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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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关暝看到化了妆的倪飒,稍稍有点惊讶,因为这两次化妆算不上特别精细,但出来的效果却不赖。现在卸了妆,关暝心里想着果然普通、泛善可陈,可看着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却又觉得也不是太差。行随心动,关暝俯下身就擒住了倪飒一直咬着的嘴唇,手下把倪飒的睡衣往上推……
突然的动作,让倪飒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关暝已经在咬她的脖子,睡裤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了。倪飒本能地挣扎、反抗,嘴里讨饶:“别这样行不行?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关暝的嘴唇滑到倪飒的耳际,轻轻的喘息:“你忘了当初说好的‘三章’?”
不能拒绝夫妻生活。
倪飒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她以为,关暝心里有人,应该不会那么快抱她,也可能会抱着对心上人的忠贞而守身如玉呢……
“你明明有心上人,怎么可以抱别人?”倪飒不死心地争取着。
关暝嗤笑出声:“谁说有心上人就不能抱别人?更何况,你又不是别人,”关暝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你可是我的‘老婆’,那就要尽好‘老婆’的责任。”说着,嘴边弯起好看的弧度。倪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竟从那么好看的笑容里看到残忍嗜血的味道,从脚底心泛起一股寒气……
倪飒再要挣扎时,发现自己已经光溜溜,和关暝坦诚相见。从没在外人面前裸露过的倪飒,好想把自己缩缩缩,缩得谁也看不到。但身体却奇怪地很,被关暝又咬又啃,好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似的,麻麻的、酥酥的,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要呻吟。倪飒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会是这幅模样,这下恨不得直接昏过去一了百了。
突然腹部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意乱情迷的倪飒一个激灵醒过来,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你……”
“怎么?”关暝的声音带上粗重的喘息声,随口应了下倪飒,然后就狠狠地撞进倪飒的身体。
“啊……”这下倪飒真的是惨叫出声。真是痛死她了!
“乖,放松……”关暝一边吻着倪飒的脸颊一边安抚着她,手下温柔地抚摸着瞬间僵硬了的身体。
但不管关暝再怎么安抚,倪飒就只觉得痛,她心里想着,让她死了吧,让她死了吧……然后她就真的昏过去了。
倪飒很不想醒过来,可是她身体又痛又累,她不知道自己是干了什么会这么累,就像被大象踩了似的,就要散架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快点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散架了。
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片模糊,想要抬手拿眼镜,却累得一点都不想动。放弃地闭上眼,刚刚虽然没看清,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家的房间,也不是在杭州的出租房。动了动手指,应该不是死了,还活着。深深吸口气,细细想了想,昨天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从脑中晃过……倪飒越想脸色越惨白。待回想完毕,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摸摸自己的身体,果然光溜溜。再次睁开眼,往左边转过脑袋,空荡荡,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也好,她也不知道光溜溜地醒来怎么面对他。
昨晚她昏过去之后,关暝有继续吗?
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倪飒惨白的脸上轰地腾起红晕。赶紧转过脸来,又想闭上眼。突然想起,这是她新婚第一天,是不是应该起来敬茶给婆婆?就算没有这些旧俗,她还一直躺在床上总是不对的吧?
这么想着的倪飒,忍着痛和累慢慢起来,被子滑下,看到自己身上的红红点点,臊得她全身都红了。赶紧抓过睡衣胡乱套上,窜进洗手间把自己里里外外使劲地洗了个彻底。
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收拾了床铺,打开房间窗户通风,然后倪飒就下楼了。直接走到二楼,果然看到关暝的母亲梁黄秋正在厨房里忙着。倪飒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半,看来自己真的起晚了。
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倪飒犹豫着,话到嘴边了就是叫不出声,纠结了将近快十分钟,才诺诺地喊出声:“……妈。”昨天婚礼上她基本处于稀里糊涂的状态,所以她就算叫过梁黄秋妈了也记不大清。这是她清醒的时候,第一次叫自己亲娘以外的人妈,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一个原本素不相识的人,她竟然要叫她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称呼,凭什么?
