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初年-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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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斜睨了他一眼,想着他是贝勒府的人,也不想过份冷淡,便随意的道:“什么问题?你且问着,方便的话老夫回答你也无妨。”
“是、是!谢太医大人!”连安欢喜道谢,左右看看无人,忙从袖中掏出了几味药材,摊在掌心递到张太医面前,诚恳的问:“太医大人您看看,您能否从这几味药上推断出,这是治什么病的药?”
张太医往他手心里的药材扫了一眼,轻哼道:“这几味都是性寒之药,组合一处,妇人不可轻易服用,你想致人不孕,还是想打胎?”
连安手一抖,差点将药扔到地上,连忙掩饰地哈哈一笑:“太医大人说笑了!奴才只是好奇而已!绝无他意!”心头却不由浮现出昨夜里自己起身小解,偶然间瞧见的一幕:新福晋身边的大丫头之一,鬼鬼祟祟摸出花园侧门,将两包药拆散开来,匆匆埋进了泥地。
张太医眼神讥讽的睨了这奴才两眼,拂袖离开贝勒府,径自往汗宫而去。四贝勒府跟汗宫贴邻而建,这点路程,他也懒得骑马,更不能乘轿,便靠两条老腿一路健步行走。
汗宫十王亭,大政殿其下的左翼王亭内,四贝勒正和各旗留京驻守的贝勒、额真们商议国事。正好在散议之后便收到了消息,说是张太医候在殿外,等着向他回禀出诊的情况。
“福晋情况怎样?”四贝勒带着张太医一面走回自己的正白旗亭,一面随意的开口询问。
张太医将先前对苏浅兰说的那些话又对四贝勒说了一遍:“……不过!有几句话,奴才却是不好对福晋明言!”
四贝勒足下一停,正好站定在正白旗亭内,听见这话,不禁疑惑的掠了张太医一眼:“什么话,你说!不可有半句遗漏!”
“福晋身子外强中干,先有遗留之淤积损耗,又有近日之阴元亏虚,如此脉象实不利于子嗣!”张太医见得四贝勒脸色一变,连忙补道:“尚幸发现及时,并非不可挽救!奴才已开下方子,交予福晋,只需按方抓药,日服一剂,半年之后便可痊愈!”
四贝勒这才神色稍霁:“说下去!”
张太医对他谦卑的拱着手弯着腰,咬了咬牙,这才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单以药食之力,毕竟起效甚缓,故奴才斗胆建议,贝勒爷半年之内尽量少与之行房,如此方可取得最佳疗效!”
“呃……”四贝勒颇有语塞的尴尬,赶忙答应:“本贝勒明白了!多谢太医提点!”
张太医也不敢像对待一般病人家属那般再三叮嘱,见他答应,便略微松了口气,告退离去。想起那位年轻福晋倾国倾城的姿容,暗地惋惜地摇了摇头,实不相信四贝勒能抗住她的诱惑。
四贝勒站在殿中,呆了半晌,一会儿歉疚自己需索无度,伤了爱妻,一会儿又满心苦涩,就像一名饿汉,面对丰盛美食,却只能看不能动,那该是何等折磨!他甚至不敢保证,自己究竟能不能恪守医嘱?
四贝勒府后的空阔地带,建有马场,那里养着几匹好马,其中有四贝勒心爱的坐骑大白、小白,也有苏浅兰的夜辰。
夜辰如今早已成年,健壮高大帅气,科尔沁草原肥美的青草将它养得毛色油亮,神骏非常,但自它陪嫁过来之后,苏浅兰却还是第一次骑上它的背,在这不算太大的小马场内兜圈儿。
苏浅兰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了,尤其是在离开金顶白庙以后!在这古代城内,建筑低矮,高的只有城墙和宝塔。
骑在马上,眺望远处,竟能看到茫茫的远山,可是这不够!她需要登临绝顶,或者面对大海,才能开阔心胸,容纳一切。
她在不觉中勒停胯下的夜辰,伫立马场中央,怔怔遥望前方,心思在她的理智控制下缓缓流动。她曾经幻想着打造神话,在这古代、在帝王身上实现小说般的完美之爱,然而,即将到来的纳妾一事,却彻底粉碎了她的梦幻!
