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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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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会第二次放弃计划。他稳重的举止含有决心,使她忧心忡忡。他会马上杀害她,然后沉着地打电话通知狄克·温迪福德,说他们临时有事,被人叫走。啊呀!要是狄克·温迪福德今天晚上来有多好啊!要是狄克……

她突然想出一个主意。她侧眼瞟了他一眼,好像生怕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现在心里有谱,也就有了信心。她完全恢复了常态。

她煮好咖啡,端到外面去,他们每逢好天气,傍晚总是在外面喝咖啡。

“噢,对了,”杰拉尔德突然说道,“我们等一会儿洗相片吧。”

爱丽克丝好像血液都变冷了,但她只是回答:“你一个人干行吗?我今天晚上怪累的。”

“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笑着说。“我保证你洗完相片就不累了。”

他说这句话时好像很得意。爱丽克丝闭上眼睛,她现在就得着手她的计划了。

她站起身来。

“我正想打电话给卖肉的,”她神态自若地说道。“你不用起来。”

“给卖肉的?这么晚了还打?”

“是啊,店是关门了,亲爱的。可是他现在到家了。明天是星期六,我忘了请他给我带点肉,准备周末吃。这老头儿真好,什么事都愿意替我做。”

她很快地跑进屋里,随手带上门。她听见杰拉尔德说“别关门”,她愉快地回答道:“你担心我跟卖肉的谈恋爱吗?我亲爱的?”

她一走进里面就拿起电话听筒,问“旅客之家”的电话号码。马上接通了。

“温迪福德先生吗?他还在这儿吗?我可以请他说话吗?”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丈夫推开门,走进过道。

“你走开,杰拉尔德,”她生气地说,“我讨厌别人听我打电话。”

他只是笑一笑,坐了下来。

爱丽克丝绝望了,她的计划失败了。狄克·温迪福德马上会来接电话。她应不应该冒一下险,向他求救呢?

她在焦急之中按按手里听筒上的小键子,马上又想出一个主意来。按键子的时候对方听不见说话声,放开的时候听得见。

“这很难掌握,”她心里想。“我一定要镇静,把话想好了,一刻也不能犹豫,我相信我能做到,我非做到不可。”

正在这个时候,她听到狄克·温迪福德在那头接电话的声音。

爱丽克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她放开键子说话。

“我是马丁太太——夜莺别墅的。请你来(她按下键),明天早上来,带一块牛肉,两个人吃的(她再放开键)。非常要紧(按下键)。谢谢你,海克索塞先生;对不起,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可是这肉实在(再放开)事关生死(她按键)。好——明天早晨(放开),越快越好。”

她放回听筒,转过脸来看她丈夫。

“你是这样跟卖肉的说话的吗?”杰拉尔德说。

“这是女人的腔调。”爱丽克丝说。

她激动得发抖。他没有怀疑到什么。狄克就是听不明白也会来的。

她走进起居室,打开电灯。杰拉尔德跟着她。

“你现在好像情绪很高。”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看着她。

“是啊,”爱丽克丝说道,“头不疼了。”

她在她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她丈夫往自己的座位上坐的时候,她向他微微一笑。她有救了,现在才八点二十五分,狄克不到九点就会来到。

“我不喜欢你给我煮的咖啡,”杰拉尔德抱怨说,“太苦。”

“这是我想试一试的新品种。你不喜欢,下次我们不用就是了,亲爱的。”

爱丽克丝拿起针线活儿。杰拉尔德读了几页书。于是他看了看钟,把书放下。

“八点半。到时候了,下去干活吧。”

针线活儿从爱丽克丝手指间滑了下来。

“啊,还没到。等到九点吧。”

“不,我的姑娘,八点半。我订在八点半。你可以早点上床。”

“我可是愿意等到九点。”

“你知道我安排好在什么时间,我总是遵守的。来吧,爱丽克丝。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爱丽克丝抬起头来看他。他的手在哆嗦,眼睛闪闪发亮,老在用舌头润湿他干燥的嘴唇。他已经急不可待了。

爱丽克丝想:“真的——他等不及了——像一个疯子。”

他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肩头,把她拉起来。

“来吧,姑娘——否则我抱你下去。”

他话虽说得高兴,但语气里有一股子狠劲儿叫人害怕。她用力把他推开,自己背靠着墙。她没有办法了——她脱不了身——她无能为力——他正朝着她过来。

“来,爱丽克丝——”

“不,不。”

她大声喊道,拼着命用手把他挡开。

“杰拉尔德——住手——我跟你说一件事,向你坦白——”

他果真住了手。

“坦白?”他好奇地问。

“是的,坦白。”她用这个词儿,没有经过很多的考虑,但她在绝望之中还是这么说,只希望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他脸上现出厌恶的神情:“想必是从前的情人吧?”

