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状元-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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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服务’罢了。只是玉同尘此语,也并非胡言乱语,只是重新将亚圣言语,阐述一遍罢了。只是玉同尘想不到竟然成了居心叵测,试图谋反的证据。”轻轻将话说出来,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对劲在哪里,一直也想不出来。
我说的是孟子。孟子曾经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类的言语。在场的都是读书人,自然知道我这话不是信口雌黄。当下就有大臣出列:“臣以为,玉同尘发布此等言语,不过是阐述亚圣遗意罢了,正是读书人该有之道。张友亮捕风捉影,诬赖大臣,正当问罪。”
“不错。”马上有大臣附和说话,“玉同尘平吐蕃定突厥,正是国之干城。张友亮两人竟然诬赖国家大臣,是想要让吾皇承担天下‘薄待功臣’的骂名?还是想要让天下有心报效朝廷的臣子士子,全都因为此事而寒心?皇上,张友亮两人,居心实不可测!”
这些话说出来,皇帝脸色就好看了很多,哈哈一笑,厉声说道:“张友亮、冯士远,你们可知罪?”
皇帝陛下这就是打算将这事情落实了。却听见冯士远厉声说道:“皇上——臣还有奏!臣要弹劾,三个月之前,玉同尘与突厥王子阿史思那梁云对战的时候——曾故意将阿史思那梁云放走!当日形势,我大兴朝的军队完全可以将阿史思那梁云留下,将他们的军队全歼在那里!然而玉同尘却将阿史思那梁云放走了——皇上,您也知道,阿史思那梁云与玉同尘曾经有过生死仇怨,现在玉同尘有了这么好的诛杀阿史思那梁云的机会,他为何要将阿史思那梁云轻轻放走?这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玉同尘与阿史思那梁云,达成了某个协议!”
冯士远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哑。大殿之上,寂静无声!
狂状元六:何人道破女红妆 第七章 何人道破女红妆(六)
冯士元他们居然掌握了那样的事情——而且,居然在大殿之上,当众将那样的事情揭发出来!
这样的揭发,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朝廷大哗,如果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那么天下的人都将无法相信我!
其实即便我能找到合适的理由,也不容易取信天下人!
因为……在天下人的心中,人性本恶心。我的名声不坏,但是我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得不防。
心中思想明白,却是一片冰冷。这样的事情……我的对手,居然一清二楚!
淡淡一笑,说道:“皇上——准许臣自辩否?”
皇帝陛下的脸上,阴晴不定。片刻之后才沉声说道:“冯士元,捕风捉影,诬陷大臣,可是什么罪名,你可想明白了?”
冯士元脖子一梗,厉声说道:“臣自然知道,臣也想得明白!臣得到玉同尘前线发回的奏折转成的邸报之后,就日夜琢磨。臣虽然只是稍稍知道一点兵法皮毛,却也知道,那样的当口,只要将帅有心,就不会将对方首脑放走!现在竟然将对方首脑放走……请玉同尘给朝廷一个交代!”
“臣附议。”边上一个沉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此事疑窦甚多,臣请玉同尘将军……给大家一个交代。”
“臣想要说一句。”边上又有声音响了起来,“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玉同尘将军利用突厥内部矛盾,以身为饵引诱突厥军队自相残杀,如此行为,若是还有人怀疑,只怕天下人寒心!”
“臣亦附议。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即便是庙算无差,战场之上,也有可能出现意外。就因为阿史思那梁云脱身而走,就怀疑大臣叛国,如此事情……只怕天下之人寒心,只怕记录在史书之上,也有人要说冯御史误国!”
这话说得重了。那冯士元厉声说道:“身为御史,发觉事情有疑问,想要问上一句,也是误国不成?难不成皇帝陛下用我们做御史,就是让我们只领俸禄,却是看着朝廷大臣误国不闻不问?那样才算是真正的误国!”上前,叩头,出血,厉声说道:“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以解天下人疑窦!”
皇帝陛下眼睛看着冯士元,嘴唇都有些哆嗦了。片刻之后才说道:“玉同尘,你可有话要说?”
