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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亦筝笙-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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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笙闭了闭眼,再睁开,却是一字一句的开口去问:“他现在在哪里?”

“浏河。”

“撤退的命令是谁下的?”

“正是薄将军本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随你们一道,反而要去浏河?”亦笙焦虑又不解,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却为何偏偏作出这样的举动?

“薄将军当日将诸事交代妥当后,便告诉我他要去浏河的决定,我当时也曾苦劝,却没有用,“那蒋总指挥停了停,缓缓开口,“我才知道,薄将军的弟弟正在独立团中,而薄将军为了顾全大局,不惜以独立团为饵牵制敌军主力……”

蒋总指挥的话没有说下去,亦笙缓缓的点了下头。

能为国家做的,他都已经做尽,剩下的,便是他为人子,为人兄的责任。

“夫人……”蒋总指挥有些为难的,将手中的信封又往她的方向递过一些。

亦笙却依然没有接,甚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的视线慢慢的从那封信上移到蒋总指挥脸上,眼中逐渐带上决然的光,“把它烧了,我用不着看。他所有的话,都应当亲自对着我说,即便在这个世上说不了,黄泉路上,我也会去追着他去问个清楚。

 第五十回

亦笙是在深夜时分被惊醒的,竟是陆风扬亲自来敲她的门,他的神色凝重,“亦笙,你随我来。

她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他怎么了?”

陆风扬放轻声音,“他没事,只是受了点儿伤。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转身回房抓起大衣,便随他一道出了陆公馆。

陆风扬缓缓开口道:“我带人往浏河赶的时候,在途中便遇到了哥和维鳞他们,现在日本人就连对你都死死盯着,更何况是他,所以我不敢贸然把他带到陆公馆。”

汽车在凝重的夜色当中飞驰,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弯道,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大街小巷,那司机方轻声道:“陆爷,尾巴甩掉了。”

陆风扬点点头,“走吧。”

车子在一条弄堂前面停了下来,陆风扬带着亦笙与齐剑钊下车,那司机很快便把车子又开走了。

许是夜深了,那条里弄当中一点儿光都没有,天幕亦是沉沉,那塞黑暗当中行走,只有轻微的脚步声板着风声响起。

陆风扬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住了脚步,他轻而有规律的扣了几下房门,不一会儿,门便开了,有昏黄的光亮透了出来,开门的那人叫了一声“陆爷”,便将他们往屋内带,陆风扬开口问道:“薄将军现在怎么样?”

开门那人轻声道:“还在手术当中。”

陆风扬点点头,没说什么,率先往里间走去。

到了里屋,亦笙一眼便瞧见了浑身带伤的冯维鳞、刘占骁和范森,还有几个士兵模样的人,均是负着伤,见了他们进来,全都站了起来。

冯维鳞见到亦笙,眼中带着深深的焦虑和自责,他走到她面前,艰难开口:“大哥,都是因为我才……炸弹爆炸的时候,是他扑过来伏在我身上,对不起……”

“不怪你的,”亦笙轻轻开口,然后将视线移向更靠里头的一间房,那扇紧闭的房门之上,眸光中渐渐浮现出强自说服自己的坚定神色,“他不会有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那扇紧闭的房门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走出来时,众人几乎是一下子就凑到了他的跟前,“怎么样?”

那医生示意他们去看护士手中端着的托盘,托盘里汪着血,浸满了大大小小的金属片。

那医生开口道:“这些都是从薄将军身上取出来的弹片,一共三十一块,所幸,并没有伤到要害,又取出的及时,这些伤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将军大概会昏迷上一阵子。”

亦笙听闻此句,一直强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下,她缓缓的将身体靠向墙壁,仿若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

“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略缓了缓她开口轻问。

医生答道:“可以,不过薄将军暂时是清醒不过来的。”

她点了点头,走进门去,一眼便看到了病床上的他,慢慢的走了过去,伸手去触碰他失去血色的脸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手微微抖了下,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滑出眼眶。

