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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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北看到我时，整个眉头皱成了“川”字。
我当做没看见他，挽着张严生的胳膊有说有笑的从他身边经过。
下课时分，莫小北来找我。
莫小北说：“落儿，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你以后要住在张严生家里吗？”
我说：“是。”
“是不是他威胁你了？我不需要他的那些钱，只要你回家。”
“是我自愿跟他走的。你想多了。”
“落儿……”莫小北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我直接打断。
“快上课了！我得进去了！”我讨厌他如今看我的眼神，他的目光直视我的眼睛，似乎想要把我看穿，在他那样强烈的目光下看的我心里难受。
其实我明白，从我决定要住在张严生家里开始，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我和莫小北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小北，你知道吗？唯有如今这种距离，用这种遥远是视线看着你，我的心里才不会觉得那么疼。
放学回家，很多同学都走光了，由于最后一堂课是数学，最后第二题我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算着。期间张严生来找我，我让张严生先回去了。
　
　
我离开教室的时候，学校里只有窸窸窣窣几个在打扫值日的学生。在校门口，我遇见了莫小北。他看到我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落儿，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他拉着我是手，不让我离开。　
“你知道吗？家里没了你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习惯就好了。”我朝他挤出一个笑容，可我知道我笑的有多僵硬。　
我从他身边走开，在校门口打了辆车。　
“司机，迪荡新区4号街。”　
我转头去看莫小北的身影，夕阳下，他低着脑袋推着自行车。一个往南，一个往北。我不知道我选择离开是对是错。可我忍受不了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看着你爱着另外一个女孩。　
所以莫小北，你不用跟我说什么道歉的话，最应该道歉的是我，而不是你。　




落儿：过去（8）


学校组织全体同学进行一次集体春游，很不巧的是和我们班组队一起去的竟然是高二（7）班，也就是莫小北他们班。最开心的当然是蓝裳，她握着我的手又奔又跳：“好开心哦，我可以和小北一起烤肉吃。”幸福中的女人总是最甜蜜的，蓝裳笑的很灿烂。
那天全班同学都很开心，我们买了很多吃的。大巴车还没开到目的地，一路上同学唱起了山歌。
每个炉子边坐六个人。蓝裳是我同桌，很自然的我和蓝裳还有莫小北组在一个炉子里。我坐在蓝裳的左边，莫小北坐在蓝裳的对面，我和莫小北成了对角。蓝宇坐在我的左边。从炉子开火三十分钟里我与莫小北都没有对话。中间发生过一些比较不痛苦的小插曲。比如一块肉烤好了，我想要去夹的时候，莫小北与我的筷子撞到了一起。后来我干脆就不去夹烤肉吃，蓝宇倒是一个劲的为我夹东西吃。
对面这样有点小纠结的组合，我压根就吃不下东西。
很快我就离开了烤肉的队伍，一个人来到水库旁边看风景。
这次我们烧烤的地点是兰亭森林公园，总的来说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在城市里上学，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高龙大厦，抬起头的时候都像望着一口看不到顶的水井，束缚了你那想要飞翔的心。
一阵雷雨突然从天而降，打断了我那翱翔的思想。我匆匆忙忙跑到一个亭子里避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有一个女生喊着“救命！救命！”
随即又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有人掉进水库了！”
我沿着声音来到河边，看到一个女生在水里拼命的挣扎。好像随时都会离去一样。站在她旁边的女生都吓坏了，好几个都急得哭了起来。
我想要救她，连忙向森林那边跑去，我希望找到一根够长够粗的木棒，希望那个掉入水中的女孩子能抓住木棒，能救那个掉入水中的女孩。
当我拿着粗粗的木棒回来的时候，我看见莫小北正在水中救那名女子。等他上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和头发全湿了，头发上的水滴还在往下掉。他看着我，目光柔的像一波湖水，仿佛想把我融化。阳光很刺眼，我觉得一定是我太喜欢他产生了幻觉。
蓝宇调侃蓝裳说：“姐姐，看来莫小北是看上那个失足掉入水中的女生了，当时他可是很紧张的去救那名女生啊！”
　
　
蓝裳听到蓝宇这么说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蓝裳……”我刚开口。　
她推开我，独自走开了。“让我静一静。”　
蓝裳，她一定是吃醋了。　
“落落，走！我们烧烤去！”蓝宇好心情的推着我往烧烤炉子旁走。　
四个人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蓝裳默不作声的从包里掏出纸巾帮莫小北擦头上的水。　
我偷偷用余光瞄着这对奇怪的姐弟。心里暗自神伤。　
莫小北，你的心中到底有多少个女子让你牵肠挂肚？我好像越来越不懂你了！　





