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千金太难养-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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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求他，他才不得不接受了手术。
姝安，所以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七年来，涵风虽然没有死，却一直昏迷不醒，那天我去医院看他，他的面容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已经没有了常人的意识。”
如林一边说，一边从文件袋里摸出一封信笺，“这是涵风进入手术室前，给你写的信，看了这封信以后，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颤抖的双手，艰难地接过了那张淡蓝色、仿佛散发着熟悉气息的信纸，一行行隽秀飘逸的字迹，张扬在柔软的春风里，清晰映入她的眼帘。
“姝安：
浮生若梦，兜兜转转16年，没想到，我们又走回了最初的起点。
人生若只如初见，月城湖畔樱花树下的美丽身影，原以为是人生的初见，却没想到竟是15年后的重逢，曾经相依为命，那个以我为傲、有着粉嫩俏脸的小妹妹，相隔15年，竟然再次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牵绊。
也许一切都是注定，注定我们从重逢的那一刻起，就要彼此纠缠，彼此依赖。
当你阴差阳错地从月城湖里将我救出；当你孤身一人来到云城，横空坠落在我眼前；当你单纯执拗、毫无戒备地听凭我捉弄取笑……
我不得不承认，原来从一开始，我设计娶你，就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那份渴望，因为你，我开始渴望温暖、企盼幸福，我开始愿意相信，或许这世间还存有真爱。
我无视你的心计、你的筹谋，从爸爸那里千方百计求来海蓝之心；我不顾满城风雨，耗尽心力建成春华，竟然只是为了博你一笑。你故作不知，我却乐在其中，我放纵自己越陷越深，以为上天垂怜，终于获得了回报……
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不过是上天跟我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赐给我一份丢失多年的礼物，却在我终于醒悟，并将她视作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想要用尽一生、倾其所有去努力守护、不离不弃的时候，又生生地夺走了我一切的希望。
姝安，我原以为自己是个坚毅如钢，百折不饶的人，然而当我听到那个可怕噩耗的时候，仍然感到了害怕。
看着你眉眼间不时流露的笑意和幸福，我变得更加地害怕，我害怕你会因为我的离去而伤心欲绝、痛苦一生，可你毕竟还很年轻，风华正茂……
姝安，原谅我自私地做下了那个残忍的决断，原谅我一直没能对你说出压在心底的那番沉重誓言。
此刻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大雨瓢泼，又是一个清冷的黑夜，我斟酌再三，终是写下了这封信，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看到，或许这只是我心中绝望的一点释放，但我仍想默默地告诉你，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永远的妻子，倘若我死后去了天堂，一定会在上面默默地看着你，守护你。从今以后，你的快乐，你的安好，将是我唯一的心愿和满足。”
最后的署名“涵风”两字，力透纸背，字迹变得潦草，微微模糊，像是被水迹晕染而开。
眼泪一串串，急速滴落在那抹已然模糊的字迹上，缓缓地化开，氤氲出一片迷蒙的水雾，像极了雨地里绽放的水莲花……
她依然坐在沙发里，却将那张纤薄的纸张紧紧地抱在胸口，像是要将它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纤瘦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眼泪止不住地掉落，很快便湿透了手背。
就在这时，左侧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约5、6岁的小女孩，她的头发蓬乱，穿了粉色的公主睡衣，看起来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毛绒玩具，径直奔到她的怀里，脆生生地嚷道：“妈妈，我饿了，你打个电话给姨婆，让她给我做好吃的水果汤圆好吗？”
见妈妈哭得正伤心，小女孩软糯香甜的声音变得低低的，“妈妈，你为什么哭了？