“绍之,”她唤他,明明知道他不会应她,命名医生已经说过他没有大碍,可她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流着眼泪,看着他,轻轻开口,“你要好起来,绍之,爸爸已经走了,你不能再丢下我不管,你要好起来,绍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微微的哽咽了,而陆风扬轻轻的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亦笙,现在虽然暂时停战了,但是日本人的威胁远远没有过去,尤其哥又是这样的身份,即便明的不敢来,背地里的动作只怕多得很,我担心你们留在上海会有危 3ǔωω。cōm险,“他对她开了口,略顿了顿,又道,“我刚才问过医生,他说过了头几天易感染期,等伤口稳定下来,就可以出发,只要沿途护理得当,从水路走,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但我以为,这危 3ǔωω。cōm险要远远小于让他继续留在上海。”

亦笙转头去看昏迷当中的薄聿铮,没有说话。

陆风扬亦是随她一道,将视线移到了薄聿铮身上,缓缓开口道:“你为国家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我会尽快计划好,安排人护送你们离开上海,你也尽快做好准备,这件事情拖不得。”

“谢谢你,风扬,绍之就拜托你了,”亦笙抬手试去脸上的泪痕,慢慢站起身来面对着他,“但是,我要留下来。”

“你疯了,你留在这里做什么?”陆风扬情急的开口道。

亦笙到了此刻,心底反倒一片宁静明晰,她重新在床边坐下,眸光温柔而依恋的在薄聿铮面上停留,缓缓的微笑了下,“你不是说过,我最近频频露面,日本特务已经盯牢我了,若我突然消失,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动作?

“可是……”

陆风扬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亦笙开口打断了,她依旧没有移开视线,语意却是决然,“你不必再劝,我是一定不会走的。”

第五十一回

薄聿铮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脑中仍有混沌,他看着妻子的脸在他视线当中从模糊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眼底的惊喜与担忧,“绍之,绍之你醒了是不是?”

他费力的抬手想要去抚她的脸颊,却被她一把握住了手,“你不要动,小心扯到伤口。”

他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声音很低,干涩沙哑,她伏下身子,方听清他在说,“别怕,我没事。”

她用力的点头,眼泪却忍不住簌簌掉落。

她看着他眼底有放心不下神色,连忙胡乱用手背将眼泪抹去,不待他开口来问,自己便急急的把他所挂心的事一件一件告诉他,“现在暂时停战了,维鳞他们也都没事。。。。。”

她正说着,医生听到薄聿铮清醒过来的消息,跟着护士匆匆赶了进来。

亦笙走到外间,把房间留给医生为他体检,那医生不一会儿便出来了,语气感慨,“薄将军的意志力可真是强,我还以为他得再等上三五天才能清醒过来的。”

“他的伤怎么样?”亦笙没有随冯维鳞他们一道进房间去,而是留在外面向医生开口问道。”

那医生回答道:“薄将军恢复得不错,应该误不了晚上离开的计划的,只是在路上须防着不能让伤口感染了——夫人放心,陆爷已经安排好了,我待会儿也会随船一道走,沿途照顾将军。”

亦笙点了点头,却微微低下眼睛,过了片刻,她方开口:“王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夫人尽管吩咐。”那王医生立刻应道,却在听完她的话后惊讶又为难,“这。。。。。。”

亦笙看着他,语气清淡而坚持,“就按着我说的去做罢。”

她说完径直走进了薄聿铮的房间,他听见响声,微转过头,气色虽然仍是虚弱,眸光竟已是清明。

她努力让自己微笑,到他床边坐下,“绍之,你觉得怎么样?”

