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何时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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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耸了耸肩,再次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你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的,我当然是来慰问好友的。”
“呵,慰问?”许留白冷笑,他所认识的江元江大公子可没那么好心,“我看你是来损我的吧。”
“怎么会呢,”江元笑语盈盈,竟又闪身而来,因为太过出其不意,许留白并未来得及躲开,江元见势立刻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双手迅速环住许留白,将起抱了严实,语气暧昧地说道,“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许留白眉头紧蹙,脸色阴沉,眼里射出一道冷厉的光,站立一旁的临安立刻察觉到一股肃然的杀气,知趣地迅速逃窜,他可不想被殃及,即便没有危险,他也不愿多呆了,因为这江元严重摧残了他纯洁的心灵。
“他走了,你可以说了。”
本以为许留白会大发雷霆,大打出手,却没想到他表情沉静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呀,你又料到了啊!”江元不满地撇嘴,“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我还没看到临安吐血的模样呢!”
许留白眼神一黯,冷声道:“你若再不放手,我就打得你吐血!”
江元无奈地摇了摇头,恋恋不舍地直起了身,百无聊赖地扇了扇扇子,“哈,对梨儿,难道你也是这番凶神恶煞的模样?”
一想到月梨,许留白就格外阴郁,“你知道什么。”他退回正堂,再次坐回椅子,又为自己倒了杯茶,怔怔望着手里的茶杯,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酒,举起一饮而尽,苦涩立刻在心底蔓延开来。
江元虽依旧嘻笑着,却将许留白的表情尽收眼底,眼角那颗血红色的痣越发妖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待梨儿不好,而且,”他话锋一转,突又凑近许留白,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秘密?”许留白落下茶杯,抬起眼来,眸子里已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呵呵,你想到了。”江元满意地收回折扇,戏谑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许留白眼来,好像两人只需用眼神,便可以毫无阻碍地交流了。
“我是想到了,可这秘密究竟是什么?”许留白拧眉问道,他已猜出了江元的来意,却猜不透江元究竟想做什么。
岂料江元突然孩子气地嘟嘴道:“既然是秘密,当然要保密了,嘻嘻,梨儿呢?好久不见,都想死我了,我先去找梨儿了!”说罢,便欢呼雀跃地奔出正堂了。
“江元,你——”许留白嘴角微微抽搐,对于这个总是神经兮兮且爱吊人胃口的损友他实在是无可奈何,甚觉悲哀,真是交友不慎啊!
可转而眼神一厉,什么,他去见梨儿了?!
一想到方才所发生的事,许留白的心情更加沉郁了,该死,他都做了什么啊!
许留白趋步而去,只希望月梨也像疏离他那般将江元拒之门外,否则那可恶的江元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结果却让许留白大失所望,凝香阁庭院里,江元和秋月梨正坐在石桌前,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青葱的柳条下,她略施脂粉的脸颊漾着一抹潮红,嘴角擎着淡淡的笑容,那般恬然,澄澈,仿若初见她时的模样。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种表情的她了?
心突地收紧,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是因为那画卷上的男子吗?那妖冶桃树下散着雅致气息的人?
