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海-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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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雁沉默了，我拉着女儿搭上了的士离开。
他终于扳倒了那个男人，只要他一死，小溪早晚也会接受他，他只需耐心等待。
后来的听证会我都没有参加，过去我总觉得我不够了解江山，现在江山的所有秘密都*出来了，他像是赤裸裸地*在我面前，而我却畏怯了，宁愿自己一辈子也不要知道他的秘密。
“妈咪，爹地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我烦躁地道：“你爹地做了坏事，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一祺哇地一下哭了起来，她哭我也哭，我抱着她，母女两哭成了一团。
终于，审判的结果出来了，没有惊喜，法官也不记得了一祺的那声让人心碎的‘爹地’，江山被判了死刑，连着他一起被宣判的还有一个买卖器官的组织，牵扯进去的医生数量多得骇人。
“爹地”
一祺伸长了手想要隔在玻璃之后的江山抱。
“一祺，坐好”
我抱着女儿吸了系鼻子，这将会是他们父女两最后一次见面，明天江山就要被执行枪决。
“每天早上我们家门口总会被人倒垃圾，一祺在幼儿园里也不开心，我打算在你行刑后就带着你骨灰离开这里，回到我们原来的屋子，还记得我家院里种着的蔷薇花吗？我打算回那里重新生活”
江山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抬起眼来，抹掉眼泪：“可以告诉我，江澄心真的是你杀的吗？”
“审判书上写得很清楚”
“我要听你亲自说！”我提高的音量吓到了一祺，她懂事地伸着小手抹着我的眼泪，我却心酸地流得更凶。
他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相反地道：“谢谢你还肯带一祺来看我”
“我怀孕三个月了”
他终于有了平淡以外的表情，惊讶、喜悦到最后自嘲似的笑容。
“我不会再嫁，以后就带着两个孩子过下去”
“你会过得很辛苦”
“辛苦我也认了”这是我的命不是吗？
“一祺，叫爹地”他突然唤道。
孩子贴着玻璃，软软地喊着他，他对着孩子慈爱地笑。
我在一旁心酸得看不下去，心硬地抱起孩子分开了他们父女。
“小溪”
我背对着他，吸了鼻子要自己坚强些，以后两个孩子只能靠我了，我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依赖着他。
“谢谢你还愿意为我生多一个孩子”
我吸了下鼻子道：“有个人告诉我，当泪流下来之前要先品一品，泪才不会白流。这个月我流的泪把我们的枕头浸湿了很多很多次，但我总是有先品一品，品出了我们的过去，品出了你的欺瞒，但我记得最清楚的，还是你的好。你做错了事，现在要接受惩罚，你的惩罚就是要跟我们母女分开，你欠我们母女的，下辈子我会跟你讨回来，所以放心走吧。”
“山水相伴，而我总是舍不得离开你”他别有深意地道。
“你会这么想的话，当初就不会做那么多的错事！”如果真舍不得我，他又怎么会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让法律将我们一家人拆开。
“我知道”他淡淡地点头：“我只想说我爱你，发自心底”
我哭出声来，只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与外头两名黑夹克的男人擦身而过。
两名黑夹克一名紧随着刚离开的女人和小孩，另一名在经过探望室时，对着就要带走的江山冷冷一笑。
被铐回手铐的江山看到了房间外的人，冷眸直直地看着对方，后者对着小溪离开的方向比了个开枪的姿势，江山转过头去，让对方以为他是气急败坏。
“走”看守的警员推着他。
江山蹒跚地迈步，嘴边却泛开一抹极淡的微笑。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并不害怕。他唯一怕的是他死了以后，他的妻女会孤苦无依，受人欺凌，小溪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她也是个大孩子，需要人照顾，两个孩子的拖累只会逼疯她，所以他先走一步，在那里等待着她们。
行刑的日子来临，我将家里的东西都打包好，准备在江山行刑后就领着他的骨灰离开这座城市。
“妈咪，我们是要去哪里？”
“一个有蔷薇花的地方”我摸着她的头道。
白色的蔷薇花是我期待着江山的爱情，那个地方有着我们的回忆，所以我希望孩子在那里成长。
“爹地呢？”
“你爹地已经先去了那里等我们了”
“好耶~那我们快点去找爹地吧”
我摸摸她的头，牵着她的小手，很快就要到行刑时间了，而我也烦躁得坐不下来，他现在到刑场了吗？我胡思乱想着他的身体被打出千百个枪眼来，闭了闭眼，我打算先带着孩子去等待他的骨灰。
下了楼，我牵着孩子出了小区的门正要去截的士，身后不寻常的马达声让我心惊地回头一望。
“小溪小心！！”刚买了礼物要过马路的澹台雁朝我惊恐地喊道。
我心慌地抱着孩子后退，‘唧！’的一声，只见一大一小两条身影被撞飞在了空中。。
刑场上，江山的心猛地一阵收缩，一滴泪莫名地从他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他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竟然掉落在了草地上，他努力地想要去捡，却被绑住让他不能如愿。
“行刑！”
随着几声枪声的响起，硕长的身影直直地倒下，那双闭不上的冷眸始终望着草地上那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戒指。
——‘江山先生，你愿意娶莫小溪小姐为你的妻子，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都会毫不保留地爱她，忠诚她吗？’
——‘我愿意’
——‘莫小溪小姐，你愿意嫁江山先生为你的丈夫，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都会毫不保留地爱他，忠诚他吗？’
——‘我愿意’
“真可怜，母女两就这样去了”
“是啊，那车速都奔一百二了吧”
目睹了事故经过的人群围观在母女两人的尸首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念念叨叨，却始终没有人为她们打个救护车的电话或是将肇事的车辆拦下，只是评论着，议论着，直到澹台雁追到了肇事的车子叫来了警察，在场围观的人听到警方要找证人，便陆陆续续地一哄而散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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