“不,”爱丽克丝说,“别的事。我估计你会叫它——是的,你会管它叫犯罪。”

她马上发现自己说得对。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住了。她一意识到这一点,就恢复了勇气。她感到自己又能左右局面了。

“你最好坐下。”她平静地说。

她自己也走过去,坐在老位置上。她还弯下身去,捡起针线活儿。但是在她平静的表情背后,脑子里像发昏似的在编造故事,为的是引起他的兴趣,等救兵来到。

“我告诉过你,”她慢吞吞地说,“我做了十五年的打字员。这不完全是实话。我中断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我二十二岁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上了年纪,有点钱财。他爱上了我,向我求婚。我接受了,我们结了婚。”她停了一下,又说:“我劝他说,为我着想,去办理人寿保险。”

她看到她丈夫脸上突然显出兴趣,就更有信心地往下说。

“我战争期间在医院里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在那里处理过各种各样稀有的毒品。”

毫无疑问,杰拉尔德听得很有兴趣。杀人犯必然对于杀人有兴趣。她碰一碰运气,结果成功了。她很快看了一眼钟:差二十五分九点。

“有一种毒药——细小的白粉——只要一丁点儿就能致人死命。你也许懂得毒药吧?”

她担心地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他懂行,她就得多加小心。

“不,”杰拉尔德说,“我懂得很少。”

她大大放心了。

“你当然听说过天仙子碱啰?我说的那种毒药,作用跟天仙子碱差不多,但是事后不会在人体里找到痕迹。医生会以为是心脏病。我偷了一点这种毒药,把它藏了起来。”她停了一下。

“说下去,”杰拉尔德说。

“不。我害怕。我不能告诉你。改时间再谈吧。”

“现在说,”他性急地说,“我要听。”

“我们结婚了一个月。我对年老的丈夫非常好。他在所有的邻居面前都夸我好。谁都知道我是一个贤妻。我每天晚上都给他煮咖啡。有一天晚上,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我放了一点点毒药在他杯子里——”

爱丽克丝停住了,小心地理一理她的线。她一辈子没有演过戏,但是在这个时刻,她比得上世界最有名的女演员。她实际上已经进入残酷的放毒犯的角色。

“这种毒药很平和。我坐着瞧着他。他咳嗽了一下,说他要呼吸新鲜空气。我打开窗子。接着他说他站不起来了,结果他死了。”

她停下来笑了笑。九点差一刻,他们肯定马上就要来了。

“你从人寿保险里拿到多少钱?”杰拉尔德问道。

“大约两千镑。这钱我花得很不得当,都花光了。我回去当我的打字员,但是我不想干长。后来我遇到另外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知道我以前结过婚。这个人年纪轻一些,长得挺好,他有一点钱。我们悄悄地在索塞克斯结了婚。他不想办人寿保险,但是如果他死了,他的钱当然归我所有。他跟我第一个丈夫一样,喜欢我亲自给他煮咖啡。”

爱丽克丝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只加了这么一句:“我咖啡煮得非常好。”

接着她往下说:

“在我们住的那个村子里,我有几个朋友。我丈夫有一天吃完晚饭,突发心脏病死了,他们都替我非常难过。说真的,我不喜欢那个医生。现在看来他没有怀疑我,但是他对于我丈夫的突然死亡确实感到非常惊奇。这一回,我到手了四千镑,我把钱存起来了。接着你——”

但是她的话被打断了。杰拉尔德·马丁用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她,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喉咙。

“咖啡——就是这咖啡!”

