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犯规(见观发财卷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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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银子,你们分了吧,如果玉盒打得开,也把里面的钱给分掉,我会想尽办法把你们送出去,出去后,买个房子和你们的家人好好过日子。」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离开,谁来服侍你?」
「王府这么大,还寻不出服侍的人?你们在这里,我处处受控、被挟制,若是再发生一次上回的事,我不敢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把你们救回来,这里太危险,你们得走。」
虽然齐穆韧口口声声保证,何宛心是个不使心机的好女人,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何宛心比她眼中所见的更加危险,她不能让她们留下。
「既然危险,主子跟我们一起走。」月季道。
月季心底明白,这是个相当危险的建议,但她不能不提。
因为就是柳氏那样的人物,都没办法教王爷恐吓主子,这个何宛心什么话都不说,连出个头都不必,就能让王爷下令,将主子最重视的人送进青楼。
跟在主子身边那么久,别的不明白,主子那个不爱与人争斗的脾气,还能不懂?倘若何宛心当真出手,只怕主子无力承受。
「我也想,但眼前不可能。能走一个是一个,我不要你们和我一起陷在这里。」
「可主子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危险。」琉芳不同意。
第四十一章
她最大的危险是什么?从这个时代死去,再转战另一个时代,或者直接回家,站在爸妈面前背〈伯夷列传〉,不管哪种,都不会比待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与一个女人终生计较来得辛苦。
阿观叹气,说道:「你们乖点,就听我一次吧,我真的累坏了,没有多余力气说服你们。」
「主子……」
四个人抢上来,每个人都有话说,齐穆韧是对的,她把她们全惯坏了,她说的话没人听、没人服从。
「不许有意见,我说了算。」她撂下话后,不理她们,迳自上床,横倒在床上就闭起双眼。
见她那副模样,四婢看看彼此,不晓得该怎么办。
自己使坏,她们尴尬了吗?难受了吗?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
「月季,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她闭着眼轻轻说。
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月季一听,眼眶泛红,主子又害怕了吗?
「我来!」月季屁股还疼着呢,晓初替主子除去鞋袜,躺到主子身后,伸手揽过她。
「我也要。」琉芳踢掉鞋子,躺到阿观前头,握住她的手。
月季笑开,她替三人盖起被子,晓阳说:「月季姐姐等等我。」
晓阳快步出屋,抱来两张被子,她们也各寻床铺一角躺下,床很大,但躺上五个人有些拥挤,挤、但温暖,阿观不再将自己缩成虾球。
晓阳说一句、琉芳说一句,她们说着出府后,大家还要住在一起,一起吃睡、一起刺绣,三千两可以买个大房子,把家里人通通接过来,大家会把屋子整理好,耐心等待主子出府。
说着未来、说着希望、说着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明天,她们慢慢入睡。
深夜,齐穆韧踏进清风苑,看着床上睡着的五个女人,心微微松开。
他希望她快乐,他喜欢她快乐,他愿意为她的快乐做任何事,只是……宛心的存在不能改变。
她真的想要起床,好好想个办法把晓初她们送出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好累,成日里蔫蔫的,啥事都不想做,只想睡觉。
不过何宛心每次来,她都得应付,她微笑、点头,不管那女人说什么一律回答好,然后她前脚出门,她后脚就累得趴到床上,转身缩成虾球。
晓阳觉得这样不行,从外头搬来一堆瓜果,把刻刀摆在桌上,硬求着她刻点东西。
阿观笑笑,应了,可是雕没几刀,就趴在桌上睡着。
晓初把画具摆在软榻旁,故意搔首弄姿,逗得阿观发笑,要求阿观画一幅晓初美女图。
她也应下,可是轮廓还没描出来,头一歪,她又窝进软榻里睡着。
月季发狠,把捏陶工具全搬进屋里,说:「主子,咱们合力来赚银票。」
她以为主子会见钱眼开,可惜,她估计错误,阿观现在对睡觉比较感兴趣。
从早睡到晚、再从晚睡到早,她相信睡过一觉后就会雨过天青,但睡醒后发觉状况没什么大改变,就只好……继续睡。她相信,总会在某一次睡醒时,世界会大改变,所有为难的、辛苦的因素,通通消失不见。
很乌龟派作法?她同意,不是讲过千百次了,她就是俗辣界的冠军啊。
