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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姑苏城外-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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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福晋!生了,生了!”“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是小少爷!恭喜老爷福晋!”
  
  我欢天喜地地笑着,使劲抠着我的手帕:福晋在对天膜拜,连老爷都来守在外面,我生福格的时候,身边只有接生的稳婆和丫头……为什么?福格也是男孩儿,为什么他们这么在意大奶奶?
  
  或许这就是正室和侧室的区别吧?谁让她是主子我是奴才呢?不过有一点我挺高兴,当时守在我门外的是爷,还记得他抱着福格坐在我床边时的表情。他现在应该还在围场吧?贴身侍卫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刻为了儿女私情渎职——
  
  “蝉儿?阿玛额娘,怎么样了?”
  
  我迅速转过身,爷居然回来了,一身戎装。
  
  “你不能进去——”福晋一把拉住他,“一会儿——”
  
  “啊——啊——快——快叫大夫——”“大夫——快——啊——”
  
  爷推开所有人冲了进去,福晋胆战心惊地跟在后面,我赶忙上前扶着她。
  
  床上床下一片殷红,大奶奶安静地睡在床上,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那双爷极爱的眼睛闭得紧紧的。
  
  “大夫?大夫?”所有人都不吭气儿,只好我说话,“怎么样?”
  
  大夫起身摇了摇头:“已经去了!”
  
  福晋用手帕捂着嘴忍不住落泪,我心脏跳得飞快,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感觉蔓延到全身,眼泪居然不由自主地就下来了,我也生过孩子,只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晃悠,却不知道原来踏进去是这么容易!
  
  爷木头似的站在那里,眼神呆滞全身发抖,脸色只比床上的大奶奶好那么一丁点儿,我轻轻叫他,碰碰他,甚至推推他他都没有反应,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只好转头望着福晋。
  
  “不可能!”爷突然大吼一声,我吓得跳到一边撞翻了凳子。
  
  “不可能!”他狂乱地抓住大夫,“一定是你诊错了,你再去看,再去!”
  
  大夫的表情很是哀伤:“大人,请节哀!”
  
  “我不信!”爷冲到大奶奶身边,“蝉儿?蝉儿是我,我回来了——你看哪,你睁开眼睛看哪……”
  
  “爷,您别这样……”“大人,逝者已矣,生者还望保重!”“性德……”“爷,您要保重,别让大奶奶走得不安心——”
  
  “走开!”
  
  我跌坐在地上,福晋抱过襁褓里的孩子,示意我先出去,我觉得委屈,忍不住掉眼泪,但是大家的心思现在全都在已经死了的大奶奶和接近崩溃边缘的爷身上,我只好默默退了出去。
  
  梦岚浑身发抖地抱着柱子哭,福格还不太懂人事,看大家哭他也哭,我把他抱在怀里:福格,我的大少爷,你知不知道,在这明府,你和你阿玛是娘最在意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把你们抢走!如果因此我伤害到了谁,那我也没有办法,是她们先来伤害我的。
  
  
  
  手帕抠出了一个洞,我浑身缟白地跪在灵旁。为什么,这一切究竟为什么?我费尽心思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结果呢?爷才只有三十一岁,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就这么——那我怎么办,我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给他陪葬——不,不,我才刚三十,我不想死,我不要!
  
  可是爷真的死了,我所有的生活都没有了盼头。我唆使那续娶的大奶奶去做那些事又有什么用呢?我帮她想了那么多的办法又换来了什么呢?我只是想把沈宛弄走,我不喜http://。欢她,我讨厌她我恨她,恨她长着一张和死去的大奶奶一样的脸,那张让我做噩梦的脸,恨她抢走了爷的心,那本该是属于我的!爷看她时的眼神我有多嫉妒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说过,谁也不能抢属于我的东西,如果因此我伤害到了谁,那我也没办法,是她咎由自取……
  
  哧的一声,我撕碎了手帕。我为爷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多看一眼?沈宛甚至都不肯要爷的孩子,爷为什么还心心念念的就是她,为了她不惜跟老爷吵架?甚至最后,连死,都要死在她怀里?
  
  我不服!
  
