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处-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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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言瑾儿因为烁烁的事给了她一巴掌,她便有些惧怕言瑾儿,见她站在自己跟前瞪着自己,气势便弱了下去,哼哼唧唧的说道:“奴婢是应了老太太的吩咐来照顾太太的,自然要跟了进去。”
“是照顾太太啊?”言瑾儿把太太这两个字重说了一遍,见她身子一颤,厌烦的拧了拧眉,挥挥手道:“你下去吧,以后主子跟前的活你就别干了,就专门负责洒扫吧。”
秋韵听了一愣,这幽云居里的粗活都是苏家的粗使丫头每日过来做的,怎么就把这活儿派给她了,再说老太太让她来可不是做这个的,想着便要反驳,“姑娘,这事您说了还真不算,秋韵虽说是个下人,可好歹是老太太给的,连府里的大夫人二夫人都要卖上几分面子的,姑娘只不过是寄居在这里的,就想越过大夫人二夫人不成?”
言瑾儿听了这话那个气啊,看来这丫头还真是觉得自家好欺负的了,这样的丫头要是继续留在院里,还不得把自己和苏氏给气死啊,说完便二话不说的上前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厉声道:“我们言家纵然再不如旁人的眼,总还是主子,由不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大荷,去拿绳子来把她给我捆了关进柴房,不许给她饭吃。”
“是,姑娘。”大荷小荷是从外面买来的,自是一心向着言瑾儿,闻言就要去找绳子,却被墨葵拦住了,“姑娘,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言瑾儿是铁了心要收拾秋韵,她那犟脾气一上来,任谁说什么也不会听得,“这丫头太刁蛮了些,竟然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必须要给她点苦头吃。”
墨葵抓着言瑾儿的手不肯放开,“姑娘,您别任性了,您不为自己难道还不为太太考虑考虑吗?这事儿要是传到老太太还有几位夫人那里,不会说您不懂事,会说太太没有管教好,您是个聪慧的孩子,难道还想不到这些吗?”
“墨葵,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为言家好,可是就是因为这丫头知道我怕这些,所以才敢这么放肆!今儿我就要拿她作伐子,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瞧瞧。”
墨葵听了这话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这几天来,自己也是听到过下人间很多嚼舌根子的,就是瞧不起言家,连那日去厨房拿饭菜,都被人冷言冷语的讽刺了一番,想着便去看言家夫妇的房门,外面声音这么大,房里不可能听不见,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不管由着自家姑娘闹了,遂也叹了口气,罢了,便退到了一旁去。
秋韵见墨葵也不再拦着,心里便有些后怕,可是一想,这事若是真闹大了,老太太还能不给自己做主吗?遂也不求饶,冷了眼去瞧言瑾儿,“姑娘,只管把奴婢关起来,奴婢自幼在这府里长大,也见识了不少事儿,倒也不是吓大的,只是这事儿若是传到老太太那儿去,可是不好听呢。”
不待言瑾儿怎么着,小荷就先走过去拿了布塞了她的嘴,“你怎么就不能停停嘴,也不嫌聒噪。”
言瑾儿见状笑了起来,“小荷做得好,真是个好丫头。”
小荷得了夸赞得意起来,便主动的把秋韵给关到柴房里去了。
“瑾儿,你进来。”房里传出了言睿的声音,言瑾儿便低着头推门进去了,苏氏刚刚止了泪,眼圈还是红红的,看到她进来,便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瑾儿,你这么做是不是鲁莽了些?”
“娘,咱们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只管顾忌这么多,你当我不知道呢,秋韵那丫头是听老太太的吩咐来勾引爹的吧?”
“浑说什么!”言睿尴尬的训斥道,这事虽然是事实,可是怎么能从一个姑娘家的口里说出来呢!
“爹,”言瑾儿撅着嘴不乐意,“要不是你意志坚定,恐怕老太太早得逞了,”她又没聋,昨晚上那点不寻常的动静她还听不到吗?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罢了,“爹,要是咱们这一次不把那丫头打发了,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老太太还不得正大光明的把你跟娘拆散了!”
“这……”言睿心里也是担心这个,苏家老太太的意图很明显,还是想把他赶出苏府,跟映寒和离,若是再把那丫头留下,以后难保她会再折腾出什么事来,自己倒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映寒的事,只是不能再由得家里这样吵吵闹闹的了,心里自是不愿这样,可是还是有些担心,“那丫头是要赶出去,可是你也不能做的太过了,好歹也要给你娘留个面子。”
言瑾儿闻言就去看苏氏,“娘,你说是面子重要还是爹和咱们家的安宁重要?”
