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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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他突然忆起了一月那夜对自己说的话，难道她指的便是这？
　　“若日后发生了误会，还望校尉要冷静审视事态，要将事情真相弄清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惹来杀身之祸。”
　　莫非她早知会发生这些事？
　　然他与父亲感情深厚，一心只想为父亲报仇，便将一月的话抛到了脑后。
　　——
　　转眼过去两月，已经进入深秋。
　　汉武帝刘彻举行了秋猎，骠骑将军霍去病，司马大将军卫青与一干众将奉命跟随。
　　这个秋猎，刘彻还带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此人正是牡丹乐坊坊主李妍。
　　狩猎场上，分外热闹。
　　落叶堆积，然刘彻命人不许打扫，任由落叶继续飞侠，为秋猎增添了美丽的一笔。
　　去病骑着爱驹，双目不离李敢。前段时间李敢伤害卫青，去病一直耿耿于怀，心中愤恨的想把李敢痛打一顿，当事人李敢也感觉到去病的恨意，但是他不害怕，也不后悔伤了卫青。
　　待刘彻一个命令，几位小将便策马奔入树林，寻找猎物。
　　去病则是一路尾随李敢。
　　两人来到树林深处，李敢再也忍不住了，拉着缰绳回了头，对去病说：“将军为何一直跟着属下？”
　　去病不答，冷冷的看着他。
　　李敢握紧了手中的弯弓，脸色难看了些，去病慢慢的抬手，取出一只羽箭，拉开了卫青送给他的弓，瞄准了李敢。
　　李敢咬着牙，“将军是要作甚？”
　　去病将弓拉的更开，“少废话，拿箭拉弓。”
　　李敢紧握羽箭，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树林外。
　　而在刘彻身边的李妍心口骤然一痛，她美目望向树林，是谁？
　　“李敢不怕将军的射杀，因为李敢未做错。”
　　“你没错？那我舅舅是怎么是伤的。！”
　　“那是他活该，谁叫他陷害我父亲，让我父亲最后因罪自尽！”
　　“活该个屁！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因为什么而自杀！”
　　李敢把弓一拉，“是被卫青给逼的！”
　　去病更加气愤，“你父亲他指挥不当，他的罪行本可以诛灭九族，是我舅舅在圣上面前求情你父亲才逃过死劫！”
　　李敢目光一狠，“我不信！”
　　去病不再多是舌，手中力道紧了些，眼中的杀意让李敢开始感到害怕，“我李敢跟随将军多年，到头来将军还要将箭头指向我。”
　　去病依旧不语。
　　李敢失望的长笑一声，“来吧。我们决一死战！”音落。两人同时松开弯弓，羽箭飞速射向对方。
　　只听得有谁惨叫一声，紧接着是马儿的嘶鸣声。李敢滚下了马，胸口赫然插着去病的羽箭。去病驾马走过去，弯身取走了羽箭，再也没看李敢一眼，策马离开。
　　风，徐徐吹过，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落叶波浪。
　　——
　　去病刚跳下马，手臂便被李妍抓住，侧头，对上李妍质问的目光。
　　去病冷笑，扒拉开她的手，不发一言。
　　真的是李公子出事了！
　　李妍身形一晃，心口的疼痛越来越深，她只觉着眼前陷入一片漆黑，身体摇摇晃晃，最后两腿一软，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刘彻赶紧让人将李妍送回了她的房。
　　——
　　去病换下衣服，从怀中拿出心形梧桐叶，嘴角溢上温柔。
　　他已从云瑾那儿得知救让一月重生的方法，待时机成熟，他会撇开一切踏上旅程。
　　——
　　已是深冬，长安是一场大雪。
　　霍府如往常一般冷清。
　　前院是一片雪白，人走在上面能感到雪的冰冷。去病禁止下人扫雪，独自一人走在这洁白上，脑海忆起了那年和一月一起打雪仗的情形。
　　岁月如梭，已是几年。
　　那时的一月是多么快乐啊，无忧无虑。
　　去病不觉间勾起了唇角，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云瑾抱着灵狐站在石梯上，哀伤的望着院里去病孤单的身影。
　　——
　　而在另一边，白茫茫的天山上，一个蓝色身影正缓缓而行。
　　此人正是陆青石。
　　陆青石脸上已有少许的疲惫，手中一直紧握着陆青龙的玉佩，玉佩里有一月的魂，陆青石带着玉佩上天山，是为了寻找师傅留下的打动天帝的宝物。
　　可在这儿寻了几天几夜，连宝物的影儿都没有了。
