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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那年瑞雪-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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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哥……盈澈的事,我会帮你查的。”
  “咦?我没听错吧?”盈梓想到闷了这么多日,他终于主动提起了,就含笑说道,“王爷有这个闲心帮我寻亲,不如先做个顺水人情,把紫阙放了。”
  “紫阙也不是不能放,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拿什么来换?”南陵王变了个依靠的姿势,依旧懒洋洋的看着她。
  “紫阙他是人又不是个物件!”盈梓又有些来气,想到南陵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摇头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就不想问问我要什么?”
  “不想。”
  “我要你。”
  三个字,好端端的表白却变成了赤裸裸的交易。
  “……”盈梓虽不自诩贞女,却也不愿就此卖身。毕竟受辱的不止她一人,这样换来的紫阙盈澈又算什么?
  “我拿盈澈与紫阙两人,换你一人,盈儿意下如何?”
  “……不。”
  “不再考虑考虑?”
  “不。”
  “行了,拿这严肃样子做什么。本王只是开了个玩笑罢了。”两人僵持良久后,南陵王语气轻快的耸了耸肩道:“紫阙我虽舍不得给,但是盈澈若是有消息,我还是会好心告诉你的。——他是个什么情况,我大抵也是知道的。”
  “王爷当真?”盈梓看他说的诚恳,心里也信了几分,然而确实又摸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爷如此善心,当真什么都不图,就只为了做活雷锋?”南陵王何其聪明的一个人,盈梓心中自是明镜儿一般的,亏本的买卖他是绝不会做的。
  “什么是活雷锋?”南陵王讶异的笑了笑,就凑身向她耳边,低声说道:“…其实,你知道我图什么。我图的是……”
  他的声音低沉犹如暗夜无尽,确也温柔好似白月光,落进盈梓耳畔心间,突像是珍珠落在了玉盘,一字一句,都铿然有声。
  盈梓心中骤然一跳。
  “希望王爷能记得今日的话。”她突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道:“盈梓这次,就信了王爷。”
  “那是自然!”南陵王的笑容望上去得意灿然的很。“只要天不塌,地不陷,我自会等着你来还债。”
  还那一世,情债。
  从鲁地到京城走水路也不过几日的光景。船舶抵岸时,六王爷的亲兵竟铺满了好长的一条官道,列队在港口相迎,排场十足的气派。
  “八王爷,我们王爷可一直在府中等着您呢。请吧?”一个年级约莫四十上下的女官,脸上堆满了讪笑,正对南陵王作揖道。她身后是威风凛凛的骑兵亲卫,足有百来人,都谨慎的盯着她二人。
  “嗯。”南陵王点了点头,冷眼看着这阵仗,明摆这一副请君入瓮的戏码,就回头与盈梓对望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随她去了,连句告别的话没留下。
  六王亲兵开道,夹着南陵王的车碾走在当中,声势浩大的让整个码头的只好暂时停运。待车走远,围观的百姓也散去后,盈梓扯了扯慕耀的衣袖,对着远处奴了奴嘴。“这旗子是我瞧着是六王府的罢?他们这算是什么情况?”
  “一丘之貉。”慕耀答道。
  京中这几年时局动荡,女王又无女嗣,长眼的人都看得出八王与六王勾结在一处,正虎视眈眈着下任女皇的宝座。此番南陵王一回京就被六王爷请走,京中必有大事。
  盈梓与慕耀回家安定了一日,果然朝中传来消息,先说南陵王竟被六王软禁了!且朝中重臣的名单又被换了一批,甚至连辅佐了三任女帝的丞相也被替成了六王爷的人。而女皇凤体欠安,举国上下竟是无人能拿六王怎样。
  南陵王这样一个不吃素的人,竟被六王爷捡了次漏,打听到他偷偷乘商船归京,身边一个亲信也没带,就趁机将他掳了去,关在了六王府中,由重兵把守,寸步也不能出,如此已过了十日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二章

  “我说六姐啊,你关就关我吧,倒是弄点美人儿来伺候啊!这饭又难吃,服侍的人又丑,你可真是要将我憋煞了!”