想到她的淡漠和疏离,他的表情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因而迈着沉重的步子向两人趋近。
百灵眼尖,立刻瞧见了他,连忙轻声道:“姑爷。”却是在提醒她家小姐。
清楚感觉到那逐渐靠近的熟悉气息,秋月梨却刻意装作不知,她表情一滞,并未抬眼,可是轻搭在膝盖上的手却慢慢收紧,直至指甲嵌入皮肤,掐住一道道青葱痕迹。
轻摇折扇的江元但笑不语,却从对方强装平静如水的眼睛探知了一切,想到身后那人定是一脸怒意,外加几分醋意,暗自觉得好笑,好半天才悠悠开口道:“呐,梨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此话当然意有所指。
秋月梨心头微紧,却刻意压下眼底的落寞,轻声回应,“江公子多虑了。”
“哦,是么,”一副将信将疑的语气,他忽然“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刻意扇了扇,一股清冷的风瞬间掠过肩头,飘向已来到他身后的许留白脸上去了,好像在刻意表达他的不满似的,却听他继续说道,“可是我瞧梨儿的气色并不太好。”
“可能是晚上没睡好,不碍事。”秋月梨垂了垂眸道。
百灵满心心疼地望着她家小姐,只道她不仅没睡好,还没吃好,方才好不容易才有了胃口,却又被她加姑爷给搅合了,不由得暗自叹气。
却不知为何,江元却突然眼睛一眯,极其诡异地说了句,“我看事情并没那么简单。”直觉告诉他,秋月梨和许留白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
以为江元接下来会提及春风阁,许留白突然有些心虚地一把将江元拉了起来,二话不说,表情肃然地拖着他就往外走。
“哎哎,阿白,我还没跟梨儿聊够呢!”江元不满地发出抗议,只可惜这许留白不知哪里来的蛮力,竟生生将他从秋月梨的视线拉走。
“你给我闭嘴!”许留白冷声喝道。
江元再次嘟起了嘴,干脆双手环胸,任由对方拉着。他还以为许留白有话要说,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将他拉到了府门外,几乎是将他丢了出去。
江元立刻跳脚转身,挡住了门扉,一把揪住许留白的衣角,“阿白,你再如此刺伤我的心的话我就不帮你了哦!”说得那是一个委屈,别人瞧见了,指不定认为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哼,用不着。”许留白直截了当地拒绝,他本想将这可恶江元关在门外,可接下来却听江元略显神秘地说道:“好啊,既然你不想挽回某人的心,那就算了。”
一时间有些怔愣,终究还是服输了,拧眉问道:“你有办法?”
“嘻嘻,”江元诡异一笑,又自鸣得意地摇了摇折扇,“办法……自然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吾心可赠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缱绻飘渺的声音徐徐传来,秋月梨隐约辨出其意,心脏莫名莫名收紧,是他?
已是三更,夜色已深,风寒露重。
秋月梨轻咳了几声,这才迟疑地起身,随手扯了件衣服裹上,借着月色缓步向门外走去。
庭院里静悄悄的,唯有一声叹息悠悠响起,还是方才的声音,还是那般哀怨。
尽管院落里空无一人,秋月梨还是走了出来,因为她很清楚那声音源自何处。
她在桃树下停了下来,轻倚树干,嗅着这奇异的桃花香,一时间有些迷醉,也几多怅惘。
有谁会想到这桃树里还住着一抹灵魂?
“为何要叹息?”她明明该对他心存芥蒂,却不知为何,偏偏生出一抹好奇,他为什么会住在桃树里?他有着怎样的过往?桃树又为何花开不败?
“为何……”
随着又一声的叹息,花团锦簇的枝桠上,流动的空气也被这桃色花瓣染红,宛若袅袅青烟,飘扬着,旋转着,逐渐汇聚成一个人的模样,只是太轻太过透明,太妖太过瑰丽,一时间辨不出雌雄。
秋月梨并未抬头,却可以清楚得感觉到他的存在,从他洞房之夜出现起,她就感觉他无处不在。
几多透明的长长流苏耷拉着,有意无意地蹭到她苍白的脸颊,他并未回答她的疑问,所以再次询问道:“怎么了,你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馥香苦涩地牵起嘴角,妖媚的脸颊漫上一抹异样的潮红,桃色的瞳孔里映着一轮皎洁的月,却掩不住苍凉,他该如何讲述他的过往?如何让她认识从前的那个自己?又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捧出自己的心?
