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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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静娴习惯了在睡前将香囊放在枕边,只有这样,夜才不会特别难熬,可就当她找遍全身后,却发现香囊不见了,她弄丢了弘轩给她的戒指,她发疯般的披上衣服,拉着织锦急急向外奔去。
空荡的宫道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叫声,她们提着宫灯仔细寻找白天走过的路,生怕错过每一个拐角,织锦知晓这是主子唯一的留念,只是尽心帮她寻找。
静娴想着白天去过慈宁宫,便顺着漆黑的夹道转进了慈宁宫的方向,宫中早早便关了大门,她只好吩咐了守门的侍卫,路过寿康宫时却隐约见到几丝微弱的烛光,她也吩咐了侍卫后便惴惴不安回了永寿宫。
守门的侍卫见静娴走后立马向裕太妃禀报:“娘娘,刚刚皇贵妃来过,说是白天去慈宁宫请安,路上遗落了一枚香囊,若是有人拾到,望送回永寿宫。”
“呀!臣妾就说看着眼熟,这可不是皇贵妃的嘛!看来的确是贵重之物,该是孝敬宪皇后赏赐的吧。”令妃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明儿便让人送回永寿宫,这么珍贵的东西,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了。”
“那娘娘便早日歇息吧,嘉贵妃的事情臣妾尽力一试。”
裕太妃漆黑的眼眸与黑夜融为一体,只轻眨了眨眼,冲香盈说道:“明日开始,将本宫所有与嘉贵妃有关的东西,都通通烧掉。”
月光倾泻,青翠的绿叶闪着荧光,令妃抱着双臂,孤独的走回延禧宫,她望着那样干净纯透的颜色,好像初见弘轩时那干净温柔的笑脸,只是他所有如玉温润的笑容都只为另一个女子展颜。
次日一大早,芯湘便听令妃的话,将月汐叫到了延禧宫,她还是众人面前温婉纯良的大好人,“你那日偷偷在宫中为哲悯皇贵妃放灯,本宫可以装作什么都未看见,只是本宫有一事问你,你不可隐瞒,你可觉得哲悯皇贵妃当年的死有蹊跷?”
月汐一愣,缄默良久不敢开口,生怕说错惹来杀身之祸,令妃见状,便好心说道:“你不说也罢,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本宫的确不愿知晓,不过就是听皇上提及了两句,你原本服侍过哲悯皇贵妃,本宫并无恶意,只是随口问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昔日的事情,甭管是真是假,你为顾全自己,本宫也是知晓的。”
“不是,奴婢不为顾全自己,奴婢时时刻刻想为主子洗清冤屈,只是……只是势单力薄,只好忍辱负重,若能如愿以偿,奴婢情愿一死。”
“本宫是看大阿哥可怜才提及此事,若如你所说,本宫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本宫建议你可以去找皇贵妃,她心地善良,又重得盛宠,她的话自是占了些份量。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听说她也曾是含冤的人。”令妃亲切的扶起了月汐,楚楚动人的眼神像有魔力般让人深信不疑。
“皇贵妃?”月汐念叨了几遍后,不安的搓着手指。
“本宫只能帮你想到这里了。”令妃无能为力的微笑。
“娘娘不告发奴婢,已经是恩德了,多谢娘娘从旁提醒,奴婢只怕无证无据,旁人不信。”
令妃轻唾了口茶,复杂的神情在眉间纠成一个死结,为难开口:“还有一个方法,只是……只是……算了,你早早回去服侍吧!”
月汐像是看到了希望,“噗通”一声跪在令妃腿前,乞求道:“娘娘便告诉臣妾吧,娘娘……”
“这……”令妃语塞,看着月汐倔强的神情,只低眉开口:“若是皇贵妃不能助你,便只有以死明志了。只是……这是下策……其实你可以再等等时机,不必急于一时。”
“不能再等了,娘娘,大阿哥的病一日重过一日,奴婢早晚要随着他而去,昔日的事情必须早早做个了结了。”
“但愿你不要后悔便好。”
“奴婢的一生本就是主子的,此生无怨无悔。”她倔强的磕了个头后,颔首退了出去。这样一句执着的话语,竟让令妃有些不忍心。
静娴正在用早膳,只听小信子通传说是寿康宫的奴才求见。
“传!”
