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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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主府。
到了翁主府门前,马车从可以行马车的侧门进去,在院子里停稳后,云舒就从马车上下来,刚站稳,就看大公子和墨清结伴走了过来。
云舒惊喜的说:“公子、墨大哥,这么巧?”
果然见到了。
大公子望着云舒说:“看到你的马车到了,所以就过来找你。”
正说着,南宫公主也从马车上出来,大公子和墨清没有想到还有人在车里,吓了一跳,而后急忙行礼。
南宫公主看到墨清在这里,微微有些惊讶,但没表示出来,笑着还了礼。
府里的丫鬟和侍从多在前厅忙碌着,大公子来的比云舒早,就说:“翁主从淮南带来的人手不太足,今天宾客多,未必能照顾周全,我们就便宜行事吧。”
云舒点点头,说:“我们又不是外人,跟陵姐姐这么熟了,就不讲那些虚礼。”
说着,四人避开喧闹的厅堂,一起往园子里走去,因时间还早,不到午膳的时候,他们就找了一处带雕花窗的暖亭坐下说话。
云舒坐下就急切的问道:“公子看了衣铺的揭牌仪式吗?我们说是去观礼的,却坐在后院不能到前面去,连铺子的名字都没看到”
语气颇有些哀怨。
大公子笑着说:“看到了,铜锣阵阵很热闹,铺子的名字叫‘仙衣铺’,还是皇上提的字呢,金光闪闪的很耀眼。”
云舒和南宫公主都吓了一跳,转瞬笑了起来。刘陵还真是把工夫做的足,什么人都用上了,小小的衣铺也求得了刘彻的提字
大公子又问:“你们今天可挑了什么衣服吗?”
云舒摇了摇头,她受到的赏赐和宫中发下来的新衣,以及刘陵送来的,已经够多了。
南宫公主说:“我看着新奇,选了一件,又给太后她老人家挑了一件,也不知她看了满不满意。”
说着,南宫公主看了一眼墨清,问道:“我看店里也有卖男衣的,骑郎将没有选一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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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4、死讯(上)
264、死讯(上)
平民不能穿锦衣,穿着佩戴的东西都有限制,亦不能乘马车,只不过虽有这样的规定,但官府管的并不严,一般人家本就用不起,而有能力的富庶人家,穿锦戴金、以马车代步也没有人管。
南宫公主看墨清今天跟进宫觐见时一样,穿的粗布衣服,以为他奉公守法,受这条令的限制才如此。又见墨清和云舒、桑弘羊都不说话,解释道:“骑郎将即已受封,就不必受限衣令的限制了。”
墨清说起正事,口才尚可,但跟女人说话,却是面红口讷,当初跟云舒相处了那么些年,话才多一些,如今听了南宫公主这般问话,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云舒在一旁惊讶道:“呀,墨大哥做官了吗?我竟然还不知。”
大公子笑着说:“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本就打算今天告诉你的。”
云舒很替墨清高兴,有本事的人自当受到重用才是。
墨清趁着两人说话,想了半天,才对南宫公主说:“孔席不暖,墨突不黔,我身为墨家子弟,虽富贵,却不敢忘师门教诲。”
南宫公主面色一红,原来是墨者作风艰苦,并不是因为地位卑微不能穿,连忙赔礼道:“是我浅薄,想错了。”
墨清也不太好意思,说:“公主客气。”
南宫公主低头想了一瞬,取下腰间的一枚凤形玉佩,说:“我今天也没带什么东西,就以此物祝贺墨大人升迁。”
墨清望着玉佩,觉得接女子的礼物很不好意思,但这又是公主的赏赐,不好拒绝,一时有些为难。
南宫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此物是我当初和亲之时,母后送给我保平安的,现在我已回来,用不着了,就把此物赠给墨大人,望他保大人平安,驱除鞑虏,保家卫国。”
云舒扫了一眼有些异状的两人,连忙圆场说:“对了对了,我倒忘了送贺礼给墨大哥了。”
她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南宫公主送了玉佩,她不好意思重复,通身找了一周,一时有些尴尬。
灵机一转,云舒说:“我想到了,等马六叔来了,我让他寻一匹宝马送给墨大哥,宝马配英雄”
有她这一打岔,墨清就顺当的接下了南宫公主的玉佩,并感谢了两人。
云舒凑趣的问大公子:“咦,公子你不送墨大哥礼物吗?”
