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邪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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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又进来一个丫环,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上嘴唇微微上翘,样子有点憨厚,她手里拿着一束黄色的腊梅花,一股暗香也随着她涌动进来。
“少爷,王妃院里的腊梅花开了,这是王妃让人送过来的。”
那丫环把腊梅插在一只细颈白瓷瓶里,然后立于紫竹的身边。
“你是谁?”孟优心里一头雾水,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清楚很没有安全感的。
“少爷,她是亦翠,是这院里的小丫环。”紫竹替她回答了。
“这是哪里的府第?”
“这里是东平王府。”
“我是谁?”
“是少爷。”
“王爷姓什么?”
摇头。
“王妃叫什么?”
摇头。
“我叫什么?”
摇头。
一连串的问题出去,得到的信息只言片语。不去管了,我还是先享受少爷的身份,沐浴去。
沐浴室里雾气缭绕,相当的暖和。洗沐的大木桶搁在中间,屋子四周放着取暖的碳炉,干净的衣服叠放在桌子上,擦拭用的布挂在木桶边沿,一切被布置得有条不紊的。
有多久没有洗过澡了?孟优心里想,自被穿到这里来没有洗过一次澡,人都快臭了。孟优开始脱她那肮兮兮的新衣服。
门被轻轻推开,紫竹和亦翠走了进来。
“少爷,小的来服侍你。”
洗个澡还要人服侍?这古人不是讲究男女授授不亲嘛,洗澡就不讲究这些了?
“你们两个出去吧。”孟优脸一沉,摆起了少爷的架子。
紫竹和亦翠相觑了一眼,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脱下的衣服被孟优扔在地上,孟优顺着木台级跨进了大木桶。好舒服,孟优把身子往下沉沉,只露个头在水面。
“少爷,小的给你擦背。”外面是紫竹的声音。
让你擦背,本少爷就不是少爷了,是大小姐了。
“让你擦背,你想把本少爷看得一清二楚,是吧?”
“这……”紫竹不响了。
泡在热水中,孟优看着自己的身子,干瘪瘪的,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同样是十二岁,沈沛涵就不样,大姨妈来了,要前面有前面,要后面有后面,而孟优的胸部才刚刚开始鼓起来,头发又短,怪不得女扮男装不会被人认出来。
孟优从木水桶里站了起来,被热水泡一下后,皮肤显得饱满而更富有弹性,光泽而亮丽,少女的身段略显一二。
穿好白色贴身对襟小褂,那些长褂子还真不会穿,这古人的衣服设计得真够复杂,穿起来又不方便,没有实用性可言,以后有空闲,我自己设计些衣服穿穿。
“紫竹,进来。”
站在门外侍候着的紫竹推门进来,只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孟优。
“把衣服给我穿了。”孟优语气低沉。
我勒个去,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别人给我穿衣服,比做老大还来得刺激。
紫竹轻拿桌子上的衣衫,给孟优穿上去,闻着孟优刚洗过澡后散发出来清香的味道,紫竹害羞得脸惹桃花,红晕惹隐惹现。
紫竹又帮孟优不长的头发上束上白色纶巾,这孟优换上王府里华丽的衣服,象牙白的丝绸长衣,上用金丝绣团花朵朵,外罩一件深色裘皮褂子,束着五彩丝攒花宫绦。
这孟优大变样,不是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句话被孟优生动的演义。
回到房间里,小威懒懒地卧在地上不理孟优,哼,老大只知道自己享受,连小威饿了都不给包子。
亦翠急急地跑了进来,“少爷,王妃娘娘来了。”
、第十一章,有个嫡娘真不错
王妃娘娘来了?那就是我的妈咪来了,我的娘亲来了,我孟优出世以来还没有叫过任何一位妇女同志为妈妈。是不是太便宜这个冒牌货了。
东平府的王妃从月洞门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嬷嬷丫环,闹轰轰的一群人,打破了小院雪后初霁,慵懒恬静的安适。
一只停在梅花枝头上的红色相思雀扑拉拉地惊起,直剌云霄。
“锦儿啊!”人末到声先至。
这声儿叫得凄凄惨惨切切,如相思如断肠,泪珠涟涟如珠玑落银盘,沾湿衣衫。
王妃上前一把搂住孟优,一阵的哭诉,“锦儿啊!自从七年前,为娘带着你去看庙会,人多眼杂,一不小心,把你给弄丢了,自那以后,为娘是茶不思饭不想,日日担心你有无饱腹,夜夜思念你有无风寒,今天终于找到你了,让为娘好好看看。”
王妃那滑嫩娇柔的手双手捧着孟优的脸,仔细地看着,“像!真像啊!你跟你弟弟真是像。”
孟优抬起头,也看着这个冒版货娘亲,眼熟啊!莫非前世有冤今世有仇才得重逢。孟优忽然想起来了,那日偷袭两个衙役,逃得气喘嘘嘘依在墙壁上,面前走过一辆马车,一妇人挑帘,就是她了。
王妃哭哭滴滴,那一帮嬷嬷丫环一个也没闲着,都抹鼻子擦眼泪水,对于母子重逢的感人情景感同身爱。
“锦儿啊,坐娘旁边。”
“锦儿啊,娘喂你喝茶。”
“锦儿啊,……”
一时间,王妃母爱泛滥,把个孟优放到蜜罐子里去了。
孟优也是心潮起伏,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从来不知母爱为何物,今天知道了,母爱就是糖就是蜜,似春风似海浪,温暖而澎湃。
得得得,认了吧,有个冒牌的嫡娘也不错,有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孟优寻思着。
收起眼泪,理理衣服,王妃站起来,环视四周。
“锦儿,这房间娘一直给你留着,想不到竟然把你给招回来了。以前你就住在这个院里,一直由王嬷嬷照看你,自从你走失后,王嬷嬷日思夜想,心力憔悴,已撒手人寰了。”
竟然有个王嬷嬷也这么爱我,没想到呀!