落儿：过去（9）


最近我和蓝宇走的很近。蓝宇真是一个大麻烦，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次烧烤回来，蓝宇对我说：“沈梓落我喜欢你，你以后就做我女朋友吧。”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生，明明比我要小好几个月，却总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和蓝宇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奇怪的不自然。
我说：“不好，我不喜欢你。”
他像是没听懂我这句话一样。从此以后，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起初我觉得也没什么，可时间久了。让我很不自然。身边会有很多议论，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膜，变得不那么中听。
烦心事一件件接踵而来，打破了我一个个计划。比如说我原本和同学约好要一起去吃冰激凌，因为蓝宇这个讨厌的跟踪狂，让我不得不打消原本的约定。比如我原本打算和张严生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因为蓝宇突然撞上来的自行车划破了衣服，错过了看电影的时间。我恨这个男的，他像幽灵一般搅乱了我的生活。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窝火，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气。
于是为了躲避他，我拐进了平生让我最讨厌的酒吧。这个地方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帮助我，可也让我十分害怕哪里某些客人的行为和举止。
很多熟悉的面孔，在我踏进门的那刻都围了上来。蓝宇很激动地推开那些男的，甚至和他们扭打在一块。那一幕让我想到了莫小北。曾经，我是他的全部，他可以为我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而亲情总归不是爱情啊！
我打了110，警察赶到迅速拉开了蓝宇。他的额头被酒瓶砸伤。我陪着他去医院包扎。没多久蓝裳和莫小北赶到了。
莫小北看到我时，很大声的朝我凶：“你去那种地方干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出了事情怎么办！”
“我现在不是没事嘛！你凶什么！再说了，现在我和你没关系，不需要你管！”
“我是你哥哥，我必须管你。”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我和他扭上了。
　
　
“走！”　
“放开我。”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把我直接抓住往外拖。我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我的好与坏自从我离开那个“家”以后已经和他不相干了，不是吗？　
“落儿，你可不可以别那么折腾我。”他带我去了一家咖啡厅。晚上咖啡厅的人很少，显得他说的话特别清晰，特别清楚。　
“我没有折磨你，我再怎么折磨也是折磨我自己，我的好与坏又与你何干。哥哥这个角色张严生会扮演的。我说过，我不想做你妹妹。”　
“可你这样子我会心疼我会担心。甚至那次烧烤我以为掉进水里的人是你，你知道吗？当我听到有人喊‘有人掉进水里了！’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啊！”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说道后来语气明显带着无奈与失落，甚至还有一丁点的颤抖。　
“落儿，我喜欢你。”　