这天姜柏谨过来,大姜揉揉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道:「傻瓜,你以为睡得够久,就能够把自己给睡回去?」
阿观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下意识里是存了这个想法?大姜不说,她还真不知道。
「睡不回去吗?」她问得认真。
「这招我用过,没用的,不骗你。」他看向阿观,知道她有多为难。
「真可惜,好几次我以为都快成功了说。」她耸耸肩,试着挤出一个无所谓表情,很显然,并不成功。
大姜犹豫半晌后问:「阿观,不能改变一点原则吗?」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她也想啊,老妈有教,退一步海阔天空。老爸也说:退是为了再次向前储备动力。
问题是她天性执拗,她是会阳奉阴违、表面屈从却另觅退路的那种女生,否则中文系的自己,怎么会去画插画,搞一些「没前途」的破事。
「大姜,你外孙很好。」
「我同意。」
「但我无法忍受自己变成一个妒嫉、恶毒,无时无刻心中怀恨的女人。」
「你试过了吗?也许你试过与何宛心相处之后,会发现,其实姐妹共事一夫,并没有想像中困难。」
四十年的古代生活,果然让大姜「入境随俗」了,阿观苦笑摇头。
「如果我不喜欢他,OK的,他要娶几个女人都与我没关系,反正有吃有喝、有人包养,就算担着王妃名头过日子也无所谓,就像我初来乍到的那段时期。
「可是没办法,我爱上了,我不可能只要爱情里面的甜蜜和幸福,却剔除伴随爱情而来的专一与妒嫉,所以,对不起,我办不到。」
「你还是要走?」
想到穆韧兴高采烈地过来找他,说阿观已经妥协,愿意试着和何宛心和平共处时,他讶异不已,原来事情并不是穆韧想像的那样。
「我不知道自己走不走得成,不过,大姜,你帮我一个忙,把月季她们四个弄出去吧,我不想她们留在这里。」
「为什么要她们走?她们离开,谁来陪你。」
阿观叹气,无奈道:「大姜,我吓坏了,我从来没想过权力是那么恐怖的事,你知道吗?就因为我不小心在外头睡着,琉芳、月季就被打得皮开肉锭,为了我硬骨气非要踏出清风苑,她们差点儿被齐穆韧送进青楼,如果她们真的因为我……」她摇摇头,「我想我这辈子再无法安寝。」
「穆韧不会做这种事的,他只是想吓吓你,没想到你这个俗辣当了真,吓到连最伤害自尊的下跪都做。」他试着轻松、试着让她开心一点。
但阿观轻松不起,她凝声道:「也许他不会,但为了何宛心、他会。你永远无法估计恋爱中的男人有多疯狂,我已经陪葬了,我不能让她们四个跟着我陷在狼窟里。」
「你想得太严重了。」
阿观笑得满脸凄凉,她就是想得太简单才轻易爱上,从没有认真考虑「王爷」这个字眼,除权势金钱之外,背后还代表着什么。
「要打赌吗?」别的不行,她的赌运还真不是普通好,她向来是每赌必赢的。
大姜沉默。
阿观低声道:「我宁可想得严重些,也不愿意留下遗憾,大姜,帮帮我吧。」
「送走她们,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大不了是死吧,反正穿越时空的人不是有这等福利吗,既然睡不回去,就死回去,说不定眼睛再次张开,我会看见阿古、阿文、阿止笑着对我说:死丫头,你以为昏迷就不必背《古文观止》吗?别傻了,你家爸妈是谁啊!」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漾开笑颜,淡淡的甜蜜盈绕在嘴角,她啊,是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能让她着慌。
「阿观,多信任穆韧一点,他不会对你那么残忍的。」大姜试图劝说,这阵子阿观不好过,穆韧也不轻松啊,瞧他把自己的手折腾成什么样儿。
她笑而不答,是大姜自己忘记了,在「前世」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哭着埋怨他时,他不是说过:爱情本身就很残忍。
也许吧,也许她是反应过大,但就算他不对她残忍,在爱情里挣扎妒嫉的女人,就是会对自己残忍,就是会令自己面目可僧。
她深吸气,不回应。
见阿观不语,大姜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你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大姜,帮帮我吧,求你。」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阿观和大姜在内屋里对话时,他们并不晓得齐穆韧、齐穆笙就在外室。
外室里,四婢站成一排,晓阳、琉芳泪流不止,那个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至今晓阳仍会在夜半里吓醒,那样狂暴的王爷是她们前所未见的。
还以为是主子最终赢了王爷,她们才能回到清风苑,没想到主子是用下跪来换回她们的安全,这辈子,她们欠主子的还都还不清了。
「二哥,你居然这样威胁嫂子?」齐穆笙不敢置信地望向齐穆韧。
二哥怎会不知道四婢是阿观最看重的人,怎会不晓得,她是阳奉阴违的最佳代言人,她表面服从了,可心底自有一番主意,他这样做……
齐穆笙摇摇头,「二哥,你已经失去她了。」
他不会,只要她认清现实,他们就可以像以前那样相处!
