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诱冷妃-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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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那琴音清澈、空灵，清淡、幽雅，清灵、深远，恰似那冰清玉洁、一身傲骨的雪中之梅。那歌声亦是清澈、空灵，悠远至极，琴声与歌声交相辉映，相得益彰，竟是说不出的悦耳动听，似有着魔力一般，能平复众人心中的繁复浮躁之气，让人瞬间心神宁静下来。
风灵雪将自己的意念和情感尽数融入曲音当中，所弹唱出的乐曲恰如天籁。听者无不感觉到自己如同笼罩在一片圣洁的光华之中，整个人连同灵魂一起好似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洗礼一般。一遍唱罢，风灵雪复又唱了一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这一遍不再似之前那般清澈、空灵，而是幽怨迷离，缠绵悱恻，通脱委婉，脉脉含情。她仿似倾入了生平所有的感情，只为唱这一曲痴情缠绵，只为演出一段爱恨纠葛，真情流露，动地感天，余韵袅袅，让人听罢回味无穷，心中情思翻涌，无一不被这曲中的深情所感动。
风灵雪所有的深情只为那心中的挚爱而绽放，她且弹且唱，且感且思。唱至情深处，她微抬臻首，秋水明眸望向台下那犹在自斟自饮的风清阳。心，暖，却也痛。能看到他，所以感到心暖；得不到他，所以心痛。
哥哥，雪儿这一曲仅仅只是为你而唱，你知道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歌儿妹妹是你心中的伊人，而你是我心中的伊人。我们各自追寻着心中的伊人，傻傻的永远也不知道回头，只余下无穷无尽的相思。而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虽辛劳而求之，终不可得也。明知求而不得，却又一任自己陷得更深。就如我曲中所唱的蒹葭。
蒹葭者，芦苇也，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相思莫不如是，露之为物，瞬息消亡。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情之为物，虚幻而未形。求伊人而不可得，于是相思益甚，其情益坚。虽不可得而情不散，故终受其苦。求不得苦，此相思之最苦者也。
可再苦再疼，哥哥你依然甘之如饴，徒留我伤你之所伤，痛你之所痛。
神女偶逢襄王，情悠悠，
惟愿屏弃清规与君合，
梦相遇，朝夕别，
一相情愿惟独泪千行！
哥哥，我们就是这样的相隔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了。
而你跟歌儿妹妹，亦是如此……咫尺天涯，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呵……
唱罢最后一句，弹完最后一个音符，风灵雪收回自己的目光，幽幽长叹一声，敛起纷繁的思绪。
一曲终了，场内一片宁静，众人久久回不了神，好似还能听到那萦绕不绝的余音。
风灵雪婉约起身，步履翩跹下得舞台，含笑望向听得有些沉醉的龙御邪。
“雪儿的歌喉越发婉转动听了，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昔日有人说过‘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朕和众爱卿今日听你一曲，可以数月不闻丝竹之声。”
龙御邪愉悦不已的称赞道，面上宠溺之情丝丝流溢，就像哥哥对待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一般宠溺无比。
“皇上缪赞，雪儿不敢当。雪儿自知技拙，只是抛砖引玉，各位妹妹技艺精湛，高妙绝伦。雪儿不敢比之。”风灵雪谦逊的说着，温婉而笑。
众人回过神来，听皇上如此说，也纷纷赞誉，顷刻间满场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雪儿太过谦虚了。”龙御邪笑看着风灵雪，说着又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坐下，柔语道，“雪儿今日的表演精彩至极，朕很高兴。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出来，朕一定满足你。”
“皇上能喜欢那便是对雪儿最大的赏赐，其他的东西雪儿都有，皇上就不必再另行赏赐了。”风灵雪婉转推拒，柔语说罢，又转头看向宋挽歌，语气恳挚道，“歌儿妹妹可否也唱上一曲？就让姐姐也当一回听众，好好享受一番‘数月不闻丝竹声’的滋味怎样？”
