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裂帛-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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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里,倒是“妈妈”喊的最多。她想着李修杰电话里的通讯录,不由得叹了口气。
此间有鬼(三)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自己吓成了这样,果果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不过这李修杰也真是的,吓到就不要看嘛,要看也不要硬撑嘛,哎。
看他抖成那样,果果欲哭无泪,只好靠着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拍着,嘴里轻柔的念道:“疙瘩疙瘩消消,不让妈妈知道。”
——小的时候,每回她受伤了,或者生病了,妈妈总是这样拍着自己念着,像是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让人安心。所以果果也相信这句话的魔力。
果然,李修杰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缓,等徐志远根据地址找上门来,李修杰身上的红疹却是越加明显。
徐志远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李修杰,林果果似乎听到徐志远低声的念了一句:“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李修杰弄上车,果果以为这次又要去省二的内科了,谁知道,这回却不是。
车子在一个私人别墅区停了下来,一个男人早在门口等着徐志远,见到果果,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果果愣愣地跟着徐志远把李修杰搀进了门,那个男人拦下果果在客厅,仔细问果果李修杰病发前的情况。
那个男人倒是不急,倒了杯热牛奶给果果说:“别急,他不会有事的。”
果果接过牛奶,牛奶的热量一点点从手指传到全身,紧绷的身体才放下来说:“你不知道,刚刚他看起来有多吓人。我以为他看《午夜凶铃》看的鬼上身了,抖个不停,还冒冷汗,嘴里一直碎碎念什么,我也没听清。他到底怎么了?”
他听完,了然的摇摇头说:“他怎么会看这样的片子,真是疯了。”
果果看他一副淡定的模样,像是很了解李修杰的毛病。正想开口,徐志远从房间里走出来。
果果往里探了探,那房间像是什么书房的摸样,李修杰睡在一张躺椅上,脸上平静安稳,只有那眉头还紧紧的锁着,倔强地不肯打开。
那男人站起身来,朝徐志远点头致意,又笑着跟她说:“上回是我们唐突了向小姐,让她受委屈了。我和丰年在这里向你们两个道歉。丰年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终究是我们考虑不周。也希望向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果果尴尬的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事的。上回虽说是你们有错在先,可是我和向卉也装蕾丝骗了你们。再说,我不也差点泼了你们一身水,扯平了。”
那男人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隐隐看到一口白牙,笑容竟然这么明媚,看得果果有些呆了,上回觉得那儒雅的男人已经很有气质,没想到这型男也有一番风味。
“我叫乔明安。小姐你快人快语,直爽大方,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以后若有时间,我愿和丰年请你和向小姐吃饭,以示赔罪。正好也交个朋友,当然,如果你们赏脸的话。”
乔明安上身微微倾斜致意,眼睛却是直视着果果,柔和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猥亵和不舒服。
果果连忙道:“我是林果果,就是森林里的一枚果子。嘿嘿。有饭吃当然好啊,不过不是赔罪,本来就不是我的事儿,向卉也不会把这个事情放心上了啦。不过,你要跟——跟哪个丰年说,再也不要在饭桌上讲那血淋淋的场面了。我们都会受不了的。”
乔明安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点了点头说:“恩,一定不会的,我也受不了那些,呵呵。果果,你和志远稍等,我去看看修杰。”
果果连忙喊住他,说:“你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呢。”
乔明安沉思了一下,笑着说:“没大碍,就是恐怖片恐惧症。”说完,他进了那书房,李修杰的脸随着关上的门一点点的消失,竟显得有些苍白,让人心疼。
徐志远黑着脸坐到果果身边,自顾自的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噜的喝下去,完了杯子一搁,叹了口气。果果有些心虚地问道:“还真有恐怖片恐惧症的啊?真有这种病吗?可是他身上都泛起疹子来了——”
徐志远回道:“你就不能多看点书啊!恐惧症严重了是会出现荨麻疹的。”
果果撇撇嘴反驳道:“正常人谁会看恐惧症的症状啊。小杰子怎么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还跟着我看恐怖片啊,真是找虐。”
徐志远又叹了口气道:“谁知道他!日子过太平了,给自己找不舒服呢。”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等乔明安从房里出来,也只是淡淡的说,让徐志远先送果果回去。
门关着,果果看不见李修杰醒了没,虽说有一些担心,到底还是跟着徐志远走了。
等上了车,果果才把疑问都发出来。
“我们把李修杰丢在乔明安那会不会不好啊?乔明安是干嘛的?”