  我死也想不透那么挑剔的爷究竟为什么会看上那个青楼女子,因为她和死去的大奶奶长得像?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因为这个,爷看着她的时候,才会有和看着死去的大奶奶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笑容!
  
  我只剩下福格了,但是那孩子却完全体会不到我对他的心。他一心只记挂着福尔敦,那个唯一对他的地位有威胁的人。他说福尔敦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郁郁寡欢,一定是接连失去了姑姑和阿玛对他刺激太大,自己是哥哥,应该时常宽慰他,更何况,福格说,我也很想念那个像娘一样的姑姑。
  
  听到了吗,像娘一样的姑姑!那我呢?我这个亲娘呢?
  
  哀乐响起,今天是头七,大奶奶凄凄惶惶地被别人扶起来,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忽然得到了一丝丝安慰:虽然只有成亲前的两年,但好歹爷曾真心对过我,可是她……而且我有儿子,她呢,只有三个女儿!
  
  我心情顿时好了很多,队伍慢慢行进着,我拖着哭丧棒跟在后面,以后的日子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好多好多事。
  
  
  
  
  
  第77章 墨染锦菊(一)
  “师兄——抓紧我我拉你上来——师兄——”
  
  “傲菊——”
  
  “——我一定能救你上来——师兄——”
  
  崔墨染悲伤地摇了摇头,放开手,身体就像滚落山崖的石头,倏忽间就不见了踪影。
  
  “师兄!”傲菊大喊,徒劳地伸着手臂。
  
  
  这是哪儿?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水声潺潺幽香阵阵。崔墨染支撑着坐起来,房间布置地异常精致,低调中透着奢华,既有红帐罗帕,又有笔砚书籍,竟分辨不出这房间的主人是何性别!
  
  “咦,这位爷,您醒了?”门外掀帘子进来一个俊俏的丫头,怀里抱着一摞书。
  
  崔墨染忙低了头:“敢问姑娘,在下是如何得到这里的?”
  
  “哦,是我们家主人救的你,”丫头爽利地说,把书放到书架上。
  
  “不知贵府主人可在?”
  
  “不在,”丫头摇着头,头发上的钗环叮当作响,“主人今天有事出去了!”
  
  “紫藤!紫藤!”
  
  崔墨染不禁回过头,一个穿着草绿色纱裙的丫头掀帘子跑进来,看见他吓了一跳。崔墨染心里不禁纳闷儿:感情这家主人竟是个女的?不然怎么左一个丫头右一个丫头?
  
  紫藤忙介绍:“这是爷那天救回来的,叫……”
  
  “晚生崔墨染。”崔墨染忙说。
  
  “哦,”那后进来的丫头打量着他,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鸢儿,你怎么过来了?”紫藤问,“是小姐要过来吗?”
  
  鸢儿走到紫藤身边,依然打量着崔墨染:“嗯……是,小姐说她要去看看外面的花儿……”
  
  “小姐来了?”紫藤惊叫道,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可是——可是——你们怎么没使个人来告诉一声啊?这——”
  
  “对啊,”鸢儿终于把眼睛放在了紫藤身上,“这不是小姐的屋子吗?你们怎么能让——让男人进来啊?”
  
  紫藤急得直跺脚:“这可糟了!好鸢儿,你好歹帮我瞒这一回,我这就让他搬走,千万不可让小姐知道,好鸢儿,姐姐求你了?”
  
  鸢儿的大眼珠转来转去:“瞒着倒是可以,你拿什么谢我呢?”
  
  “但凭你说!只求别让小姐知道!”紫藤说着往那青玉香炉里焚了两把百合香,走到崔墨染跟前:“这位爷——”
  
  “晚生明白,随姑娘吩咐!”崔墨染忙说。
  
  紫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对鸢儿说:“好鸢儿,这儿就交给你了,千万千万!”
  
  “放心吧!”鸢儿脆生生地说,一双眼睛始终看着崔墨染,倒把个崔墨染给看得十分尴尬,又不好意思说,只能低了头跟紫藤出去了。
  
  “紫藤?”
  
  崔墨染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停了一下,接着仿佛掉进了四月间的春风里,花香草香树香,风清水清天清,人自醉。
  
  “小姐!”紫藤叫道,“您过来了!”
  
