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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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这句是卓别林的台词吗?
不管怎样,今天因为咬到太多次舌头,吃辣保证会刺激到伤口。
走廊上没碰到其他人,抵达房间门口。「学长订的房间是哪间啊?」「呃,这间。」「这里禁烟吗?」「嗯嗯。」头脑还没理解学妹的意思就先点起头来。手伸进口袋摸索。
「……咧?咧咧?」「咧咧咧的?」「咧~」(注:出自赤塚不二夫的漫画《天才バカボン》的角色「咧咧咧叔叔」的口预禅「你要出门吗~咧咧咧的咧~」)总之先配合学妹搞笑,接着感到困扰。
找不到卡片钥匙。把手深深插入口袋摸索,拿出香烟盒,又往更深处搜寻,但那张长方形的群青色卡片似乎由我身上消失了。或许是掉了吧,我回到走廊上寻找。
「学长?」「卡片钥匙不见了。」「唔耶~」学妹也到我旁边左顾右盼。姑且不论是否很认真,但她似乎愿意一起帮忙找找看。
但是我却不能如此悠闲,我和她不同,可是超认真的。焦躁感令头脑两侧热得快烧焦了。总觉得浪费愈多时间,许多事物就会愈远离我而去。
我仔细张望走廊的每个角落。虽然期待那只白猫会帮忙捡给我,但它好像已经不在自动贩卖机下面了。
「刚才没用过贩卖机唷。」
学妹对着膝盖跪在地上,把手伸进贩卖机底下摸索的我说。
「呃,我知道啦……只是姑且找一下。」
当然,我所期待的事物部落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为何在底下找到手机。还附带了一个巨大的白猫吊饰。七、八个猫钥匙圈挂在一起,像是个大家庭。「咦咦?学长有两支手机吗?」「不,这不是我的。」电话表面布满了浅浅的猫爪痕,也许是那只猫的主人的所有物。
但现在这件事情一点也不重要。结果我们又回到了电梯前面。
「找不到耶。」学妹把手遮在眼睛上方,环顾周围说。
「唔,嗯。」想不出接下来该采取什么行动,只能待在原地发愣。此时就该回顾一下刚才的行动。搭乘电梯前卡片还在我身上——废话,没有卡片钥匙没办法搭电梯嘛。我记得把卡片插入电梯里,也记得之后有将卡片放回口袋。
接下来,呃……鼻子被撞扁……「啊。」
那个大姊……更正,是美丽的大姊姊……不不,该更正的不是这里。刚才跟那个女人在电梯中相撞时,搞不好……
不是那时被偷了,就是掉在电梯里,总之应该是其中之一。
学妹的表情仍然很轻松,「该怎么办呢?」悠闲地把手盘在胸前说。呃,该走向刚才那个大姊姊的方向吗?不,但是又不见得是她偷的。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是故意要偷,就表示她是跟犯罪有关的危险人物。
把学妹带到这种人身边太危险了,能回避的危险就该回避。
咦?有个身穿蓝色西装的俊美男子从走廓通过电梯,有点像刚才用三三七拍了敲房门的服务生。虽然服装不同,但应该是同一个人吧。也许是下班了?算了,这倒是刚好。
「对不起。」
「什么事?」
蓝西装大哥被我呼叫,停下脚步,声音温和地亲切回答。
他边抚弄着脖子上领带的结,走向我们。
「你是这家旅馆的服务生对吧?刚才好像看到你送客房服务过来。」
「……嗯。是啊。请问有事吗?」
彷佛温柔包容小孩子任性的大人,男子对我们展露微笑。
「我们把卡片钥匙弄丢了……呃,总之变得如此了。这种情形该……」
「向柜台说明你的房间号码,就会补发给你新的卡片钥匙喔。」
「噢,原来如此……」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服务生立刻理解了我的意思。
「对了,没有卡片钥匙没办法使用电梯嘛。需要我送你们到柜台吗?」
「麻烦你了。」不知为何,身旁的学妹代替我发言。「好的。」服务生不动声色,以笑脸回应她。他的笑脸给人一种和暖的感觉,真担心学妹会迷上他。
「但是今后请你要好好保管卡片钥匙喔。」
服务生温柔地告诫我,令我感到不自在。该老实说是被偷的吗?但是若因而让事情愈闹愈大的话,与学妹的时间就会减少,我将两者放到天秤上衡量。
……得出的结论是:在此该省略细节,当成是自己不小心就好。
「啊,这个是我捡到的东西。」
顺便把自动贩卖机底下捡到的手机交给他。「手机吗?」服务生喃喃自语,看完整体构造后「好的。」收下。
「那么,就交由我处理吧。手机是现代人不可或缺的物品,说不定物主已经向柜台告知遗失了呢。」