“雪儿姐姐真会说笑，就知道拿皇上刚才夸赞你的话来打趣我。”宋挽歌嗔怪了她一眼，却也相当喜欢因风灵雪的加入而变得颇为融洽的气氛。
“我哪有打趣你，歌儿可是冤枉姐姐了。”风灵雪故作委屈的微撅着红唇，女儿家的娇态尽显，好不诱人。“好妹妹，你就唱一曲嘛，姐姐真的很想听呢！”
“雪儿姐姐，你这副求人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啊！”宋挽歌调侃一句，想了想道，“好吧，我就唱上一曲。若是唱得不好，待会儿姐姐可不许取笑我哦！”
“有皇上在这里，谁还敢取笑歌儿妹妹呀！”风灵雪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打趣人上了瘾。“我可不想被皇上责罚呢！”
“雪儿姐姐，我今儿才发现你这嘴上功夫也厉害得紧，回头跟你算账。”宋挽歌笑睇了风灵雪一眼，不再跟她继续耍嘴皮子。回头看了看一直含笑看着她二人互相调侃的龙御邪，这才起身走向舞台。
场内众人一看是他们心中圣洁美丽得如同仙子般的脔妃娘娘再次登场，一个个皆凝神屏息。不待她开始表演，已有不少人眼神变得恍惚痴迷起来，灼热迷恋的目光紧紧焦灼在她的身上，视线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移动。
龙御邪见状，一张俊脸立刻就黑了，胸腔中怒气冲天，恨不得将那些死人的眼珠子全都挖出来当球踢。
台下的风清阳和秦飞宇同样痴迷，迷恋的凝视着那舞台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绝美人儿。而另一边的宇文玄冰则是微眯着一双冷冽阴寒的黑眸，锐利如鹰般的眼神在宋挽歌和龙御邪身上来回扫视，面上的神情高深莫测，复杂莫辨，嘴角勾起的冷笑让人没来由的浑身发寒。
宋挽歌直接忽略那些炽烈无比的眼神以及某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倾身优雅落座，将面前的古筝摆放好，随即素手轻抬，青葱妙指曼妙的滑过琴弦，动作娴熟而优美，琴音悠扬婉转、悦耳动听。敛眉低首，细细沉思了好一会儿，挑来拣去，最后选了一首古风意味比较浓厚的《发如雪》：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
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冷月清辉交织着五彩的灯光，寂静的夜晚，寂静的舞台上，就见一身白衣胜雪的宋挽歌在那里独自弹唱，琴声悠扬婉转，歌声悠扬动听。那琴音歌曲仿佛不是人间所有，应是来自天外。而那绝色倾城的女子更似超脱了凡尘，隔绝了俗世，圣洁得让人不敢亵渎。
宋挽歌幽远深情的唱着，感曲中之所表，舒心中之情思，仰首望向夜空中的那弯如钩残月，心有戚戚，竟唱得泪眼模糊。这首歌本就带着淡淡的忧伤，尤其那“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一句，竟如断弦之音，铿锵而悠长。痴人耶？梦境耶？每唱到此，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喜之，叹之，怨之，哭之！
一曲唱罢，宋挽歌收起莫名的感伤，潋滟水眸一一扫遍全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得百花都黯然神伤。仰头轻眨了眨眼睛，眸中仍有清泉般的泪珠灿灿生光，让台下众人不禁被她的忧伤揉碎了心肠。直恨不得将世间最美最好的东西全都双手奉送到她的面前，只愿换取美人的一笑，只愿美人不要再忧伤，不要再落泪。
见台下不少人脸上皆带着悲伤的神色，场内的气氛也低沉幽怨了不少，想是因为刚才那曲《发如雪》唱得太过忧伤，破坏了原本欢庆喧腾的气氛。宋挽歌顿觉不好意思，遂打算再唱一首曲风不同的歌曲，将气氛调节过来。素手重新抚上古筝，转轴拨弦，拧眉想了好一会儿，朱唇轻启，一曲《天下》不由自主的吟唱而出：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
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我痴痴牵挂
顾不顾将相王侯，管不管万世千秋
求只求爱化解，这万丈红尘纷乱永无休
爱更爱天长地久，要更要似水温柔，谁在乎谁主春秋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悲白发留不住芳华
抛去江山如画换她笑面如花，抵过这一生空牵挂
心若无怨爱恨也随他，天地大情路永无涯，只为她袖手天下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
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我痴痴牵挂
