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小子的大亨路-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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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宿舍里的床都是分上下两层。就在单思华犹豫不定的当口,睡在他上面的那个女孩突然惊叫了一声:“坏了,快叫下面那个老乡起来,要是被发现是在这里,麻烦就大了。”
听到这声提醒,女孩子们猛然意识到在这个房间里还睡有一个男孩子,当即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纷纷涌到单思华的床边,低声叫道:“老乡,老乡,快起来,查房的来了。”
原本单思华就准备冲到卫生间躲避的,只因见女孩子们都在穿衣服,怕难堪才缩在床上没动。这会儿见大家都关切地围到床铺,当即“呼”地拉开床帘,二话不说直接往厕所里面冲。
这个时候,外面走廊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动静。女孩子们的尖叫声和埋怨声间插着治安人员的吆喝声响成一片,俨然像农贸市场一样热闹。
“你要去哪里?”见单思华闷声不吭地往里面冲,女孩子们不解地问道。
“我到卫生间去躲一下。”单思华心急火燎地答道,脚步并没有停止。他的想法是,到卫生间把门关上,看能不能侥幸躲过检查。
或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单思华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要知道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的大清查,治安人员只怕把各种各样的可能都估计到了,区区一个卫生间又岂是藏身之所。
“不行,昨天晚上小红的老乡就是在卫生间被抓走的。那里藏不住人。”一个女孩低声提醒道,言词中透露出焦虑。
“我看还不如藏到床下,说不定还躲得过去。”另一个女孩子紧跟着低声建议。
原本被女孩子围在中间是何等惬意,可此刻的单思华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份惬意。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一句话“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千万不能被遣送回原籍,否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咚咚咚”,宿舍门被敲得震天响,随即一个粗暴的男人声音在门外大叫道:“开门,快开门,我们是治安人员,来查房的。开门!”
众人听得面上一惊,眼光齐刷刷地对准单思华圆圆的大脸。其中有个女孩子赶紧低声催促道:“快,钻到床下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快!”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
单思华咬咬牙,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再犹豫地往床下面缩。瘦小的身材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再次发挥了其特别的用处,单思华不费吹灰之力,非常轻松地藏到了床下面。
藏到床下面的单思华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宿舍门被打开,紧跟着那个粗暴的男人声音问道:“有木搞错,这么久才开门,是不是有人藏在里面?”语气中满含愠怒的味道。
顺着声音,单思华侧头从床下面望出去,只见一双铮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不由得屏住声息,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事态的发展。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治安人员快些出去。
“没有,哪里有人?我们刚刚穿好衣服才能开门啊。”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随着答道。
“对啊,你们这样连续的查房,搞得我们整晚上都睡不好觉。都查了两个晚上了,还要来查。”另一个女孩子跟着附和道,似乎想转移治安人员的注意力。
“本来是没想查你们这间房的,但是你们都不老实,昨天晚上还藏了一个人在卫生间里面,所以今天晚上还是要看看。”粗暴男声接道,铮亮的皮鞋又踱到里面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又踱回到床边。
看见皮鞋再次踱回来,单思华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揪紧,暗骂道:麻里皮,咋还不出去,难道他有所察觉?
要知道,躲在床下面的滋味并不好受。虽然单思华身材瘦小,也只是勉强平躺着无法动弹。再加上中枢神经绷得太紧,此刻的他已是虚汗淋漓,背心的衣服早已湿透,粘在身上怪不好受。巴不得治安人员快点离开,好出来透透气。
然而事与愿违,铮亮的皮鞋不仅没有快点离开,反而一屁股坐在单思华所藏身的床边,阴阳怪气地问道:“你们这间宿舍总共只住了六个人,加上一个上夜班的,应该还有三个铺位是空着的,为什么现在只空了两个铺位?”