　　陆青石不觉间到了悬崖边上。
　　青石紧握着玉佩，喃喃道：“一月，既然找不到让你重生的宝物，那我就来陪你，我说过会陪你一生一世的。”他抬起一只脚，张开了双臂。
　　“一月，我们走吧。”语毕，他紧闭双眼，握着玉佩，跃下悬崖。
　　因为带着必死之心，他没有用一点灵力护体，垂直的坠入了冰冷的湖泊。
　　身体一下撕心裂肺的剧痛，就像有人在狠狠撕裂他的身体。青石静静的向湖底落去，手中紧握的玉佩已脱离他的手心，缓缓的向下坠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石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消失。
　　玉佩突然一亮，绽放出妖艳的白色光芒，更为惊奇的是，青石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往上飘，不再往下沉，那光芒才消失掉，平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青石忽然睁开了眼睛。
　　青石惊愕的睁着眼睛望着煞白的天空，他不是在海底，不是快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在海面上？
　　难道是一月救了他？
　　他一侧头，玉佩正好好的躺在他的身边，闪烁着白色的微光。
　　真的是一月！青石一把抓起玉佩飞身跃上岸边。刚一落地，一个白衣女子飞身而来
　　青石心中一喜，竟以为是一月，欣喜若狂的跑向那人，那女子闪身躲过，青石扑了空。
　　女子闪到了青石右侧，脸上平静如水，眸子静静看着他。
　　青石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难怪他会看错，这女子与一月有几分神似。但是这女子身着怪异，青石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
　　女子自报家门：“我叫姜婷，是一月的母亲。”
　　青石一惊：“你是一月的母亲！可是，你为何在这里？”
　　姜婷道：“是因为一月啊。在我们那个时代，我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我，是我的灵魂，我死后并未急着去投胎，而是在等待，瞪着一月的劫。这不，一月的大劫来了，我就来了。”
　　青石听得一愣一愣的，似懂非懂。
　　姜婷走到他面前，轻巧的夺过了他手中的玉佩，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一滴血便没入了玉佩，只见玉佩发出暗红的微光，慢慢的变成了白色。
　　她将玉佩还给他，又从衣包中拿出一个黑色药丸，一并交给了青石，道：“这颗药丸很重要，你去长安将它交给霍去病，告诉他一定要在病入膏肓时服用。切记！”
　　青石不解的望着她，姜婷对他温柔一笑，“别再找你师傅留下的宝物了，你师傅只留下一句话给你，所谓的宝物，便是你的血。”
　　“我的血？”
　　“对，你的血。你是血惑儿的所有人，而今血惑儿只留下一个灵魂，她没有肉体，而她曾用血喂你治伤，所以天帝只要得到你的一滴血就能不再惧怕世上所有人。”
　　青石却更加不解，道：“陆青龙已逝，天帝何须再怕他人。”
　　姜婷摇头，道：“陆青龙并未完全消失，在世界的某一处，他的七魂仍在，只要时机成熟，他会再次重生。”
　　青石不由自主的摸向脖子，没想到师傅所说的宝物就是自己的血。
　　姜婷又道：“不过我得提醒你，就算你现在知道了方法，也不能此刻去找天帝，你的去长安，待去病服下药丸后，你们才能一起去天庭。”
　　“为何？”
　　“你和去病都是对一月最重要的人，我想等一月重生，她最希望见到的，是你们俩。”
　　青石不再言语，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姜婷对他又是一笑，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
　　

　　☆、第四十九回　　骠骑将军之死

　　大汉长安。
　　冬季正悄然过去，新年的脚步声一点一点传来。
　　又是一年的守岁，去病又一次去了和一月的秘密基地。第一个欢迎他的，仍是当年的那个农夫。
　　农夫看了一眼去病空空的右侧，叹息道：“那位姑娘没来啊？”
　　去病对农夫微微一笑，牵着马从一旁走过，留下农夫无尽的叹息声。
　　依旧是那小木屋，依旧是同样的陈设，墙上挂着的，依旧是那几支弯弓。
　　还记得那一夜一月的笑颜，那一夜一月和他的约定，那一夜的温柔情话。
