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园地主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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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方掌柜喊他一声梁家老舅,也是受得的。
老梁头客套的询问起方掌柜的娘姜老太太,一问才知,那姜氏老早就过世了,当下老梁头老姜头都跟着一阵唏嘘。
“哎呀,那照这论起来,咱两家可还真是亲戚呀,咱同辈,也算得上是表兄弟了,往后去镇子上,少不得还要去叨扰表兄你呀!”梁愈林凑过去陪着笑道。
方掌柜笑容和善,不邀请也不拒绝。双方客套寒暄的差不多,开始坐下来正式切入正题。
“梁家老舅啊,您家这事儿吧,我老舅这一路上也跟我提过,咱都是亲戚,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人那,做的是酒楼的营生,放债这事儿,也就稍带着照顾下亲戚邻里的,规矩都照着道上来,给梁家老舅你,我就吃点亏,利息那啥的,差不多就得了。”方掌柜侃侃谈起正事,一屋子人都竖起耳朵听。
锦曦暗暗打量着方掌柜,此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光景,白面微须,生的眉目端正。穿一身八成新的苍青色阔袖深衣,跟人说话的时候和和气气。
不仅瞧不出半点债主上门的傲气,反而给人谦虚,好讲话的感觉。
锦曦留意到那方掌柜,自从进门,目光就不停的四下瞄着,老梁家这前屋后院里的摆设,甚至后院廊下挂着的那些干辣椒,簸箩里晒着的干茄子干豆荚,应该都没逃过他的眼。那目光中的精明算计,不容小觑。
锦曦听他们谈论放印子钱这块,种类繁多,最常见的有以下几类:九出十三归,驴打滚,利叠利,羊羔利,坐地抽成等等。
方掌柜摆出好几种让老梁头细选,老梁头选的一脸苦相。方掌柜又从怀里,拿出一把改良过后的小算盘,帮着老梁头噼里啪啦的核算。
听着他们合计那几类借款模式下的利息,抽成啥的,锦曦也在一旁心算,比较了一番,这借一还二的羊羔利,应是最适合老梁家当前现状的。
果然,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止,老梁头抬起头,经过他好一番权衡,最终打算借那羊羔利。
羊羔利的借法是借一还二,期限一年,老梁头今年这会子借三百五十两银子,明年的这个时候要还七百两整。
抵押物自然是要有的,老梁家有八十亩田地,全用来做抵,前面大房二房住的那含天井的徽派屋子,也用来做抵。
老姜头为见证人,双方拟定了一份借款契约,方掌柜在上面签了名儿按了指印,约定等老梁家这边,按上梁俞驹的指印,就立马发放银子。
上昼把这些做好,老梁头立马就让梁愈林和梁礼辉二人,带了契约火速赶去枫林镇。
从长桥镇赶去枫林镇,先找梁俞驹签名儿按指印,再返回长桥镇茗山阁,交给方掌柜,兑换银子。
这一切都要当日往返,脚力再好也赶不及,自然少不得又找谭氏要了些雇车的银钱。
这边,老梁头要留老姜头和方掌柜用过晌午饭再走,他们二人都推辞了,老梁头没心思强留,也就随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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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堂姐
梁愈林他们风尘仆仆进门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大家伙早用过了晚饭,正准备回屋歇息。
孙氏自然又被吩咐去灶房给他们二人热饭菜,锦曦留在饭堂听结果。
“爹,今个这一趟,跑的还算顺利,枫林镇那边,也没多大刁难。”梁愈林狂饮着茶水,抹了把嘴角的水渍道:“就是方掌柜那,人说,今个太晚,路上乌漆摸黑的,我们叔侄俩揣着三百多两银子上路,不稳妥。说是明个一早,让咱再去酒楼里取,取了直接送去枫林镇,保证不耽误事儿!”
老梁头对此结果,颇为满意,送银子这事,他决定让梁愈忠梁愈洲兄弟同去,当然,熟门熟路的梁愈林还得随行。
当下又嘱咐了几句,孙氏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梁愈林他们扒完,也就各自散去。
第二日,东方才刚刚破晓,梁愈忠兄弟便揣着干粮,火速上路。
这一整日,老梁头和谭氏都心不在焉的,老梁头前屋后院的转悠,捧着烟杆子,站在后院那空了的猪圈和牛棚前,沉默的抽着旱烟。
谭氏更甚,转几个圈子就要打发粱礼胜梁礼青去村子口瞧,正屋前面的青石板路面上,一旦传来车轮子声响和人说话的闹动,谭氏都要去前面张望一番。
正准备烧晌午饭那会子,谭氏听见前面好似有闹动,蹬着小脚急匆匆绕过侧门,迎面瞧见杨氏娘几个,正沿着天井走过来。
“娘!”
“奶!”
“奶,我们回来了!”