冯维鳞见到兄长醒了过来,一颗心才算是真正放下,又自觉这个时候应该把房间留给他们,便笑了一笑,开口,“我大哥本来是疼的,见到你进来,便什么都活了,我可把他交给你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拽着范森他们出去了,房间里便只剩下亦笙和薄聿铮两人。

“爸爸怎么样?”他问,开口说话仍是有些困难。”

她虽早已想过他必然是会问她这个问题的,也下定了决心不再这个时候告诉他实情,可是听他问起的时候,心底还是酸楚疼痛,她微微垂下眼睛,“还是老样子,一时好一时坏的。”

她知道自己若是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会让他起疑,这样他或许更容易相信些,她也可以不用装得太辛苦。

他看着她的样子,也确然是没有怀疑,眼中闪过一丝悯柔神色,“等上海战事彻底了了,我们再多请几个医生替爸爸会诊,他会好起来的。”

她强自将眼泪忍了回去,模糊的“恩”一声,用小勺去喂他喝水。

他就着她的手喝下,心内不忍,正欲再说些什么,医生却敲门进来了,他先是看了一眼亦笙,然后对薄聿铮道:“薄将军,我给你加一支针水。”

薄聿铮点头,而亦笙沉默着站起来让了开去。

医生不一会便又出去了,亦笙重新坐下,对薄聿铮轻道:“你的伤还没好,再睡一会儿吧。”

他摇摇头,“不用。”

她看着他,忽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我教你说的法语吗?”

他一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害怕他看出端倪,强自笑着,爱娇一叹,“我好长时间都没检查了,你一定都忘了。”

他又是一笑,眼光柔和而宠溺,看着她开了口:“怎么会忘,Jetaime。”

“好像还是不标准,你跟着我再念一遍,”她含着眼泪笑道,又去看他,轻而缓慢的开口,“Jetaime。”

他亦是敛了笑,深深看她,重复她方才说过的句子,“Jetaime。”

“这一次好像标准了。”她忍着泪意,强自微笑。

他亦是回她一笑,“那你可以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了吗?”

她却是笑着摇头,伸手覆上他的眼睛,“等你睡醒了我才要告诉你。”

“亦笙。。。。。”他笑。

她的右手,依旧捂着他的眼睛,左手迅速擦去自己的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愉悦带笑,“你要听老师的话,赶快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才能快点好起来的。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陆风扬过来的时候,薄聿铮重又安然睡去,他显然是已经从医生口中得到了消息,又或者,那医生在动作之间就先请示过他,他看了一眼沉睡当中的薄聿铮,长长一叹,“车子在外面等着,可以走了。”

他虽心里怜惜年前这个女子的坚强,却更明白避重就轻的道理,她那天说的话并没有错,她留在上海,大哥安全离开的可能性就要大大提高,更何况,她留在上海,总是比大哥留在上海的危 3ǔωω。cōm险要小得多,自己拼着这条命,护好她,也就是了。

所以当王亦筝打电话来向他请示,薄夫人吩咐给薄将军注射麻醉剂的时候,他沉默良久,终是点头。

他与她都明白,薄聿铮若是清醒,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的。

亦笙听了陆风扬的话,不舍的伸出手,去抚摸薄聿铮的面颊,良久,终是强自收手,起身,并没有掉眼泪,声音却是抖着,“照顾好他。”

陆风扬看着她,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点头,“你放心。”

正要进门的齐剑钊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愣,“少夫人,您不随我们一道走?”

亦笙虽知薄聿铮此刻不会那么容易醒过来,却还是担心惊醒了他,出了外间,带上门,方轻声道:“已经有日本特务在盯着我了,我若与你们一道,那就很可能谁都走不了。”

她的声音虽小,冯维鳞却还是听到了,几步过来,开口便道:“你胡说些什么,这怎么可以?”

齐剑钊亦是开口:“少夫人,当日少帅曾交代过我,一旦战败,上海沦陷,务必要我护送您安全离沪,他决不会同意您这样做的。

他们这一说,刘占骁和范森他们也开始劝她,而陆风扬站在一旁,眼中带着矛盾抉择的神色,却是那样难,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沉默。

 亦笙对着他们,好说歹说却是毫无用处,她眼见得时间越来越晚,而冯维鳞又在那儿犟着,甚至说出了她不走他们也不会走这样的话,她心一急,索性一伸手把薄聿铮给她防身的小手枪拿了出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冷冷问:“是不是要我死了,你们才走?”

“你别胡来!”几个人皆是一惊。

“别过来,”亦笙却好不理会,依旧握着那枪,后退一步,目光冷冷的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婆婆妈妈的?你们若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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