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初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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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小丫头也不管苏浅兰了,转身跑了出去。
苏浅兰瞅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直发愣——苏秦?哪个苏秦?难道,就是历史上那个献玉玺,降清朝的苏秦太后?
她的历史其实学不太好,该知道的总是不知道,不必知道的有时反倒记得一点,而这个苏秦太后,就是其中之一!
苏浅兰之所以知道她,是因为苏秦的名字,曾经和传国玉玺联系起来。据说她献上的玉玺,就被多尔衮认定为传国玉玺。尽管此玉玺后来被乾隆皇帝鉴定为假货,却是有关传国玉玺的最后记载。
话说,这蒙古人和女真人的名字,都只有一个读音而已,跟后世所用的汉文名字实难对得上号!就像刚刚听到的苏秦的名字,翻译成汉文,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苏秦”二字,不过能跟女真叶赫部联系在一起的,貌似,还真就是那位苏秦了!
苏秦!苏秦太后!历史有记载的名人耶!她跟慈禧太后可是同一个姓氏啊!
苏浅兰眼睛发亮,兴奋起来,能亲眼见见真人,而不是历史书里呆板的图片,怎么说也不算白穿这一趟了!只是,苏秦为什么跟玉儿貌似很熟悉的模样?
“格格?您别是喜呆了吧?怎么站着不动呢!”阿娜日在一旁笑着催促。
“没!我这就去!”苏浅兰一醒,匆匆看了看身上没什么不对,便雀跃着望前厅赶去。
乌克善意外的也在厅中坐着,没有去哪里忙他自己的事,想是得了空闲,正好替苏浅兰陪着客人。不过他的注意力,明显的全放在眼前客人身上。
苏浅兰没空理睬乌克善,一进门,对他连招呼都不打,就把目光迅速投向客座,果然看到了一名穿着满人旗装的女子!
那是个年约十五,很年轻也很有气质的少女,梳着小把子头,踩着花盆底,穿着一身浅红的旗袍,看上去曲线玲珑,婉约如同清新的玫瑰。
往脸上看,面似银盘,眼若水杏,唇红齿白,皮肤细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站在那儿回眸一笑,便柔柔地透出一股亲切的味道来。
“玉儿!”苏浅兰还在激赏的向她打量着,对方已经欢喜的喊了她一声,迎将上来。拉住了她的手笑:“一年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么?怎么老盯着我看啊?哎!你不知道,听说你受伤溺水,病倒了,我这心里呀,难过极了!你阿剌说你已经好了,我还不敢相信呢!如今看来,你好像是好多了!你真的没事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听这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关切的问候,苏浅兰那个幸福啊!没想到苏秦太后这么年轻、这么美丽、这么温柔!呃,不对!瞧苏秦这副姑娘家的打扮,她还没结婚呢!更不是什么太后,她就是个动人的纯真少女,是玉儿的闺蜜!
“我没事!我好着呢!”苏浅兰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苏秦。大概,这里面有玉儿的因素在起作用,毕竟苏秦是玉儿的闺蜜。但苏秦真的是那种叫人见了就想亲近的类型,苏浅兰没有办法拒绝她那炽热的情谊。
乌克善这时插了进来,笑道:“玉儿,你的朋友就交给你了!好好招待客人!”
“我知道!”苏浅兰头也不回的答应,只顾着听苏秦说话去了。
乌克善无奈的摇摇头。眼前两名绝色少女,一个穿着女真特有的旗装,嫩红如出水的芙蓉,一个却是蒙古女子服饰,白羽蓝裙如绽放的百合,真是各有各的魅力,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站在一处,便成独特风景,美不自胜!