谭氏撂下脸子,没精打采的应了声,蹬蹬又转回后院去了。谭氏进东厢房之前,朝灶房这边没头没脑的喊了声:“你二嫂他们娘三回来了!”接着便是关门的声响。
孙氏刚引着火,正准备淘米下锅,听这话,又去米缸里多舀了一些。
过了一会子,锦曦去后院柴房抱柴禾,刚踏出灶房的门,迎面便瞧见前屋通后院的侧门处,杨氏娘三正说说笑笑着往这边而来,杨氏臂弯处,还挎了个包袱卷。
站在杨氏身边的那个少女,一下子吸引住了锦曦的视线。
那少女约莫十二三的年岁,一头光亮的秀发,在头顶盘着发髻,用簪子定住,两侧垂落的发丝,用彩色的丝线,编了五股的辫子垂在双肩。身上穿着半新的鹅黄衣裳,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的绦子。身量如抽了芽的柳枝,已能瞧出少女的娉婷。
白皙光泽的脸庞,无半点瑕疵,脸型五官虽随了杨氏的大概轮廓,但却远比杨氏精致细美。
杨氏那不堪入目的长眉细眼,落在这少女的脸上,却完美的演化为柳叶眉,杏仁眼。
略微丰厚的粉唇,笑起来脸颊上的俩弯梨涡,不得不说,她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坯子。
“曦丫头咋杵在这发呆?晌午饭做好了没?咱这一路紧赶慢赶的,肚子早饿了,让你娘手脚麻利些,啊!”杨氏见了面就朝锦曦大声吆喝,梁礼柏在一旁对锦曦做鬼脸。
锦曦回过神来,将目光从梁锦兰身上移到杨氏身上,瞧不惯杨氏那颐指气使的样子,不客气道:“二妈要是嫌我娘手脚不利索,就自己个去灶房拾掇吧,张着嘴等吃,就省点气力别吆喝!”
杨氏白了锦曦一眼,道:“啧啧,你个没大没小的,一见面就跟我戗,僵头怪脑的,我懒得跟你扯,我找你奶说正经事去!”杨氏说完,扯着梁礼柏朝东厢房奔去。
锦曦看着杨氏的背影,不屑的收回眼,抬脚正准备去抱柴禾,面前一阵香风扑来,梁锦兰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锦曦对那浓郁的香粉,有点过敏,往边上让了让,梁锦兰也照做。
梁锦兰比锦曦年长两三岁,身量也比锦曦高了半个头,她拦在锦曦身前,挡住锦曦的去路。
“曦儿妹妹,好多日不见,听我娘说,你的病都好了,我高兴的不得了呢。”梁锦兰垂下眼打量着锦曦,身高的差距,入梁锦兰眼的,是锦曦那枯黄没有光泽的头发。
梁锦兰满意的翘起嘴角,歪着头亲热问道:“嗯,曦儿妹妹,你身上现儿都已大好了吗?我在舅家这几日,好生惦记着你呢!”
锦曦对梁锦兰的示好,心内略有诧异,前身的记忆里,这位堂姐对她可一直是疏远淡漠的,怎么一下子就亲热起来了?
不过逢场作戏锦曦也会。
“多谢锦兰姐惦念,托大伯二伯的福,妹子如今好齐全了。”锦曦道。
梁锦兰眼底闪过一丝尴色,拿帕子点了点唇角,随即恢复笑颜。
又盯着锦曦因为折棉花杆子,磨破了皮,而随意包扎了布条的手指头,蹙起眉头,故作惊讶的低声道:“曦儿妹妹,我们女孩儿家,一双手就是另一张脸面,你怎能这样作践自个的脸面呢?瞧瞧你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哪有半点女孩儿家的样子?”
对于梁锦兰的嘲讽,锦曦不气恼,回道:“我是庄户人家的闺女,靠自己的双手辛劳耕作,啥活都不挑就是我做人的脸面!倒是堂姐这细皮嫩肉的,瞧着就没做惯家务活的样子,难怪这么在意自个的两张脸面,敢情日后是决计要靠着脸面讨生活呀!”
“曦儿妹妹,瞧你这酸捻的,莫不成长得好,还落了个不是?”梁锦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得意一笑。
“捻酸?呵呵,即便锦兰姐姐出落成天仙,也犯不着我啥事。还有,这儿就我一个女娃,你在我这儿搔首弄姿,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你往前屋那青石板路面上搔去,保准有人来瞧你。”
梁锦兰一张俏脸顿红,有点恼怒的瞪着锦曦。
锦曦可没功夫跟她在这斗嘴皮子,把她往边上推开些,朝东厢房那边扬声道:“锦兰姐姐别挡道啊,我赶着去抱柴禾烧饭,爷奶和小姑那还空着肚子哪!”