“醒啦!”梁黄秋看到倪飒,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笑着说,“这么早,昨天睡得好吗?饿不饿?我煮了粥,先喝一点,午饭还没得很。”
看着笑得慈祥的梁黄秋,倪飒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每次回家,也都是这么关切地问她。本来剑拔弩张应战模式的倪飒,顿时心里一软,说:“好的。”
餐桌上是很普通的白粥,配着榨菜、金针菇、小青菜等,还有小馒头、油条、葱油饼……典型的中国早点,种类丰富,分量多。倪飒是真的饿了,她昨天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然后晚上又被关暝……想到关暝,脸又忍不住发热。倪飒赶紧低头,不吭声地吃着。
“慢点儿吃,东西有很多。”梁黄秋坐在她旁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倪飒不好意思地笑笑,动作稍稍慢了下来,但一顿早餐下来,倪飒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馒头,一根油条,把金针菇和小青菜都吃光了,饭量不可谓不大。吃完她更不好意思,好像吃得太多了。不过梁黄秋到是不在意,看着倪飒风卷残云地吃了她准备的早点,非常开心:“喜欢就再多吃点。”
倪飒赶紧摇头,表示她真的吃饱了,站起身,收拾碗筷。梁黄秋说不用,让她来就好。但倪飒哪好意思吃得这么欢畅还让婆婆来收拾,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利落地已经收拾好碗筷拿到厨房洗碗槽里,卷起袖子就要开洗。
“小飒,放着我中午洗就好了。”梁黄秋呵呵笑着拦住倪飒的手,牵着倪飒的手往客厅走,说,“在家里是不是经常帮妈妈做啊,看你做得很顺手?”
倪飒羞红了脸,说:“也没有,就是帮着洗洗碗、洗洗衣服之类。”
“不错了,现在哪个女孩子不是怕伤着手,水都不沾一下。”梁黄秋捏了捏倪飒的手,把她的手翻过来瞅着。
倪飒不好抽回手,说实话她的手算不上好看。手掌算是女孩中偏大的,五指粗厚,手心一点也不细腻,指节处还有小小的茧子……一看就是个劳苦命的手,一点也没有女孩的纤细柔美。
“在外面都是自己洗的衣服吧,看你把手洗得有点糙了呢。”梁黄秋摸着倪飒的手心,心疼地说,“回杭州后,衣服让关暝给你洗。妈给你带点肥皂,特别好,不伤手。”
“……谢谢妈。”倪飒看着眼前头上已泛着缕缕白丝的女人,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虽然第一次见父母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他们是好相处的人,但怎么比得上这时候感触的深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醒来,在最惊慌失措的时候,有一个真如亲妈妈般慈爱的女人关切着你,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感动的吗?这一刻,倪飒从心里认了这个,她以后都要叫“妈妈”的女人。
梁黄秋拍了拍倪飒的手,说:“傻孩子。”
倪飒轻松地笑了,紧张了那么久,她终于感觉到一股轻松。转头看了看四周,问:“爸和……关暝呢?”
“你爸去厂子了,关暝一早就出去了,一定是找他那些朋友鬼混。”梁黄秋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说,“上次你来的匆忙没给你看,给你看看关暝小时候的照片。”梁黄秋说着,就去打开电视机下的抽屉,然后拿出三大叠相册。
倪飒被挑起了兴趣,饶有兴味地看着梁黄秋翻开相册,然后一张一张声情并茂地给她讲。梁黄秋讲得绘神绘色,相片里的男孩有哇哇大哭的、有爽朗大笑的、有参加表演化着浓妆的、有毕业时紧绷着脸的、有眼里渐渐染上忧郁的……从婴儿到童年到少年到现在,每个时期的关暝,被浓缩在那一张张巴掌大的照片里。倪飒为自己能了解到一点点关暝,忍不住高兴。
“你们在看什么?”突然响起的声音,着实惊得正在看得欢乐的两人一跳。
关暝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坐在床沿,穿着粉色礼服,凌乱着头发,睁圆了眼惴惴不安地看向他的倪飒。微微皱起眉头,他今天累了一天,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应付她。
关暝睨了她一眼,不悦地问:“怎么了?”
