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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嫁个古董夫(千年红线之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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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崔督兰不敢多说什么。

  而另一边的卢缌妮亦是心焦如焚,虽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拟好了对策来逃避明日的婚礼,但她仍是希望崔颂斯能及时赶回来。

  眼看着天色被黑暗侵蚀,他依然没有半点消息,时辰从酉时慢慢移向子时。

  接着时辰已到了卯时,她枯坐一夜,眼睁睁看着外头的天色从漆黑然后再一点点亮起来,可心心念念的人依然未归。

  拜堂这天,崔博一早就起来,乐呵呵地等待着儿子今日的大喜之事。

  下人却传来新娘病重昏迷不醒的消息。

  “怎么会突然间昏迷不醒,昨儿个不是还好端端的吗?”崔博诧异追问。

  “不知是怎么回事,丫鬟说今日一早就叫不醒少夫人,已去请大夫过来了。”

  新嫁娘继上次被雷击昏厥之后,又在成亲之日陷入昏迷,一时之间别苑里乱成一团,议论纷纷。

  崔督兰过来对父亲说:“爹,缌妮昏迷不醒,我看恐怕无法拜堂了。”

  “不成,无论如何今日你们一定要拜堂完婚。”崔博很坚持。

  “可缌妮这会儿昏迷不醒,要如何拜堂?”见父亲如此固执,崔督兰微微皱起眉。

  “找人扶着她到喜堂来。婚礼已延过一次,不能再延了。”崔博很坚持。

  “可……”

  “还不快去办!”崔博厉声催促,完全不知此刻儿子心里是百般的不愿。

  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崔督兰只好照办,命两名丫鬟搀扶着卢缌妮上喜堂。

  卢缌妮想抗拒,但佯装昏迷的她总不能突然间清醒过来,在丫鬟服侍她换了身嫁衣后,被扶着来到喜堂时,她心里又急又苦。

  来喝喜酒的亲友大半到了,喜乐奏起,就在要行礼之际,厅外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婚礼的进行。

  “圣旨到--”

  喜堂上观礼的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惊讶之余,崔博率众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崔皓之妾沈氏品行端正,贤良淑德,特敕封为良乐夫人,命崔皓立即将她提为正妻,卢家之女则赐婚崔欢,钦此。”

  当太监宣读完圣旨,喜堂上所有人全都呆住,连原本“昏迷不醒”的卢缌妮也诧异地睁开了眼。

  太监看着膛目结舌的众人,咳了一声,出声提醒他们,“还不快谢恩接旨?”

  谢恩后,崔博接下圣旨,然后一脸惊疑地询问太监。

  “公公,皇上为何下了这样一道圣旨?为何封我儿子小妾为良乐夫人,还将我儿今日要迎娶的卢家千金赐婚给颂斯?”

  “皇上的圣意我这奴才怎敢随意揣测?崔大人遵旨照办就是了。”

  “那今日我儿与卢家千金的婚事……”

  太监问:“拜过堂没?”

  “方才正要拜堂。”

  “那就是还没,取消就是了。”

  听那太监竟然要他取消婚事,崔博斥道:“婚姻之事岂能如此儿戏?”

  那宣旨的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崔大人,这是皇上的旨意,不是奴才的意思,崔大人莫非想违抗圣旨?”

  “叔叔自然不会违抗圣旨,辛苦赖公公了。”一道低醇的嗓音带着笑意响起,随着话音,崔颂斯走进喜堂,“赖公公一路辛劳,请先到厢房歇息用茶。”他召来管事领赖公公出去。

  太监一离开,崔博立刻上前询问:“颂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会下这样一道圣旨来干涉咱们崔、卢两家的婚事?”

  “侄儿也不知,或许皇上听说了上回三哥迎娶缌妮时,她的花轿遭遇雷击,为不吉之事,因此不适合再嫁给三哥,所以另做安排吧?”崔颂斯接着看向崔督兰,“恭喜三哥。”

  “同喜。”崔督兰回道。他很意外,没料到堂弟竟然会去请来圣旨,可确实如此一来,即使长辈反对,也不敢违抗圣命。

  崔颂斯接着走到卢缌妮面前,牵起她的手,“圣命难违,看来我们得择个吉日完成婚事。”

  她含笑望向他,眸里灿亮如星,低声说:“你终于赶回来了。”

  “我答应过你我会赶回来。”他笑吟吟地牵着她的手走出喜堂。

  崔博看着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卢缌妮,再看见两人亲昵地牵着手离去,震惊得侧过头想问什么,却瞧见儿子也与沈如茵一脸欣喜地挽着手臂依偎在一块。

  突然间明了了什么,他又气又恼。

  而比方崔家早一步接到圣旨的崔翰,看着那道圣旨气得暴跳如雷,之后,从皇宫里得知这一切都是儿子的要求后,他跺着脚痛骂儿子--

  “这个孽子。畜牲竟然做出这种败坏伦常之事!”