苏映寒今日刚刚在老太太院里无意中听见赵氏和老太太说这事,起初是惊讶委屈,这会子早已寒了心,自己的亲娘竟让别的女人来勾引她的相公,这也太过分了,听见瑾儿问,便咬了牙狠心道:“由着你闹去,务必要让老太太断了这个念头,不用担心什么后果,咱们都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了,还顾念着那许多做什么,难不成还真等到我和你爹被拆散了才后悔起来吗?”
听见妻女都如此说,言睿只得由着她们,他并不是怕自己如何,实在是不希望苏氏跟娘家人闹僵了,毕竟骨肉亲情是断不了的。
第十六章 老太太棒打鸳鸯(二)
事情果然在第二天就传了出去,老太太亲自上门问罪,赵氏、李氏还有府里几个管事的婆子都跟着,长长的一行人进了幽云居,打破了每日午后这里该有的安静。
“娘,您怎么来了?有事让丫头们来唤女儿一声便是了。”苏映寒笑着从房里出来,面上尽是柔顺。
苏家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没有搭话,苏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扶着她进屋,在上座坐下,便站立在一旁,浅笑着静静的立着,等着老太太先开口。
赵氏和李氏并一干人等也俱找好了自己的位置,或站着,或坐着,老太太不开口说话,旁人自是没有敢出这个头的。
少顷,言瑾儿端了茶进来,她原本是在后院的,听见前院里的动静想着可能是老太太兴师问罪来了,便立刻赶了过来,她把茶杯放在一旁,走到老太太身边,眼睛里是孩童特有的单纯,“外祖母,您是来看瑾儿的吗?瑾儿这些日子一直在二舅母那儿学规矩,也没有上外祖母跟前请安,外祖母不要因此生瑾儿的气才好。”
老太太随意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
瑾儿见状笑道:“这就好,那日二哥哥告诉瑾儿,说外祖母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很是慈祥,瑾儿也想祖母定是个疼爱儿女的好娘亲。”
老太太听着言瑾儿这上句对不上下句的话,有些好奇,便问:“这也是你锦儿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因为在田楼村的时候,娘亲常常给瑾儿讲起外祖母,有时说着说着还会哭起来,说以前不懂事,常常惹您生气,回想起来,那家父母不是极疼爱自己的儿女的,外祖母一定是很疼娘亲吧?”
“这……”老太太闻言有些尴尬,她要答是呢,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不喜女儿,要说不是呢,让她怎么在一个小孩子跟前开的了口,便只嗯嗯啊啊的应着,也不正面作答。
言瑾儿心里偷笑,我就是要让你觉得自己惭愧才好,想着便又说道:“外祖母,娘说在她小时候,您极疼她,就像娘亲疼爱瑾儿一样,外祖母,您说是不是因为您有两个儿子只得娘亲一个女儿的缘故呢?瑾儿想要是放在旁人家,定也是多疼女儿一些的,更何况是咱们这样的家里。”
“瑾儿,不要总是吵着外祖母,你那些小孩子家的事就不要拿出来烦外祖母了。”苏映寒知道女儿说这番话是为了让老太太不再追究,可是听了还是觉得心酸,她小的时候,娘亲总是什么都向着两个哥哥,自己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言瑾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端了茶给老太太喝,苏家老太太此刻心里也不舒服,自己是偏心了些,怎么说眼前这个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大夫人赵氏一直在一边做着冷眼旁观,瞧出老太太听了这些话果真是有些后悔的样子,不由多看了苏氏母女一眼,正巧墨葵端茶过来,便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妹子,怎么只见墨葵在这儿伺候,秋韵那丫头去了哪里?可是偷懒了?这丫头最是会耍滑偷懒的,要是你管不住她,且把她叫来我替你教训两句?”