她惊慌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咖啡为什么这样苦。你这个魔鬼!你下了毒药。”

他用两只手抓住椅子的扶手,正准备向她扑来。爱丽克丝向后退去,退到火炉旁边。她又吓坏了。她张开嘴,正想把真相告诉他——又停住了。他马上会扑过来的。她准备使出全部力气。她稳住自己,镇定地看着他,

“是的,”她说,“我已经给你下了毒药。毒药开始起作用了。现在你站不起来了——你站不起来——”

她要是能使他坐在那里不动——哪怕几分钟也好。

啊呀!那是什么?她听到路上有脚步声,听到开园门的声音,又传来外面小路上的脚步声,外屋的门开了。

“你起不来了。”她又说了一遍。

她从他身旁溜过去,冲出房间,晕倒在狄克·温迪福德的怀里。

“老天爷!爱丽克丝。”狄克喊道。

他扭过头去,跟同他一起来的人说话,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警察。

“你进去看看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小心地把爱丽克丝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低下身来看着她。

“我的小姑娘,”他轻轻地说。“我可怜的小姑娘。他把你怎么了?”

她的眼皮动了动,嘴里轻声地吐出他的名字。

警察回来,碰了碰狄克的胳膊。

“屋子里头没有什么,先生,就是有一个男人坐在椅子里。看来他好像受了某种极度的惊吓,而且——”

“怎么呢?”

“嗯,先生,他——死了。”

突然,他们听到爱丽克丝的声音。

“结果,”她像做梦似的说,“他死了。”

王林译

10.摆脱乔治

〔美国〕罗伯特·阿瑟

达夫·丹尼斯的声音叫道:“劳拉,你换好衣服了吗?”

门上的叩击声惊醒了劳拉,她猛然坐起。她坐在梳妆台前面,依旧衣冠不整。劳拉之所以被吓了一跳,是因为适才她正在做梦。梦中她站在一架照相机前面,照相机的镜头渐渐幻化成乔治的眼睛,而且不断朝她眨眼——就是乔治在杂耍时时常表演的那种不怀好意的眨眼。

好在乔治已经死了,感谢上帝。乔治已经死了五年,而她总是在很累很累的时候梦见他,比如现在——她是如此的累,在楼下的聚会进行到一半时,她竟然打起了瞌睡。

“稍微等一下,达夫。”她答道,可是门已被推开,福摩斯特影视公司公关部头目的矫捷的身影走了进来,达夫的小圆脸怒气冲冲,两手叉腰,对她怒目而视。

“喂,劳拉!”他说,“你大概忘了自己正在举办一个与新闻界拉关系的聚会吧,干吗什么也不做,却躲在这儿生闷气。斯塔克罗斯·拉芙答应今晚唱主角儿,而且干得还不错,可是如果你不露面,你怎么能与那些写文章的人交朋友呢,我的意思是快点。”

“我就来,达夫。”她努力克制自己。她讨厌达夫·丹尼斯,就像他讨厌她一样。“我有点累,就这么回事。”

“明星没有累的权利。明星属于大家——也就是说属于报界。”达夫一副油腔滑调。

“你最好离开这儿,”劳拉·雷娜对他说,声音里流露出危险的甜蜜,“否则我就用这个砸你。”在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座镀银雕像的时候,达夫连忙退了一步。那座雕像是她的私人代理人哈利·劳伦斯送给她的礼物。

“等等,劳拉!”他忙说,“如果今晚见不到大名鼎鼎的劳拉·雷娜的风采,你就会名声扫地。”

“别慌,”她扭身掷给他个背影,“我会对所有的混蛋都露出微笑,装出一副好像我并不想往他们脸上吐唾沫的样子。海勒·法兰奇和比利·彼尔斯是不是也在?”

“正在咬指甲等你呢。”

“我就猜到他们会来。这两个家伙整天盘问玛丽,我的个头,还有彼得罗,那个男仆,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刷牙。”她撅了撅嘴,“玛丽被海勒收买了,知道吗,把她知道的什么鸡毛蒜皮都告诉他。彼得罗用同样的方法收买了比利。我晚上一说梦话,那些畜生第二天就会知道。”

“这些鸟事对明星的声誉至关重要。”达夫·丹尼斯说,“你自然心里有数。我等你十分钟,呃——对了,新来了一位记者,从东部报业集团来的。他想私下采访你,问你作为一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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