“奴才给娘娘请安,听闻娘娘昨日遗落了香囊,恰巧被裕太妃拾到了,奴才奉命替太妃归还给娘娘。”
静娴急切接过织锦递来了香囊,反复看了一眼,激动说:“替本宫谢谢裕太妃。”
“是,太妃说此物既然珍贵非凡,望娘娘收好,否则便终身遗憾了。”
静娴觉得后背有丝凉气直钻脖领,她有些惊慌的说:“多谢娘娘。这也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只是本宫是个念旧之人,伴随本宫久了的东西,便习惯了。”
织锦看着那奴才迈着八字儿脚退了出去,便慌忙说道:“裕太妃的那句话,甚是蹊跷,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本宫也觉得奇怪。”静娴解开香囊,只见那枚玉戒还在,可她的心却掀起了层层涟漪,“在旁人眼中再普通不过的香囊,怎么她能说出终身遗憾的话?但愿是你我想多了。”
织锦长叹:“但愿吧!”她回身将一个食盒递到静娴面前,劝道:“这是溪薇一大早起来熬的菊花粥,最适合这个季节食用,主子自打回来后,与皇上仿若形同陌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本宫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了另一个牢笼,这与在景山并无差别,只是离他近些。”静娴冷冷的说。
“即使主子这样想,也不会一直过着如此清闲的日子,太后深谋远虑,她不会让嘉贵妃一直代理后宫的,既然早晚都要重掌大权,日后与皇上定是频繁相见,主子为何不为自己留条后路?更何况……离皇上近了,不是才会愈发了解边关的事情吗?”
静娴放下筷子,并不接话,许久,才起身提着食盒,向外走去。
吴书来见到静娴后,大吃一惊,急忙说:“皇上下了早朝后,便一直批阅奏折,这几日政务繁忙,皇上彻夜难眠,刚刚奴才看皇上趴在桌上睡着了。”
“哦,那本宫改日再来。”静娴说完便转身要走。
吴书来知道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皇贵妃,他甚怕错过这样的时机,忙拦住静娴说:“娘娘,不如娘娘进内殿等候吧,皇上只是打了个盹儿,想罢一会儿就醒了。”
“这……”静娴犹豫了下,竟有种抵触与他单独相处。
“娘娘,借一步说话。”吴书来向后退了几步,见无旁人,便对静娴说:“奴才服侍皇上多年,虽不能事事猜透圣心,但也总是八九不离十。皇上待孝贤皇后,是多了一些和敬之情,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若是牵制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才叫有滋有味儿。皇上越在意,才越受不了流言蜚语,以至于多次误解了娘娘,惹的两人渐行渐远。”
静娴的心丝毫未有动摇,只是对吴书来忠心耿耿的精神刮目相看,她不想说什么,仿若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懒得理睬。
吴书来拧着八字眉,愁苦的摇了摇头:“奴才心疼皇上,除了自个儿胡乱琢磨,他又能找谁说这些儿女情长呢?”
毕竟深爱过,知道他不好,她一颗坚硬的心脏还是有些柔软,眼神只划过吴书来颔首的帽檐,向殿内走去。
第111章 (一百一十)旧事重提食恶果
天气不冷不热,一切刚好,路过铜鹤香炉,她轻轻向案几前走去,弘历侧脸靠在右臂上,左手还攥着一根玉笔,他深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高挺的鼻翼伴着轻微的鼾息浮动,鬓边一根白发明显的映入眼眶,岁月无声滑过,他们的确都老了。老的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也没有力气再回头重拾旧欢。
“娴儿”他口中呢喃的名字把她吓了一跳,她悄悄凑近,想听的更轻一些,却只有平缓的气息扑在面上。
以前,在她身旁,他曾在梦中喊过“墨心”,现下终于轮到了她,她却已没了感觉,感觉这东西最可怕,来的时候,让你死而无憾。走的时候,让你莫名其妙的嗤笑以往百态。这个曾经的男人,还会将她的心撕扯的疼痛,只是,简简单单的痛。
“娴儿”又一声呼唤伴着笔落的声音将他自己惊醒,他抚了下面,见到静娴时,有些不自然的愣了几秒,睁大眼睛说:“你……你来了。”
这样的弘历,是她以前未见过的,像是温顺的小豹子,竟有些惹人爱怜,这也更显得自己唐突,她想,弘历原本是想说“你怎么在这里?”这突然转变的语气,让她冰冷的心瞬时温暖了几分,一句“你来了”,像是日思夜盼的守候终于得到了回应。
静娴生涩的点了下头:“臣妾准备了菊花粥。”她回首掀开食盒,熟练的盛到小碗中。
弘历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很多年前,在宝亲王府,她依旧是这般模样,即使背影对着自己,面上也是挂着幸福的笑容,这么多年走来了,他才发现,那样的笑容不知从何时已经烟消云散了。
“娴儿,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让静娴的手僵持在了半空。弘历可以明显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他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朝静娴走去,他看不到她丝毫的表情,只是霸道的环上了她的腰,像是昔日亲密的举止。
她安静的没有丝毫反抗,她爱他的时候,他刺得她遍体鳞伤,这段拼命追逐的爱情,她从死心的那一刻,已经斩断了双腿,在她最无助的时刻,是弘轩没有放弃这具残肢,扶她一路走来,她想起弘轩也这样抱过自己,是那么温柔。
“好吗?”弘历亲密的在她耳边问道,极具诱惑的话语让她莫名的厌恶,她简单吐了几个字:“还爱吗?”半晌听不见弘历的回答,又莫名其妙的问道:“若是此刻,朝我们直直射来一箭,皇上会怎样?”