  南陵王舒服的窝在躺椅中,看着身边侍从皆是五大三粗的女人,各个腰中都鼓囊囊的别着匕首暗剑之类的器事,对他严防死守。
  “八弟这是说的哪儿的见外话,六姐还不是太想你了!就留你多住几日,怎么能叫关呢~”六王爷乐呵呵道:“你离京的那段日子,段嫣也一直念叨着想她八叔了。明日我叫她来见见你。”——段嫣是六王爷的长女,前几日刚过了十岁的寿辰。
  “那倒不必了,嫣儿还是念书要紧,可别辜负了六姐的一番经营才是。”南陵王呵呵笑着,大手一指身边看茶的女官道:“咱还是说正经的罢,六姐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这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人?莫跟说你平日里也是这样,八弟可是不信的。”
  “不过是几个粗使丫头生的丑了点,我记得八弟你一向喜欢男人,这才没上心的,我这就替你换了去。”六王爷见这几日南陵王在她手里确是安分守己,大事又已办妥,就拍了拍手,屋里进了几个容颜俏丽的美人,举止轻佻的替八王揉肩按背。
  “呵呵……男女通吃,八弟当真活的潇洒。”六王爷看南陵王与女侍们没正经的调笑打闹在一起,就抿了口茶,悠悠的道:“那日我听接你的人说,同你一道回京的还有二人,其中一女生的清丽灵动,正是八弟玉指山下竭力所保的那位林姓小姐。……此回又是乘船共度数日,八弟可是对她动了心?”
  “哪儿能啊!”南陵王心下一紧,面上却不以为然的笑呵呵道:“六姐一直知道我没有心,又何来动心?若是真有心,也都被六姐用完了!”他嘴上油腔滑调,大手还摸着一名女侍的臀部揉了两把,又狠狠的一拍道:“而且那姓林的女的还带着个夫侍,俩人是走到哪干到哪,毫无廉耻可言,我身边又没带人,如此可是把你八弟我憋坏了!”
  “瞧你这嘴,就没个把门的!”六王爷抿嘴呵呵笑道:“还不是你非要躲去人家的船上享清净,现在知道后悔了?”
  “唉,可不是后悔了!”南陵王假模假样的丧气道:“六姐要真心疼我,不如就把这美人送了我吧?正好叫我晚上泄泄火气,再憋下去可真要出事了!”
  “都依你都依你~”六王爷对南陵王怀中的女侍一摆手道:“春萧,你晚上就随八王爷回府吧。”又转头对南陵王道:“这可是我专门从司乐坊专门要来的人,八弟可悠着点,别把人玩儿坏了!”
  “六姐同意放我回府了?”南陵王虎目烁烁,满意的抚了下那女侍的肉唇道:“如此好嘴,一望便知有滋有味……”
  “就没个正经!”六王爷起身嘱咐人备了马车,回身对南陵王笑说:“你再待下去,我整个府上都要被搅得乌烟瘴气了!还不快走?”
  “呵呵,那就告辞了~”南陵王最后对六王一揖,就搂着美人大大咧咧的乘车去了。
  待到一踏入八王府那豪华的大门,就有小厮迎了上来,说八王妃胎象不大稳,这几日夜里总是隐隐腹痛,叫他去看看。
  “忆凝情绪可还稳定?”南陵王一边向自己殿中走,一边问道。小厮掌着灯引路,回了句“还算稳定。”
  “那就无需去了。”南陵王摆手让侍从退下,就勾了勾手,对六王那要来的女侍咧嘴笑道:“美人儿,你叫春萧?平日里可会些什么?”
  “奴家吹得一口好萧……王爷,要试试么~?”春萧媚笑着贴上南陵王得身,手指勾住他腰间系带,语气轻佻。
  “先别急着骚浪样。”南陵王端起她的下巴道:“瞧你这肥唇就知你小嘴儿一定敏感,那咱们就先从这开始玩儿吧~”话毕两指一点,先封了她死穴。
  “王爷……?!”
  春萧惊恐的被南陵王在肩上一推,跌在了地上。屋里随后进了人,先在她口中灌了毒,后将人抬了下去。
  “既然是六姐的人,你们自然要好好审审。”南陵王对司刑的人道:“先给她上银针,记住,务必用极细的那种,外表不可留下什么印记。我倒要看看这春萧的小嘴儿里,能吐给我什么好货来!”