如此养眼的景色,乌克善也由不得站在原地多看了好几眼,方才不舍的告辞离去。
第十九章 少女的心事
听苏秦不断说些别后想念的话,回忆两人过去的快乐,又关切询问着玉儿受伤生病的来龙去脉,苏浅兰暗暗羡慕,她发现,苏秦跟玉儿的交情,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两人的友情,源于一次次偶遇。
第一次相遇,玉儿才七岁,苏秦也不过九岁,正好是女真叶赫部跟建州努尔哈赤激烈冲突,时局动荡的时候,叶赫部为了同努尔哈赤抗衡,便拉拢结交蒙古科尔沁等盟友,双边来往非常密切,苏秦也就跟着父兄到处出游,多次到过科尔沁。
每次会见,两家大人自然是忙各自的事,玉儿和苏秦两女孩子便被放了野马。某次两人不约而同都带着护卫和侍女跑到边境一片美丽的原野上玩耍,于是便撞到了一处。
七岁和九岁,刚好是两人学会骑马没有多久的时候,一见对方的骑术,便起了攀比之心,放出话来各自代表各自的民族,纵情赛马。
最后却是七岁的玉儿赢了,苏秦非但不恼,反而佩服之极,还相约同游。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莫逆。苏秦一口流利的蒙古话,就在这时期养了出来。
直到苏秦十四岁,按照女真的习俗,算是成年了,不能再在外头疯玩,并且叶赫部跟努尔哈赤之间的争战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为免出事,才又被父母关回了叶赫部,开始给她物色联姻的对象,也就断了跟玉儿的往来。
好一会儿,邂逅的兴奋逐渐退去,苏秦这才停住话头,姿态优美地接过小丫头递上的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苏浅兰终于逮到机会,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可是你,今日何以会来到这里呢?从叶赫东城到察汉浩特,这路途可不是普通的遥远啊!”
苏秦脸色一黯,握着杯子怔了片刻,垂下眼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涩涩地道:“我……我现在,算是没有家的人了!”
“什么?”苏浅兰猛然睁大了眼睛,关切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不知道吧!”苏秦苦笑不已:“叶赫兵败城破,我祖父被杀,我们,我们全都投降了大金国汗——就是几天前的事。”
苏浅兰顿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霎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关于历史上有名的叶赫那拉氏,她是知道一点的,据说,叶赫部跟努尔哈赤之间的恩怨,始于另一个有名的美女——女真第一美女布喜娅玛拉,也就是东哥。
为了东哥的许嫁又悔婚,努尔哈赤怒火燃烧,立誓要灭了女真叶赫部,并为此耗时数十年,最后终于达成愿望,东哥之兄布扬古的叶赫西城在战火中轰然倒塌,更连累了苏秦祖父金台石的叶赫东城,同样难逃败亡的命运。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就发生在几天之前!看着一脸漠然的苏秦,苏浅兰只感到书面上冷冰冰的历史,忽然间就成了眼前活生生的现实!
一想到努尔哈赤竟然就好端端活在东北一方,一想到布扬古似幻似真那句诅咒——“就算叶赫只剩最后一个女人,也要灭建州女真”,一想到清朝末年将国运带入黑暗时期的叶赫那拉氏慈禧太后……苏浅兰便不由一阵阵的目眩口呆,脊梁上冒出丝丝寒意。
再看看眼前黯然呆坐的苏秦——按她的辈分排上去,女真第一美女东哥正是她的堂姑姑,难怪她也是那么美丽,美得让人心疼怜惜,却不知道她的美貌,肖似东哥几分?
“怎么了?你不敢相信,是吗?”看见苏浅兰呆愕的表情,苏秦自嘲一笑:“我也是,到现在,还觉得做梦似的!兴盛了二百多年的叶赫,说倒便倒,一夜之间,便满城沦丧,我也从高高在上的郡主之位跌落下来……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
“那你——?”其实苏浅兰也有做梦般的感受,好不容易回过神,望着风姿绰约、衣饰鲜亮的苏秦,却又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来。就苏秦这副不失贵气的华丽装扮,实在不像刚刚遭逢大难的模样!难道说贵族都是输人不输阵,死也要有体面的个性?
苏秦顺着苏浅兰的目光看见自己衣领上花纹繁复精致的刺绣,面上掠过一丝红晕,语气里透着淡淡哀愁的道:“我这次,是跟着同族叔父和弟弟南绪来的,叶赫战败,同族剩下的几位长辈急着寻找新的依靠,想起我嫁到蒙古的一位太姑姑,便带着我投奔来了!我想,叔父的意思,是想我在这边,找个合适的……”
苏秦的话没有说下去,苏浅兰却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剩下的叶赫一族残余子民全都投降了努尔哈赤,但几十年的恩怨纠缠,岂是片刻能消的,其中必有面服心不服的部分成员,想走别的路子,比如说转身投靠蒙古的大汗,再比如说通过联姻改变现在的境况。
自古以来,联姻都是女真叶赫部惯用的手段,苏秦以女真人的身世,却成了蒙古林丹汗的福晋,毋庸说,里边自有政治意味。
这么想着,苏浅兰不由问了出来:“我明白了!你叔父预备把你嫁给大汗?”