梁锦兰还欲再讽锦曦几句,好找回颜面,东厢房那边杨氏探出头来,朝梁锦兰兴奋的招手。
梁锦兰回头还想再瞪一眼锦曦,锦曦早走开了,梁锦兰一扭头瞥见锦柔正扒着灶房的门框,往这边张望,也是和锦曦一样的枯黄头发,蜡黄布满菜色的小脸,梁锦兰白了眼锦柔,甩着帕子朝东厢房扭身而去。
第三十五章 落水狗
杨氏是夹着包袱卷进的东厢房,等到出来的时候,手里就空了。
不过,接下来这大半日的,谭氏也没再刁难她。梁锦兰也没再来灶房这块奚落锦曦,因为她都跟梁愈梅凑在屋里说悄悄话。
当天边的日头,沉到西边的山坡处,一辆牛车停靠在老梁家前门的青石路面上,梁家兄弟终于赎回了梁俞驹。
听到孙子们跑回来抱,老梁头这颗悬了一整日的心,也总算落进胸腔。
这两日,锦曦没少跟孙氏做思想工作,孙氏早准备了满肚子的话,要质问梁俞驹。娘三个从西厢房出来,就看见院子里,梁愈林和梁愈洲,一左一右搀扶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进了后院,正往上屋的饭堂而去。
那男人浑身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一条腿瘸着,被梁愈林梁愈洲兄弟架着走。
虽然他蓬头垢面,遮住了脸,但那圆桶一般的身形,还有身上穿着的衣裳,锦曦一眼就瞧出是梁俞驹。
梁愈忠沉默的跟在三人身后,脚步匆匆,脸色极难看。兄弟四个,除了梁愈林,其他三人都浑身湿漉漉的,其中以梁俞驹最为狼狈,头上还粘着水草。
孙氏娘三对视了一眼,也紧跟着去了饭堂。
谭氏扶着饭堂的门框正往外张望,看到这一幕,脸色就白了,蹬着小脚急匆匆奔过来,口里迭声惊呼:“是老大不?你们哥几个作甚咋弄成这样?”
说话间,谭氏伸手去扒梁俞驹黏在脸上的发,抖下几条水草,露出一张白的发青的脸,嘴角牙关直哆嗦。
“娘,您可得好好说道大哥,这一路可把我们折腾的,差点就到不了家!”梁愈林抱怨着,顺势抽回手臂,梁俞驹就全靠在梁愈洲身上。
老梁头听到动静,也迎出来,看到落水狗一样的几个儿子,脸颊边的肉直抽抽。
“折腾成这样,不先回自个屋里换衣裳去,还跑这后院做啥?”老梁头迎面就教训。
“还不是大哥,吵吵着非要先来后院给爹娘叩头认错!”梁愈林又替梁俞驹道。
锦曦目光只落在梁俞驹身上,仔细打量着。
“几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到底怎回事?老四你说!”老梁头直接指着梁愈洲问。
梁愈洲挠了挠头,面有难色,道:“这一路都好端端的,出了长桥镇往咱金鸡山村这路上,过马家塘坝那块,大哥就直嚷嚷说对不住全家老少,对不住三哥和曦丫头,说没脸回家,就投了那马家塘坝!”
“啊!”杨氏惊呼,金氏掩面呜呜哭起来。
“还好这段时日都没落雨,塘坝里水不多,也就淹到胸口处,大哥直把那脑袋往水里钻,还好我和三哥抢的急!”
谭氏眉毛立起来,扑上去揪着梁俞驹,又哭又打,口里骂着:“作死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成人,还没受过你半点孝敬,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没良心的”
“老三,是这样不?”老梁头阴沉着脸,又问梁愈忠。
梁愈忠僵硬的点了点头:“是。”
锦曦目光直往梁俞驹身上打量了一番,在枫林镇的三日,他怕是日子不好过。一张白皮包子脸,明显消瘦许多,眼窝有点凹陷,胡子拉碴的。
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冻坏了,这会子老梁头问话,谭氏哭骂,他半点反应都没,眼睛半开半闭,牙关咯咯的响。就像一片快要陨失的枯叶,随时就不行了。
这样一幅悲惨的样子,孙氏准备的那些话,又有些问不出口了。
锦曦总觉得梁俞驹装的成分,更高些,但这种情况下,不适宜说出质疑的话来,先看看再说。
“爹啊,怪只怪老三太心急,路上就质问起大哥来,逼得大哥投了塘,险些就掉了性命!捞上岸后,大哥还不消停,还好我给劝住了!”梁愈林道。
“二伯说话真是颠倒黑白,大伯是自己投的水,又不是我爹给推下去的。觉得没脸见咱,就寻了死去,那不是赎罪,那是给咱添乱,让人都来戳我爹的脊梁骨!真要觉着愧疚,就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