一曲方唱罢，徒听龙御邪那威严却又隐含深情的磁性嗓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想起：“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连江山都不要。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歌儿，朕，爱江山，但更爱美人。”
龙御邪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尤其是龙腾国的一众文武百官，一个个瞬间惨白了脸色，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面露惊恐和慌乱。天啊，依他们皇上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来看，皇上大有只要美人而不要江山之意啊。这怎么行？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的皇上若真的抛下了这万千臣民，那龙腾国还不得上下大乱？
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自古美人祸国，难道他们前一刻还认为圣洁无比若仙子般的脔妃娘娘，马上就要害得他们的国家国之不国，家之不家了吗？
而宋挽歌听到龙御邪刚才的那一番话，也实实在在的呆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恶魔暴君会突然说出那番话来，在他眼中，自己真的比那万里江山还要重要么？这个恶魔是不是头脑又发烧不正常了？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和外国使节的面说那些话呢？他想当昏君，她可不想当红颜祸水，更不想遭到万民的唾骂呢！
“呃，大家不要发愣，朕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夜宴继续，继续！”龙御邪见大家一副惊吓呆愣莫名的表情，方知自己一时情动说了一些身为帝王而不该说的话，尤其不该当着一众文武大臣和诸多外国使节的面说。若不然，只怕别人不单单要骂他痴迷美色，是个无能的昏君，更会大骂他的歌儿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孽了。那可是万万不行的，他怎么舍得他的歌儿平白担下那些莫须有的冤屈和罪名？即使有一天，他真的为了歌儿抛弃这万里江山，那也不关歌儿的事，因为无论他为歌儿做什么，都是他心甘情愿。
“皇上，以后不可乱开玩笑，像刚才那番话再不能说第二次了。”风清阳怔愣过后，放下手中的玉瓷酒杯，一脸凝重的望向龙御邪劝谏道。他知道皇上刚才那番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想，如果歌儿开口让皇上放弃江山，那么皇上一定会听她的话抛弃江山只要美人。
因为，歌儿值得用整个江山来换取！若他也是一个帝王的话，江山和歌儿摆在面前让他选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歌儿！
“相父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做。”龙御邪神色复杂的看了风清阳一眼，肃然的说道。
“皇上知道便好，龙腾国的万千子民需要你，这江山社稷更需要你。”
“相父无需多言，朕自有分寸。”龙御邪微皱了下眉，脸色也阴沉了些许。
“呵呵，微臣相信皇上定是一位勤政爱民的明君。”
说完这一句，风清阳不再多言，低头继续喝起酒来。呵，明知道歌儿比江山更重要，明知道皇上爱歌儿胜过一切，可他作为一个臣子，为着龙腾阁的万千子民和江山社稷，却不得不劝谏皇上以江山为重，以万民为首，让皇上陷入两难之境地。
二人说话间，宋挽歌下得舞台，徐步走了过来。
“皇上，臣妾想离开一会儿。”宋挽歌神思有些复杂的说道，此刻她的心真的好乱，她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冷静冷静，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嗯，记得早点回来。”龙御邪点头应允，也不去细问她想离开一会儿的原因。
“知道了。”宋挽歌轻应一声，起身离去。
伴着朦胧淡淡的月光，宋挽歌漫无目的的且走且思，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揽月亭，正是她那次跟风灵雪在御花园中赏景时意外发现的、被她赞誉为清幽雅致的那处“花间隐榭”。
这里离夜宴场地比较远，不过倒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