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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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手机响个不停的世界里,让它蒙上一层灰尘也不是办法。
「…………………………………………」
虽然活着度过了今天——
但说不定明天又想自杀了。
不予以否定,我令后将会认真思考这种心情是否有意义。
我将会好好活着,直到死亡为止。
放弃解决困难的事情,改为专心用笨拙的手完成单纯的拼图。
今天碰上、遭遇、发生了种种事情。
因为没死成,才得以给少年一点建言,拯救了一条宝贵的性命(暂定)。
因为我活着,才能让大叔进房间,才有机会在此碰上少年。
这么想的话,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很圆满。
真是万岁呀~
所~以~说~「活~~~~~~~~~~着~~~~~~~~~~~~~~~~~~~~~~~真好~~~~~~~~~~~~~~啊~~~~~~~~~~!」
我对走廊上的一切事物释放出男友死后的一整年份的叫声。
樱山惠子(主妇) 下午4点50分
「老公,现在我××了喔。」
「唉唉……每次我得意忘形就没有好下场。的确,有趣度达到百分之一百二十,但危险度也等比例升高,比相等还糟。早知道就不学家长座谈会来现场参观了。」
「老公,现在我××了喔。」
「我自认最大限度地活用了人心。嗯,可惜很难获得大众好评啊。」
「老公,现在我××了喔。」
「就算再怎么有趣,我为了参加这场盛会竟也杀了一个人……即便是为了借衣服,实在是彻底失败,违反了我的信念……已经结束的事情就罢了,该是逃亡的时刻了。只不过在逃亡前,仍留在旅馆的那女人该这么处理好?」
「老公,现在我××了喔。」
「算了,丈夫应该会想办法回收妻子的尸体。该庆幸好歹这不至于变得麻烦吗?」
「老公,现在我××了喔。」
「喂,你一直在主张什么啊?要我稍微松开你的喉咙吗?」
勒住喉咙中心的拇指稍微松缓,束缚被解开了。
映在我眼球内的薄雾与空气的流动逐渐变薄,缓缓流向口腔。咳嗽喷出的口水沾到男人的手指。原先凝众于鼻腔的血液与死亡有如洪水一般朝口腔奔流而去。
我瞪着男人,重新将反覆主张的言语说出口。
「老公,现在我在杀了喔。」
「对,我正在杀你。再见了,樱山惠子小姐。」
男人的拇指又要封锁我的脖子,啊,脏死了。被老公以外的男人或猪在肌肤上摸来摸去,真不舒服。想用右手绞杀他,但身体无法动弹。
用干涸的眼睛寻找周围是否有其他能利用的动物,但没找到。
思考变得迟钝,从刚才起只说得出一句话来。
「对了,你的主张具有什么含义吗?」
水绵男在完全封锁脖子前,先向我确认这件事。我特地用缺氧的脑袋试着理解它说出的植物言语,但太困难了,我无法作答。
「老公,现在我在杀了喔。」
「听你像是理所当然地反覆诉说这句话,总觉得很在意。」
「老公,现在我在杀了喔。」
「呃……这是某句话的省略吗?像是『头救』(注:头目快来救我)之类。」
「老公,现在我在杀了喔。」
「你是莉卡娃娃吗?」
「老公,现在我在杀了喔。」
「唉……」
随着叹气,男人的左手……
轻轻地贴在我的脖子上。啊……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巩……
线宰……
偶载沙了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仅仅一秒,让呼吸复苏!只要我的主张并非没有意义,我就会抵抗到底,你这笨蛋!
用左手打掉水绵的左手。让我找到伤口了吧!那~~~~块淤青~~~~~~~~!这只该死的微生物,竟然一直藏了起来~~~~~~!
「咕啊!」同时因露出丑态与剧烈疼痛而呻吟的水绵把手从我脖子放开的瞬间,我的腿下意识地动了起来,狠狠地踹了他肚子一脚,把水绵踢飞。
受到解放的我也无法抵挡这股反作用力而向后滚动倒地。我咕嚓、喀啦喀啦、匡啷咚咙,伤痕累累,全身上下被流血的触感所包围。想站起来,却因为脚部缺氧而无法施力,只能在地面没用地滑动。
咳嗽与泪流不止的我仍不厌其烦地瞪着眼前的物体。老公,现在我在杀了喔。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件事,所似再多等我一下吧。
「好…痛…啊……又没杀成了。若被那侦探知道,一定会大大嘲笑我的丑态吧。」
水绵男将左手隐藏到背后,比我更早起身。单细胞生物就是这么单纯才令人讨厌,怎么不早点跟老公一样变成多细胞生物被杀死呢?