  南陵王向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何况是六王用过的人?且不说她身上能挖出来什么消息,就单论她伺候过六王这一点,南陵王就可以对她的死活置若罔闻。
  在书桌前坐定,南陵王推开了他练字时铺的一桌笔墨纸砚——那还是他被盈梓逼着题字出丑后开始的事——拿出了一个锦盒,内里是一枚有些年头的簪子。样子虽说朴素,但用料却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镶了一枚悬珠,又名明月珠。
  悬珠流光溢彩,更可在夜间自明,这支簪子还是南陵王父亲在世时,被上任女皇临幸后亲赐的。样式清雅,却不配他父亲桀骜的性情。
  南陵王父亲出身不高,生前又孤僻不喜争宠,死后自然没留下的什么遗物给他做念想,这支簪子是他为数不多的藏品。南陵王能想起来它,还是因为那夜在江上,见到盈梓清淡的模样,别有一番动人滋味。
  他虽夜夜听她与慕耀滚在一处,但却在那夜认定她是清傲自持的,配得上这只簪子。
  将簪子放好,他唤进来一个下人,将锦盒递给他道:“派人将这个交到林府的女主手上,再传我的话,就说我已归,勿念。”
  “是醉泉宫的那位女主吗?”
  “嗯。”
  “王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小厮仔细的揣好锦盒,就退了出去。开玩笑,这可是王爷家传的首饰!南陵王这人平日里虽说有无情的嫌疑,但对自己的父亲却一直挂念敬重。不消说,这林家女主自是有些分量的!
  端的十二分的小心,王府的人将信物一早的送到了林府门上,慕耀起的早,已去了京中新置的几个铺子查账。独剩了盈梓一人在房中正梳妆。带话的人进来,说八王府上送来了东西,且是无论如何必须亲自交到盈梓自己手上才可,任何人都不能转交。
  “什么东西这么金贵。”盈梓纳闷了半天,想不到那随性惯了的南陵王竟也还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就让人进了。
  八王的侍从将锦盒谨慎的奉上,又毕恭毕敬的传了南陵王的话,说王爷“已归,勿念。”
  盈梓的手正放在锦盒的盖上,闻声愣了一下。
  已归,勿念。是说他被六王爷软禁了十日的事。
  此事闹得京中沸沸扬扬,世人皆言八王依附六王,却被明着削了羽翼,此番朝臣更替就是,一水的六王派系,八王自己的幕僚是一个都没混上名额。而南陵王又被公然劫走,幽禁了十日之久,虽被放回却已是大势已定,今非昔比。
  她担心吗?盈梓想。
  起初她自然是不担心的,甚至是报了隔山观虎斗的心态,听坊间四处流传着八王与六王内斗的传言,有的甚至添油加醋的说南陵王被废了一身武艺,军权也被趁机夺了去。盈梓当时只笑了笑,并不相信。
  但时光一日一日的过去,当朝中尘埃落定,南陵王竟然还没有被放出来时,流言甚至开始说,八王爷殁了。盈梓不得不承认,她虽明知这是讹传,却也在听及那人生死之论的一刹那,心猛地被揪痛了。
  ——就像是一直在观一场戏,最后却不知不觉的入了戏,不知不觉的看那人将生离死别演的淋漓尽致,博得了满堂喝彩,最后她自己也动了情,被那苦情戏码赚了眼泪。
  心中竟何时已到了这般挂念的地步?
  手中摩挲着那支羊脂玉簪,触手温润,样式恬静。极不像那人的风格做派。
  南陵王没有交代,侍从自然没有多话说出它的出处,只含笑看着盈梓想了想,最后对镜将它别在了发鬓上。
  她一袭水绿色衣衫,发间只此一件饰物,倒也足够了。有时候美也要讲究一个点到为止。
  ‘就当是去打探打探哥哥的消息吧!’盈梓暗暗说服自己道,从抽屉中拿出了当时无意截下的寄给盈澈的信。‘不,还是当我去可怜可怜他好了。’她想,南陵王如此桀骜不驯之人,被别人幽禁了十日,心中必定是窝火的。而她就当是去看看他笑话。
  就这么想定后,盈梓唇边挂上了不自察的笑意,语气轻快的对那送物来的侍从道:“我随你去见见你们王爷。”
  “那敢情好~”侍从欣喜的道,八王爷用意本就如此。忙陪着盈梓出了门。
  其实去与不去,要个借口又有何用?盈梓心里知道,她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安好。毕竟京中传言太多,大多对南陵王不利。她虽与他有着旧恨在身,但也是不愿他落魄的,这是一种矛盾心情,像个缠绕心间的死扣,自难解,也就不去解罢了。
  盈梓随来人上了马车,正要行去,却见一个贴身丫头跟了过来,递上一个小盒道:“小姐,这是有人自鲁地送来的东西,说是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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