正像四贝勒许诺的那样,他在这个时代,唯一能替她守着的,就剩下心了!他的身,已随着他的地位沦为棋子之一,成为他实现胸中抱负的一份资源,可以换来版图和权势。
江山与美人,向来就是古代帝王最两难的选择,除非这美人离不开他的庇护宠爱,愿意陪伴在他左右,否则以一名二十一世纪女孩非要一夫一妻的观点来对待,结局必然会是悲剧!
苏浅兰想起了四贝勒的身份,他是整个大清朝的奠基人,是大清开国皇帝,他以过人的魄力,四处征战,统一了关外,版图直达外蒙,涵盖半个朝鲜,他这样的人,岂肯为女人放弃胸中壮志?他若真是那样的人,她反而要瞧不起他了!
是男儿,当有志,为理想,苦奋斗!锅台绕圈,事事以女人为中心,唯女人马首是瞻的男人,没有出息!只有满腔柔情浪漫,却没有热血斗志的绵软男人,永远当不成英雄!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他,水不来绕我,我去淌他!整日拈酸吃醋,斗鸡般只盯着别的女人,为争宠而战斗的,不过是只会撒娇弄欢,以男人为天、仰仗男人鼻息的小蜜玩物。
真正的妻子,应当能和他并肩为战,替他支撑起后半边天,成为他的坚实后盾,让他可以放开手脚,为理想,背水一战!真正的男人,绝不会沉缅于玩物,能陪着他一路走到尽头的,只会是友伴。
想通了这些,苏浅兰顿觉胸中郁结一扫而空,眼前所望,仿佛已见到一个年轻充满朝气的强盛国家新星般冉冉升起,那是她丈夫一手所创的世界,而她就见证着他的理想一步步实现!
“不要以为,男子的胸怀多么宽阔,其实女人的胸襟有时候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广袤!”苏浅兰唇边挂着笑意,低声念叨:“好了!你就娶你的妾吧!我就当……可怜的你又牺牲了一次!”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昨夜星辰
“济雅,记住你的使命!你在贝勒府,就是大妃的一双眼睛!他日大妃之子若能荣登汗位,许你一个妃位,又有何难!”
“济雅,别忘了你心心念念的十四阿哥!他才是你的主人!记住你今日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将来能陪伴在他身边!”
“济雅,你若能迷惑四贝勒,搅乱他的后院,那是最好不过!若事不可为,你也要记得,切不可怠慢了大妃的交托!”
“济雅……”
盛京城中,一顶小轿由城东抬往城北,穿行在繁华的街道。没有锣鼓喧天的喜庆,也没有夹道围观的百姓,更没有一抬一抬的丰厚嫁妆耀武扬威招摇过市,甚至没有大红的喜服,凤冠霞帔,那拉济雅穿着玫红的新裳,落寞的坐在轿内,脑海里充斥着父母的叮嘱。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她自己也理不清紊乱的思绪,她只知道自己终于是嫁了,然而,却是这么委屈地出嫁。
四贝勒府完全没有热闹的迹象,往常怎么样,如今还是怎么样,唯一不同的是,有一处小小的偏院,高高挂起了大红灯笼。
入得偏院,迎接她的只有几名嬷嬷和侍婢,济雅心中发寒,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将来的悲惨命运。娶妾娶得这般漫不经心毫不在意,连一席酒也不屑摆,那她就算是国色天香,又如何能蹦跶起来。
济雅浑身冰凉坐在床上,这一坐就坐到了三更半夜。听到外头终于传来“贝勒爷安”这样的招呼声,她才略微恢复了些许生气,抬起头来,将目光瞟了过去。
珠帘外,四贝勒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股子气势却掩不住迎面迫来,惊得人心怦怦乱跳,屏息晕眩。
脱下外裳,挥退奴仆,仅着里衣的四贝勒终于出现在她面前,粗糙的手指勾起她下巴瞧了一眼,鼻子里便传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济雅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就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的五官虽不如十四爷多尔衮那般俊逸,却更具雄性魅力,英武、刚硬,眉宇间充满威严,那锐利的眼神,叫人一下就想到翱翔九霄之上的鹰凖。
“嘶啦”一声,四贝勒竟是连衣扣也不耐解,直接撕破了她的衣裳,且自己的衣裳也还未除去,就压到了她身上。
没有半点温存,甚至连半句话也欠奉,四贝勒的动作犹如一头原始的猛兽,狂暴、直接、充满侵略……
济雅死死的咬着牙,不使自己因那巨大的痛楚而吸气痉挛,泪水却犹如断线的珠子泉涌而下。这就是她的初夜?压在她身上的是她的男人?她怎么觉得那是一头凶残的狮子,自己就是那羔了狮吻的幼兽?偏偏他还仿佛受了伤似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不耐和烦怒?