　　一月，你不是和我约定过吗，以后每年的这天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吗，你不是说过你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陪了吗？
　　一月，我的一月，你能听到我在唤你吗？
　　——
　　元狩六年春，时间已过去两年，霍去病时年24岁。
　　去病如今是刘彻尤为器重的将军，与卫青是刘彻的左膀右臂，然此时卫青已许久不出征，侄子霍去病渐渐取代了他在汉军中的威信，却也就是这一年，骠骑将军霍去病病疫。
　　当然这些去病不知，彼时的他如同往常一样在前院发呆，云瑾则在他旁边弹着古筝。
　　琴声戛然而止，去病侧目，见云瑾面色紧张，心头漫上不好的预感，想回屋抱来灵狐，却已是来不及。
　　院中忽然凭空出现几只狐狸，眨眼的功夫便将院中打扫的仆人扑到，去病想阻止为时已晚，仆人一个一个永远闭上了眼睛。
　　云瑾为了防止危及到府中其他仆人，施法将他们困在了原处，不让他们到前院来。
　　在那狐狸中，只见一个银狐化为了人形，竟是一个俊美男子。
　　云瑾只觉熟悉，细细一想，恍然大悟，他就是陆青龙的得意属下，上次胡家村一战看到过他。
　　“好久不见，蝴蝶！”
　　云瑾皱起了好看的眉。
　　然去病不等云瑾回答，飞快的向他攻去。
　　那男子不急着亲自出手，负手一招，其他狐狸纷纷向去病攻来。
　　云瑾心中大惊，施法、把去病包围在了一个白色圆圈中，自己则单枪匹马的作战。
　　去病在圆圈中，眼睁睁的看着云瑾同那狐狸作战。
　　十几个回合后，前院只剩下那男子和云瑾两人。
　　男子身上受了几处轻伤，但云瑾却是倒在了血泊中，奄奄一息。
　　去病着急的想从那圆圈中出来，用剑砍，用脚踢仍是丝毫不动。
　　那男子见云瑾倒下不起，这才专心对付霍去病。
　　他一步一步走近，声音魅惑：“我家主人，一心爱着那个女人，然而那个女人的心中只有你和陆青石。我家主人为了那个女人甚至甘愿花四百九十年的时间让她重生，可你们却不识好人心，硬是将我家主人害得失了六魄只剩七魂。为了我家主人，更为了夺回那女人的魂，你，必须死！”
　　去病早已忘记了动作，一心在倒在血泊中的云瑾。
　　那男子大手一挥，使了七成功力，那圆圈破碎，去病身体更是被击出十几米远，心口一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然他的目光还是在云瑾身上，他费力的往云瑾身边爬去，那男子抬手，正要击碎霍去病头颅，一个白色身影及时出现，一个猛攻，那男子连连退后。
　　竟是陆青石和灵狐！
　　罢了罢了，今日姑且放过那凡人。不过他被自己的霹雳掌打伤，量他也活不长。
　　男子把身一转，消失不见。
　　陆青石扶起霍去病，目光掠过云瑾，不发一言，扶着霍去病往屋中走去。
　　灵狐则留在了云瑾身边，睁着碧蓝色的大眼，眼中含泪，眼睁睁的看着云瑾闭上了双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心中哀伤，仰天长啸！
　　去病身体一颤，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
　　骠骑将军霍去病，时日不多了。
　　这日，天空蔚蓝，晴空万里。
　　去病使出吃奶的劲儿下了床，从暗格里取出当初一月留下的最后一个锦囊。
　　那日他虽然打开了锦囊，发现是空白，但一月一向神秘，去病便将这锦囊留了下来。
　　今日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再次将它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却又是一阵失望。
　　最后一个锦囊，是一月留给李妍的。
　　去病失笑出声，收好了锦囊，放在了案桌明显的位置，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向床榻，边走边从怀中取出青石给自己的黑色药丸，用力吞下了。
　　去病只觉身心顿时轻松了很多，身体轻飘飘的，意识渐渐模糊。
　　“咚。”一声闷响。
　　去病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上，脸色越来越苍白。十指已经使不上力，脑海中闪过一月清晰的容颜，去病轻轻的唤着“一月”，音落，他缓缓闭上了眼，浅浅的呼吸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府中丫鬟这时推开门，一眼看到去病躺在冷地上，面色苍白的骇人，丫鬟急忙跑去，探了探去病的鼻，没有呼吸！
　　“啊！”
　　——
　　几日后的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