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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泪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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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权利决定他的未来,你也一样”

撂下这句话,我径自离开,脚步却仿佛有千斤重,似乎我每抬一步脚,每走一步路,都在将我两的距离越来越远。

数日后,我已经出院,江山也转进了普通病房。

我虽然住回了娘家,但我还是照着三餐的食点来他的病房报到。

把煮好的鸡汤倒进保温瓶里,我穿好衣服,朝着楼上的妈妈喊:“妈,我去医院了,晚上你别等我,先吃了哈”

妈妈没回应,兴许是睡着了,我在玄关穿着鞋,只听到楼上一阵脚步声,而后妈妈跑到玄关口来,见到我欲言又止。

“妈,怎么了?”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这几日来妈妈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看到妈*手紧握着,似乎在不安些什么,在我问出口前,妈妈将她脖子上的围巾给我围上,将保温瓶塞进我手里。

“快去吧,别让江山等久了”

想到可能是因为我说要跟江山分手的话让妈烦恼,我道:“妈,我很让你和爸失望吧?”

妈抚上我的脸,那慈祥的目光里一抹难掩的忧伤让我疑惑,仿佛我们就要分别了似。

“江山是个好孩子,妈跟你爸不会看错的,但是你伯父跟伯母。。”妈说到一半突然看着玻璃门外的院子,语气突然急了起来:“不说了,小溪,你快去医院吧”

“那好吧,我快去快回”

出了玄关口,我抱着保温瓶,心里一阵狐疑。

“小溪”妈妈突然喊住我。

“嗯?”

“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我想了会,点点头:“我知道,我去了哈,妈你快进去吧”

可就在我离开后不久,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家门口,不久以后,这个总是安静的社区不再沉寂。

拿着装在保温瓶里的鸡汤,我刚到江山病房门口,就听到公公那大声公的音量:“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我要你娶谁你就娶谁!”

我站住脚,手紧捏着保温瓶,听着里头的对话,只是江山的音量太低,让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倒是听到了婆婆规劝的声音:“别跟你爸闹脾气,小溪是很好,但现在也要看人家还要不要你啊,听*话,去见见陈小姐,见了也不一定就是要娶啊”

我不觉地收紧了拳头,这是那位处心积虑要我跟江山洞房的婆婆吗?为什么几日的功夫便转了阵营?反倒劝说江山跟我分开?

提起手里的鸡汤,我想他暂时是不需要见到我了,回过身来,见到江澄心就在不远处,想必她也听到了吧。

我顿时怜悯起这个女人来,就算我下了堂,空出了位,江澄心依旧不是公公的媳妇人选。

医院里的小花园,我坐在石凳上,拧开了保温瓶盖,倒出了一碗鸡汤自个儿喝着。

刚喝了口,便听到拐杖的声音,是那天那位文质彬彬的男人。

“小心”

见他快踩空,我连忙起身扶住他。

“是你?”

“你听得出来?”我抬起手在他淡绿色的长眸前晃晃,只见他又似那日一般温暖的微笑。

“好香的味道”

“是鸡汤,你要吗?”

我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他还真要,只好用瓶盖给他倒了碗扶到他手边。

他喝汤的姿势很优雅,优雅得让我无法把他黑道联系在一块。

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不知名的电话,我没理会,但是停了又响,我这才接起:“喂,你好”

“是莫小溪小姐吗?”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公安局的,莫小姐,请你保持冷静听我说完下面的话好吗?”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安静地喝着汤的男人,莫非警察知道这黑社会头子跟我一块喝汤,要我协助抓获?

我掩着话筒,小声说道:“好,你请说”

“半个小时前,你父母吞枪身亡了”

To be continued



正文 泪海 23



脑里嗡的一声,我手垂了下来,手上的手机掉落在了地上,我半天不知反应。

“怎么了?”男人睁着无神的眼睛问着我。

我抬着眼望着他,眼眶里溢满的泪水随着我的动作而滑落:“我爸妈他们、他们——”

我哽咽在了那里,激动的情绪引起的急促的呼吸使得心脏一阵猛烈收缩,伴随着耳鸣声,我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昏迷中,我感觉到一阵触电似的感觉从手心传来,我颤了下,迷茫地睁开眼,侧过脸看到床边的男人,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事情。

