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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执手南唐-清水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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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田在心里已经把阿宝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但还是很谦恭很谦恭的说:“各族本是一家,一家人何苦为难一家人。”说完这句话,蔡田很狗血的想到某人曾经说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过,现在不是瞎想的时候,活命要紧啊,于是,蔡田语带悲凉的说:“算了,你还是不要救我了,我刚刚失去孩子,现在又这般,还是死了算了……”
本来,蔡田打算继续动之以情,但没想到的是,听到“失去孩子”这句话,阿宝二话不说把麻袋给拉了上来,“顺带”救了可怜的蔡田。
虽然被提了上来,绳索也被解开了,但蔡田却没有力气从袋里爬出来。那种全身软绵绵的感觉,让人不想动一动。全身都带着湖水的冷气,痛不必说,但最痛的却是下身。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浸泡,不知道……
不过,人的潜力往往是无限的,蔡田忍着痛,稍稍的缓了口气,就像饿虎一样扑向阿宝。虽然没有往常的动作敏捷,但就是趁着阿宝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阿宝给扑倒了。阿宝微微愣了一会,就很快回神,却也没反抗,倒是很有兴致的调笑道:“没想到汉人的女子也这么生猛。”
蔡田很泼妇的掐住阿宝的脖子,声调虽然都打着颤,但还是用河东狮吼的声音说:“你逗老娘开心哪?我差点被你害死。还有那次,为何偷了我的玉佩?!”
阿宝虽然被人掐着脖子,却是不说话,只是暗暗苦笑,那玉佩,好似是自己的吧?蔡田见他眉宇间已经少了年少轻狂的戾气,多了一份成熟稳重的味道,真真是个顶天立地了男儿了。除此之外,蔡田知道就是面前这个很“man”的男人差点让自己死了,刚刚在水里下半身就疼的厉害,但因为刚刚最大的希冀是活命,现在自己是活命了,但那疼痛却千百倍的袭来。
阿宝见蔡田神色有些异样,脑海中想到她刚刚说失孩子的事,急忙起身,惊慌的问:“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蔡田指指下半身,再也受不住疼痛的折磨,就闭上了眼睛。
阿宝见蔡田已经昏迷,抱起刚想走,自己的随从蒲谷就闪身出现了,道:“主子,后梁大败,李存勖的大军已经准备进军北方。”
阿宝身形一顿,他虽然在后梁和李存勖互相攻打的时候保持中立,打算来个渔翁得利,但现在李存勖打算北上,他自然也不能再此处游山玩水了,就道:“速速启程。”
蒲谷为难的看着蔡田,问道:“那这位姑娘……”
阿宝没有看蒲谷,只是看着蔡田说:“干好自己的事就好。”
蒲谷自然也不敢多言,跟着耶律阿保机向前走去。
 

阿宝和蒲谷刚刚离开片刻,那两个掳走蔡田的黑衣人就又出现了,跟在他们俩个人后面的,还有徐知诰。
此刻的徐知诰,显然没有往日的温文尔雅,一脸的黑色,显然,他在生气。
二人低着头,慌乱的看着周围,那个高个子的男子唯唯诺诺的说:“公子,人刚刚还在这啊?”
 徐知诰不语,只是用那双凌厉的眸子盯着二人,看得二人心中慌乱不已。
 “公子,我们说得是真的,刚刚的确是在这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公子救了姑娘。”矮个子的见高个子的招架不住,也开口求情,不然,估计二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
“那人长什么模样?”
“个子高高的,又很壮硕,看起来不像我们中原人。”
“还有呢?”
二人互看了一眼,都摇摇头,除此,他们真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三,你去带他们两个人去画画像,小四,你命人严格看守城门,已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小三小四纷纷现身,点头称是,然后就个办个事。
徐知诰看了看墨黑色的湖面,刚毅的嘴角紧紧的抿着,负手而立。
蔡田,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一路向北


 
    