此话一出,整个宿舍马上鸦雀无声,显然这些女孩子被治安人员精确的算计震慑住了。
“如果没有记错,我现在坐着的这个铺位,就是那个上夜班的。你们看铺盖这样子,还有温度,明明就是有人刚才睡过。”粗暴男声继续说道:“看样子你们还是不老实啊。”
“完了”单思华听到这里,心里再次“咯噔”一下,不由得叫苦不迭。刚才只顾着找藏身之所,忘了把床铺整理好。
真是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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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错,值得一阅。
第七十章 暂住证
想要知道要教官有没有见到女儿的最后一面,就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除了这一点,单思华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顶晕周二娃和打伤黄毛这事会不会构成伤害罪,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人来审理。
“小雀,愿帮个忙不?”单思华病急乱投医,想让他帮忙找人把自己弄出去。继续呆在这空无一物的房间可不是一件好事,时间长了会把人关疯的。
见小雀点头应允,单思华随即把高长江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小雀,让他把这里的情况尽快告诉高长江。
本来单思华对小雀还抱有一丝戒心的,但关了大半天也不见个人来,确实把他急坏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有一线可能,也要紧紧抓住机会。
收好电话号码,小雀信誓旦旦地说道:“华哥你放心,我出去就马上给他打电话,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临走的时候,小雀留下一包过滤嘴香烟,说是给单思华解闷。
香烟中的尼古丁成分确实有去除烦恼的效果。抽着小雀留下的过滤嘴香烟,单思华不再烦燥,一个人静悄悄地席地而坐,靠在墙壁上想事情。
听小雀的意思,周二娃已准备等自己出去后,要狠狠收拾自己,那么伤人这事应该就不会有啥大麻烦,只要等高长江忙好了要教官的事情,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的。
凭高长江在两龙镇当老板的实力,帮忙找关系把自己弄出去应该不是难事。
只是那周二娃既然敢放风说要整自己,肯定也作好相关准备。虽说他本人只是一个学生,但他表哥应奎的实力不容小窥。
想当初在狱室的时候,应奎的阴险狡诈就可见一斑。这次若真的再遇上他,决不能掉以轻心。
或许是吃饱了饭人就容易犯困,在思前想后了一通后,单思华就这样头枕着墙壁,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中午,有人从门外递了盒饭进来,关上门就离开,对单思华的问题只字未提。
闻着快餐盒里香喷喷的饭菜,单思华垂涎欲滴。他就搞不懂,为啥就没人来提问自己伤人的事情。
纳闷归纳闷,饭还是要吃的。
管他的,填饱肚子再作打算。早已饥肠咕噜的单思华很快便将快餐盒饭吃个精光,再美美地点上一支香烟,那叫一个爽。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高挡的过滤嘴香烟抽在嘴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单思华一边过着烟瘾,对小雀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就在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房间的门再次打开。单思华扭头一看,进来的又是小雀。当即笑道:“又是你娃,刚才的盒饭谢了。”
谁知小雀笑着直劲摆头,说自己没有送饭。并猜测可能是高长江派人送来的,因为他昨天晚上已经按照单思华的吩咐,给高长江打过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会找关系把单思划弄出去。
听到这个情况,单思华不禁精神大振,有高长江出马,相信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但小雀接下来的话,又让单思华刚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他告诉单思华,听说应奎已经回两龙镇。如果传言属实,那么单思华就有危险了。
“我来就是给你说一声,要你小心点。奎哥的性格你是晓得的,而且他现在又认识了一些吃黑钱的朋友。”小雀不无担心地说道。
“谢谢你,小雀,你娃够意思。”单思华由衷地感激道。想当年在狱中咬伤过小雀的手臂,他还这样来帮助,单思华确实有些感动。
“没啥,我后天就要去广东了。”小雀笑哈哈地摇头说:“以前人小不懂事,伙起那帮问题学生瞎混。现在醒悟了,想到外面去闯一下,做点正经事,免得爸爸妈妈一天都在担惊受怕。”
没想到平日玩世不恭的小雀今天也生出感慨,单思华在赞叹的同时,不禁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担忧。
还记得妈妈泪流满面离开三合院的时候,自己曾经暗暗立誓:长大后一定要挣好多好多钱,修一座全院子最漂亮的楼房,再把妈妈和妹妹接回来,一家人团聚!