“修杰的心理医生。”
“那晚上你再来接李修杰回家嘛?”
“不用,他家房子就在隔壁。”
徐志远的回答简练,不带一句废话。果果想着徐志远可能还在担心李修杰,也没生气,只是心里隐隐的有些难过。
李修杰既然有熟识的心理医生,说明有这毛病已经很久。可是他却一声不吭陪着自己瞎胡闹。这边又是高档的住宅区,普通人看着都望而止步,住在这,更只是许多人的梦想而已,可是这么年轻的李修杰竟然在这买了房。他既然在这买了房,又何苦住到她那个破小区去,总不能是真的冲着自己去的?
再说这徐志远,李修杰既然这么多金,自然不能是在徐志远的酒吧里面打杂的小厮。那他的职业又是什么?回头想这些,竟然觉得对李修杰的认识一片空白。
即使是作为朋友,不愿去探寻人家的隐私,可是连人家的年龄职业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还是失落了点。哪一天李修杰凭空消失了,她竟连能找到李修杰的线索都没有。
想想他对自己的那一番告白,虽说自己从未当过真,可是心底里,哪个女孩对告白不动心?可这李修杰,在那番话里说的这样情真意切,生活里,却有许多的谜题从未解开,这难免不让人失落寒心。
再想想李修杰的通讯录,竟然就只有三个人,三个人里还有一个自己。在这之前,他的生活里莫非只有两个人?莫非他是孤儿不成,可是刚刚明明又忍着极大的痛楚喊“妈妈”,他到底是怎么了?
在自己面前,李修杰从来都是有点无赖难缠,颇让自己无奈,果果对他的定义就是个“雅痞”。可那日见他对付刘鹏涛的摸样,果果竟然觉得有些冷厉阴狠,当下没觉察,等回过神来回忆,竟有些害怕那样的他。
这李修杰,人前人后,真是有很多面,可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听到徐志远二人离开的车声,李修杰的眼睛乍然睁开,眼神空洞的仿佛自己不在这个时空。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惊恐和绝望在那晕厥的一瞬间如潮水般淹没自己,直至现在,自己还沉浸在那样的恐惧中不能自拔。
还在,这次与以往不同。他能在那样的恐惧中听到果果焦急哽咽地呼唤,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他至少,还有个求救的方向。
睁开眼时,乔明安有些欣喜的望着他说:“你这回竟然靠自我催眠就能醒来。不错。看来我给你的《自我催眠完全手册》你是完全读懂了。”
李修杰坐起身来,揉着眉间,一觉醒来,竟然觉得这样累。一面是清醒的自己,催眠着醒来,一面是消极的自己,只愿长睡不愿醒。看着自己像在迷宫里似地,兜兜转转,只觉得四周都是迷雾,找不到出口,却还要自己和自己搏斗。
可最终,自己还是胜了,再也不是小时候孤独无措的小孩。
乔明安看着他一副疲倦的样子,又道:“以后可不要看那些劳神的片子了。尤其是带有那种心理暗示的。你病虽好了,可是受到刺激,总保不住会出什么事情来。”
李修杰十指交错,反转靠在额头,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说:“怕什么,总死不了。从前你不也丢那片子给我看,还想以毒攻毒来的。我当过你几回实验品,也没见你心疼我。”
乔明安又笑:“那不是正好证明那招不管用嘛。你还去看。”
李修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乔明安又说:“你爸最近不知道你的近况,都问到我这来了。有时间你也回去看看,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
李修杰笑他:“怎么,他最近也找你瞧毛病了?是不是夜路走多了,也开始怕黑了?”
乔明安摇了摇头,再不说半句。李修杰才从座位上起来,沉着脸对他说:“他若是想知道我的消息,自有大把的人会告诉你。何必托你当说客。他既找到你,只是想知道我这个儿子的疯病到底好了没。这些你懂,我也懂。只怕他是真的病重了,想找接班的吧?”