发觉他握着我的手,我不自然地缩了缩,也让他发现我已经醒来。

“你晕了过去”他道。

“谢谢”是他叫人把我送进来的吧,我没多想,记起那通电话,我猛然坐起身来,拔掉手上还在输液针头急切地摸索着手机。

“在找这个吗?”他从他病服的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来。

“对”我接过手来,手上那没按住的输液创口流出的血染红手掌,护士进来了直说胡来,便用棉花棒压着我的输液口。

没理会伤口,我颤着手调出通话记录,回拨那个电话,再一次从电话那头的人得到同样的信息,我只感觉到世界末日来临。

“一切会好起来的”

男人突然道,似乎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捂着脸连连点头,泪水穿过指缝静静地滴落。

认尸、录完口供,我仿若在梦里似地彷徨,回到家里,独自走上二楼父母的房间,看着那残存着血迹的床单,我呆了半响。

办案的公安说,四周的邻居听到了两声枪声便报了警,后来是保安找上门时发现的尸体。

床头那张沾到血的我们一家三口到游乐场的照片,里头的人物无不闪耀着快乐的笑脸:“不可能。。”爸妈不可能自杀,爸妈说要看我结婚生子,又怎么可能丢下我去自杀!更何况我们一个平凡的家庭又怎么会有枪?!

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我心一颤,冲出房间:“爸、妈——”

上了半层楼梯的江山微讶地抬起头来:“是我,门没关我就进来了”

我开了楼梯灯,看清他依旧穿着一身病服,额上冒着层细汗,脚穿着拖鞋,,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刚做过什么剧烈运动,让我不禁怀疑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朝我伸出手,总是酷酷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略显忧伤的安慰笑靥,就像那一年,那个穿着粉色圆点小裙的我跌倒后,他转过身来,朝哭鼻子的我伸出手,酷酷的脸上对我露出第一抹微笑——

“江山”

鼻子酸了起来,没等我过去,他已经上前两步搂住了我,仿佛他还是那年那个男孩,我还是那个爱闹的女孩,静静的在半节楼梯上相拥。

这时,一个人影在玄关探头探脑,在看到楼梯上的一幕后,人影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这天晚上,我不知道在他的肩头哭了多久,就像有哭不尽的眼泪,想要一次流光,冷清的屋子有了他的加入似乎不再寂静得可怕。

将睡着的人儿抱回房间,江山坐在床边,拇指摩挲着床上人儿未干的泪痕。

“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江山低声道,外头的风吹动了窗帘,他走到窗边,刚想将窗户拉上,院子里的人影让他警惕起来。

院子里缩头缩脑的人在院子里寻找着什么,正寻到了蔷薇花架下,一支手电筒照到那人脸上。

江山讶然:“怎么会——!?”

隔天醒来,江山不在,我的眼睛肿得快睁不开,便拿了毛巾到厨房拿冰块。

刚进厨房,脚便踢到一个水桶。

怪了,水桶怎么到这来了?

我没多想,昨天这屋子发生过太多离奇的事,兴许是邻居帮忙清理时留下的,想起昨天的噩耗,我眼睛又湿润起来。

拿了冰块,我想用刀柄将冰砸碎,却发现不止砧板换了位,连其他的厨具也好像是被重新摆放过一样,我不禁狐疑起来。

这才仔细一看,竟发现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似乎都移了位,想起爸*自杀,我心头突然浮起一个呼之欲出的想法,毛巾来不及拿地冲上楼去,打开每一扇门,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摆设,在看到爸妈上层衣柜里那后备棉被不寻常的凌乱后,我顿时惊慌起来。

爸妈果真不是自杀,而是被杀,而且杀了他们的人竟然将屋里的东西搜了一遍又重新堆放整齐 !那在厨房里的水桶莫非是凶手用来擦拭行凶时留下的犯罪证据?!

想到凶手说不定此时就在哪里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心惊起来,寂静的屋子里顿时变得渗人。

座机突然响起!

我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咽了咽口水走了过去,来电显示是个不认识的一串号码。

接还是不接?