倪飒看关暝阴沉着脸,心想他一定是被折腾惨了,纵使有满腹忧心和委屈也不敢说出口惹他,所以摇了摇头。
“没事就别给我摆着这张死了爹娘一样的脸。”只有身体累到极点、心情糟糕透顶,关暝才会口不择言。
倪飒瞬间惨白了脸,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应该是她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她却只觉得难过、害怕也就算了,竟还受到可能会和她共度一生的人恶言对待。倪飒气得双唇都失了血色,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都不自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瞪着背对着她在衣柜里翻找衣服的关暝,好似要在他身上灼出两个窟窿。
拿了衣服的关暝没看她一眼,径直往门口走去,临到门口了,才说:“我去楼下洗澡,你也赶紧洗一下,时间不早了。”说着,就走出了房间。然后,就响起“踏踏踏”下楼梯的声音。
直到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倪飒才像崩坏的弦,断了,垂软下来。刚刚她应该斥责的,应该反击的,应该用更恶毒的语言来对付他的,应该要好好维护自己最心爱的父母的。。。。。。可是,她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是怯了,怕了,还是新婚第一晚不想太难看地吵架,还是觉得自己嫁给他是高攀了自卑了?
倪飒心情很复杂,但还是很听话地,拿了换洗衣服,走出房间。
关暝家离倪飒家不是很远。
东风街往北过十字路口,过县二小,再走五六百米看到一条宽敞的大道,关暝的家就在右手边这幢第五栋,面对着大道。同样的五层楼落地式房子,这是小镇自建房特有的建筑结构。房龄应该也快有二十年了,关父关大为十多年前从原来主人家买来,带着一家大小从村里搬到镇上就扎根了在这。
当时房子前面是一片荒田,成不了庄稼,政府也不管,住在这一带的人当然不会浪费大自然给予的馈赠,栽点丝瓜、种点青葱、弄点葡萄什么的自娱自乐,颇有一番趣味。
当时还在读高中十七八岁的关暝,闲暇的时候最喜欢躺在田埂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湛蓝到要滴出水来的天空,数着低低划过天际的飞鸟,感受着抚在脸上微微的清风,顺便再背背那些恼人的英文单词、文言古文,或是想想明天物理可能会考到的题点,想想怎么帮数学又考砸的小妹躲过父母的“审问”,想想怎么处理那些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他抽屉里的情书。。。。。。那个时候,关暝鼻尖嗅到的都只有泥土的味道、青草的味道、家门前藤条上绿油油丝瓜的味道。。。。。。关暝觉得,那些味道比Yves Saint Laurent 香水都好闻,让人神怡心旷。
上大学,工作后,关暝再没这样的时间,也没这样的心情来惬意,更何况,三年前荒田被开成大道,关暝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关暝的家一楼是放了些杂物;二楼北向是厨房餐厅,南向是客厅,自从大道开了之后,关母梁黄秋就唉声叹气,说开过的车都污染了她做的饭;三楼到五楼是卧室,每层南北各一间,关家两老住在三楼南向,北向是小女儿的。关暝是四楼南向那间,北向是他大妹妹的,现在他的两个妹妹都嫁人了,不住家中。五楼两间一间用来做了客房,另一间被梁黄秋收拾成储纳室;再上面就是阁楼,也是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二楼到五楼在房间外都设置了卫生间,所以决计不会产生撞厕所的情况。
卸妆、洗脸、洗头、洗澡。。。。。。倪飒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清洗个彻底,洗得热烘烘、红彤彤的。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倪飒不禁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拍婚纱那次,和这次,从没化过妆的倪飒化了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化了妆还是可以看的。只是卸了妆之后,又被打回了原形。
经过热气这么一烘一蒸,倪飒低落的情绪渐渐平复不少。进房的时候,看到关暝已经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倪飒愣在门口,想到今晚开始就要和一个陌生男人睡同一张床,又止不住慌张起来。
“怎么,打算在门口当树?”有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撞击着倪飒的耳膜,倪飒看了眼头都没抬一下的关暝,咬了咬嘴唇,然后进房、关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先屁股坐到床上,接着左腿放进被窝,然后是右腿,接着盖好被子、躺下,往下挪了挪,紧紧抓着被子,最后闭上眼睛。拼命催眠自己快点睡着,极力忽视像打鼓一样的心跳。
关暝把手机放到床头柜,转身看到躺得笔直、距离他有五六公分的倪飒,眼里闪过不以为然。
倾身过去,双手撑在倪飒的脑袋边,俯视着她说:“睁开眼睛。”
倪飒心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