“锦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房里的丫环去做,我现在回去了,去准备一下宴席,给你接个风,待会你过来。”
“谢谢娘,我等会过来。”
呃,这声娘居然叫得这样的顺口,被伏在地上的小威取笑,小威四脚上天伸个懒腰,以示鄙视某人。
晚餐时分,过来一个嬷嬷,是来请孟优去王妃那儿用餐的。
孟优牵着小威跟在嬷嬷后面,身后还跟着紫竹与亦翠。
小威亦不可同日而语,穿上了罗缎狗衣,牵着的绳子也是攒花镶金丝线的,华丽照人。
小威跟着孟优的步伐,不紧不慢,这是多年训练的成果,这样走起来很有将军的威严。
大堂里灯光通明。锦缦、罗缎,富丽堂皇。
孟优抬腿拾阶缓步而上,心里砰砰地跳,到这样气派的场面去府宴席,还是头一次。
大堂里传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一个材魁梧,青色脸庞,胡须似杂木林矗立,身穿金黄色的龙袍,头戴金冠的男人走了出。
“锦儿,让爹看看。哈哈哈。”
那人正是东平郡王爷慕容庆。他伸两铁臂似手抓着孟优瘦弱的双肩用力摇晃。
吃不消呀,身子散架了,孟优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堆起笑容如千层浪花,“爹爹,想死锦儿了。”
小威一翻白眼,真有想吗?
王妃也迎了出来,伸手牵住孟优的胳膊,“锦儿,来见见你的弟弟。奇儿”
王妃把孟优带到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孩前,孟优一看不由得一惊,这真的是不是前世有缘今生注定,眼前的小孩几乎就是孟优的翻版,我的模样被盗版了?怪不得那日在小巷里王妃定定地看着自己。
“你好,奇儿。”
孟优很大方地跟奇儿打了个招呼。
那叫奇儿的小孩并没理会孟优,只是高傲地扬扬下颌,用充满妒忌的眼神看了一眼孟优,然后眼神迅速撤离,去瞧孟优身边的小威。
小威呼地一声,差点扑上去,瞧不起我老大啊!鄙视你小毛孩。
王妃立即让嬷嬷把奇儿带下堂去,奇儿出过场了,以此来证实孟优的确是王妃的儿子,千真万确。
席间,美酒佳肴,父疼母爱,孟优有点飘飘然忘乎所以,多吃了点菜多喝了点酒,也知道了郡王爷膝下就两儿子,除了慕容奇就是慕容锦,也就是孟优了。
“慕容锦”这名字不错,得了,我就做一些时间的慕容少爷吧,虽然比不上做破庙老大来得逍遥自在,但富贵荣华也乐得享受,再说还有个象样的爹妈。
孟优心里嘿嘿地一笑,要淡定。
晚餐后,喝了一会儿茶,孟优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然后叫紫竹去厨房弄些肉来犒劳小威,小威弹弹自己的爪子,不错呀,狗随主贵。
晚上睡觉,小威占据了床榻,原本这是紫竹的地盘,现在紫竹只得憋屈地睡到外间去了。
到天麻麻亮时,肚皮咕噜噜直响,一阵的绞痛,把孟优从美梦中弄醒,一定昨晚餐上吃了不洁食物,这王府的食品也不靠谱呀。
蹑手蹑脚去茅房,经过厨房,里面亮着幽幽的光,隐约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我们两个被这小子害苦了,本来这个光景,还在呼噜呼噜,现在天天得起大早,给这小子准备早餐了。”
又一个声音传来,瓮声瓮气的,“这小子也真是走运,我来王府这么多年了,从来只知道王妃生了一个儿子,啥时候出个走丢的儿子来,也该这小子有福气,一步蹬天。”
“嘘,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不要舌头了。王妃听见了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肚子一阵的绞痛,孟优用手用力地按了一下,猫腰从厨房的窗户底下溜了过去,脑门子上迸出了汗珠。
痛死我了。
这冒牌嫡娘要害我吗?