电话铃声停了,不到一秒又响起了,我吞了吞口水,想着死就死吧,在它最后一声响时接起了电话,心跳得极快,我颤巍巍地道:“喂?”

“小溪?”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奶奶,是我”

抱着座机坐了下来,奶奶问着我最近的情况,说是她这几天眼皮跳个不停,怕是我这个莫家唯一的孙女出了什么意外。

奶奶是个迷信的人,眼皮跳的时候总说有吉凶,但没想这回却让奶奶预感到了。

我只安慰她说前几天切苹果的时候切到了手指,流了点血,奶奶又问起了爸妈,我看着那张染血的床,眼眶盈满了泪水,只说爸出差去了,妈刚刚去了超市。

奶奶没有怀疑,但又似乎找爸妈有什么急事,说了一半又问起了他们的手机怎么都没人接,我这才发觉爸妈不止手机不在,就连他们随身的袋子也不知所踪。

莫非是警方拿去调查了?还是说——被凶手拿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爸*袋子和手机?!

“喂?小溪?还在听吗?”

“奶奶,没事的,我们这边最近信号不太好,等他们回来了,我让他们打给你吧”不得已,我只好扯谎道。奶奶年纪大了,一直在疗养院里养身,要是让她知道了爸*消息,怕是会受不了刺激,那这世上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了。

我隐隐听到电话那头,似乎有人提醒着奶奶要说什么,但奶奶只交代一定要让爸妈给她打电话后,便匆匆挂断。

屋子里又寂静起来,我仿佛还能看到昨日赶回家里时,这张染着爸妈血迹的床上躺着的我的亲人的尸体,那样冰冷,那样刺眼。

摸摸裤袋,找到手机,我按下昨日那位联系我的警官赵队长的电话,初步说清我发现的事情,那个赵队长说会来看情况,我坚持要先验尸,赵队长说会帮我,只是他那头似乎很忙,只听着他简单跟人交代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在屋内踱步,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等消息,要是再待在这夺走父母性命的屋子里干等,我怕我迟早会发疯。

莫名的,我忆起了那双淡绿色的眸子,或许,他能帮我?道上的消息总是灵通,但要是反倒惹上麻烦——死就死吧,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回到医院,我找到了护士站询问他的下落。

“护士小姐,能帮我查一查一个叫。。。”我突然发现原来我连他叫什么名字也并不知道,丧气地直跺脚,好久我才想起了头回见面,那手下似乎唤他邢先生,但他叫邢什么呢?

“小姐,你是要找谁呢?”护士奇怪了。

“有没有一个姓邢的病人,眼睛不方便的,不久前还中过枪,就是那个在住院楼前枪战的那个”

“哦~”护士一脸的恍然大悟,而后戏剧性地埋头工作,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他昨天才去的小花园,应该会经过你们这里的——”

“小姐,再纠缠不清我可叫保安了”

护士脸色不善,好似刻意在隐瞒什么,像是我再问多几句她就要拿她手上那本本子拍我似的。

我悻悻然地离开,眼角扫到一抹身影正出了电梯在身旁的人的引领下往大门走出,我心喜地追上前:“邢先生,等一下!”

男人停住脚,他身边那个叫阿炜的一脸警惕地盯着我,左手探进西装,看似要拔枪!

我举着双手做投降状慢慢接近:“请你帮帮我好吗?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现在要离开,车上谈可以吗?”男人亲切地回道。

我犹豫着,他的车就在住院楼外等着,而且是我来拜托人,自然是不能让人家迁就我了。

“好”

车里,前座是司机和那个阿炜,后座是我和他,我清清喉咙,做好心理准备后道:“邢先生,突然来拜托你,你一定觉得很冒昧吧?”

男人没答话,只是微笑。

“那个。。。我。。。我”我握着拳头,死就死吧:“我知道你是老大!”

我这话一出口,前座上那个阿炜很不给面子地噗地一下大笑起来,他旁边的司机也是用倒后镜偷笑我。

有这么好笑吗?我不解。

“哦,然后呢?”男人问道。

“昨天。。我爸妈被发现自杀在家里。。”不说不知道,说起了才知道‘自杀’两个字说起来有多困难,前座的两人没再笑了,我垂下眼,看着自己抓着裙子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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