弘历眉峰一动,不知她是否知晓了昔日之事,他沉思过后,将她的身子板过来,直视了几秒,紧紧将她圈在怀中,狠狠说道:“朕绝不再放开你。”
如织锦所说,她想知晓弘轩的一切,当再次面对这个伤害自己的男人时,她虽然打心眼里儿排斥,可仍不得不口是心非的说了声:“好。”这样的敷衍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这个夏天,永寿宫顺风顺水,皇贵妃重握后宫大权,无疑于东山再起,即使有人议论纷纷,毕竟枪打出头鸟,恪守本分,少言少语,这才是深宫中的生存之道。
初入盛夏时,皇上便带着一行人等去了避暑山庄,这个夏季出奇的凉爽,大费周章的来此避暑倒显得多余了。皇上只等中元节祭祖后便返回皇宫。
本以为今年的中元节会与每年一样黑云压城,一大早起来,未想到阳光明媚,照的人心里暖暖的。上午祭祖后,晚间会祭祀放烟火,放河灯,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待祭祀结束后,各宫便散了,皇上和静娴走在最前方,只见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后直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月汐。”静娴唤了一声,心中浮现出前些日子她请求自己帮她的事——为哲悯皇贵妃报仇,现下这般情景,的确不适合将事情闹大,她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奴婢求皇上为哲悯皇贵妃平冤。”
弘历的眼睛在夜色中忽而一亮,声音明显焦急了几分,大声问:“你说什么?”
静娴大气不敢喘,只攒着弘历的袖摆,指了指上空,对月汐说:“今儿天色已晚了,有何事明日再说。”
嘉贵妃神色狐疑的扫过月汐低垂的头,微微眯成了一条缝隙,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名义下可是她的奴才,便忙呵斥道:“你何时竟这么没规矩了,皇上面前,岂容得下你跪地拦路,给本宫回去。”
弘历忽而制止了嘉贵妃的话,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月汐,对吴书来:“将她带到殿上。”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头顶,像是风雨前的宁静。
殿上灯火通明,皇上坐在上位,皱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月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奴婢请皇上还哲悯皇贵妃清白,她是受人逼迫。并非畏罪自尽。”
嘉贵妃心里慌张,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月汐。只见弘历脸色大变,怒问:“是何人 ?'…'”
愉妃从旁提醒:“此事不可胡言乱语,否则可是死罪。”
“奴婢……奴婢句句属实。”她垂头望着青石砖的缝隙,双手攥着拳头,深深吸了口气,扬手指向了嘉贵妃,重重说道:“是嘉贵妃。”
无数道目光刺向身着华丽的嘉贵妃,她瞬间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脖颈,忙否认道:“月汐你不要信口开河,本宫念你忠心耿耿,哲悯皇贵妃先逝后本宫便一直留你在身旁侍候,现下你倒是学会了旁人那套,成了狠心的白眼狼儿。”她说完瞟了一眼站在最后的落微。
“你可有证据?”弘历阴冷的话语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声音,不禁让人后背发凉。
“奴婢……奴婢若有半句谎话,甘愿天打五雷轰。”月汐举起手掌,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纯贵妃不声不响的冷眼旁观,舒妃瘪了下嘴,以示此话不能服众。
嘉贵妃捂嘴鄙视的笑着,面色一变,冲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