“身体……有什么异样?”他转移了话题,悠悠问道。
“身体,”秋月梨怔了怔,“没什么。”她眼眸一黯,怔怔眺望远方,好像这样便可以将一切烦恼抛之脑后,可惜她错了,即便她想刻意隐瞒一切,身体的不适和苍白的脸色便出卖了她,江元就察觉到了什么。
“时候不多了呢。”妖冶的眸子闪过一抹喜悦,可迅速被浓重的悲伤涂染,他的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结。
“是啊,时候不多了……”秋月梨喃喃重复,反而一脸释然。可心口漾出的不适却不断牵扯着她的神经,一阵冷风袭来,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夜里风寒,你快进去吧。”头顶传来馥香关切的声音,可尽管如此,那声音里依旧透露着些许冷漠。
秋月梨并未应声,只是踉跄走了进去,余下馥香一人,坐在这清冷的月光下,饮尽了寒风和寂寞,殷红的唇瓣宛若刚濡过血,诡异地轻轻阖动着,充满魅惑的眸子始终望着秋月梨消失身影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叹息,枝桠上呆坐的馥香才长袖一挥,消失在这凄冷的夜色里。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屋顶上,一袭黑衣的蒙面人悄然从屋脊后走了出来,一双狭长且晶亮的双眼紧紧望着那棵花团锦簇的桃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么,呵。”他轻笑一声,便足尖一点,迅速掠身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月色里。
翌日一大早,上阳城便因为一桩凶杀案而闹得沸沸扬扬,听闻更夫五更天的时候经过长桥,一满身是血的尸体就漂浮在水面上,且双目圆整,死不瞑目。
“哈……”江元打了个哈欠,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可手里的折扇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阿白,这件事你怎么看?”
每次从他嘴里听到“阿白”二字,许留白总有种想要一脚将他踹到南墙上的冲动,不过碍于他是客,只好忍了下来,“未曾眼见,不敢妄下定论。”
“哦。”江元若有所意地点了点头,却突然转了话题,“呐,阿白,一会儿陪我去逛街吧?”他嘟着嘴,双眼琉璃,一副恳求的表情。
却不想江元根本不留情意地拒绝了他,“休想。”随后拂袖而去,待走出正堂,却又高声唤道,“临安,备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去似的。
“嘻嘻,”江元听了,掩面而笑,“这个阿白,还真是心急呢!”既然对方如此心急,他也不能闲着,只见他也提脚出门,缓缓向衙门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春风阁。望月楼。
香肩微露的红烟还在梳妆,便听伙计轻声敲门,“红烟姑娘,许公子求见。”
细长的凤眼轻斜,眉眼间千娇百媚,轻握木梳的纤纤素手滞了滞,却又顺着这满头乌发而下,一梳到底,轻声应道:“叫他进来吧。”
伙计应声而去,红烟并未动弹,还是着了件薄如蝉翼的红衣,依旧惬意地梳理着散落肩膀的长发。
许留白进来的时候,她还坐在铜镜前,仅仅背影,便足以让每个男人为止心动。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可以让许留白心动的除了秋月梨,再无第二人了。
所以,对于她的魅惑,许留白无动于衷,只淡淡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心头一紧,木梳赫然落地,“砰”的一声,惊了那清俊男子,也惊了自己。为了掩饰妖艳眼底的波澜起伏,她立刻狂笑了起来,“呵呵,许公子真爱开玩笑呢,果真是吓到我了!”说着,顺势将木梳捡了起来。
许留白瞧在眼里,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想要就此放弃江元那愚蠢的建议,可一想到秋月梨那不冷不淡的表情,莫名的怒意油然而生,催使着他不得不做,“我是认真的。”
“认真?”红烟依旧觉得可笑,对于男人,她从不曾施舍半点真心,因为她始终认为,女人一旦付出真心,就意味着自取灭亡。
所以她眼神一厉,妖媚的瞳孔里多少带些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却听她冷冷开口,“许公子,红烟今日身体不适,还望公子海涵,恕不送客!”
许留白怔愣,却也因此生出几分敬佩之意,若她乃寻常烟花之人,他也不会频频出入风花雪月之地,若想她随自己回去,必须拿出点儿诚意才是,所以他郑重地开口道:“要怎样,姑娘才肯答应?”
“呵呵,”红烟笑得花枝乱颤,但猛然间神色肃然道,“我要你的心!”
“我的心?”仿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但片刻功夫,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以及坚决,“好,许某已生无可恋,既然你愿意收留这颗心,我给你。”
红烟怔了怔,旋而狂笑起来,“哈哈,还真是可笑,你以为我不敢要吗?”说着,她的手里已抽出一把带鞘的匕首,扬手丢给他。
许留白接过匕首,不知是否真的已生无可恋,还是太信任红烟,他拔出匕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