他朝乔明安挥了挥手,走出乔明安的房子,边走边说:“明安,你和尹丰年,估计是难。我劝你们早做打算的好。”
惨遭盗窃(一)
又是忙碌到深夜才到家,站在自家的门口,果果总是对着隔壁的门发一会呆,感觉到心里的怅然若失,才会耸耸肩轻叹进家门。
至那天后,李修杰再也没回到这里。以往不论多晚,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这下突然不见了,总归让人不习惯。偶尔想给他打个电话,手放在那个拨打的键盘上,死活就是不肯按下去。来来回回几次,李修杰那边也是悄无声息,没有半点音讯,果果索性埋头工作中,只在偶尔放松的间隙,想起这个变成活在真空的人。
想起周末跟余弘文约好要带小喏喏去游乐园,她笑着收拾了几个自己最爱的加菲猫玩偶,又专门买了一套加菲猫的小床单给小喏喏。
人还未下公交车,她就看到余弘文拉着喏喏等在游乐场的入口处。喏喏穿着一身的小西装,领口还带着小小的领结,活脱脱一副小绅士的模样,站在门口引来了许多妈妈和小姑娘的围观。被人这样盯着看,喏喏也没半点的不开心,反而是微笑着吵众人点头致意,可爱又乖巧。
看到她,喏喏挣开了余弘文的手,朝着她就奔过来,快到她跟前的时候,又犹豫地停下,不敢抱她。
她笑着一把抱起他,说:“喏喏,你还认得我对不对?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加菲猫呢,喜不喜欢?”
喏喏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接过她手中的一个加菲小公仔,奶声奶气的说:“果果,你迟到了——”
果果脸上的表情瞬间有点凝滞了,这孩子本该叫自己阿姨的,上回叫自己姐姐,这回,竟然叫自己“果果”了?又回过神来教育他说:“喏喏,你要叫我果果阿姨哦。我跟你姨姨一样大呢。”
喏喏扭头去看余弘文,不理她。
余弘文笑着接过他,说:“这孩子一大早就起来,自己收拾了小书包装了爱吃的东西,还有给你的礼物,吵着要来。所以我们提早了许多,不是你迟到。”又摸摸喏喏的脑袋问:“你给果果的礼物呢?”
她这才看到喏喏摊开的手上有个加菲猫外形的橡皮擦,接过来还是热乎乎的,想是揣了很久,一直等着她来。不由的心头一热,对着喏喏的小脸蛋就是“吧唧”一下来了个大吻。喏喏有些别扭的擦擦脸,脸上更红了。
余弘文又说:“喏喏还小,可是看着其他小朋友上学都很羡慕,我就给他买了小书包和文具让他去上学前班。这个橡皮是我第一次买给他的,他一直没舍得用,喜欢的很。谁跟他要啊他都不给。这次却拿来送你,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果果点了点头,喏喏从余弘文身上挣扎着要下来,一手牵着果果,一手牵着余弘文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游乐园。
周末的游乐园人游如织。原本还是余弘文低头询问喏喏要上哪儿玩,喏喏点头,三人才会杀进去,最后玩疯了,反倒是喏喏拉着两个大人到处乱串,有看到喜欢的项目,更是拉着两个人就跑去排队。
果果笑着对余弘文说:“这喏喏啊,早就从矜持的小绅士变成了热情欢乐的西班牙斗牛士了。“
受到孩子的感染,两个人再也不像原先那般客套,余弘文也咧了嘴,点点头说:“很久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了。也是我不好,很久没带他出门了。”
等玩过一圈,两个大人都有些筋疲力尽,喏喏却像是一副兴致正起的模样,余弘文和果果相视而笑,果然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带着喏喏就往旋转木马走去。全程,喏喏都是左手牵着果果,右手牵着余弘文。
在旋转木马处排队时,有个高中生摸样的女生看着喏喏可爱的模样,掐掐他的脸蛋说:“哇,小正太!”又抬头对着果果和余弘文说:“你们是他的爸爸妈妈吗?你们好幸福哟。一家人看起来真登对。”
果果笑着想摇头,却只觉得喏喏握着自己的手紧紧地拽着自己,脸上也是一副紧张的神情,不由地有些难过,心一软,只是微笑地说:“那是,我们家喏喏那是全天下最正的小正太!”
那女生一听,又摸摸喏喏的头说:“呀,你叫喏喏呀,真是可爱的名字。”
喏喏仰起灿烂的笑脸,甜甜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