我站直了身子。眼睛在冯士无那群人脸上缓缓掠过。冯士元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冯士元这些人——下定决心要来陷害我,只是这些人,胆子却都还差那么一点儿!
这一声轻笑却是点燃了一个火药桶。立马又有御史站出来,厉声说道:“皇上,当问玉同尘藐视殿堂之罪?”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玉同尘不敢藐视殿堂。不过今天的事情,实在有些荒唐,不懂军事被害人,却冒充内行,这般煞有介事的给玉同尘定罪名,一懂装懂之人,竟然如此之多,叫人不由叹为观止……因此就忍不住嗤笑,如此而已!”
我的话轻描淡写,但是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让冯士元等人气愤。当下 就有人,声音颤抖的响了起来:“玉同尘,难道人家弹劾你,却是错了?你这话……欺人太甚!”
“哦,这位大人,可曾听说过一句话,辱人者人恒辱之?”我转过眼睛,淡淡一笑,说道,“方才几位大人已经说过,战局之上,千变万化。即便是庙算无差,也不能保证战场之上的情景,如主帅预料的一般上演!只要是稍稍有些军事知识或者有些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战场之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常胜将军!当日玉同尘在沙漠苦战,诸位大人在京师之中,既无千里眼,又无顺风耳,又怎么能知道当日的真正情景?冯大人却说什么根据当日的情景,推算过数遍,就可以定下玉同尘的罪名……这样的事情,如何不荒唐?只凭着推演就能定下大将罪名,这等言语,也只有弱智小儿,才能说出口来!”
“当日战事,是玉同尘设定的计划。而战事的发展,也是跟着玉同尘的设定而发生的。就此事看来,玉同尘有绝佳的控制战局的能力。而到了后来,敌人已经是残兵,而我方的军队却还是生力军。这样的优势,加上玉同尘将军绝佳的战局控制力,却依然让阿史思那梁云平安脱身,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机会,不太大吧?玉同尘将军一味取笑我们不懂得军事,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这又说明了什么?”
我眼睛看着这下说话的人。这个人说话条理还算清楚,看起来还是稍稍懂些军事的。当下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位大人,您既然知道玉同尘有绝佳的战局控制能力,知道此等局面乃玉同尘一手造就,就不该问出这等荒唐的问题!玉同尘如若与阿史思那梁云大达成了某种协议,故意放阿史思那梁云一手的话,之前就不该大肆杀戮阿史思那梁云部族!大人可知道,当日一战,阿史思那梁云部下,有多少人丧生在那里?”
对方一顿,却是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才说道:“阿史思那梁云部族,死掉多少,玉同尘将军也不曾上奏朝廷。现在玉同尘将军要说多少,就是多少,难道我们还能再去查证不成?”
我朗声大笑起来:“大人连前去查证的兴趣都没有,却有兴趣在朝廷之上,信口雌黄,诬赖玉同尘?身为朝廷臣子,不欲为朝廷多做实事,却将兴趣集中在攻讦功臣身上,大人难道无愧于心乎?”笑声止住,我眼睛钉在那厮身上,目光凌厉,“众所周知,玉同尘与阿史思那梁云,乃是大仇,当日玉同尘曾落在阿史思那梁云手中,几乎送掉了性命。如若是诬赖玉同尘与突厥其他酋长勾结尚且有人相信,说玉同尘与阿史思那梁云勾结,简直是天下最荒唐的诬赖!这几位大人,您想要算计玉同尘,却是找错了借口!”
“玉同尘将军与阿史思那梁云有仇恨,的确是众所周知。然而无论是谁,接到这样的战局,却让敌人首脑安然离去,总不能交代——或者是与敌人有勾结,或者是因为指挥能力低下,不适合统帅如此大战——玉同尘将军,以为如何?”
说话的是冯士元,那语气缓和下来,内中的意思,却依旧咄咄逼人。我淡笑了一下,说道:“不是玉同尘狂妄。玉同尘统军能力,不敢自称是大兴朝第一,但是至少也可以自认排的进前十!当日战局,能得到这样的收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将阿史思那梁云留下!”
我的语气,也是相当的温和。但是温和的语气里,却是隐藏着一个词——狂妄!
