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难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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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战骋的手一点点往下移，从额头，到鼻尖，最后停在了她的唇上，干燥的指腹摩‘擦着她的唇‘瓣，目光深谙，“是因为苏苏的魅力太大，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
“战骋你够了没有？”苏幕翎有些忍不住了，“每次见到我，翻来覆去你都是这几句话，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
“你说，你对我腻了？”战骋意味不明地勾着嘴角，“苏苏，你看，你就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当初一样……薄情寡义。”
“你我究竟是谁薄情寡义？”苏幕翎这次是彻底被他激怒了，明明是他头也不会地将她丢下来走了，明明受伤害最大的是她，可是战骋回来之后，说的每句话，都在告诉她，他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人。
况且，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苏幕翎当初离开的真正原因，现在反而来怪她，苏幕翎更加觉得他莫名其妙。
“当初丢下我的人是你，三年对我不闻不问的人也是你，现在回来对我恶语相向的人还是你，战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薄情寡义？”苏幕翎步步紧逼地质问他，“你不告诉我原因，却还要怪我，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么？”
“如果你有一点点在乎我的感受，你就会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走了。”战骋的声音很低，但却字字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如果苏幕翎当初能多照顾一点他的感受，如果她能在乎他多一点，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她做出来了，就代表她还不够在乎他。
至少战骋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情人节，苏幕翎和他坐在学校的石凳上，她发过誓，这辈子她眼中除了战骋，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除了战骋，绝对不会再想第二个男人。可是战骋看到她被黎辛压在沙发上吻的时候，突然觉得，以前的誓言有多刻骨，如今的景象就有多讽刺。
那些誓言，此刻都变成了一个个耳光，那么响亮，让他不得不看清楚现实。
“我已经够在乎你的感受了。”苏幕翎的手在身侧一点点收紧，攥成拳头，“再说了，你连为什么走都不告诉我，凭什么我还要在乎你的感受？”
战骋走到她面前，用力地将她的手抓起来，然后逼着她步步后退，最后将她压在墙壁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残忍。
“你确定，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走？”他的手指一点点划过她的脸颊，暧昧至极的动作，如今看来却冰冷无比。
“我一直想知道，只不过是你不想说。”苏幕翎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
“好，既然你一直想知道，那今天我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只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为自己辩解，当初——”
战骋的话只说了一半，兜里的手机就有些突兀地响起来，他拿起来，本来准备挂断之后继续说，可是看到来电显示是靳汝的时候，还是决定接了。
靳汝之所以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刚才战骋和她在一块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好，靳汝以为他又病了，回家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给他打了这通电话，如果她知道战骋在送她回家之后又去找苏幕翎的话，一定不会给他打电话打扰他。
“你回家了吗？”房间里很安静，靳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旁边的苏幕翎都听得一清二楚。
“嗯，回来了。”战骋下意识地瞒了她自己来找苏幕翎的事情，之后又问她：“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睡不着，我刚才看你脸色一直都不好，以为你又生病了。”靳汝试探性地问他，“你没事吧？”
“没事，你就爱瞎操心。”战骋柔柔地笑了出来，“行了，赶紧睡觉吧，明天早上还得早起，你又爱赖床，到时候迟到了要挨骂的。”
“嗯，那我先挂了啊，你也早点休息。”靳汝和他道了声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收了线之后，战骋脸上温柔的表情一去不返，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苏幕翎从来不知道，他能变脸变得这么快，也从来不知道……真的已经有人代替了她的位置。
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柔情蜜意，再看看现在的样子，苏幕翎的眼眶酸涩无比，没忍住，就在他面前落了泪。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战骋总是有本事将她的情绪打乱，一次又一次，他总是清楚她的致命伤在哪里，然后再给她重重的一击。
“怎么哭了？”战骋抬起她的下巴，“还没有听到事实，就开始流泪博同情了？苏苏……你可真有心机。”
“我没有！”苏幕翎拍开他的手，“我不要听了，你给我滚，滚——”
她真的受够了，没有办法再面对他，再多一秒她都觉得自己会窒息。苏幕翎实在接受不了自己最爱的人、占据她最美好记忆的人，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好，我滚。”战骋冷冷地笑着，“但是，苏苏，你给我记着。以后，你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关系，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要被我看到。”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如果被我看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记住了么？”
他也没有等苏幕翎作出回答，就转身大步离开，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苏幕翎从墙角慢慢地滑下去，蹲在地上，低低地抽泣着。
苏幕翎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看着刚才被他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房间，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分别三年，她没有想到战骋竟然会变得这般喜怒无常，明明上一秒种他还那般温柔，下一秒却能骤然变冷，现在的他，让苏幕翎觉得很陌生。
**
晚上哭了那么长时间，醒过来之后眼睛自然又是肿的，不过今天早上没有课，苏幕翎也没打算去画室，准备在家窝着。
但是，苏幕翎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朦胧地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门铃响了。
“你过来干什么？”苏幕翎开门之后，看到站在门口的黎辛，有些惊讶。
“眼睛怎么肿了？”黎辛不答反问，他一步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看到苏幕翎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之后，目光一沉。
“穿成这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了？”
“我刚起床，还没洗脸刷牙，来不及换衣服。”苏幕翎低头看了一眼，“你先客厅里坐一会儿吧，我去换衣服洗漱。”
“哎，别。”黎辛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圈到自己怀里，低头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身材这么好。”
“现在发现也不迟。”苏幕翎不以为然，“你赶紧放开我，烦死了。”
“不放。”黎辛将她圈得更紧，手在她脖子上肆意地游弋，触到她柔软滑腻的肌肤时，满足地喟叹一声：“我就应该早点儿把你收了，省得你现在每天都想着他。”