她终于受不住这巨大的痛楚,晕厥过去。
四贝勒身子一僵,喘息着,终于战罢收工,仿佛完成一件艰难的任务般离开她的身子,轻轻舒了口长气,又瞄了一眼床上的少女,和榻上触目惊心的一大摊落红,皱皱眉头,钻出了幔帐。
“来人!”四贝勒总算说了一句话,却是他进这院子之后的头一句话:“侍候爷清洗更衣!”
被派到这院子来的丫头里,恰好有一个原来是侍候过他的,知道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事后清洗,并且是自己动手清洗的习惯,替他端来了热水巾子,便迅速退去。临去之前,忍不住溜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床榻,心中暗暗摇了摇头,这位新的庶福晋,看来注定是无宠了!
过得片刻,四贝勒便衣冠齐整,在一院子奴仆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悍然离去,丝毫未把歇夜三日的规矩放在眼里,半点面子也没给新庶福晋留下,落锁的院门更是挡不住他的身影。
达春忠实的跟随在四贝勒身侧,主子爷没歇下,那他就算是困得眼皮粘在一处,也得陪侍在侧。
“爷,是不是到书房去?”达春提着灯笼,忍着哈欠,小心询问,以他多年的经验自是不难看出,主子此刻的心情极为恶劣。难道新庶福晋不漂亮?性情粗鄙?想不明白!
四贝勒并没回答达春提问,他闷头一个劲地走着,走到一处院子外面停下脚步,一抬头,便望住了院内散着的微光发起怔来。
达春也怔了一怔,身为总管他自然知道这座院子里头住的是谁,可今夜是庶福晋过门的日子,正福晋再有身份地位,也不能不给新人几分情面,四贝勒如何能够弃新人而不顾,留宿他处?
“爷已经起了!”四贝勒仿佛在跟谁解释般喃喃低语了一句。
达春眼珠一转,轻声发问:“爷,要不要唤人来打开院门?”四贝勒还在犹豫,他已经挑着灯笼走上前去,握住门环,刚要叩击,却忽然有了意外发现:“咦?院门不曾落锁!”
四贝勒一下抬起眼帘,几步走到门前,不等达春反应便推门踏了进去。黑暗中达春分明感到他目光一亮,低落的情绪已消失大半。
正屋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果然有人还没睡下。达春得到四贝勒示意,忙上前轻唤:“有人吗?快开开门儿!”
“吱呀”一声轻响,那门竟是应声而开,一名小丫头瞪大眼睛站在门前,惊讶的望住了院中的四贝勒,好半天才慌慌张张行下礼去,却管不住嘴的讶道:“贝勒爷您……您还真来……”
四贝勒本已将要踏入屋中,听见她这句不伦不类的嘀咕,不由脚下一顿,淡声追问:“你什么意思?”
“这……”小丫头一慌,忙低头道:“这是福晋说的,说贝勒爷也许会过来,所以不许院门落锁,还留了奴婢在此守候!”
四贝勒闻言,并无什么表示,挥挥手令她和达春俱去休息,自己径往内室而去,直到掀起幔帐,一丝笑意才慢慢浮上了唇角眉梢。
苏浅兰早已睡着,香卺软被裹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子蜷在大床里头,外头留出大片空处,正是往日里四贝勒宿眠所占的位置。
四贝勒站在床前,凝望这被里的美人儿,竟是越看越爱,只觉满心间都被温馨甜蜜的汁液充塞着,浓得化不开来。过得良久,才轻轻在那空处和衣躺下,伸手掠开她耳畔一缕青丝,手指便在她细滑娇嫩的面颊上流连不去,悄悄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酥腻触觉。
睡梦中感应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骚扰,苏浅兰细密的眼睫一动,茫然睁开眼来,眼前骤然多出的如山身影差点把她吓了一跳,待得看清四贝勒面容,一声喜极若泣的嗫嚅便模糊不清逸出了咽喉,情不自禁扑进了他的怀抱,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滚落,正好滴落在他的手腕。
“兰儿,兰儿!”四贝勒宛若叹息般低低唤着,抱紧了怀中人儿,胸臆间尽是前所未有的满足,禁不住在她耳边低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般境界,爷本是不相信的,可如今,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