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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河图-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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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似乎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突然,周秉新和他的小媳妇一起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小媳妇猛地一下向坑里扑去,措手不及地人们谁都没来得及伸手去拉她。
    就在她刚刚冲到坑边时。
    周秉新嘴里发出一串急促的怪叫声。塞在空眼窝里的烂棉花套子“噗”地一下崩了出来。一股血箭激射而出,喷了恰恰冲到坑边地小媳妇一身一脸。
    人群像凝固了一样不再晃动。就连手里拿着铁锨的鬼子兵们也忘记了继续往坑里填土,全都直愣愣地看着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的周秉新和坑沿上那个呆若木鸡浑身是血的女人……
    这血淋淋的场景是令人厌恶的,厌恶得就像一场噩梦。而且这噩梦还在继续,就在人们全都沉浸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时。正午的阳光突然一下子失去了踪影,黑暗就像恶魔的双手一样在人们丝毫没有觉察到地时候突然降临。
    这似乎是由一个噩梦演变成了一串永远都无法醒来地噩梦,凡是经历过这一幕的人多年以后都无法将这个噩梦清除掉。甚至那个杀人不眨眼地日本军官竟因此得了妄想症。在一个月后切腹自杀。
    噩梦中地人群觉得一下子掉进了十八层地狱,更像是一群炸了窝的蚂蚁,在黑暗里哭喊着,冲撞着,挤压着……
    第一个意识到日全食地是吕决。
    当小媳妇向坑里冲去的时候吕决一把没有拉住她。周秉新一股血箭把她喷呆在坑边时吕决也是极为震惊,这是他有生以来看到过的最为离奇的景象。就在小媳妇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当口,椅子里的老秀才一下子晕了过去。
    吕决认为不能再让周玉升醒来后继续往下看了,便把他抱起来往人群外面挤去。刚挤出人群,日全食开始了……
    黑暗在沸腾。
    许多人都在哭。许多人都在呼喊;但哭泣的像是在干嚎。呼喊的更是没有一句连贯的句子。人群开始向四周扩散,有人跑过来。被弯腰护着老秀才的吕决绊了一脚。一个跟头翻在地上就此没了声音。吕决知道他是被吓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枪声响了。
    开始还是一声两声。接着越来越密……
    混乱的人群更加的疯狂了。
    黑暗中无法视物的吕决突然感觉到一颗子弹从耳边擦过,滚热的气流烫得他一哆嗦,赶紧趴在只有心跳和呼吸的周老太爷身上。
    突然枪声停了下来,而混乱的人群也一下子安静了。吕决抬头向天上望去的一瞬间,他看到一颗明亮的钻戒(注)悬挂在天幕上。那戒指上镶嵌的钻石在快速的扩大,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已经照得吕决不敢注视了。
    有人在话:“救救我啊!”
    声音不大,但因为太静,场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人们这时才醒过神来向周围看去,有许多人都躺在地上,并且其中有些身上还在汩汩地向外淌着血。
    ……
    周家庄周家大院里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因为汉奸成卓凡和日本人活埋掉的不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埋掉了这个家庭所有的希望和未来。
    下人和长工们每天除了做好自己的本分以外全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再出来,并且就是说话干活时也全都是轻声细语小心翼翼。
    周秉新的小媳妇更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每天只知道坐在自己的炕上纺棉花。
    而老秀才周玉升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往日那温文尔雅时不时还喜欢摆摆谱的形象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佝偻着腰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只会坐在太师椅上自言自语的老人。他每天絮絮叨叨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
    还有一个使周家显得更加安静的原因就是在周秉新被活埋的当天夜里,吕决也失踪了。
    ——————————
    注:在日全食发生前、后的各一瞬间(食甚至生光之间),日面的东边缘、西面缘会突然出现一弧像钻石似的光芒,好像钻石戒指上引人注目的闪耀光芒,这就是钻石环,同时在瞬间形成为一串发光的亮点,像一串光辉夺目的珍珠高高地悬挂在漆黑的天空中,这种现象叫做珍珠食,英国天文学家倍利最早描述了这种现象,因此又称为倍利珠。这是由于月球表面有许多崎岖不平的山峰,当阳光照射到月球边缘时,就形成了倍利珠和钻石环现象。倍利珠、钻石环出现的时间很短,通常只有一二秒钟。
    另外在今年年八月一日我国将发生一次日全食事件,可见全食区域为从新疆阿勒泰经哈密、酒泉、西安至郑州一线。这次日全食最长持续时间为两分二十七秒秒。甘肃省酒泉市是一个较佳的观测地点。届时这一地区的朋友们可以大开眼界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成团长娶亲记


    泉镇一座两进的四合院里张灯结彩,鼓乐喧天。
    今天是皇协军鲁北独立团团长大喜的日子。别看成卓凡都已经四十出头了,可还没真正的结过一次婚。想当年在青龙山当土匪的时候倒是有过一房压寨夫人,但那压寨夫人是没拜过堂的,做不得数。
    上个月松本大佐荣升少将,在周村摆贺宴时邀请他携夫人参加。在那次宴会上他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压寨夫人和别人的太太没法比。人家的太太们个个都美艳如花不说,烫着卷发穿着旗袍那叫一个摩登。并且跟皇军们喝酒、跳舞、打牌是样样都来。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压寨夫人,虽然人长得也不算丑,可那打扮那举手投足之间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按说自己每个月给她的钱也不少了,她怎么就弄得跟个出土文物似的呢?