「说不定喔。」又是学妹接话。学妹跟这个服务生在容貌与气氛上很相似,都是一副和善好亲近的模样,也许很合得来吧。虽然说,真的合得来的话我会觉得有些困扰。
三人在有点亲近又不算亲近的气氛中等候电梯到达。该说什么话好?我看了学妹一眼,她却在看天花板上的喇叭,于是我也跟着专心倾听正在播放的曲子。
服务生则是甩动手中的手机消磨时间。
就在电梯即将到达的刹那——
看见一对年纪相差甚多的男女从走廊转角出现的瞬间——
我听见了一声无法瞬时判断由谁发出、几近惨叫的怪声。
有如由藏在背后的录音机发出的、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声音。
「唔嘎!臭老头!」
「咦?」
听到学妹对带着女子的大叔大叫,我吓了一大跳。大叔当场愣住,而我与大叔身边的女子则是头部与眼珠子不断左右张望。蓝色西装的大哥不知为何轻轻地笑了。
他的举动就像是漫画中完美地完成工作,总是从容不迫的管家。但现在并不是该称赞他充满专业精神的时候。配合眼睛的高速转动:心脏的悸动也开始加速。
「夏实……你…你…竟然带男人…上旅馆……!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由大叔叫出学妹名字看来,学妹口中的「臭老头」是指爸爸的可能性又提高了。继姊姊之后,现在换爸爸登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还不是带女人上旅馆,可真受欢迎啊。你这臭老头!」
受到学妹尖锐的话语痛骂,大叔显得很狼狈。「啊,不是,你可知这位小姐是……」大叔的语气与手势,彷佛接下来要说「何等人物吗!」女子却一副呆滞模样,被动地观察事态演变。只有眼球莫名地亮度全开,总觉得有点可笑。
与正前方的电梯打开同时,「啧!」学妹用力扯着我的手,转过身去。不顾电梯已经到达,朝着与我房间反方向的走廊奔跑,准备让自己由父亲的视野中消失。
我也被与忙乱转动的视野同样混乱的事态所吞没,陷入了黑暗之中。
只是在冥冥之中,我理解了一件事。
看来命运千方百计都打算把我的人生变成普遍级。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3点30分
男女即使在旅馆里共处一室,也不见得会发生限制级的事情。
反而是进入老头级腰部与脚部感到酸软无力。
「原来我已经不再是叔叔,而成了个大叔啦。」
「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
女子老实地评论起伸长了腿,有如失败了的荷包蛋的蛋黄一般溃散在地板的我。几分钟前,女子的五官还扭成一团挤在中间,有如擤完鼻涕的面纸一般,现在包括眼球,已经恢复到深夜的状态,只有眼睛闪亮亮地开起了酒店(自创的形容词)。
依照有点傲慢的女孩子指示的方向拚命迈进的结果,我成功回到古怪女子的房间。现在我背靠床边,全身瘫软无力,力气完全用尽了。
当我走完全程的瞬间,在虚拟的欢呼声包围下,我确信自己已经超越了马戏团。想起以前为了服务家人,带一家子去附近的购物中心看外国马戏团表演走钢索的情景。当年我强烈地否定这种走在细小道路上的人生,认为对我而言不可能办到;但现在的我却已经历过远超乎走钢丝,有如把生命以每分钟一次的速率更新般的浓密时间。人生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任谁也小知道。成年之后,刚开始上班时我曾想像我会过着没什么起伏、多半会留下老妻先走一步的年老生活;但现在,我真的还有机会过这种生活吗?明明跟大叔最相配的连假是坐在按摩椅上震动啊。
「本来想说『我老了……』,但就算年轻时要我干这种事,也只会两脚抖个不停,说不定还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呢。」
听我迤说沿壁走的感想,女子拨弄浏海,随口回答:「或许吧。」女子既不慌忙也不吵闹地让我进入房间,与我保持距离坐在地板上。
她也同样显得疲惫不堪,像是一颗被摔烂在墙壁上的橘子。
「啊,对了,有件事我一直觉得纳闷……」
「什么事?」
为了表现出友好的一面,并暗示「别去报警」的我率先开口。也可能是好不容易逃离恐怖,紧张感退去,情绪变得有点激昂的影响。
「就是说~在我年轻时,我当然喜欢年轻女人。这很正常。但我一直在想,等我年纪大了的话又会如何呢?当我成了老年人,是否会变得喜欢老女人呢?」
「喔……那结果呢?」
「结果啊,我还是觉得年轻女人比较好。」
「那是当然。」
长年的疑惑寿终正寝了。只不过讲到一半连自己也开始错乱,我究竟在讲什么呀?