把我打晕,绑架到王府,给我好吃好喝好招待,还认下我这个冒牌儿子,这是什么企图,这样的事情不合逻辑。天上真的下馅饼了?而且还砸到我头上了。
、第十二章,祝你多走丢几回
不管砸下来的是馅饼、烧饼,还是武大朗的芝麻饼,我孟优倒要把这个少爷做到底,看看这葫芦里倒底埋的是泄药还是狗皮膏药。
孟优回到房间后继续睡觉。
这几天,东平王府热闹非凡,王府门口的大街上车水马龙都是到王府来道贺的,其中不乏讨好巴结溜须拍马之辈。
王府门口排起了道贺的长龙,好像抢购什么紧销物品似的。
门房的家丁忙得不易乐乎。排好队,不守规矩的不给通报,呃,有红包,不用排队了,直接给通报。
家丁的嘴里都不住的自言自语,托大少爷福,祝你多走丢几回,祝你多找到几回,红包多多,多少不嫌。
孟优和慕容奇往往会被牵出几回,像做个展览,又像是在找许多的目击证人。
“这两人,长得多像。”
“这俩少爷,简直同一模子里出来的。”
“得得,太像了,就是同一个人了。”
做好展览孟优回自己的院子里。
如此反反复复好多天。
这日王妃院里的嬷嬷带着一个男子走进院子来。这人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俊眉朗目,仪态洒脱。
“少爷 ,这位是龚师傅。”
那男子恭手作揖,样子不吭不卑。
孟优亦作揖还礼。
“这位龚师傅是王妃娘娘特意请来,为少爷上课来的。”
“上课?”孟优一愣神,我最烦的就是上课,这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对上课,龚师傅是礼数方面的专家,特地请来培训少爷礼数上的事。”
哦,还好,这培训礼数应该不用背诗写字吧,就当作体育课来上上那倒也不错。
“龚师傅,请屋里坐。”孟优客气地把龚师让进屋子里。紫竹忙不迭地送上茶水。
“从今天开始,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得监管,我的目标是力图把你打造成大越王朝的翩翩君子,潇洒风流,气象万千。”
孟优点头,只关乎一举一动没问题,只要不去涉及一纸一墨就行。
“磨墨。”龚师傅吩咐道。
“啊。”孟优没反应过来。
“要学礼数,做个有教养的人,首先把这本我编录的礼数之书抄写一遍,做到心中有数,胸有成竹,然后慢慢实践之。”
“啊。”还是要涉及到笔墨。
紫竹研墨,铺纸。
孟优端坐在案边,愁!
小威卧在案边,笑!
这个毛笔我只练过几天的大字,字大如斗,让我写得细小点这是不可能的事。
“师傅,我胳膊酸,明天再写吧,今天先练习礼数。”孟优言之切切,情之恳恳。
“那也罢。”
师傅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竹片状的东西来,三寸宽,一尺长,上面雕刻着花朵图案。
师傅拿着这东西轻轻敲了一下桌角,发出沉闷的声音,汗毛灵灵的。
孟优拉过紫竹,闪到一旁,“师傅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戒尺。”紫竹心想,少爷在外面流浪太久了,连个戒尺都不认得,看来是没有进过私塾上过学了。
“干什么用的?”
“这是用来打手心的,学得不好就得挨打。”
“够狠的,比我们学校的老师狠多了,学校的老师敢这样做,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的饭碗打破了。”
练习开始了,龚师傅朗声读着书里的内容。
“长幼有序,长者与物必双手奉接。”
龚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示范动作,动作温文而雅,看了让人赏心悦目。孟优依葫芦画样地做了一遍。还行,通过。
“长者立不可坐,长者来必起立。”
孟优接着还是依葫芦画样,一一做着。
做着做着孟优没有兴致了,心不在焉地东看西顾,动作不再标准。
“把手拿出来,放桌子上。”
“哦。”
龚师傅把戒尺举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