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状元-第19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梦想还在倔强的抽芽,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我是小三!
我咬着嘴唇,恶狠狠的告诉自己。我是小三,我是小三,在他们夫妻之间,我本来的角色,就是小三,让人看不起的小三!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做小三,再说……是我先拒绝了他,所以,我没有必要失落,没有必要!
只是……
只是,心中却是像刀剜着一样的疼!
这种疼痛,超过了当初母亲说当年故事的那一刻。想到了这个,我就不由鄙视自己,我——原来是一个自我中心的自私自利的感性动物!
我一定要放下,完全将他放下,真正将他放下——不管他与我之间,有没有陈年旧恨!
我想起当日在母亲面前发下的誓言:女儿不婚!
不知不觉,面前已经是一片树林。树木瑟瑟,冬日的树林有些萧瑟。
下了马,抱着一颗树,我浑身痉挛,类似抽风。粗糙的树皮扎进我的手心里,那种剧烈的疼痛,告诉我:我一定要镇定,我一定要镇定!
我的心在天下,我穿越一场,不能将自己耽误在男欢女爱里——再说,我是穿越者,我迟早要穿越回去的,我……我不能将我的心,遗落在一个古人身上!
只是,心底这样想着,我的身子,却依然在颤抖——
耳边蓦然听见一声叹息:“尘!”
我一怔,抬起眼睛,就看见了他。
蓝十三。
他站在我身前的一棵树上。树枝在微微摇晃,他的身影也在微微摇晃。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有些怜惜,还有一些痛楚。
他就这样站着,温柔的——极其温柔的看着我。
看着这样的眼神,心中那道堤坝,那道拦截感情洪水的堤坝,猛然之间,轰然倒塌!
蓝十三的眼睛,溶溶的就像是满眼的春光,那初日正从树梢升起;蓝十三的眼神,就像是蔓延的藤蔓,密密的爬满我的心墙;蓝十三那颤抖的声音,就像是一件温软的棉袄,将我的身子,全数包起。
我听见了蓝十三的声音,颤抖的声音:“尘,我可以将我的肩膀,借给你靠一靠吗?”
我抬起眼睛,眼泪在那一瞬之间倾泻而下:“你……你决定了吗?你不是认为,我比你强,我比你聪明,你……没有勇气站在我的身边,与我并列?”
蓝十三从树枝上跃下——他身子颤栗了一下,终于伸手,将我抱住。
我听见蓝十三的声音,似乎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如果你需要一个男子来替换那个男子的话——我愿意。我愿意——尽我的努力,来爱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将手递给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将肩膀借给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将我的胸膛……送给你。”
蓝十三抱着我,蓝十三的身子非常温暖。
只是,蓝十三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栗。
那一句话,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像是很久之前就曾在我的耳边响起。
那一句“我愿意”,让我很想笑,却又很想哭。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根温暖的围巾,将我包裹起来;又像是一根绳索,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喘着气,从蓝十三的怀抱中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神情平静,似乎说的根本不是惊天动地的话——或者,在他的眼中看来,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小事;或者,这些话,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
只是。那平静的眼神里,隐藏着的一小丛火焰,却像是卖火柴小女孩手中的那最后一丛火焰——不是,那不是卖火柴小女孩手中那束绝望的火焰,那是一丛希望的火焰,那发散出来的温暖,在一瞬之间,极淡极淡的,将我的心……却密密的填满。
然而,温暖的同时,那平静的言语背后,藏着的绳索,却依然不能让我的心,只享受着欢乐与平静;那言语的背后……
我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你知道我……你知道我,只是想要用你来替代某个人?”
蓝十三看着我,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是的,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的心已经被他占据了……但是,我不介意,我不介意在他离开你之后,充当他的替代……”
那平静的话语,就像是一口巨钟,轰隆隆的在我的头脑中敲响。
我知道,任何男人都是有自尊的。我知道,任何男人,都希望自己是对方唯一的男人。我知道,蓝十三不愿意充当别人的替代,不愿意!