  他气得头冒白烟,命人连夜收拾行囊,要亲自前往扬州教训儿子。

  “我装昏本以为就能阻止婚礼,可没想到我还是被扶到喜堂,担心得正不知道怎么办时,还好皇上的圣旨到了,要不然我,可能得直接从喜堂上逃走。”卢缌妮轻呼一口气,诉说起当时的情况。

  崔颂斯将她拥在怀里密密地吻着她,“我连夜赶路不眠不休,累得同行的赖公公一路上抱怨不休,幸好赶上了。”他后来是用白花花的银子才堵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知道他如此在意她,她粲笑如花,整个心甜得像浸在蜜里,“那圣旨是你去向皇上求来得?”

  “嗯。”

  “皇上怎么肯答应你下这样的圣旨?”连她都觉得很不合理,她相信这其中必然另有内情。

  “我答应要帮他做一件事。”他把玩着她的手,她的手如凝脂般细致滑嫩。

  他从不知自己会如此在意一个女人,在离开扬州前往长安时,他对她是有势在必得之心,可他没料想到自己对她的情丝已如此浓厚。

  在与她分别的这段时日,他所思所想皆是她,她的形态笑颜像是烙印在他心上,难以挥去。

  因此在皇上对他提出那个要求后,他甚至没有半分迟疑地就一口答应。

  “什么事?”她担心地问,皇上提出的条件一定不简单。

  他没说,转开话题,“我们该开始筹办婚事了,明日我就请人去挑个吉日,我们尽快完婚。”

  他不说她也没再追问,不想让他为难。而如今听他提及婚事,她笑睨着他,“我有说过要嫁给你吗?”

  “你不想嫁我?”他斜挑起眉,眸里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她被她那双邪气的眼瞳看得心一震,抿着唇说:“也不是,可至少你要先求婚呀。”

  “求婚?”他偏着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突然思及古代婚事通常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能没有求婚这种事,卢缌妮细想了下解释,“就是你要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的意思。”

  “我以为你迫不及待想嫁给我为妻。”他语带笑意。

  被他这么调侃,她瞪着他一眼。“我才没有。”

  “那么方才是谁说想在喜堂上直接逃走?”他笑问。

  见刚才说的话竟被他拿来堵住自己的嘴,她羞窘辩驳道:“那是因为我不想嫁你三哥。”

  “所以你是想嫁给我不是吗?”他对自个儿的魅力很有自信。

  “我不想嫁你三哥,跟我想嫁给你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皇上圣旨都下了,你若是想拒婚,可是抗旨,抗旨可是大罪。”他很好心地提醒她。

  “反正你要先向我求婚。”她还是很坚持,她想尝尝被求婚的甜蜜滋味。

  凝视她好一阵子,见她一脸期待,他执起她的手,眸里泄出笑意,低醇的嗓音慢悠悠从那张好看的唇瓣逸出,“你愿意嫁给我,与我同甘共苦,富贵患难皆不相离吗?”

  闻言,卢缌妮眼眶发热,眸里氤氲了一层雾气,凝聚成泪珠在眼眶滚动。

  他伸指揩去她滑下脸颊的泪水,轻柔地吻上她的唇。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庞,感动地点头,徐徐说出三个字,“我愿意。”

  听见她亲口说出这三个字,一抹欢悦的笑声从他喉中涌出。

  “真不知你哪来这么多古怪的主意。”他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心。

  望着心爱的男人,她很想告诉他自己的来历,但是话到唇边又缩了回去。

  她没把握她会相信,还是会斥为无稽之谈,甚至当她是妖怪,决定等一阵子再说。

  突然想起一件事,卢缌妮有些不放心地问:“我家里的人知道这件事了吗?”她是卢家嫁来与崔家联姻的女儿,这段留在扬州等待拜堂的日子,卢家那边的亲人曾派人来探望过她。

  知道她突然改嫁给崔颂斯,他们应会很吃惊吧?会不会不高兴?