“你是不是又受刺激了？”苏幕翎一点都没有将他的话当真，黎辛每次和颜尤吵架了，都是这副样子，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我绝对是认真的。”黎辛把唇贴在她耳边，“傻姑娘，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男人，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玩够了没啊你？”苏幕翎蹙起眉头，不满地瞪着他。
“还没——”黎辛搂住她的腰，缓缓地将她压‘到墙上，“苏苏，你听我说，颜颐人不错，我要你跟他在一起。”
“黎辛你不觉得你很过分？”苏幕翎反问他，“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选什么样的爱人，不需要你帮我决定，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傀儡。”
“那你要怎么样？”黎辛脸色阴沉，“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和别人在一起，那不如直接嫁给我，反正你爸妈也是这样想的。”
“我看你就是有病——”苏幕翎用尽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我爸妈出去的时候是一年前，那时候你还没结婚。而且他们两个的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你又何必当真？我对你根本——”
“你对我根本没意思。我知道。”黎辛淡定地接过她的话，目光在她胸口处停了一会儿，苏幕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瞪了他一眼之后，便匆匆走进了卫生间。
黎辛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嘴角，然后悠闲地坐到沙发上等她。
苏幕翎的父母大约是在一年前去的法国，说是过去养老，那时候，黎辛已经在苏幕翎身边很长时间了，他们两个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苏幕翎的父母都觉得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在走之前，还嘱咐过苏幕翎好好珍惜黎辛。
苏幕翎当时笑了笑，也没有和他们解释什么，当初战骋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父母担心得不行，后来黎辛每天陪着她，她父母都认为她是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所以特别感谢黎辛，加上黎辛会说话，特别讨大人的喜欢，所以，苏幕翎的父母便将女儿交给了他。
黎辛没有结婚之前，确实对她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但基本上都被苏幕翎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黎辛结婚之后，他们两个人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见面，但是远不似从前亲密。
苏幕翎洗过脸之后，从卫生间走到卧室，关上门换好了衣服，出来之后，见黎辛还在沙发上坐着，她便问：“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昨天晚上和颜颐进行得怎么样了？”黎辛偏过头，漫不经心地问她。
“就是看了个电影，然后他就送我回来了。”苏幕翎如实地回答他，只不过向他隐瞒了之后碰见战骋的事情。
“那你眼睛怎么肿这样？颜颐欺负你了？”黎辛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继续问。
‘
“没有，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昨天回来之后就哭了。”苏幕翎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他。
“苏苏，来，坐我旁边。”黎辛说着往里边挪了挪，给她空出了一个位置，努了努嘴。
苏幕翎点点头，然后坐了下去，刚坐下，黎辛就将她圈到了怀里。“我好像有点累了……”
苏幕翎本来打算推开他，但是听到他疲惫的声音之后又觉得于心不忍，话语也不自觉地放软：“你怎么了？”
“我想跟她离婚了。”黎辛的声音很低，但却足够让她听清楚：“我觉得咱们两个都太可怜了，守着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真的能过一辈子么？”
“颜尤，最近又犯病了？”
“没有犯病。”黎辛放开她，“我就是觉得我再这样下去就没意思了，她对我除了害怕真的没有别的情绪了，我觉得我一辈子守着她，估计得累死。”
“其实，我觉得颜尤很在乎你啊。”苏幕翎想了想，“你看，我平时过去的时候，她都会问我，是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好又惹你不开心了，她还总问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我觉得她挺在乎你的。”
“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徐双回来了。”黎辛淡淡的，“你知道徐双是谁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苏幕翎脸上写满了震惊，“他不是应该在米兰么？”
“前几个月就回来了，颜尤偷偷跑出去和他见了很多次了。”黎辛有些疲惫地说，“我其实都知道，只是不想说，我怕刺激到她。”
“那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和战骋在一起么。”黎辛打断她的话，自顾自地说：“因为我知道，你和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在一起，无论你付出再多，都不会幸福。我不想你受罪，更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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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黎辛谈了很久，他们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到了餐厅之后，苏幕翎给江婉打了个电话，但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她。
“婉婉，我和黎辛在柳林路，你要不要——”
“她不在。”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苏幕翎提高了警惕，从江琰和邵骅复婚之后，江婉身边就没有过男人了，今天突然冒出来一个，苏幕翎还有些接受不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她醒了自然会去找你们。”
苏幕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的男人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旁边的黎辛看着她错愕的表情，问道：“婉婉怎么了？”
“刚才……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苏幕翎有些失神，“婉婉身边……什么时候有男人的？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男人？”黎辛皱着眉头，“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等婉婉醒了，自然会让她联系我们。”苏幕翎猛地站起来，“黎辛，我觉得婉婉可能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激动，”黎辛给她分析着状况：“既然他说婉婉醒了就会让她联系我们，那说明他应该没有打算为难她，所以我们再等一等，看看婉婉会不会给我们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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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了。
昨天晚上公司应酬，她好像喝多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已经记得不清楚了，环顾了房间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的衣服整齐地摆放在床边，她揉了揉太阳穴，拿起内‘衣来准备穿，刚刚穿到一半，一个男人破门而入。
她看着眼前出现的这张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
“我对酒后乱性没兴趣。”他一句话，轻轻松松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听他这么说，江婉才放下心来，扯过被单围住自己，然后对他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