极度的狂妄!
我自称排的进前十——却又自称,当日战局,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收获,无论是谁,都不能将阿史思那梁云留下——这样的话语,无疑是在度点燃了火药库!
冯士元上前一步,说道:“当日的情景,果然已经不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我淡笑:“果然!”
冯士元厉声说道:“你可敢与兵部诸人,当殿推演?由兵部之人统帅我方,由你来主持阿史思那梁云的军队——我倒是要看看,阿史思那梁云,可有什么办法,逃脱生天!”
我哈哈一笑,朗声说道:“有何不敢?冯大人,您可以多请兵部的人……几个人一起参谋,或者有万分之一的获胜希望!”
我说话的神态,是潇洒无比,也是嚣张无比。然而嚣张之后,心,却是轻轻的颤栗了一下。兵部,我听到了一个词,兵部。
兵部尚书,还是叶凉。叶凉是谁?太子殿下曾经的丈人,皇帝陛下的死党。
今天发难的,其实并不是御史台,而是陆望远和兵部。是兵部要对付我。
今天……皇帝陛下不止一次的公开表示他对我的信任以及宠爱。但是手下那些御史,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皇帝陛下的底线。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咱们大兴朝的朝廷风气不错,御史们敢公开与皇帝对着干。
风气真的不错啊——
除了风气不错这么一种可能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今天朝廷之上的一场闹剧,其实是有人导演的。
导演这场闹剧的人——很可能是皇帝陛下——当然,也可能是太子殿下。
皇帝陛下——
心微微的战栗着,不能镇定。只是我的脸上,依然带着嚣张到极的微笑。
这就是玉同尘的脾性,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肯失了所谓的风度!
却见叶凉上前,说道:“皇上明鉴。虽然当日战事,让人心中存疑,就此定下玉同尘罪名,难免要天下人寒心。然而此事就稀里糊涂揭过,却也是对玉同尘将军的不负责。所以臣请陛下,准许明日此时,就在此殿推演战事!”
皇帝陛下阴着一张脸,沉声说道:“准奏!……”却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说道:“明天不行,明天——玉同尘答应过我,要与天下的书生,杏坛论道!”
却是猿人泰山常威侯,一摇一摆上大殿来,行礼,说道:“回皇帝陛下,玉同尘已经答应我,要与我找来的学生杏坛论道,争辩那个——咱们当官的该不该做百姓奴婢的事情!所以——你们这个推演,只能靠后!”
188狂状元六:何人道破女红妆 第七章 何人道破女红妆(七)
却听见一个大臣说道:“皇上;军事推演之事,如何能靠后?这件事靠后,对于玉同尘将军而言,也是坏事!玉同尘将军晚一刻钟证明自己的无辜,天下人就多一钟猜疑!”
常威侯尖声冷笑说道:“玉同尘乃是天下文人之首,他如果不能及时与天下人分辨明白所谓的君臣父子关系,天下人心又不知乱到哪里去!何况我已经与许多书生说定了明日时间,如何能延后?”
又听见一个大臣说话:“常威侯不听宣而上金殿,请皇上下旨请常威侯暂且下去。”说话的语气却很和缓。
处在漩涡的中心,冷眼看着朝廷之上的一声闹剧,心中隐约有些明白。
这是两股势力在角力呢——一股势力想要将我打落尘埃,但是另一股势力,却是在努力帮着我。
以御史台、兵部为主的那股势力,自然是要将我整死,或者将我整个半死。集中兵部官员的力量与我推演战局,我如若不是天才,如何能轻易获胜?
当然,即便我输了,也不能以此来定下我的罪名。但是这样一搞,皇帝陛下也罢,天下人也罢,定然心中动疑。天下人心中动疑——接下来,我想要在政治上更进一步,就将举步维艰。
但是,以常威侯为主的势力,却是竭力在保全我。常威侯做出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甚至与我约定杏坛论道,甚至将杏坛论道的规模,搞得超级强大,那就是……给我一个机会!
毕竟,“民贵君轻”这句话,是孟子老人家说的。我说的那些话,其实——很多读书人心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