再瞅瞅自己现今的这般模样,想要实现那个目标又谈何容易。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要何年何月才可得偿所愿?
连小雀都能有这般觉悟,自己也该为自己的前途值得深思了。
“华哥,出去的时候你真的要小心,那周二娃在两龙镇从来没吃过亏,这次遭你打晕了很没面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雀的话把单思华从暇思中拉了出来。听到他的分析,单思华亦深有同感,这次出去恐怕凶多吉少。
按照这个逻辑,现在被关在里面反而还比较安全。但就呆在这里面肯定是不可能的,该面对的还得要去勇敢面对。
“恩,我晓得了。希望你娃去外面可以闯出点名堂,以后风风光光的回两龙镇。”单思华强作镇定地撇开话题,淡笑道。
虽然听到应奎回两龙镇的消息多少让他有些忧虑,但他并不想在小雀面前表露出来,也许这就是内向性格典型的表现。
凭心而论,单单一个应奎还不至于让他感到害怕,他害怕的是小雀提到过的应奎的那些朋友。
“你晓得应奎的那些朋友到底是做啥生意的?”单思华忍不住提出疑问,小雀把头摇得像拨lang鼓,马上回道:“不晓得,那些人都神秘得很,根本不让外人去过问。”
在小雀身上也问不出什么,单思华便打住话头。看来出去后只能靠自己小心应付,见机行事。
探视时间到了,小雀有些不舍地起身告别。临走的时候,又硬塞了一包香烟给单思华。
掂了掂手里包装精致的高级过滤嘴香烟,单思华不禁哑然失笑:这混过社会的人就是不一样,既晓得好歹,又重情义。也许前一分钟还是生死对头的敌人,后一分钟可能就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晚上六点正,天已经完全黑尽。单思华和高长江缓步走出了两龙镇派出所的大门。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难熬的时间,高长江终于不负其曾经在两龙镇混过的名头,顺利地把单思华带出了临时羁押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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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治安办公室
有了小雀的提醒,单思华分外小心,在跨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情不自禁地东张西望。/
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同时,单思华不禁又暗自好笑:这里是派出所的大门口,应奎等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怕也不敢到这里来伏击自己。
高长江倒看出了单思华的异常。待两人坐定后,他一边启动小车,一边问道:“咋了,怕有人暗中整你?”
本来单思华是不准备把事情说出来,但考虑到应奎的阴险狡诈,又有几个不明身份的外地朋友,仅靠自己的力量怕要吃亏,便如实把情况给高长江讲了一遍。
“莫怕,只要有我在,两龙镇就没人敢动你。”高长江把着方向盘,轻描淡写地说道:“本来早就可以把你弄出来的,因为忙要建平的丧事,所以耽误了。”
高长江不愧是老混社会的,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让人心里塌塌实实,消除了单思华的忧虑。
几分钟以后,两人走进了要教官的灵堂。
大大小小的花圈排列在灵堂两边,要教官的遗像庄严地悬挂在正前方,遗像下端端正正地停放着要教官的遗体,一面鲜艳的红旗覆盖着他的脸庞,让人肃然起敬。
要梦婷和钱小红身着孝服穿梭在吊孝的人群中,哭红的眼睛肿得好高。
要梦婷应该见到了爸爸的最后一面,看她那副懂事的样子就知道,她应该明白了爸爸的苦心,原谅了爸爸。可怜要教官一心为了工作,积劳成疾,正值英年却已撒手人寰。
凝视着要教官的遗像,单思华拼命告戒自己,不能哭,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像个男人。
要教官终于还是走了。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画面像雪片一样飘在单思华记忆的天空,渐渐化为了伤心雨。
前来吊唁的人除了亲戚就是同事,几乎没有一个社会上的朋友。单思华和要教官非亲非故,站在忙碌的灵堂前,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本想找要梦婷询问一下要教官临终前的情景,但看到她们母女俩在忙着招待吊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