    “出土文物”这个词也是那天他从松本少将嘴里才学会的。当时他听说松本喜欢中国的古物,就弄了一只宣德炉当贺礼送了去,于是他成卓凡也就活学活用了一把“出土文物”这个词。
    现在成大团长怎么的在鲁北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整天带着一个宣德炉一样的老婆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实在有伤他的脸面。从周村回来的路上,成卓凡看着自己的出土文物,一下子有了重新娶个媳妇的念头。
    新媳妇是邹平县城关一个皮匠的女儿,皮匠比成卓凡小一岁,还长了一付斗鸡眼,但生得女儿却是如花似玉。关键的关键是今年皮匠女儿只有十六岁,并且还正在周村念书。用成卓凡的说法,就是要找个有文化的,稍加调教那绝对可以在社交场中如鱼得水。
    至于宣德炉是退而据小还是领一纸休书走人,那是人家成大团长的家事。别人就不太好过问了。
    到了新娘子过门这一天按说应该有一大帮五亲六戚前来祝贺来着。可他成卓凡就连亲爹娘都记不起到底长啥模样了更甭提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了。于是乎他手底下的那帮子营长连长的太太们就临时客串了一把婆家人。
    当初媒婆走进皮货铺提亲时还担心皮匠不愿意,可没想到皮匠一听对方是个团长,竟然立马应承。皮匠老婆刚提了一下成卓凡地年龄问题,就见皮匠斗鸡眼一瞪吼道:“女人家懂什么?人家可是响当当地团长!我就是要这个团长来当女婿,到时候我看警备队的那些汉奸们谁还敢上门来欺负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皮匠似乎忘了。皇协军的团长貌似比警备队还要汉奸些。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皮匠家来送亲的人全都已经被打发走了,现在前院客厅里就剩下了新郎官成卓凡和他几个亲信地营长连长还在喝酒。
    “团长。”一个营长端着酒盅说道,“听我媳妇说您的新太太今年只有十六岁。这是真的?”
    成卓凡地舌头已经喝大了,他乜斜着眼睛一瞪说道:“干……干什么?你到我家查户口来啦!”
    桌上的人一阵哄堂大笑过后,那位营长嘿嘿淫笑着朝大伙又说道:“那可是嫩草啊!团长你这老牛还行不行啊?”
    一句话又引来一阵笑声。
    成卓凡也呵呵笑着说道:“老子不中?你……你们问赵连长,上回去济南府逛窑子,他可是在门外一直听着的……喏喏喏,赵连长你给他们讲讲,老子当时的雄……风如何?”
    没等对面的赵连长开口,旁边又有人说道:“听他老赵转述有什么意思啊。干脆等会儿我们都到窗户外面直接去听得了。”
    成卓凡也不恼。只是骂骂咧咧的说道:“去你……娘个老腿的,要听回家到你爹娘窗户底下听……听去!”
    一开始查户口的那个营长说道:“既然团长不让咱们听窗户跟。那咱们就把他给灌醉了。让新娘子一宿吃不着干着急怎么样?”