  “卢家和崔家离长安比较近,应比扬州这儿早接到皇上赐婚的圣旨。”看出她在担心什么,他安慰她,“横竖你是要嫁来崔家,至于是嫁给三哥还是我,我想对卢家来说都差不多。”只要联姻的目的达成,他相信卢家不会计较太多。

  反而是他爹那边没那么好打发,爹素来重视伦常,也许会把他的行径视为叛逆,当他是孽子。

  十几天后,崔翰风尘仆仆赶到扬州崔家别苑,一如崔颂斯所料,他一见到儿子便疾言厉色地痛斥,“你这畜生!竟然强抢督兰的媳妇?你如此罔顾道义伦常,怎么对得起崔家列祖列宗,你以前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爹请息怒,我并没有强抢三哥的媳妇。”面对震怒的父亲,崔颂斯不疾不徐地解释。

  “你还敢狡辩,那道荒唐的圣旨难道不是你去向皇上求来得吗?”他怒吼。

  “我没有狡辩,是督兰心中另有所爱,不想娶缌妮,不信爹请看。”崔颂斯慢条斯理地将事前让崔督兰写下的书信递给父亲过目。

  接过信看完后,老爷子脸色微霁,“可纵使督兰无意娶她,你也不该罔顾伦常,去求皇上下旨!弟娶兄妻这成何体统?”

  他纠正父亲的话,“他们并未拜堂成亲。”不过,就算他们已拜堂成亲,他依然会将他抢过来,他看上的人,是决不会放手的。

  “他们的婚约早已定下。”

  “还未拜堂就不算。若是强逼着三哥娶缌妮,日后三哥亏待冷落了她,日后咱们怎么向卢家交代?”

  “这……”

  崔颂斯续道:“再说,爹,我有非她不娶的理由。”

  “什么理由?”崔博气到吹胡子瞪眼。他倒要听听儿子做出如此违逆伦常之事,能有什么天大的理由。

  “缌妮是我所见过最聪慧的女子。”崔颂斯接着将先前卢缌妮想出填平洼地的办法,以及增加斗量的事说给父亲听。

  听完儿子说的话,崔翰不禁沉默了。

  他深知这个儿子一向眼高于顶,鲜少有女子能得他青睐,连先前皇上有意将玉成公主许配给他,都遭他婉拒。

  通常孩子的婚事皆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颂斯早已明言,若非他中意之女,他绝对不娶,若强逼他娶妻,他会直接离开崔家。

  而颂斯掌管着崔家的产业,崔家少不了他,因此他也只好放任儿子,未曾替他安排婚事,但儿子始终不娶着实另他担忧,如今颂斯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姑娘,他是否该退让一步?

  见父亲似有些动摇,崔颂斯再加把劲劝说:“爹,像缌妮这样好的女子,我们怎么能让她落入别人之手,而若是错过她,日后我还能上哪儿找像她这么聪慧的女子?”

  做父亲的自然听出儿子话里的含义是--若是不让他娶卢缌妮,以后也别想叫他再娶任何女子。

  崔翰心中一叹,他们这一房崔家子弟中就属自己这个儿子最聪明能干,偏偏他的心思也最难捉摸掌控。

  他十七岁在殿试时被皇上钦点为状元,却谢绝了皇上的封赏,回崔家接管了被赵家逼得岌岌可危的生意,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便重振崔家的威风。

  这几年,在他的打理下,崔家的生意日渐兴旺,规模更比先前扩展了数倍。

  崔家里大半都是文人,擅长赚钱营生的人不多,这也是颂斯被家里众人格外纵容的缘故。

  连皇上也极为赏识他,屡次召见他。

  皇上最宠爱的玉成公主也对他青睐有加,欲下嫁给他,可谁知,为了拒婚,颂斯竟不惜离开长安,躲得不见踪影,直到玉成公主出嫁后才再出现。

  深知儿子的性子固执强硬,半响后,崔翰只得妥协地摆摆手,“罢了、罢了,随你们去吧。”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说服了父亲,崔颂斯与卢缌妮最后决定,两人的婚礼将在一个月后的黄道吉日举行。

  在等待成亲之日这段期间的一日午后,崔颂斯在书房翻看着她前些日子写下的诗句。卢缌妮陪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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