腰装作疼痛难忍的模样,王岳泽拉着果果往外走说:“这里有医生顾着,我们先走吧。家里还有人等着我们呢。”
临走前,他又朝李修杰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挥了挥手说:“李总,回见。”
****
李修杰暴躁地在房里踱来踱去,眉毛一挑,打了个电话给志远,正好志远说在来医院的路上,他状似随口问了一句:“向卉来不来?”
志远对着电话就抱怨道:“来个屁。我刚去决泽,想要找王岳泽直接帮她把工作辞了,让她好好在家养胎。哪知道王岳泽不在,还被她一把轰出来。我也是为了她着想,她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
“王岳泽上哪去了?”
“我哪里知道。听决泽的人说,他好像是去什么兰摩婚纱店试婚纱了。好像是订婚仪式。哎,你管那些干嘛啊。你说我可怎么办,家有母虎啊”
李修杰蹭的一下血压上升,对着电话吼道:“一个孕妇你都搞不定,还做什么男人?她不辞职,还不是怕你赚的钱不够?你要么直接回家跟你老爹摊派,是要赚一个孙子回来,还是想要儿子孙子都跑了!再不然,你去跟向卉的老妈说,你要入赘向家,当他们家的倒插门女婿,还担心什么贫富的问题?你给我滚回去,不要过来了。劳资现在有事!”
他啪一下关上电话,忍着痛把病号服换下,冲出了病房。‘
整条路大塞车,他急着赶到兰摩,于是越发觉得时间过得慢。期间电话响起来,周秀芳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那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想干嘛。伤口都还没养好,就给我跑没了。赶紧给我回来!”
他吼道:“我这会要是回去。老婆可就跟人跑了!”
司机在后视镜里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车道一通,飞也似的开出去。
车靠近兰摩时,他远远就看到果果身着一件抹胸立体花朵设计的白色婚纱,耳边轻绾一个超低松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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