「住手吧。就当作是我发现杀害失去了重要东西的人,有违我的正义原则吧。」
水绵男说出口后,又嘟囔起「正义」两字,露出微笑。
「嗯嗯,正义使者的确是男孩子的梦想呢。就算到了我这个年纪,听到这个词,内心仍旧会雀跃不已。」
水绵的话难以理解,去学点文法再来跟人类对话吧。
「老实说你太恐怖了。继续打下去我说不定会被杀。」
蓝水蚤男念念有词,蹲下身,和瘫在地上的我视线相对。
「你能跟我约定不再攻击我吗?」
「老公,现在我在杀了喔。」我伸长了手,表现出我还能杀。
「如果你能跟我约定,我就告诉你杀死你老公的犯人名字。」
咦?
老公,现在先等等,还不能杀。
爬近。缠上。抓住脚,用力拧。
「真的吗?」
「虽然我只能告诉你这个。」
「如果你骗我的话,我还会再杀你喔。」
「你自己去亲眼确认吧。」
旅馆窗户反射而来的光芒,将男人的肩膀与头发和微笑染成一片银白。
光耀辉煌,多么神圣啊。神……是神明呢。有形体的神明来帮助我了吗?
「你是神吗?」
「很遗憾,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只不过能当上神的话,应该也很有趣吧。等我死后不再是人类时,就来当当看吧。」
啊,神啊。如果你不是神,就只是普通的水绵吧?但还是得打扮起来才行呢。
「我会按住老公之后××你。」
我跪下来发誓。紧接着老公之后××的是水绵、骆驼、河马,以及羊肉、母猪与牛。太多动物了,简直成了拥挤的动物王国。我才不想替你们这群动物排序呢,我是平等主义者喔。
老公,你等等,我现在虽然杀错了,但是很快就要去杀死杀了你的家伙唷。
水绵甩掉搂住它大腿的我,站起身来,露出对水孩揭露秘密般的神秘微笑。
接着,由它满嘴菜味的口中说出的名字,被烙印在我的所有脑细胞上,这股痛楚将永远被记忆下来。
「听好,杀死你丈夫的人名字叫……」
中咲柘榴(杀人者) 上午11点30分
说来,我对脚力还挺有自信。
我虽然没特别参加过运动系社团,但在大学时代曾经打破五十公尺竞走的最快纪录。一一超越参加竞走的人们的感觉非常痛快。记得那是我三年级的时候吧?我刚入学时并不怎么厉害,但在两年之内,原先松弛的腰部与腿部变得紧致,肌肉也快速地结实起来。之所以如此,由我记得的范围推测起来,主要是地铁与第六节课所致。
第六节课结束的时间是在晚问七点四十分,而班车抵达离我最近的火车站的时间是七点四十三分。如果没搭上这班车,在名古屋下车,并转搭八点十五分的快速列车的话,抵达家里的时间将会大幅度延后。我的家住在非常乡下之处,若不遵守这个时刻表,想于当日内回到家里将变得很困难。因此,只要课程一结束,我就有必要由无意义地搭建在山坡上的大学教学大楼一口气冲下坡道,奔进几百公尺外的车站入口,推开我以外的学生人群。只要能搭上电车,我并不在乎化妆是否掉了或其他人的注目。继纱奔跑的结果,脚部肌肉自然而然就这样锻链起来了。
由于我度过这样的两年光阴,加上不同于高中时代,爬楼梯的次数增加,所以腿部自然而然地也变粗了。这点糟透了,但姑且不论这个。虽然这像是我老王卖瓜,但我的腿天生比人修长,这也成为我比人迅速的绝佳条件之一。
但是我并不以此为满足。考虑到体态的均衡,我开始追加锻链手臂。缺乏假日一起出游的朋友这点,更提升了我的腕力强化速度。
结果而言,从那时起,我连腕力也更胜成年男子。
就这样,我在私底下自满于在短跑竞走几乎不输人之中,又度过了几年岁月。
在社会的波涛之中载沉载浮了几年,又开始怀念起学生生活、现年二十六岁的我总算在旅馆有了初体验。
抱歉用了这种可能招来误会的说法。这里是十七楼,而我所体验的事情则是杀人。
