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借腹-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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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就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对这个狐狸精念念不忘……！”
啪！
许雯凤跋戾的骂腔还没落尽，一个响遏行云的巴掌声嘎然响起。
这一巴掌不仅打懵了嚣张的许雯凤，就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这刺耳的响声震住了。
“炎鹏，你居然为了这个狐狸精打我……”许雯凤突然凶悍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面色铁青的炎鹏跟前，伸手欲掬他的衣领撒野，却被他抢先反推倒在地。
“你别把问题的矛头戳向小艳，当年如果不是你和妈妈联手设计陷害我，我的人生岂会过得这般悲哀？！”提起往事，炎鹏的情绪犹如一只失控的猎豹，正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呐喊。
怎么回事？怎么把奶奶也牵扯进来了？炎浩翔正要开口求解，炎奶奶气若游丝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们都不要再吵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炎奶奶说得很急，气也很喘，但她并未就此停了下来，“如艳，要你连夜奔波赶来这里，实在是难为你了，今日请你过来，是想当面问问你，若然，她是我们炎家的骨肉吗？”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水如艳波澜不惊地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回想当年她赶走自己时那副威严并重、大气凛然的强悍模样，再看看现在已是风烛残年的她，心头感慨万千，不过，水如艳心底的怨并没有减少半分。
水如艳，是炎鹏的初恋情人，当年是炎奶奶亲手赶走她，威逼炎鹏娶了富家女许雯凤，后来炎鹏和水如艳再度重逢，水如艳误信了炎鹏的话，又和他恢复了恋人的关系，直到她怀上水若然，炎奶奶找上门来她才得知，炎鹏一直都没有离婚，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了，接受不了真相的水如艳离开炎鹏后曾一度寻死，后被杨柳救下，远走他乡。
“不，她跟你们炎家没有任何关系！”事过境迁，水如艳实在是不想跟炎家扯上半点关系，水若然从出生到现在，炎家何时尽过半点责任，现在想坐享其成，没门！
“真的？若然真的不是我的孙女？”炎奶奶一听，苍白的脸上迸出了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意，心中的大石嘎然松下，“感谢老天爷，真是太好了！”
炎奶奶的反应出乎了水如艳的预料，水如艳原以为她会很失望，脑门还没转过弯，却听见炎奶奶笑不拢嘴地握着炎浩翔的手，激动地道，“小翔，若然，你们大可放心，你们不是兄妹，谁都不能把你们分开！”
也许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炎奶奶居然毫无疑问地相信了水如艳的解释。
“若然，以后没有人能够将我们分开的！”炎浩翔紧紧地拥住水若然，当柔韧的眸光扫向满脸震惊错愕的水如艳时，他的心像被石柱撞了撞，有些生疼。
隐约记得，那年元宵刚过，许雯凤得知炎鹏的初恋情人怀了他的骨肉，气愤之下拿刀砍伤了炎鹏，而炎奶奶更加亲自出面逼炎鹏的初恋情人去坠胎，自此之后，炎家人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当年炎浩翔并没有见过水如艳，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且看今日发生的事情，炎浩翔明了，水若然的妈妈水如艳就是炎鹏的初恋情人，幸好，水若然并不是他的妹妹。
水如艳本想先阻断炎家人的念头，再带水若然回去，好好盘问盘问清楚她腹中的宝宝到底是怎么回事！水若然做事向来有分寸，水如艳臆测，腹中的宝宝来得肯定有猫腻，可现在听到炎奶奶的话，她犹如天雷灌顶，脑子打结，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炎老夫人，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不是兄妹？”水如艳脑光辗转，她怎么能够忘了，炎鹏还有一个儿子的啊！
“我说小翔跟若然不是兄妹，他们不用再担心彼此的组合是兄妹乱沦。”炎奶奶雪白的脸上绽放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可水如艳的心越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什么？他是你的亲孙子？”水如艳秀眸忽瞠，语气也急促了起来。