大公子一笑,说:“我让人给墨先生量身打造了一套铠甲,不过需要一些时日,现在还没做好。”
云舒点点头,说:“宝马、铠甲、平安符,那就齐活了。”
三人都笑了。
聊着天,大公子不知怎的就把话题引到了匈奴之战之上,他向南宫公主问道:“不知左谷蠡王伊稚斜和匈奴太子於单是怎样的人?”
南宫公主说:“伊稚斜残暴凶狠,脾气不好,但因为他打仗很厉害,纵使是军臣单于,也让他三分。而於单……这个孩子虽有勇武,但是心底慈软,因此被单于训斥过很多次。”
云舒分明记得大公子以前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不知他为什么又要来问南宫公主。
她不知大公子作何打算,便静静的听着。
大公子对南宫公主说:“自从今年马邑之围把军臣单于打的重伤,听闻他的伤势一直恶化,不曾好转。今年冬天寒冷,匈奴战败粮草不足,也不知他能否熬过这个冬季。万一他去世,那么左谷蠡王和於单太子必将有一场争夺,南宫公主以为谁胜谁败?”
南宫公主脸上露出忧伤之色,她虽然是无奈之下嫁往匈奴和亲,但军臣单于终归是她的夫君,两人感情虽然不好,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听说他时日不久,悲伤之感还是无法克制的就冒了出来。
“若……真是到了那一步,於单必不是左谷蠡王的对手,他下不去那个手……”
太子於单虽不是南宫公主亲生,但是母子一场,她又怜惜那个孩子生性善良,一想到他将落得悲惨下场,不禁更加悲戚。
大公子点头,思量了一下,询问道:“公主,微臣说个假设,若太子於单败于伊稚斜,我朝对太子於单劝降,他会称臣而降吗?”
南宫公主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大公子,喃喃的说:“劝降?”
云舒明白了大公子的用意,他是想让南宫公主帮他劝太子於单投降。若他直接死在了伊稚斜手上,那么匈奴以后将会是伊稚斜的天下,不出几年,匈奴人就会再次南下侵犯大汉。可於单若活着,再稍加操作,总有些匈奴部落会发出不同的声音。只要匈奴一直不安定,那么对汉朝的危险性就小多了。
南宫公主也许没想到这么多,但她想到伊稚斜的残暴,想到於单软绵的性格,说:“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或可一试”
因为这件事,南宫公主在接下来的午宴中,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云舒跟大公子抽空凑到一起,大公子跟她说,大平已经到了长安回吴家跟父母在一块,茶园的管事也到了长安,眼下跟墨清一起住在桑家,只等马六赶到长安人就齐了,等等。
云舒自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换了话题,悄声说:“公子能不能安排我见卓成一面?”
大公子微觉得有些惊讶,问道:“见他做什么?他现在在地牢里,不能言语,不能书写,已残的不成人形,你看了会害怕的。”
云舒感慨说:“有些事,我想在我们大婚之前了结了。”
大公子想了想,点头说:“我安排一下,你回宫等我消息。”
待回宫之后,云舒每日都在等大公子的消息,在还未等到他的消息时,云舒却从皇后那里听说了一件事,军臣单于伤重去世了
陈**是来找云舒商量的,她有些忐忑的说:“也不知道要不要去看望一下皇姐,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我们的立场,又怎么安慰她呢?高兴也不对,伤心也不对,真麻烦”
云舒想到南宫公主的性情,不是那种非常冷血的人,虽然军臣单于是大汉的敌人,最后是死在汉军的刀剑下,却终究是她的丈夫,现在必定是难过的。
这种事情,她们去了又能说什么呢?
云舒想了想,说:“皇姐现在只怕不愿意见客,不如我们先去给母后问安,打探一下再看怎么办。”
陈**连连点头,两人就结伴去了长乐宫。
王太后由嬷嬷服侍着,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云舒急忙问道:“母后哪里不舒服吗?”