白姝安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用湿滑的下颌抵着她光鲜的额头，许久之后，才缓缓止住哭泣，哽咽着说，“妈妈没事，姨婆等一会就会过来了。”
“姝安，她是……”冷不防传来的陌生男子的声音，当即引起了小女孩的兴趣，她排除万难，从妈妈的怀抱里钻出了小脑袋，闪了闪灵动的大眼睛，毫不怯懦地问，“你是谁？”
“我……”方如林迟疑片刻，却终是从白姝安的神色举止中了解了一切，眼圈一下子便红了，沉着声音回答，“我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
“这么说，你也是从天堂里来的，你也是神仙吗？”
方如林顿时语塞，艰难地想了一会，开始尽心尽力地解释，“你爸爸的确在很远的地方，但那个地方不叫天堂，而是美国。”
“美国？”小女孩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地方，极有兴趣，早已挣脱了妈妈的怀抱，绕过茶几来到方如林的面前，粉扑扑的俏脸蛋上，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放出夺目的亮光，大着胆子问，“叔叔，美国有公主城堡和魔法森林吗？”
下一刻，已被方如林抱在腿上，声音极尽慈爱，“你说的这些都有，你想去吗？”
“想。”回答得迅速又大声，“我要去美国，让爸爸带我去公主城堡。”
“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回答叔叔的问题。”
“好。”
“你叫什么名字？”
“流芳！”
“你几岁了？”
“6岁。”
“那，叔叔如果送你礼物的话，你想要什么呢？”
“嗯，我要芭比娃娃，公主成长手册、睡美人的礼服，还有，还有……”
窗外阳光熠熠，大片盛开的桃林，绕过风雅的亭台水榭，一路渲染，一路着色，红墙黛瓦的云香居，仿若在瞬间跌入了仙山红雾，不知那些驻足欣赏的万千游客有否发现，往日只有在夜深人静处才会隐隐流动的钢琴声，此时正从后院的乌木窗户中缓缓地传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结局）守着时光守着你
洛流芳在弥漫着檀木气息的红房子里度过6周岁的生日之后，就跟着妈妈和姨婆一起离开了秋贤古镇，来到风景秀丽、烟雨如画的月城。
对此，洛流芳兴奋激动了好几天，因为她早就对那幢枯燥乏味的红房子厌烦透了。
在古镇时，妈妈极少出门，她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摆弄那些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或是在书房里看书写字；或是等到夜深人静处，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窗下，演奏熟悉的钢琴曲。
每当这个时候，洛流芳便会趴在床上，将身子整个裹进柔软的被窝里，然后仅露出一个头，用她那对黝黑的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妈妈笔直纤瘦的背影。
晴朗的夜晚，清冷的月光宁静地流泻在她身上，绸缎一般的长发，在晚风中轻轻地拂动……
这个场景总让洛流芳心生幻想，她不止一次地觉得，或许妈妈就是从月中下凡的仙子，不然怎么会如此地美丽动人、如此地超凡脱俗呢；不然的话，他的爸爸又怎么会在天堂上生活……只有一同来自天上的人，才有机会相遇结婚吧……她想着想着，就困了，沉重的眼皮开始慢慢地合上……
哎，可妈妈反反复复总是弹那几首曲子，小流芳半梦半醒，常常觉得，其实那些曲子她也能熟稔地弹奏，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在妈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那时候洛流芳没有玩伴，只能沉浸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她有一个专属秘密基地，那是她的玩具房，用无数锡兵围筑而成的一座公主城堡。在城堡的顶端，一个美丽的公主已经沉睡了百年，就等着命中注定的王子，穿越密布的荆棘、斩杀凶恶的女巫，到城堡顶端将她吻醒。
她把自己幻想成沉睡的公主，日日祈祷着王子的出现，她梦想中的王子，有着高大的身型，英俊的样貌，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自从6岁那年，只见过一面、却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方叔叔告诉了她，在遥远的美国，也正是她爸爸生活的地方，就有真正的公主城堡。就是那个时候，她发现了由现实通往梦想的有效捷径，心中的那抹渴望和期待便益发膨胀得不可收拾。
她开始无休止地乞求妈妈，希望她能带自己去美国，去找爸爸，去公主城堡……可妈妈总是表情复杂、言辞闪烁，离开古镇的那一天，妈妈终于郑重地告诉她：“你必须要长到15岁，才能去美国看望爸爸。因为，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也是长到了15岁，祖母才允许她浮到海面上去参观人类世界，小美人鱼也因此碰到了心爱的王子。”