“没错，小翔是我跟鹏的亲生儿子，幸好若然不是鹏的女儿，否则，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真是可怜了。”许雯凤抖掉前一秒的挫败，继而得意洋洋地讪笑道。
真是造孽啊！
水如艳的心仿若被利刀割扯，瞬间让她生不如死，“若然，你马上跟妈妈回去！”就算是兄妹乱沦，水如艳也不想让炎家人知道水若然的身份，水如艳宁愿自己带她去流产，也不能在炎家人面前露出马脚。
“妈，明天就是炎奶奶的……”大寿二字还没说出口，水若然白如凝脂的手腕已被妈妈抓上。
“妈，既然姐姐不是炎家的子孙，那她跟炎总在一起，我们应该祝福她啊！”一直缄默不语的水擎诺突然开口，直把炎家人的神经又扯了回来，水如艳还有个儿子？
炎浩翔也很疑惑，水若然跟他不是兄妹，而且还怀着他的骨肉，纵然岳母再生气他们先上车后补票，也不应该在这刻急匆匆带她回去拷问的啊。
“妈妈，你连夜周车劳顿，想必已是很累了，你就留在这里歇息吧。”炎浩翔知道他们上一辈的感情恩怨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释怀的，他也知道，许雯凤绝对不会允许让水如艳在这里落宿，他现在说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先稳住水如艳，再到酒店去住就好了。
炎浩翔并非圣人，他不是没恨过破坏他们家庭的水如艳，但这种怨恨在他得知真相的时候就已经随着岁月烟消云散了。
自有记忆以来，炎鹏跟许雯凤之间吵闹的时间比安宁要多得多，炎浩翔也一直认为，是因为炎鹏有外遇，许雯凤才会不依不挠，家里才会永无宁日，直到炎浩翔无意撞破了许雯凤与姘头偷情那幕时，他才知道，是许雯凤利用金钱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原谅了炎鹏，而是痛恨他怎么就这么懦弱，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跟他最敬爱的奶奶离不开干系。
“放手，你妈妈在那边！”水如艳冷冷地掰开炎浩翔俊朗的手指，拉着水若艳直往外走。
“如艳，你不能将上一辈的恩怨加诸在下一代身上啊。”当年明知炎鹏和许雯凤结合是不会有幸福，但为了金钱，炎奶奶还是昧着良心折散了炎鹏和水如艳这对苦命鸳鸯，直到炎浩翔坠楼后，她才真正领悟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日久生情，这只是童话世界中的美好，而现实中，炎鹏跟许雯凤做了这么多年夫妻，炎鹏对她一点情都不见滋生。
无视炎奶奶和炎浩翔的求挽，水如艳拉着水若然直往大门走去，而看出苗头的水擎诺这回不再多嘴，亦大步追随他们而去。
正因为有了水擎诺的存在，所以炎奶奶更加地肯定，水若然不是炎鹏的女儿，但她并不知道，水擎诺是水如艳好友的儿子。
水如艳愤命赶路，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霍然肃立了一座高山，“小艳，你这么急着带若然离开，是因为你撒了谎，对吗？”
炎鹏一字一顿，落地有声，锐不可当的眸光灼灼地勾着她略见白丝的鬃角，他的嗓音比当年更加地浑厚、健沉，直教水如艳澎湃的心更加地揪紧了。
“我没有撒谎，请你让开！”水如艳强装镇定，扬起被岁月染黄的脸，字正腔圆地道。
“如果你真的没有撒谎，那我们现在就带小翔和若然去医院做DNA鉴定。”水如艳能够骗过所有人，但她绝对骗不到炎鹏，她的为人，炎鹏很清楚，而且当年就是他故意让她怀孕，想借小孩之命把她永远拴在身边，他知道他的手段很自私，但那是他唯一能够留住她的办法，岂知，天还是不遂不愿，纸终是包不住火。
不是炎鹏希望兄妹乱沦的事情发生在儿女身上，而是他要阻止这种悲剧发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恰巧，他也不能松过，否则，水若然腹中的宝宝注定逃不过低能、弱智的下场。
“用不着做DNA，女儿是谁的，我还会不清楚吗？”水若然是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带大的，想把女儿从她身边夺走，除非水如艳死了，否则别打这主意，更何况，水若然肚子里还怀着她哥哥的骨肉，这样的家丑一旦传出去，水若然以后还有脸活下去吗？
“那你说，她的父亲是谁？”炎鹏似乎跟水如艳扛上了，两人谁都不肯让步。
“别再争了，若然，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DNA鉴定。”炎鹏与水如艳争执不下，炎浩翔再也不想坐以待毙，既然对方口谈不妥，那就用医学的手段来证明。
“你……”
“你……”
两把女声不约而同地响起，一声尖锐带着憎恨，一声震惊带着错愕。
水若然闻声而去，只见许雯凤保养得容光焕发的脸蛋因为憎厌而泛着凶煞的光，光波流转的眸子正恨恨地逼视着炎浩翔，似乎就在怒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杂种！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妈妈，抑或是刚刚炎浩翔的气势太过于凌人了，只见水妈妈脸上飘曳着不可思议的震慑，仿若在表露：后生可畏啊！