“不用麻烦大嫂了,那丫头昨儿个拿了木棍要打烁烁,被瑾儿看见了,你也知道这孩子喜 欢'炫。书。网'烁烁跟什么似的,免不了心疼,便任性的要把那丫头打了板子赶出去,我和她爹爹素来知道她的性子,倔强的很,要是不依了她是不行的,可是又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打发了娘送过来的人,只好把她关到柴房里去了。”
赵氏听完先是冷冷的瞥了苏氏一眼,又去看老太太,淡淡的笑道:“妹子妹夫两人可真是疼瑾儿。”
老太太闻言也是皱眉,“怎么能因为孩子一句话就把人给关到柴房里了,这是要把瑾儿给惯坏了。”
“娘教训的是,可是女儿统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像大嫂还有两个儿子,自是要多疼一些,免不了把她养成了娇惯的性子,女儿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管教瑾儿的,娘只管放心吧。”
此话一出,不止赵氏、老太太,就连李氏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心里各自有各自的恼怒,可是谁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都淡了来时的念头,老太太就算生气苏氏把她的丫鬟给关了起来,可是总不能说出自己是为了拆散他们夫妻,赵氏也是同谋,她的女儿更是娇惯的很,总不好再以这个理由训斥苏氏管教不严,李氏则纯属是跟来看热闹的,再说就算她不乐意,眼前也没有她说话的机会。
苏映寒瞧着这几个人都不再说话,便走到老太太跟前跪下,眼圈红红的,说道:“娘,女儿知道自打小就没让您省心,又私自跟了睿哥离家,您心里一定是恨女儿的,女儿一直觉得对不起爹,对不起您,如今女儿回来了,您能不能看在女儿真心想补偿的份上别再生女儿的气?”
老太太闻言眼圈也是有些泛红,可是却扭了脖子不去看她,苏氏大着胆子去扯她的衣角,“娘,女儿错了,您就原谅女儿吧?”
“娘,”言瑾儿见那老太太果真是有些铁石心肠,便扑到苏氏怀里,哭道,“娘,您不是说外祖母最疼您,舍不得生您的气吗?”
苏氏那帕子拭泪,只是摇着头不说话。
言瑾儿便眼泪汪汪的看向老太太,“外祖母……”
“罢了,罢了,你们母女也别在我跟前哭哭啼啼的了,我老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们就少咒我两句吧。”说罢苏家老太太也不等人来扶,自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一行人都忙跟了上去,走到门口处,老太太又突然停了步子,侧头看着赵氏,“把那不省心的丫头给我领回去,送到庄子上她老子娘那儿去,不许再回来了!”
“是。”赵氏慌忙应了,吩咐管事的婆子把秋韵领回去,管事的婆子忙走到苏氏跟前,赔笑道:“姑奶奶,您给开了门,我这就把那丫头领回去,不让她再给您添堵。”
苏氏站在房门口,看着苏家老太太一行人出了幽云居,冷哼一声,“给我添堵的又岂止是她一个!”说罢拿了钥匙丢给那婆子,转身进了屋里。
那婆子碰了一鼻子灰,气骂道:“不过是个嫁出去了的姑娘,还在这儿摆什么主子的谱!”自开了门领了秋韵回去。
言瑾儿从苏氏房里出来,叹着气摇头,眼圈还是红着的,大荷小荷跟在她身后,宽慰道:“姑娘别伤心了,太太那样哭,可别哭坏了身子,您怎么不去劝劝呢?”
“让娘一个人待会吧,她心里难受,哭出来会好受些。”言瑾儿说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趴在书桌上瞧着院子里的梧桐树,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精致小巧的脸庞仿佛镀了一层金粉,闪着耀眼的光。
言瑾儿哭累了趴着睡着了,模模糊糊的看见自己穿着那件自己最喜 欢'炫。书。网'的荷叶边雪纺碎花长裙,坐在茶花树下听祖母讲故事,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祖母的笑容便格外明媚起来,她指着眼前的一株花红色,瓣上洒白色线条和点块的鸳鸯凤冠说道:“瑾儿,你瞧这花,竟然花开并蒂,是好兆头啊。”
言瑾儿才想去看,恰巧一阵风吹过,祖母和那花都不见了,浓浓的白雾散去之后,只见一个身穿月白长袍、黑发如墨的男子站在自己跟前,手里握着一支玉箫,言瑾儿想走过去问他可曾看见祖母,却怎么也走不过去,他总是离自己那么远,甚至是越来越远……
“祖母!”言瑾儿猛的醒了过来,抬眼看见那几株梧桐树,眼神便有些恍惚,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就像拨不开的云雾一般。
“姑娘,你怎么了?”小荷端了新沏的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