 一路向北  
按照正常的规矩,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确是不会有人能够走出扬州城。但是,阿宝身份特殊,又经常来扬州城,怎么不会给自己留有后路?而且,他早就有进攻南下的准备,说起路,他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车子平稳的出了城,就加快了速度。四匹汗血宝马齐头并进,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只是,用着上好的宝马拉车,真是侮辱了这“汗血宝马”的名字。
阿宝与蒲谷各骑一马,本能如风般飞驰而走,但后面的马车,尽管是用最好的马拉,也不会走得很快。
蒲谷瞅了后面一眼,道:“主子,要不你先走,我和车里的姑娘随后……”
阿宝知道事态紧急,但知道自己的儿子们也都小,难以承当重任。沉吟了一会,道:“也好,不过,蒲谷你定要把人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送到我面前,不然,拿你是问!”
听主子下了死命令,蒲谷自然不敢怠慢,连忙称是。
阿宝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马鞭一挥,飞快的往前跑去……


如若要问蔡田怎么会醒来,那就要说自己的肚子了。肚子都起义了,她这个主人自然要醒来了。
蒲谷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个女人,但还是拿出吃的,给了蔡田。在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还询问了大夫,并给蔡田抓了些药回来。蔡田之前和芳草有些接触,知道那治风寒的药物。现在闻闻,竟然觉得很亲切。吃了药,就又开始赶路,蔡田躺在车子里,随着马车的走动摇摇晃晃的,忽然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倒是是去哪里?
“大哥,我们是要去哪?你又是谁?”
蒲谷很傲慢的看了蔡田一眼,昂着头说:“我是听从主子的命令,现在带你回族里。”
蔡田用混沌的脑子想了一会,才发现蒲谷说的是阿宝,就道:“阿宝说要带我回族里吗?”
蒲谷皱眉,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这么喊主子的名字,心中很是不悦,这样的昵称,怕是萧皇后都没有叫过。所以,话中也带着深深的不满:“什么阿宝?你怎么直呼可汗的名字。”
“呃?”可汗,什么个情况?蔡田还不会傻到可汗都不知道,当年初中学得《木兰辞》就有“可汗大点兵”,而这个可汗,怎么会是阿宝?
“要么你就叫可汗,要么你就叫阿主沙里,不然,小心你的脑袋。”蒲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善的看着蔡田。
蔡田想了想,可汗,难道……
“阿宝的真名叫什么?”
蒲谷用看不起人的眼神瞟了蔡田一眼,懒懒的说:“耶律阿保机。”
“什么?你再说一遍!”蔡田瞪大了眼睛,好似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耶律阿保机,契丹族的首领。”蒲谷昂着头,很骄傲的说。
蔡田在消化这句话……
“阿宝”的“宝”,原来不是这个“宝”,而是那个“保”。耶律阿保机,那可是辽太祖啊。
蒲谷看到蔡田一直傻笑着,心中微讶,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用手在蔡田面前晃了晃,声音很小的说:“姑娘,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蔡田摆摆手,却还是沉浸在幻想之中。这个耶律阿保机的确是个有能耐的首领,从小身经百战,取得可汗的位置后,也是一直征战,扩大疆土。最后虽然没有实现统一中原的愿望,但也实现了个人的价值,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还记得在飘妍轩吗?当时就是主子……”
听到“飘妍轩”三个字,蔡田想起那晚丢失玉佩的事,可是,这个蒲谷,为何又停住了口,不说话了?
“继续说啊。”
蒲谷瞥了蔡田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多嘴。主子没有让自己说,如若自己说了,会不会挨骂?
“在‘飘妍轩’的时候,你家主子夜闯我的住处,偷走了玉佩,是吧?”
蒲谷点点头,又把头扭到了一边。
蔡田觉得好笑,但又觉得这蒲谷藏着掖着,定是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就故意用激将法:“你们契丹人不是最为豪爽吗?你们你却如此扭捏,说话一点也不干脆利落。”
果然,听完这句话,蒲谷大为生气,接着就说:“我怎么不干脆利落了,你还不知道吧?当时飘妍轩的那个老鸨,就是我们主子,是主子一直暗中帮助你,不然你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哪还轮到别人?”
原来如此,原来黄衫女子就是耶律阿保机,可是,他为何要如此?照蒲谷这么说,自己是不是欠他很多?那么,玉佩他拿走,也就是理所应当的咯?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上路吧。”蒲谷抬头看看天,如若再不走,一会可要在外面露宿了。
“上路?去哪?”蔡田眯着眼,看着蒲谷,忽然惊呼道,“难道你要带我去契丹?”
蒲谷骑上大妈,俯视着蔡田:“这是可汗的命令!”
蔡田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大片的中原风光,突然很是不舍。她怕,这次离开了,那么下次她和他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亦或是,永远也不会相见了……

