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自意,落错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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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她爱不爱的问题。
很多事情,比爱还重要。若爱会伤害很多人,她只能割舍。既然如此,何必去想明白,何必去花费心思理清那一团混乱。
所有的伤痛注定由一个人代收,她宁可自我蒙蔽。
作者有话要说:
、陪伴重来(四)
在古福县建一个附属训练场的方案终究被否定,古福县还是陷在山沟里。夏然每次见病人高烧抽搐,讲话绕舌头脑子发傻,她心里蒙上一层层的无力。
夏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情绪变得容易外露。
她不过和佟止峰说了两句话,那头便问她,心情不好?关切的话语,柔柔软软飘在她心尖。
两三个月后,佟止峰告诉她,古福县的病人们可以到城里医治了。
“什么?”夏然以为自己听岔了话。
佟止峰温柔轻笑。他喜欢他带给夏然意想不到的惊喜,喜欢夏然那不可置信又惊喜的语气。
贫乡福利和医疗助贫可以向政府申请双重补贴,佟止峰用县委的名义申请,又托他的师兄和人际推进了审核和关注,把这个补贴收入囊中。
这是政府监督的医疗保障项目,不容许补贴挪用。
说得简单,做起来还是有难以细述的困难。至少佟止峰欠下了很多人情,倒是收了很多闭门羹。
“我好不好?”
“好。”
夏然捂嘴轻笑的娇容自然浮现在他脑中。“想说什么?”
那头安静,有浅浅的呼吸声。佟止峰却在那呼吸声里,听出了安宁的幸福乐曲。
夏然说:“我在想,如果你在我面前,我想抱你一下。”
“小然!”
夏然轻轻巧巧笑出声,带点恶作剧得逞的欢乐,像个孩子。听到她那句话,佟止峰会多懊悔,恨不得有个任意门立即就出现在她眼前,好让她履行她承诺的拥抱。
佟止峰听着那头清清明明的笑声,宠溺叹道:“你就是仗着我疼你,净折磨我了。”
这话犹如枕间爱语,甜得腻味。夏然抿唇,还是压不住翘起的唇角。
只是因为感激而生的一句暧昧话,却让佟止峰一夜傻笑。
第二天手头上没急事,在办公室站起坐下,坐下站起,被同事笑骂生疮了是不。佟止峰还是傻笑,心里越搔越痒,毅然奔主任办公室请了假。
看他那烧屁股思春的样儿,主任手一挥,佟止峰就往古福县蹿去了。
主任对着大开的门摇头:年轻人,就是好精力啊。
等不及询问顺风车,佟止峰直接雇了辆客车,心急火燎地往古福县奔去。
客车轰轰往前跑,细微的石砾扑在佟止峰脸上,他都没察觉疼。
“小伙子,把窗关上,这大冷天的,你倒喝西北风还咧嘴笑的?”客车司机被冻得手抖,方向盘差点抓不稳。
佟止峰几乎是笑成傻样了。“抱歉抱歉,师傅,我就是心里兴奋。”
“哈哈,追女人去的吧?”
“啊,哈哈……”佟止峰挠耳。
“一看就明白,眼睛里就差发光了,和俺家列子思春一个样。”
“见笑了,师傅家孩子也追女人呢,哈哈。”
“不是俺家孩子,列子是俺家黑狗,一到春天见着隔壁黄狗就兴奋。”师傅哈哈大笑。
“哈,哈哈……”
这大叔还挺幽默……话说大叔车技不怎样啊,比平时坐拖拉车还颠。
“不对劲哩!”
佟止峰正想着,司机一个猛刹急停,差点害他脑门开花。
“怎么……”不需要大叔解释,佟止峰已经感觉到了。
即使车停不动,整辆车依旧摇晃,石砾横向飞来敲打车窗,远处还有低沉的轰隆声。
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司机已经收起那哈哈笑的表情,严肃道:“小伙子,俺们得掉头,不能往前去了。”
“为什么?”有种心慌隐隐漫开,猜测隐约成形,佟止峰害怕而焦急。
司机点火,把着方向盘调头。“古福县又滑坡了,这会儿去可不成。”
“师傅!”佟止峰急忙拦住,“师傅,这样,我更加要去!我女人在那啊!”
“这一滑坡,从来没有人还敢走这路啊,这是规矩,懂不?你女人也不会想你去送死。”
佟止峰还想劝,被手机铃声打断。
心跳停了一拍,才接起电话。
“主任……嗯,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一定要去……是……对不起了……”
挂了电话,佟止峰颤抖的手扳住司机肩膀,沉声道:“师傅,我们已经走过一半路程,现在去古福会更快是吧?滑坡在后山,这儿道只是摇晃,并不会也滑坡淹了我们,对吗?师傅,我很抱歉这样为难你,但我真的……”声音都发颤,“我这生最爱的人在那儿,我不能放着她出事。她若遇到什么……我,我也……”
“哎,小伙子……”大叔纠结地看那对慌乱的眼睛,终究为之动容。“好吧,俺送你过去!”