而且,这听起来彷佛是在兜圈子对女子说「我对你有意思」嘛。由这方面看来,我承认自己的行为并不是很恰当。
但是女子也有错。这家伙毫不打算延续话题。应该说,她想结束话题。她死气沉沉的态度,与每当受人注视就立刻萎缩起来的,蕴含着绚烂光芒的眼瞳,总是让我不由得噤声。
就类似试图和生长于封闭乡下村落的小孩接触,却只换得沉默,令人很不自在。
「啊,我想问个怪问题。」为了打破沉默,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话。
「嗯?」
「这只是举例。」我注视着女子的眼睛。「你能接受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的尸体被别人胡乱对待吗?」
虽然女子对我的怪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认真地回答:
「应该无法接受吧。但就算是很愤忾,我大概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难道不会想要对利用尸体的家伙复仇吗?」
「不会。」女子斩钉截铁地回答,贴在地板上的脚指蠢动个不停。
「喔……」或许一般人都这么想吧。差点脱口说出「我也是」,硬吞了回去。
这么说来……我装出「环顾房间四周,顺便扭扭脖子,让关节喀啦作响~」的样子,小心不被发觉地偷偷确认桌上。那张白纸还在,俨然没打算藏起来。
……不,由这名女子的性格猜来,也许只是忘记收起来罢了。在短短不到三十分钟的交流之中,我已充分理解她的个性绝非无此可能。
不知该算不小心还是不在乎,包含她自己,这名女子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关心。
哪像我那个跟我大吵一架后搬到外面一个人住的女儿,她的房间彷佛被放了一把火般,所有私人物品全部消失了。在防范被家人看见隐私的部分上实行得很彻底。我的女儿夏实从以前就是个性激烈的女孩子,顶多只有在讨零用钱时才会撒娇。这点与她妈妈很像。
我曾经暗自担心握着拳头、得意洋洋宣称「没有暴力不能解决的事情!」的女儿的未来……但是话说回来,她的确是靠暴力把我揍倒才得以离家出走。身为父亲,或许该称赞她贯彻始终是吗?能如此毫不留情地踹父亲的女儿也很珍贵呢。虽然她的教育可说是失败了。
回归证题。
比起女儿,现在这名受我打扰的小姐才是问题。不,比起她,「1701」号房的入侵者与仍沉睡在房间的「物品」更需要担心。但我变得麻痹了,紧张不起来。现在的我沉醉于生还的喜悦中,对此也有所自觉。但我依然妄自尊大,心中充斥解放感,乐观认为状况会彻底迎合自己,可说是最糟的放松状态。如果继续沉醉在这种情绪里,事态多半会变得无可挽回。
即便了解这点,却依然无法违抗,这就是这种「成就感」的恐怖之处。
算了,总有解决之道嘛~啊哈哈!表面上像在说笑,但内心却没来由地深信这点。
真糟糕啊……真的。
算了。我又看一眼桌上的「违书」,发出叹息。
我不知道这个企图自杀的女子打算何时实行,现在的我不愿对此视若无睹。我并不是想拯救她,而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满足。
名为「伪善」的袋子渴求着自我满足,躲在内心角落挥舞着透明的手臂。叫我去抓住她。叫我不该佯装不知情而任由她自杀,而是该试图说服她。毕竟都阻止过她一次了。
叫我紧握善意的花朵,即使被荆棘刺穿手指也不怕。
……但其实这些主张,大半都只是掩饰害羞罢了。
不,其实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