出乎意料的是,苏秦听到这话,惊讶得抬眼望住了她:“你说什么呀?嫁给大汗?我们现在想觐见大汗都困难,哪里就敢有这样大胆的念头啊!”
“呃?”苏浅兰一愣,照这么说,苏秦只不过刚刚来到察汉浩特而已,还是云英未嫁之身,成为蒙古大汗福晋的事都还没一撇呢!要不是自己来自后世,也不会未卜先知,知道苏秦后来不但嫁给蒙古大汗,还当上了太后!
“那苏秦你愿意嫁给大汗吗?”苏浅兰把苏秦当成朋友,未免对她关心起来。
苏秦先是面上一红,瞬即垂下头去,黯然道:“我一个家道旁落之人,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啊!如能嫁给大汗,便算是为我叶赫一部挣到了生存的本儿,自然很好。如若不能,那长辈说定了哪家,就是哪家,我也只有顺从的命。”
苏浅兰心中恻然,这就是古代的女性么?习惯于包办的婚姻,连要嫁的是谁都不知道,就坦然认了命,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任由父兄把自己当成政治筹码许来许去,非但不去抗争,反而因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能为家族带去荣耀而沾沾自喜!苏秦啊苏秦,你叫这个名字,难道就注定了你要跟历史上另外一个也叫苏秦使节一样,成为联结两族友谊的纽带么?
“苏秦你有喜欢的人了么?”苏浅兰想了想,忍不住关切发问:“有吧?是哪一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一面问,一面却暗暗祈祷:最好还没有!否则,就更杯具了!
苏秦却宛如受惊的小鹿,下意识的忙向门外侍立候命的侍女们望去。
阿娜日和奉茶的小丫头,还有另一名苏秦带过来的贴身侍婢都规规矩矩的候在门廊下,看她们的表清动作,分明,在忙着讲小话传八卦,并没有注意里边主子们的说话。苏秦这才松了口气。
还真有?苏浅兰一看苏秦的神态,一颗心顿即提了起来,赶紧追问:“他是谁啊?”
苏秦咬牙沉吟着,被苏浅兰追问急了,才红着脸吃吃的道:“他……我说了,你可别嚷嚷出去,也不能笑我!”
“不会的!你放心吧!”苏浅兰忙竖起三根手指保证。心中的念头却转了又转,不知道自己这个穿越者,能不能改变历史,让苏秦嫁给她所喜欢的人?可是,历史真能被改变么?还是,眼睁睁看着苏秦成为历史上的苏秦太后比较好呢?
一时之间,苏浅兰却也难有定论,眼下看来,也只有先等着看看事情的变化再说吧!
“嗯,他就是……”苏秦哪知道苏浅兰这么复杂的心思,她单纯的被苏浅兰一问,害起羞来,目中闪着异彩,小声答道:“他就是……大金国汗的侄儿,他的名字叫,济尔哈朗。”说到后面四个字,几乎声不可闻,脸色红了又红。
“啊?”苏浅兰却大吃一惊,失声叫了一下:“他……?”
第二十章 闺中私语
“嘘!”苏秦紧张得差点就动手过去捂她的嘴。
没想到苏秦是这样容易害羞的人,苏浅兰只好迁就她的敏感个性,也压低了声音说话:“我没有听错吧?大金国汗的侄儿,那不是你们叶赫家的仇人么?”
苏秦皱了皱眉头:“那些男人们的恩恩怨怨,我也搞不懂!反正我们都已经投降了,大金国汗也没怎么难为我们,好些个族里的男子,还被封为勇士,在大金国汗帐下听命了呢!所以……我才有幸,见了他几面。”
“见了几面?”苏浅兰快晕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之间连话也没说过几句!”
苏秦见她神情古怪,忍不住打了她一下:“你在想什么啊?他……他跟我且不熟,非亲非故的,哪有说话的机会!就连……”
说到这句,苏秦又黯然下来:“就连他是否曾经注意到我,我也不知道。”
原来不止是一见钟情,还是单相思啊!苏浅兰摇摇头:“不可能!据我所知,你们满人素来不禁男女交往,你们满人女子也不像汉人女子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你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