佟止峰喜出望外:“谢谢师傅!”
“没法啊,被小伙子你感动了。促成姻缘,俺功德无量啊!你们年轻人这劲头实在,说到爱情就奋不顾身啊……”
佟止峰手心盖住眼:“师傅,她已经,成了我的生命。”
虽然客车依旧艰难摇晃往前飞驰,佟止峰的不安却有增无减。
手机信号断断续续,要么接受不到,要么无人接听。
严寒冬天,佟止峰手心都是汗,还有拳头握得太紧而刻下的指甲印。
神呐,一定要庇佑她的安全!
他已经,再无法失去她。
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此刻更觉得时间漫长,漫长到分秒都是折磨,不堪承受。
当客车终于望见那片低矮的平房,地底下冒鼓的轰隆隆震动早已消失,最后的路途,客车开得平稳。
越是稳妥,心慌深得越深。
车没停佟止峰就跳下地,撒腿往诊所跑去。
“小然!”
塑料拉门“咔拉”被扯开,除了两三个躺着的病人,没有医生在。
“小佟?你怎么来了?”佟止峰大口喘气的慌张模样,把病人们吓住了。
“夏然呢?医生们呢?”
“去后山了,刚才又滑坡了,有人受伤了吧。”
“是嘛……”去救治,那就是夏然没事。人一放松,佟止峰差点腿软。
其实,夏然几乎不曾去过后山。佟止峰知道自己的紧张有些小题大做,但他克制不住,一想到夏然身处危险潜伏的地方,他整颗心都被揪紧了,呼吸都困难。
告别病人,佟止峰回到车上,大叔载他往后去。
沿途他盯紧路边每一个人,就怕错过夏然的身影。
他自己也不曾知道,他竟然会这么害怕。
原来对夏然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着了魔,中了蛊。
山脚有很多人,有靠在一起哭泣的,呜呼声异然清晰。地上陈着几位伤员,医生们蹲着在为他们医治。
佟止峰望了一圈,却没找到熟悉的身影,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夏然呢?”他钻进人群里,见人就问。“县长,县长,夏然呢?”
被抓住的县民没反应过来,佟止峰已往县长那扑去,语气恶狠狠质问:“夏然呢?!”
县长一愣。“夏医生呢?怎么没见夏医生?”
“没见到呀!对呀,夏医生在哪?”
“今天都没见过她。”
“她也没去诊所啊!”
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人知道夏然在哪。佟止峰瞬间四肢冰凉。
他颤巍巍走到静静抹泪的虹姐身侧,哑着声问:“虹姐,夏然呢?你知道,是吗?”
喑哑的声音带着破碎,虹姐捂住脸呜呜地哭了出声。
“她今早说,和郑医生摘草药……她说要,要去……后山……俺不知道……俺,俺应该阻止……呜呜……”
司机大叔靠着客车看这一幕,眉头皱成一块,喉咙酸涩。
四分五裂的绝望也不过如此吧,天地昏暗,黑云压城,心都碎成渣了,痛得胃都痉挛,却怎么自己还活着?
寒风如此冷冽,怎么却不能把他撕裂成片?
他的小然如果出事了,他还怎么活着?
他的小然昨晚还说会抱他,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受信用,怎么可以开这么残酷的玩笑?
她不知道,他会痛吗?
他会痛不欲生啊,夏然你知道吗!
谁允许你还没有回应我的感情就又要离去?
我不允许!!
“小佟!!!”
众人失声惊叫,佟止峰疯了,蒙头就往后山冲进去。山体还偶尔有碎石坠落,滑坡的泥泞随时塌陷,他这时候进去,不止找不到人,自己都会没命!
“抓住他!”县长大喝,农夫们忙把他擒住。
“放开我!”佟止峰体格健壮,力气不小,死命挣扎起来,三大五粗的男人们也一时制止不了。
“冷静点小佟,你这样进去也救不了她!”
“放开我,救不了我也得去,就是死我也得去救她!”佟止峰双目爆红,青筋都浮在脸上。“她要是死了,我就陪她一起死!你们放开我!!”
佟止峰走火入魔,力气暴大,竟把身边几个大汉都给推开,攀着泥石就爬了上去,脚一踩便陷下去,整双鞋都是厚厚一层泥。
寒风沙沙,夹着灰石和哀嚎,在脸上肆虐。
“小佟,你下来!马上就有人来救的了!”