然而……他说了:我愿意。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别人的替代,却还是自称我愿意……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我抬起眼睛,含着眼泪看着他:“但是,现在,你……战胜你自己了吗?你愿意站在我的身边,与我一起笑看面前的风雨?”
蓝十三沉默了一会,好久才说道:“我会努力鼓起勇气。事实上,勇气这东西,努力一下,总能找到的。”他的笑容,似乎很灿烂,灿烂的就像早上的阳光。
那样的笑容,让我的心,陡然之间轻快起来,轻快的就像是一片羽毛,凌风飞上高空。然而……我凝视着面前的男子,将男子轻轻推开:“十三,对不起,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蓝十三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我还记得……”
“我不愿意你委屈自己……我不愿意你委屈自己做一个替代品。”我的声音很艰难,就像是从石缝里挤出来的冰冷的泉水:“我不愿意让你委屈自己。我也不愿意这样不公平的待你……是的,我曾与你说过一些话,但是我知道,那样对你很不公平。十三。”
蓝十三凝视着我。他的身子,依然保留着拥抱着我的姿势,那样的姿势,让我的心,有些酸楚。他的声音,很轻柔,轻柔的就像夏夜的风拂过:“你……不愿意让我做一个替代品,还是因为,你觉得,我根本不配做他的替代品?”
“不是的,十三。”我将我的眼睛垂下去,几乎有些胆怯,“十三……你不知道,我对男女之间,要求的是十分的苛刻甚至有些……过分。我希望我的男子是全心全意的对我,是发自内心的爱我,而不是一种施舍。我也希望,自己能全心全意的爱某个男人,而不是不公平的将人当做替代品。现在,你对我的爱恋,与其说是一种男女之爱,更不如说是一种同情。你希望保护我,所以,看着我受伤的时候,你就自愿将你的肩膀送给我靠……然而十三,那是一种同情,并不是发自你内心的一种男女之爱。而我……正如你说的,我之前,其实是将你当做一种替代品,我希望得到你的全部关爱之后,可以将那个人的形象,全数忘记……所以,十三,我不能委屈了你,也不能让我自己委屈了自己。”
蓝十三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尽管是抓,他的手依然很温柔:“我曾说过,我将永远站在你身后,关心着你,保护着你。既然你这样决定,那么……我也赞同。”
他的手落下来,落在我的手上,轻轻的,帮我拂去手上沾着的树皮碎屑:“从今天起,无论你有多少委屈,你都要记得告诉我。我会努力不委屈自己,你也努力,不委屈你自己……上天让我们的父母在十多年前相逢,就是为了,让我们在十多年之后,相互扶持——让我看着你,让我帮着你,帮着你,征服整个天下!”
蓝十三的话,是如此的豪迈,蓝十三的眼神,却是一贯的温柔。
我笑了起来。伸手,捡起他头上的一片落叶:“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居然弄了一头的落叶?”
蓝十三讷讷的笑了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我在外面听到了欧阳毅的说话,就知道你的性子,心中肯定不痛快……于是,我就吩咐那些护卫别跟,我自己一个人跟出来了。”
我这才想起,原来皇上曾经下过命令,让那些护卫紧紧跟着我,一出县衙就寸步不离的。想起这个,倒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说道:“幸好你不要他们跟,否则……我非露陷不可。”
蓝十三笑了,道:“上马,回去?”
我点了点头。蓝十三将马牵过来,将手伸给我。我略一迟疑,还是将手递过去。蓝十三一发力,我的身子腾空而起,就牢牢坐在马背上。他牵过缰绳,笑道:“好,我们出发了!”
我坐在马背上,悠悠的。
蓝十三为我牵着缰绳,悠悠的。
回去的一路,一种幸福的感觉,就像是躺在小船中,飘飘悠悠。
才走到半路,就见香墨迎面策马而来,急冲冲说道:“公子,快回去,皇上旨意,要您回京!”
回京?我不觉诧异。像我这样的地方官,不是该乖乖的待在地方吗?皇上怎么三天两头要我进京?