落儿：过去（10）


殊不知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我以为你对我永远不会有男女之情。听到那句“我喜欢你！”从你的嘴里出现，心颤抖不已。
我扑进了他的怀里。开始打他。
“坏小北，臭小北！”
“对不起，落儿，我不想和你分开。”
很快的我与小北走到了一起，而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刻蓝裳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们。
每个夕阳因为多了你变得不再简单，每次放学因为有了你变得充实。
然而，我们的幸福不被所有人祝福。包括我的严生哥。当张严生看到我和莫小北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我感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寒冷、彻骨。他紧皱的眉目深锁，让我不敢直视，慌乱的别过头去。
即使，在这样的日子里，即使所有的人都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议论我们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恋情。不被祝福的暗伤多多少少笼罩上了忧郁色。可当我的手掌触碰到莫小北的手掌，那份炽热的温度让我烦躁的心瞬间变得宁静。
爱，就是这样子。当你爱上一个人，他就是你的全部。你可以为了爱的人而放弃整个世界。
可悲的是我们的甜蜜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个星期后的一场大火来得凶猛。毫无预料的降临在某个夏天的午后。
那天，蓝宇发短信给我，他说蓝裳生日，希望我和莫小北去看看她姐姐。
我和小北欠蓝裳一句道歉的话。我们约在城北一个小阁楼见面。
为了和蓝裳道歉显得有诚意，我和小北早一个小时就到了。阁楼里明显还没有什么人。这个阁楼是我、小北还有蓝裳曾经的秘密基地。突然之间阁楼里传来一股浓烟的味道，我顺着浓烟的方向走去想要一探究竟。我扶着楼梯往下走，发现阁楼的仓库里着火了，火势汹涌。我害怕极了，从二楼往下跑寻找莫小北的身影。
我呼喊着：“小北，着火了！我们怎么办！”
　
　
我想要跑出去，用力推着我，门却被关得死死的，怎么也打不开。　
这时候一根木梁突然从上面掉下了，莫小北一把推开我，大火将我和他隔开一道不用跨越的距离。我站在一边拼命的喊着，而他的眼中的满是哀伤。　
莫小北说：“落儿，为什么会是你！”　
我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我的头很疼，疼的快要炸开。　
隐隐约约，我看到远处的蓝宇，他拿着脸盆将水倒在自己身上，然后冲进火海把我往外拽。我回过头想要去抓住小北，可那熊熊的大火却让我胆怯。我拼命的喊着：“小北，小北！蓝宇，求求你救救小北。”　
蓝宇执拗的把我往外拉，湿衣服盖住我的头和身体。我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我想到莫小北你哀伤的眼神，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我来不及问他。莫小北，莫小北，我挣扎着，刺鼻的浓烟夺走我呼吸的空气，直到我视线模糊昏倒在蓝宇怀里。　




落儿：我只想要一个拥抱


我站在铁栏外面徘徊了很久。家还是那个家，人还是那个人，可我们却不再是当初的我们了。抬起头透过窗能看见张严生的身影，我举了举手最终没有按下门铃。张严生，如今我怎么能再打扰你的生活呢！我多么希望你好好的，就这样隔着一道铁门的距离，远远看着你，心里也是温暖的。
夏天的虫子鸣叫着，我转身拦了一辆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出现在蓝宇面前的时候，他上下打量了我很久。他说：“落落，你怎么来了！”
“我没地方去！”一句简单的话，泄露了我所有的委屈，梗塞的声音里夹着着颤抖。
面对这样子的我，蓝宇皱起了眉头。
“他对你不好么！我帮你去教训他！”
“蓝宇！”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认识的蓝宇，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那么冲动呢！
“分开挺好的。我不爱他，你信吗？”我抬起头冲他微笑。
“落落，你别笑了，现在你这样子比哭还难看。来我屋子坐坐，我给你去泡杯水喝。”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电视里刚好上演着一段女男主角分手的画面。女的泪带梨花的说：“你爱不爱我。”
男主角含情脉脉的说：“我爱你，但我们不合适在一起。”
女主角听完这句话，哭个不停，放开了原本拽着男主角的手。两个人的距离，两个人反方向的行程。这让我想起泰戈尔的《飞鸟集》里的名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我想说的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背道而驰，连再见也不必说的反方向行程。从此以后你的世界里没有我，我的世界也无关你。
　
　
我的心被这个画面不由的牵动，然后我想起了莫小北，这个我错过的少年。　
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原本以为最能走到一起的结果错开了。原本最不可能的却组合在了一起。横在这中间的是现实的无奈和生活的窘迫。假如我们不用背负那么多，假如我们可以自私一点，假如生活没有那么多的“离去”，那么莫小北，我跟你的缘分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