    “就你们几个的酒量。还想把老子灌醉?最后谁地媳妇干着急吃不着还不一定呢……”
    最后那几位营长连长醉了几个不知道,反正成大团长是让两个卫兵给架到后院地。
    刚进新房。成卓凡一甩手把俩卫兵推开说道:“你……你俩就在外面给……老子盯着,谁……谁要是敢来……偷听,就他娘的一……一枪崩了!”
    俩人刚要退出去,成卓凡又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转身又吼道:“不行!你……们也不能偷听,都……给老子滚到前院去。”
    见两名卫兵嘿嘿笑着向前院走去,成卓凡傍着门框又喊道:“你……俩就在门口守着,没老子地命……令一个都他娘地不准放进来……”
    “嫩草……嘿嘿,嫩草……”他嘴里念叨着,关上房门,转过身歪歪倒倒地向坐在炕沿上的新娘子走去。
    皮匠女儿地盖头已经在下午的时候让成卓凡给揭了,现在正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装怯怯地看着他,见他走路实在不稳的样子,忙跳下炕过来扶他。
    成卓凡醉眼朦胧的看着身边这位十六岁的小太太说道:“好!嫩草……就是比他娘的宣德炉好!”
    皮匠女儿也不知道他在叨咕什么,把他架到炕沿上坐好,从桌子上端过一只瓷碗说道:“你喝得太多了,喝碗醒酒汤醒醒酒吧!”
    估计成卓凡也是觉得自己喝的是有点多,伸手接过瓷碗也没往碗里看,一扬脖子几口就喝了下去。
    “这……是什么他娘的醒酒汤,味道……怎么有点怪呢……”
    一句话还没说完,“咕咚”一下仰倒在炕上。
    这时墙边的立柜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黑衣黑帽黑巾蒙面的人。不用说,是周秉新被活埋那天晚上从周家失踪了的吕决。
    皮匠女儿小手拍着胸脯说道:“哎呦我的娘哎,可紧张死我了!”
    吕决没做声,两步冲到炕边伸手探了探成卓凡的鼻息和心跳,心说二十一世纪骗子们用的东西还真不是盖了的。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萝莉?


    角弯弯的下弦月静静地挂在西边的天幕上。整个醴入了甜甜的梦乡,只是偶尔从某个角落里会远远的传出一两声狗叫,狗叫声过后小镇好像更加的安静了。
    就在离镇西头不远的地方,两个黑影从一条小胡同里钻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黑衣黑帽黑巾蒙面的吕决,只见他肩膀上扛着一个沉重的麻袋。紧跟在吕决后面的是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正是汉奸成卓凡才娶回家不满一天的皮匠女儿。
    两人出胡同口没有做丝毫的停留,飞快的向镇子西边的一片小树林跑去。
    树林的中间,一挂没人守护的马车就拴在一颗老榆树上。估计驾车的老马是饿了,把它所能够得着的榆树皮全都啃光,露出一大截白生生的树干。
    吕决带着皮匠女儿来到马车边,把麻袋里还在打呼噜的成卓凡往车上一扔,便坐在地上
    也有些气喘的皮匠女儿嘿嘿一笑说道:“他很沉是吗?”
    吕决摆了摆手,心说废话!这成卓凡可是个大胖子,也就是我锻炼贯了,换个人甭说把他从镇子里扛到这儿来了,就凭成卓凡后院那两米多高的围墙他就只能干看着没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我把他给弄出来了,这会儿儿你应该正在接受他这肥胖体重的考验呢。
    老半天后吕决总算把气喘匀了,他爬起身一把扯掉蒙面巾,从马车后梢下面摸出一个水壶,拧开盖“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喝足了水后吕决看着黑影里的皮匠女儿问道。
    皮匠女儿微微一怔,似乎她现在才开始真正考虑起自己以后的去向问题。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今年她才十六岁,半个月前她还是周村中学里一个快乐的小女生。可这半个月来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使得她都有些无所适从了。先是自己那个狠心的皮匠老爹把自己许给了一个年龄大了将近三十岁的汉奸。接着新婚当日自己一个人在洞房里正惴惴的等待那个胖胖大大地新郎时这个蒙面地男人又从房梁上垂了下来。先是讲了一通民族大义和人生价值。接着又递给自己一包黄黄的药面,让自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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