香墨笑道:“传旨的人已经到了,找不到您,正忙着呢!那太监说,皇上今年过年之前,想要封禅泰山,要找人写两篇祭文——于是诏令公子回京。那太监还说,已经发文给在封地的吴王、越王等诸侯,让他们也赶快进京,扈从封禅!”
皇上,封禅?听到这个词,第一反应,是——香墨弄错了?
我怔住。封禅,在封建社会中可是大事!皇帝要封禅,那是向上天表明自己的功绩并顺带着向上天请求一下保佑……那可是劳民伤财的大事!
在中国历史上,敢去封禅的皇帝可不算多。一方面,这个皇帝文治武功上要有点成就,另一方面,国库中也要有足够的财富供他挥霍!
皇帝居然想要封禅!
回想起与皇上屡次相见的情景,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还算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怎么会想要做这样荒唐事情?这样的事情,除了给自己脸上贴两块金之外,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疾声道:“皇帝陛下想要做这样的事情,京中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京师之中,没有官员会劝谏么?”
香墨苦笑道:“据说,皇上是大前天才定下的主意!年前就要封禅,那时间可紧张了,所以那太监当日就拿着皇上的圣旨出发,上这里来了……京师之中,官员会不会劝谏,那太监不敢说,我也不敢问!”
我叹气道:“皇上……真的是……”将后面半句话藏在肚子里,说道:“先回去看看再说。香墨,你上我的马。”当下就策马回去。
接了旨,安顿传旨太监住下,又将事情安排好,才去与东门诸人商议。东门叹气道:“公子,这事情,不对劲。”
我烦恼道:“这位皇帝陛下怎么就想起要封禅来?而且,封禅是大事,总要筹备上半年的,这样急火火的去封禅,不是闹笑话么?”
东门苦笑道:“是不对劲,而且是非常不对劲!第一,就是你说的,皇帝陛下怎么会突然想起封禅来?第二,还是你说的,皇帝陛下要封禅,也要慢慢来,怎么会要在年底之前将封禅的事情做好?这等脸面事情,是要越庄重越好的,这几天的时间,怎么够用?难不成皇帝陛下封禅也像我们赶路一般,一路奔驰?第三,最紧要的,这位皇帝陛下登基两年,所作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看得出,这位皇帝陛下,是励精图治的主!既然是励精图治的主,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听说,年前突厥寇边,皇上曾经想要起兵报复,风大人劝谏,皇上还是按捺下自己的性子。但是风大人的理由,就是国库空虚,经不过折腾。”
我苦笑道:“第四个不对劲的地方——皇上传旨,如果是京师之内的事情,或者会派太监,但是现在,却是传旨边关!按照前朝旧例,太监不能随便出京!让一个太监带着旨意出京,这样的事情,好生……奇怪。”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陈述自己现在的想法,我只能用一个词:奇怪。
欧阳毅沉吟了片刻,说道:“第五个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皇上身边,能写文章的文多得是。公子文采风流,名满天下,但是毕竟年轻,这等事情,理应轮不到公子!为封禅写祭文,那是何等荣耀——”又停顿了一下,才看着东门说道:“东门先生,您看,这事情——是不是假传……圣旨?”
这句话实在是问出了我心中的怀疑。
东门摇了摇头,对着圣旨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说道:“这绢帛是对的。这字迹,是当今翰林侍诏林庆阳的手笔,我认得。林庆阳此人,应该不是肯屈从魑魅魍魉之人。这印玺……似乎也没有错。外面的车马式样,也没有错。”对我说道:“公子曾经进出皇宫,可曾见过这位传旨太监?”
我摇头,说道:“虽然进出过几次皇宫,但是见到的人实在有限。这个太监没有见过,也是正常。明天……”
东门想了片刻,说道:“疑窦甚多,不要走了。今天晚上先将那个所谓的祭文写好,叫这个太监带回去就是。就说邻近年关,我鄯城县事务极多,不能脱身。多送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