也许是本身俱带的气质本就与众不同，再加上在商场打滚多年，炎浩翔早已造就一副冷酷深沉的性情，尽管是零星碎语，经他口说出来，也显得万般威慑。
“若然，我们走，我刚打电话通知了高医生。”梁医生是炎家的家庭医生，跟许雯凤的交情甚好，为此，炎浩翔故意不让他参与DNA鉴定的事宜，生怕他早已被许雯凤收卖了。
自从撞破许雯凤偷情后，炎浩翔对自己的身世总是耿耿于怀，出国留学前，他曾好几次偷拿了炎鹏的头发去做DNA鉴定，可出来的结果都表明——DNA完全吻合，他们是父子关系，久而久之，炎浩翔便也不再把这些当回事，现在水若然和水妈妈的出现，让他重新在意起血脉的问题了。
“现在三更半夜的，不准去！”不管反对有没有效，水如艳还是奋力反抗。
水如艳越抗拒，炎鹏就越觉得事有蹊跷，就连许雯凤的心都提了起来。
“是啊，小翔，现在都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去吧。”许雯凤顿改之前的愤激，附和起水如艳的话。
换作不知情的人可能会感激许雯凤的相助，但水如艳不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许雯凤会调转枪头帮她，当中必定是有原因的，像许雯凤这利尖酸势力高傲的女人，她是绝对不会做赔钱生意的。
“也好！水妈妈，我先带你到酒店休息。”只要水如艳不强行带走水若然，炎浩翔会很配合她的脚步。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若然、擎诺必须陪在我身边，而且你不准派人跟踪监视我们。”水如艳早已计划好了，只要一离开炎家人的视线，她会马上带水若然和擎诺离开F市，甚至也不回S市了，只要一想到可以跟炎家人扯清干系，水如艳什么都愿意付出。
水如艳并不知道水若然跟炎浩翔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水如艳相信，假以时日，她再跟水若然解释，水若然肯定会谅解她的苦衷的。
世上没有什么比旧情人相见的事更痛苦了，那种又爱又恨的苦涩滋味，不是人人都能够承受得起。
水如艳原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再见炎鹏的那刹，她的心还是恍惚了几秒，但她知道，她一定不能心动，否则她就沦为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刽子手，就会永远被戴上第三者的尖帽。
炎浩翔何等聪明，他一听到水如艳的要求，稍微放松的心又警惕了起来，水如艳支开所有人，敢情就是为了偷偷带走水若然嘛，“水妈妈，擎诺陪在你身边，这点我可以做到，但若然现在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跟你住一起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她是我最亲爱的老婆，我当然得时刻陪在她身边，不然，怎算一个称职的老公呢？”
炎浩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果水如艳心中无鬼，她肯定不会再强求。
“什么？你们结婚了？”水如艳惊得倒退两步，瞠目结舌地惊吼道，“若，若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压根没有把我这个当妈妈放在眼里！”
婚姻大事岂能没有经过父母的首肯？
“妈妈，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好吗？”这些年来，水如艳起早摸黑，省吃俭用，一个人含辛茹苦将水若然和水擎诺拉扯大，水若然纵然再爱炎浩翔，她也绝对不能让水如艳为她伤心落泪。
“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妈，那你现在马上跟我走！”就算水若然恨她，水如艳也要把她带走，然后再带她到医院打胎。
水若然是炎鹏的亲生女儿，水如艳清楚地知道，水若然腹中的胎儿绝对不会留下来，否则，必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孽种，而她一直坚持不肯让水若然去做DNA鉴定，除了不想让她跟炎鹏相认，还有一点就是水如艳不想让水若然站在第一道线上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如艳，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如果当年不是我自私棒打鸳鸯，想必你跟鹏早已修成正果，幸福一生，可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小翔跟若然是无辜的，他们是真心相爱的，难道你也要像我当年一样撕毁他们的爱情，让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吗？”炎奶奶扶着沙发壁，喘着气一字一句说得很清亮。
炎奶奶的话，就似木棍敲打罗鼓般，字字句句都撞击着她的心灵深处，再次把她刻意尘封在心底的往事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