小流芳内心里，并不愿意成为美人鱼，因为美人鱼的结局太悲惨了，但她对妈妈所说的话仍然深信不疑，她相信每一个女孩都是公主，等她长到15岁的时候，奇迹必定会发生。
于是年仅6岁的小流芳便开始细细地盘算起来，6岁距离15岁，还有整整9年，她不会计算乘法，特意咨询已经上了中学的雨欣姐姐，才得知9年就是3285天……
天哪，小流芳听到这个天文数字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不过她没有气馁，很快就振作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坚强勇敢不服输的人，她相信只要坚持，一定会等来奇迹。
于是她特意拿出了最心爱的粉红色小本子，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下第一个数字“1”，由此来记录今后每一个逝去的日子，她相信写到第“3285”天的时候，妈妈一定会带她去美国找到爸爸，然后在城堡里遇到翘首期盼的王子……
如今她已经9岁了，再过2个月就要迎来9周岁的生日，今天早晨她在本子上记录下数字“1035”。
自从三年前，妈妈从古镇回到月城之后，便变得格外的忙碌，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面，为此小流芳常常觉得很失落，可是雨欣姐姐的看法却跟她不同。
雨欣姐姐的爸爸杜叔叔跟妈妈一样，是个超级大忙人，小流芳经常在电视里看到他，雨欣姐姐因此觉得十分自豪，她认为自己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人，为此，小流芳很不以为然，有一次便斩钉截铁地反驳，“天底下最帅的那个人，是我的爸爸才对。”
为此两人竟翻了脸，争得面红耳赤，雨欣面对小流芳的固执和蛮不讲理，竟放了狠话，她得意而骄傲地说：“你爸爸根本就不存在，大人的话你也信，他们都是在骗你的。我爸爸是舞蹈家、电影明星，再过1个月，吴月大学89周年的庆典晚会，我爸爸还要跟我一起共舞呢！”
因为这最后一句话，小流芳被打击得情绪崩溃，整整哭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停下来，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姨婆只得给不知身在何处的妈妈打了电话，电话中妈妈的声音有几分疲惫，却尽量地柔和，“流芳不哭，不要伤心了，妈妈答应你，回来跟你一起参加表演好吗，你想要表演什么节目呢？”
小流芳受伤的心灵，这才稍稍得到了一点抚慰，认真地想了一会，抽抽搭搭地回答：“我……我要弹钢琴，妈妈，我要演奏你经常弹的那首曲子。”
沉默片刻，妈妈喑哑的声音才徐徐传来：“好，你弹钢琴，妈妈为你伴舞。”
“太好了。”突然破涕为笑的小流芳竟还不忘询问妈妈那首曲子的名字。
又是一阵孤寂的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就叫‘守着时光守着你’，那首曲子是你爸爸作的，他没有取名字，妈妈随便取了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守着时光守着你！”小流芳默念了一遍，虽还不懂其中深意，却表示赞同，“我喜欢这个名字。”
一个月转瞬即逝，十天前，为了这个节目妈妈特意赶回了月城。
而今晚就是吴月大学89周年庆典晚会的现场，三月底的晚风有一丝清凉，空中星子密布，月色皎洁，气势恢宏的水月阁内灯火通明，人流涌动。
跟妈妈一起在后台等候上场的小流芳却有些心情复杂，她时而欣喜、时而激动、时而又紧张万分……
今晚，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因为她身上穿着美丽的粉色纱裙，头上带着闪闪发光的璀璨皇冠，水灵秀丽的俏脸蛋上，还施了一层精致的薄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厅里不时传来轰鸣的掌声，当主持人终于念到她与妈妈的名字时，她扑通跳动的小心肝竟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手心渗出大片汗意，脚步也变得迟钝，幸好妈妈冰凉的大手一直紧紧地牵着她柔软的小手，她才能稳稳地走到舞台中央。
偌大的剧院内，台下坐着黑压压的人群，两束旋转的五彩流光，跟随着台上缓缓移动的身影，分离两旁。
小流芳觉得自己在瞬间跌入了一个魔法舞台，这里到处都浮动着美丽隐形的魔法精灵。今晚，她将用自己的琴声，唤醒沉睡的光明，点亮潜藏的精灵，她要让在场所有的人，跟着她的琴声一起跃动、一起走入梦幻、一起见证奇迹……
锃亮精致的白色钢琴架前，清晰倒映出她故作老成的俏脸，纤巧的指尖缓缓坠落在黑白琴键上，熟悉的动听旋律，从指间流泻而出……
穿着一身白色舞衣、她超凡脱俗、仿若仙女的妈妈，正伴着她的琴声，翩跹起舞……
小流芳低着头，表情专注，纤瘦十指随心而动……
她沉浸在逐渐加速变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