王太后摆摆手,叹了一声。看到她们两人来,王太后就知道她们的心思,说:“你皇姐称病,不见客,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云舒和陈**了然的点点头,果然让他们猜到了,说到底南宫公主现在变成了孀居之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王太后精神不好,只怕也是因为她的原因。
两人陪着王太后坐了一会儿,太后感叹了几句:“你二姐现在还年轻,偏命这么苦。那人不死,我儿担忧,那人死了,我儿心忧,这可如何是好……”
云舒宽慰道:“正如母后所说,皇姐现在还年轻,待过一段时日,把这件事情忘却了,再寻一门好亲事,也不是不可能。”
王太后听着,脸色稍霁,贵女再嫁也不是没有的,王太后当初嫁给景帝,就是二婚,还是叛夫弃女的二婚。
王太后又担忧的说:“只是你二姐头一遭嫁的是匈奴单于……”
言下之意是怕男人嫌弃,招不到好婿。
陈**听了,傲气的笑道:“就凭皇姐的身份,和太后、皇上对她的疼爱,不知多少人愿意呢”
云舒却觉得,南宫公主从来没有拥有过爱情,她嫁去匈奴是不得已,这次回来若能再嫁,要嫁一个她喜欢又喜欢她的才好,断然不能为了有个伴,随便指婚。
于是,云舒说:“这些事等段时日,再问问皇姐自己的意思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回了未央宫之后,云舒和陈**各命人送了些安神养神的补品送过去,聊表心意。
眨眼到了十一月二十四日这天,是冬至。
“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刘彻一大清早就期门军护送出宫去灞上祭天,目的在于祈求与消除国中的疫疾,减少荒年与人民的饥饿与死亡。
宫中也忙碌个不停,待刘彻祭天回来之后,将要摆宴,宴请国亲和百官。
云舒早早的就收到了邀请,知道中午有宴会,所以起的很早。
正在她梳妆时,夏芷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低头在云舒耳边悄声道:“公主,桑大人在永安门外等您,说是要带您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云舒等了这么写日子,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她仓皇站起来,说:“速速带我去”
夏芷看了一下她盛装打扮的样子,立即让天青寻了一件藏青色的带大帽子的斗篷给云舒裹上,然后说:“若有人寻公主,就说公主在焚香沐浴,稍后才能见人。”
天青自然称是。
准备好之后,只夏芷和云舒两个人,从玉堂殿后门的一个偏僻甬道中,急匆匆的往就近的永安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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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5、死讯(下)
265、死讯(下)
也许是宫人都在忙着准备国宴,也许是夏芷事先打点好了,云舒从玉堂殿到永安门外,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待到了宫门口,云舒见宫门有两个卫兵,心中难免有些惴惴。谁知在她们走近时,那两个卫兵不待她们说话,立即将宫门打开一人进出的缝隙,还左右张望,提防有人看到。
夏芷低声对云舒说:“公主快去吧,奴婢在这里接应你。”
云舒点点头,扯了斗篷将自己裹的严实,从宫门中走了出去。
宫外的护城河上有一座小桥,云舒急匆匆穿桥而过,旁边就驶出来一辆非常普通的小马车。
云舒看到车把式是旺叔,心中一喜,急忙走了过去。
当马车驶到云舒面前时,大公子已掀开车帘,伸手大力把云舒拉上了车。
马车不做停留,很快就离开宫门远去。
云舒在马车里放下斗篷上的帽子,睁着一双有些仓惶的眼睛问大公子:“是去见卓成吗?”
大公子点头说:“嗯,今天期门军大部都随皇上祭天去了,趁着这个空当,我才好在宫门和大牢里安排我的亲信。”
云舒感叹大公子的谨慎和细心。
云舒很自由,想出宫并不难,但是若被人知道她去过大牢,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若顺藤摸瓜查出她跟卓成的事,就得不偿失了。
除了这些,大公子心中有更重要的顾虑。虽然云舒没有跟他说为什么要见卓成,但是他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