“小佟,你别这样!”
“你又不知道夏然在哪里,你要怎么找怎么挖!”
等不及其他人来救了!
不知道在哪,我就用手一点点挖开去!
就算是绝望,我也……我也不放弃!
佟止峰半个身都在泥土里,滚成了黄褐色。
底下哭嚷声连成一片,像是地府里嗜人心的鬼魔狂舞。
作者有话要说:
、陪伴重来(五)
突然——
“阿峰!”
地狱的黑暗刹那间全退散,属于天堂的纯白光芒四射,撕裂了尘垢覆盖的天幕。
佟止峰瞬间回望,见到了天堂里独有的天使,柔白的双翼开展,那上面承载了他所有的幸福!
“夏医生!!”
“夏然!”
“你在这!夏然!小佟!快下来!!”
夏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来到时不经意抬头,被吓得差点心脏停止,慌乱高喊。
为什么佟止峰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爬那么高浑身是泥?
为什么县民见到她都又笑又哭?
不过,夏然没法想这些了。
浑身浊泥的人影已经奔扑而来,用力一揽,将她狠狠揉进怀中,毫不留情的力道似是恨不得捏碎。
冲击之大,夏然不受控制退了一步,又被佟止峰往前扣压。泥土糊在她衣服上,紧紧抱住她的双臂微微颤抖,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肩窝。
恍惚间,天地静止,只剩下他的呼吸,还有疼痛而幸福的感觉。
手指慢慢抚上他背部,轻柔而安心。“我没事,阿峰,我没事。”
属于她的声音,属于她的触碰,是世上最美的催眠,让佟止峰的心,终于细碎拼凑回来,安稳落回夏然身上。
她还活着,就在他的怀里。
佟止峰低头靠在夏然肩膀处许久。
“我爱你。”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极轻的低吟只有夏然听到。
却是这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声音,一顿一顿,撞进夏然心里,世界只剩这三个字。
比之前佟止峰任何一次告白都让她震撼。
让她感动。
感动到,几欲落泪。
失去的心碎欲绝与复得的欣喜若狂,无不透过那个浑浊的怀抱,真切而密实向她倾诉。
狂野的感情,宣泄出来的,却是迷恋的柔情。
此生复何求,得此一人心。
夏然双手,从轻抚变成了圈围,将那还恐惧后怕的男人,轻轻拥住。
“好咯好咯,没事了没事了!”
“吓死人了,你们俩孩子!”
沉浸在哀伤的古福县,为这一幕而感动。众所周知佟止峰对夏然好,却第一次知道,竟是好到以命相随。
“这一趟走得真不冤呀……”司机大叔独自感叹。
松开怀抱的佟止峰有些赧然,任夏然手指在他脸上抹着泥巴,只一个劲傻乎乎地笑,被夏然戳两下脸。
“夏然,你去哪了?”
虹姐抱小勇走过来。刚才动静太大,小鬼还惊魂不定。
夏然说:“去萍萍家,她爸爸又高烧了。”
“那就好。”虹姐拍拍胸口,还心有余悸。“还好你没去后山,不然要是遇到滑坡……”她身后地上还有受灾的病人,县民正把他们抬上担架。
佟止峰攥紧了夏然的手。夏然没反应,却是喃喃道:“滑坡?”
她有感觉到地面晃动,还以为是轻微的地震。县里也没有房屋倒塌的残颓样,便安了心。却不料,竟是后山山体滑坡。
夏然脸色煞白。
虹姐还在后怕:“刚才一看到滑坡,俺心都停了。要是你俩出了什么事,这该怎么办……”
夏然扒住佟止峰的手臂,眼睛怔怔望过四周。“郑裕呢?”
“什么?”虹姐没听清。
佟止峰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袭涌而来。
“郑裕呢?”夏然看着虹姐,睁圆的大眼让人心慌。“郑裕呢?郑医生呢?他可是到后山去摘草药了啊,他人呢?!”
谁也没见过夏然这般激动过。
众人一愣,本吵嚷的平地,瞬间死寂。
“郑医生,会不会也是,去了谁家?”虹姐不敢深想。
不。夏然摇头,她亲眼见到郑裕走去后山。那个中医痴迷,不摘一天药草,便不知可缓缓归矣。
“小然……”佟止峰轻唤,站在她身后拥着她。
夏然失了力气,有些站不稳。
她怕冷,却没觉得古福县的冬天会这般刺骨冰凉。
“阿峰……”夏然低唤。不知道为何而叫,可这时候的她,似乎只有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