     
 
 






耶律阿保机的府邸


 
    
 耶律阿保机的府邸  
再次坐上马车的时候,蔡田还是在犹豫之中,如果她现在下车,回去找徐知诰,他们或许还有机会吧?她还是他的妾,他还是她的夫君,他们之间,也还是有个宋福金。那个逝去的小生命,的确令人惋惜,可是,这又怪得了谁?是我自己的鲁莽害了他,还是别的?蔡田不敢继续想下去……
现在北上,离开这里,或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是啊,新的开始,她没有脸回去见徐知诰,也没有精力去应付徐知训。还有扬州的朋友,就暂时再见吧。
这样想了想,也就释然了,现在离开吧,让自己放松一下,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一路走的很快,有时候吃饭也是在车里吃的,她一个坐在马车里的人,都觉得疲惫不堪,真不敢想象骑着高头大马的蒲谷……
“喂,休息一下吧?”
蒲谷斜了蔡田一眼,冷冰冰的说:“不行,族内有事,我迟归已经心存内疚了,哪还能继续耽搁?”
蔡田见自己好心办事却没人领情,也懒得理他。走就走,谁怕谁啊?


于此同时,徐知诰派人找了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只知道夜晚有一马车出城,和两个骑大马的男人出城,至于女子,倒是未曾发觉……还有一点,那就是整个扬州城都没有蔡田的身影,问过她的那几个朋友,也没有消息。
徐知诰辗转反侧,也夜不能寐,思索很久,认定蔡田一定在那马车里。
于是,在去昪州的同时,下令让人跟着那马车的足迹北上,希望很快能有蔡田的消息。
宋福金见徐知诰今日又没有入睡的打算,只是劝劝,却全然没有生气吃醋的样子。
“夫君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徐知诰伏案处理公文,也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宋福金把手中的白糖莲子粥放下,上前给徐知诰揉肩,边揉肩边劝道:“夫君不用担心,姐姐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徐知诰见宋福金提及蔡田,心中的担忧也真正表现出来,抓住宋福金的手说:“福金,你觉得她会去哪?还会不会回来?”
自从蔡田离开,徐知诰这话就憋着心里无从发泄,想和宋福金说,但又怕她吃醋,但现在看宋福金没有丝毫的嫉妒,也就放下心,他觉得自己现在终于有个能说话的人了。
宋福金自然听出徐知诰的焦急和关切,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然细雨:“放心吧,没多久姐姐就会回来的,他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
提到“爱”,徐知诰反而有些担忧,如果她真得爱自己,又怎么会和徐知训在一起?也许,她爱他不如他爱她爱得深沉……


蔡田想象着契丹与中原的众多不同,但真正下车,到达耶律阿保机的府邸时,发现其建筑与中原有少许不同外,并没有看到满地的青草和到处可见的毛毡房子。
带着很大中原味道的房屋,气势恢宏,很有派头。一间间的房间,保留着契丹本族的面貌,就有着中原的物品。
一道道回廊,一棵棵树木,将这栋带着男人强势味道的府邸,变得柔和了很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个士兵,矗立在一旁,威严的样子,让人敬畏。
在蒲谷的引领下,蔡田来到一处气势恢宏的大厅,就独自离开了。
坐在椅子上,蔡田东看看,西看看,忽然发现梨木架子上有一个唐三彩的瓷瓶。唐三彩的造型丰富多彩,一般可以分为动物、生活用具和人物三大类,后来又产生了”辽三彩”、”金三彩”,但在数量、质量以及艺术性方面,都远不及唐三彩,这个瓷瓶显然是盛唐时候的艺术品,其做工和颜色都数上等,
那瓶子有一手臂长,颈口有碗口那么大。这瓷瓶最为出彩的是那瓶身上的图案,融合浅黄、赭黄、浅绿、深绿、天蓝、褐红、茄紫这七种颜色。画的上空是一片天蓝色,与天空相接的是浅黄与赭黄的房屋,房屋下是褐红的小花。被花色包围的是一小小河。河中有一个探出脑袋的女子,茄紫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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