我徒手绞杀了身为我工作伙伴的男人。双手发挥了棉花的两千倍威力,从他脖子夺走了自由,让他前往另一个世界的人,毋庸置疑就是我。我不知如何是好,很没用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彷佛看见坐住房间角落的另一个我嘲笑自己的幻觉。这个幻觉相当过分,就算我已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也绝对不从我眼球中消失。说不定其实并非坐在房间角落,而是有如尘螨寄生在眼皮背后吧。她难缠的程度让人感到恐怖,用手指往眼睑戳下去。什么也没挥走,但也变得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暂时用手压着左眼,专心倾听自己紊乱的呼吸。
尸体躺在地板上。脸显得很肮脏。也许是被断绝氧气供给,在充满苦闷的表情中变得僵硬的缘故。在被勒脖子之前,我向来认为他是个脸蛋俊秀、最适合骗女孩子的小白脸,但是我从来没爱上他过。因为我知道黏在这个男人身边的女人是个脑袋相当不妙的家伙。即使是在恋爱上,我也不肯把第一名让给别人。绝对不让别的优先顺位更胜于我。我某个朋友指出这就是我老是在恋爱上失败的原因,我想对方说的没错吧。但就算知道自己的缺点,也没有改善的徵兆。
若放着飘然不安的脚底不管,很可能会直接跌倒。(如果倒在尸体上,大概会大声尖叫乱窜吧。)所以我先把屁股安置在床上。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冷静,但至少不是零。为了最大限度地活用仅余时间,得先让身体安分下来。
「尸体的密度太高了……」由我口中发出的嘟囔对现况做出陈述。这个「1701」号房中,还有一具四十来岁的大婶尸体塞在旅行箱里。那具尸体不是我在这个现场创造出来的东西,而是这个……呃……什么名字?忘记了。令人不耐烦。记得以前拿过他的名片啊。别单纯想回忆出名字,而是试着在脑中与状况结合,让记忆复活。深呼吸,下意识地调整气息……对了,他姓樱山。名字总是像名片被打上马赛克般想不出来。这具尸体是这名叫做樱山的男人用行李箱把折叠的尸体搬运到这里的。
我与樱山的工作主要是尸体交换。首先将某个不认识的城市居民的重要人物,细心不留伤口地杀死,对尸体进行加工。接着向被夺走重要人物的人提议:「愿不愿意用我们最喜欢的现金交换你最重要的尸体呢?」
尸体(shitai)交换,想要(shitai)交换。樱山经常说这个无聊的冷笑话。
如果对方拒绝,就说:「我们会连尸体也『杀死』喔。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将过程细腻地拍成影片寄给你。」没错,这是威胁。不过这段商业用的话术并非事实。我与樱山彻底主张我们只是「发现」尸体。
实际上,尸体加工不属于我与樱山的工作范围。我们负责的是交付尸体与收取现金。这个工作本身,提案者是那名尸体加工人。听说这项工作最初是基于——杀死人了之后,却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比较好——这个疯狂又很有生活感的理由才开始的。樱山曾说这家伙截至目前杀害了三个人。但这只是公开事件的数量,本人笑着说,实际上比这数量多更多。我跟这个杀人魔从未谋面。工作细节的讨论大多是樱山负责,我不太有机会出场。而负责杀人者对我们的工作完全不多置喙,这也是理由之一。
在进行第一次工作前,我曾经听过杀人犯的声音。听起来很绅士,与血腥红色并不相配。从他柔和、令人放心的语气中,我实在无法想像,他究竟对这个世界有什么不满,才会如此热衷于杀人呢?虽说若能理解杀人犯的思想,那倒也很恐怖。但更恐怖的是,这件事说着说着,我自己竟然也成了杀人犯了。
负责杀人者的名字,汉字似乎写做「新城」,但不知该念做「Arashiro」还是「Shinjou」。是不是本名也很难说。我与樱山一致认为,既然有被我们背叛、向警察通报的可能性,他应该不会暴露真实身分。虽说我与樱山也是那天才第一次碰面。我不知道负责杀人者是经由什么管道调查,他握有樱山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