  崔墨染心跳得飞快,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霎时间仿佛月亮升上夜空,被闪电劈中的感觉。小姐轻轻嗯了一声,见崔墨染看她,只略微一点头,向紫藤道:“爷呢?”
  
  “爷说有事出去了!”
  
  小姐微蹙秀眉:“哦,知道了,你去吧!”
  
  紫藤福了一福让都一边,崔墨染猛然回过神,赶忙低了头,也让到一边。小姐轻移莲步从二人面前经过,崔墨染只闻到一股暖暖的香气,却辨认不出是何种香料,心中微微纳罕:但凡有些经济的人家,小姐必定养在深闺,断不会轻易见人,然这位小姐见了自己这个外人却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态,方才度其家,此户定非普通人家也。
  
  “敢问姑娘,”崔墨染说,“不知救了在下的贵府主人怎么称呼?年许几何?在何处供养?”
  
  紫藤显然还在担心鸢儿会不会帮自己,不停地回头看,听崔墨染问,便说:“先生不必担心,我们爷虽年轻,却是极好相与的,待他回来,见过便知。”
  
  “哦,晚生不是这个意思,只因有恩于我,因此想先行询问一二,以免到时错了礼数。”
  
  “不妨事!”紫藤说着推开了一扇门,“这里是爷的小厮锄药的房间,嗯——暂且委屈先生了,等爷回来,再替您安排新的住处,不知先生——”
  
  “此处甚好,甚好!”崔墨染应着,“多谢姑娘费心!”
  
  紫藤说:“那先生先歇着,如有需要但说无妨,这会儿我就不打扰了!”
  
  “姑娘客气,姑娘慢走!”
  
  望着紫藤的身影远去,崔墨染进了屋。单看这小厮的房间,布置得就比那寻常百姓家高出许多,料其主人非富即贵,只是不要是仕林中人才好!
  
  话说自己还不知道这是哪里、是何年月,没想到自己从那悬崖上掉下来居然还能活着,只不知傲菊如何,她打小跟自己一块儿长大,感情比亲兄妹还亲,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掉下山崖,不知该有多难过。要怎么才能告诉她自己没死呢?主人不在,救命之恩尚未言谢怎可不辞而别?若是告诉方才那位小姐……
  
  崔墨染摸摸胸口,心跳又快起来,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异常鲜明,她低眸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侧脸,脸上的从容淡然,那辨不出名字的幽香……而且她头发很好,又黑又亮,不知道她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定是像那天空中的满月,凉凉的,却温暖明亮。
  
  我这都是在想什么!崔墨染猛地回过神来,大业未成壮志未酬,就连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自己尚未能报,却在这里想这些儿女私情!等等吧,等到那主人回来,自己即刻辞行,好免却大家的挂念。
  
  思量间朦胧睡去,等到醒时却已月上中天,隐隐闻得管弦之音,撕锦裂帛清脆婉转。崔墨染不禁循声而去。
  
  假山石畔醉翁亭中,石桌后坐着一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正举着酒杯含笑看着什么人;崔墨染略微挪了挪,看见石桌那边一女子坐而抚琴,长发垂背,袅娜妩媚,正是白天所见之人。只听她唱道“一种蛾眉,下弦不似初弦好。庚郎未老,何事伤心早?素壁斜辉,竹影横窗扫。空房悄,乌啼欲晓,又下西楼了。”
  
  “嗯,”少年喝了口酒,说道,“此词乃容若手笔也!”
  
  女子止住琴弦:“人人争唱饮水词,殊不知纳兰心事几人知!”
  
  少年放下酒杯:“怎会不知?你映锦岂不算一人?”
  
  女子斟了一杯酒:“爷竟是拿我也取笑了!莫说映锦无此才华,就便有此才华,也是没有那个念头的!爷难道还用我说吗?”
  
  少年接过酒杯:“我一时戏言,你竟当真?”
  
  女子嗔道:“你再不说你的话怄人呢!”
  
  少年哈哈大笑将酒喝光:“如此,就罚我几杯,你不可生气!”
  
  女子戳了少年一下,自去斟酒。这边崔墨染看了半晌,心中怅然若失,想转身离去,偏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哟,这不是那天救的那位爷吗?”一个小厮边走边笑说,崔墨染只能站在原地打千儿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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