这话,齐穆韧是咬牙逼自己相信的,虽然相信它们……很困难,但他已无退路。
齐穆韧大步走进内屋,无视于阿观的惊慌,笔直走到她面前,酷寒着一张脸说道:「明天早上,我会领着你与宛心进宫请求皇上赐婚,换上宛心送你的衣裳吧,如果你表现得够好,不必央求外公,我会遂你的愿,送她们出府。」
第四十二章
这个晚上,竹林又出现一个狂乱的身影。
工匠费心费力照顾的竹林再度毁于一旦,竹子被拦腰砍断,七零八落地在泥地上散出一幅残破景象。
汗水湿透衣衫,他大口大口吸气,颓然地坐在地上。
举目,齐穆韧遥望着清风苑中微弱的光影。
她也睡不着吗?因为他又在她心上重重划下一刀?
没关系,他伤她一分、便伤自己一寸,他亏待她一点,他便亏待自己一些,她最强调公平的,这件事情上,她半点不吃亏。
在仆婢的搀扶下进到马车后,阿观才发觉自己穿的和何宛心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平妻就是这个意思啊,一模一样的待遇、一模一样的身分,甚至是一模一样的衣服?阿观想笑自己两声,居然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平常很喜欢到清风苑找阿观聊天、表现姐妹和乐样的何宛心,这会倒是安安静静的,她半句话不说,只是嘴角隐隐透露出胜利笑意。
阿观闭目,不愿意多想,她只是不断告诉自己,今天过后,月季她们就可以离开王府,为了她们,再怎样她都得撑过今天。
手里捧着要送给皇奶奶的茶壶,那是她的承诺。
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进宫,如果何宛心果如自己所料是个不简单的女子,那么她得宠是指日可待的事,往后要进宫问安,自然轮不到自己头上。
所以最后一次,她想留下好印象,日后……她不知道日后会如何,不能渐入佳境,她只求四季平安。
齐穆韧骑在马背上,不断回想阿观的一举一动。
她做到了,淡淡的笑、合宜的姿态,她对宛心客气却疏离,她努力表现出和睦相处、友善对待。
不,这样说并不恰当,她不只对宛心,也对他客气疏离,她看着他时,脸在笑、视线却落在远方,她回答「好」、「是」、「妾身明白」、「谨遵王爷所命」,那个口气是柳氏、是夏氏,不是阿观。
外公说她怕了,说她缩进龟壳里了,外公说:将来你必须花更多的心力,才能把她从里面拉出来。
穆笙却斩钉截铁说:不必白花力气,嫂子已经把心给关上,二哥做再多的事,她都不会有反应。
齐穆韧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但他必须把事情做彻底。
马车到了宫门前,何宛心和阿观下车换上辇轿,他考虑半晌,对阿观说:「你先到皇奶奶那边,我和宛心见过皇上后,再去找你。」
「是,王爷。」她低着头,温婉而柔顺。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居然想像起她双眼含泪,不甘心却又不能不让他走的模样,他疯了,他竟然在期待她的妒嫉。
「韧……」何宛心轻扯他的衣袖。
回神,他对她微微一笑,说:「走吧,我们去见皇上。」
阿观把茶壶呈上,才近月不见,她竟怀念起在宫里的时候,都以为宫廷生活吓人,里面的男男女女都在大玩阴谋诡计,可是在皇奶奶的护翼下,那些阴谋算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