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蛹从文之罪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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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里躺着的不是蟑螂的尸体，而是让人完全想不到的肉，花蕊还在猜想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青空开口了：“香吗？”
花蕊听到这话，口水立刻分泌，确实很香，原滋原味的肉勾引起了花蕊所有的味蕾。
花蕊食指大动，她等不及要吃了面前的东西了。
“你不问是什么肉？”青空问道。
花蕊立马把手缩回来，她警惕着面前的诱惑，小心的问道：“什么肉？”
“嘿嘿。。。”康博士的怪笑声更让花蕊觉得奇怪。
“花小姐，你太紧张了，那是麻雀。”青空说道。
花蕊用手指戳了戳这看上去很正常的东西，又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肉汁，第一个想法是好想吃。
“吃饭吧。”青空像是在宣布什么的说道。
花蕊没有多想，她只是盯着青空看，想确认青空能吃下去的，她就吃。
青空优雅的夹着面前的肉，从肉的表面上看好像还有些黑色的东西，看看康博士，花蕊发现只有自己的没有，她心想着这就是所谓的特别待遇，他们就是想让自己吃和之前一样的吐了不再吃的特别待遇。
“我要你那盘。”花蕊指着康博士面前的肉说道。
“嘿嘿。。。”康博士怪笑声使得脸上的毛都抖起来了。
“你那盘是我亲自做的，花小姐。”青空说的好像不满但却没有任何表示的说道。
花蕊看着两人，想从他们的眼神和神态上分辨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终他们没让花蕊看出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花蕊还是执着的交换了那盘和青空一样有黑色点点的康博士的肉。
“嘿嘿。。。。”康博士的怪笑声好像从未停止过，语气中甚至有些看好戏的成分在里面。
花蕊满意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大块肉，可能是多了黑色的点点，让花蕊觉得这块肉要比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块肉要大的多。
看着青空继续优雅的叉了另一块，虽然花蕊并未注意到之前那块儿，青空放在哪里去了，所以她自动认为是放进了嘴里，所以她又自动过滤成这些东西都是和平常食物一样的美味。
当然花蕊可不想那么没有满足感，原本她就是一个可以一口吃下一个小包子的人，为的就是满足自己的口欲。
花蕊略带满足的咬了一大口，青空放下手中的叉子，和康博士一起盯着花蕊看。
花蕊不明白原因是什么的，她觉得他们好像要说什么话，所以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突然她“咔嚓”一声咬到一个酥脆的东西，她没敢再继续咬下去，她一口吐在了盘子里，在肉的里面夹着一只已经被她咬成几瓣的蟑螂尸体。
花蕊一下又呕出了几口黄疸水，她蒙住嘴，眼泪汪汪的不停的呕着。
“嘿嘿。。。AP30，别人的不一定都是好的。”康博士嘿嘿的笑着。
“你这变态。”花蕊一只手指着青空，一只手蒙住嘴，口齿不清的说道。
花蕊冲出了中央控制室，她懊恼着，她早该想到他们不会让自己这么容易就吃一顿饭的，她早该想到这两个人真的是变态的，她早该想到这些食物里总有会被联想的东西的。
事实上她是想到了，但是是自己的贪心，让她吃下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花蕊冲进厕所，平时她很少来这里面，因为里面弥漫着一股很久没有打扫的味道，但是现在她受不了了，她刷牙，她用牙刷压着舌根部，她使自己呕吐，直到自己被自己折磨的口干舌燥，胃部痉挛才罢休。
“花小姐，你没事吧？”青空的背景声音是康博士的笑声。
花蕊真想摔东西，她现在真的很不好。
花蕊逼迫自己躺在床上，她逼迫自己睡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滴滴滴”花蕊的手表响了起来，这是花蕊不知什么时候定的时，看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还有4个小时就到24小时了。
花蕊睡的神清气爽，好久不曾睡得这么好了。
她翻身下来，想看看甄礼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却好像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喃喃自语般的喊着“小娃”，但是当花蕊集中注意力听时又好像没有了。
“花小姐，终于醒了。”这时青空的声音又响起了，让花蕊感到困惑的还有，他们两人难道不睡觉的吗？
“该不是死了吧？”花蕊没好气的问道。
“嘿嘿。。。AP30希望她死掉。”康博士那诡异的声音响起，仿佛着了魔一样的肯定这件事，着实让花蕊打了一个冷战。
花蕊没有接话，她知道自己不是这样想的。
“我去看看。”花蕊开门走了出去，虽然是密闭的走廊，但还是让花蕊有一丝的凉意，她把这种感觉归功于康博士的怪笑声。
又面对着铁门，花蕊又开始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老太这么多感触，或者说这个老太比真珍和支律都要平静，让她觉得很不正常。
这次花蕊竟然敲了门，好像这样才让她觉得礼貌。
但随即她又觉得自己很傻，难道这真是来探望一个孤寡老人吗？自己的到来一般都是宣告面前的人要死了。
进了门，最让花蕊专注的是老太左手凸起的位置，她明白那是SF的一些余效力，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所以吸收的反应都和年轻人不同，花蕊又有些责备自己了，因为毕竟万一要是老太在途中死了，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娃，你看看这个，这个我送你。”老人举着手里的数十张100元钱，这个举动挡住了花蕊和老人之间眼神，花蕊并不知道老人现在什么反应。
花蕊盯着老人手里的100元票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感觉老人不知是因为举得时间长了还是激动的原因，手一直在抖。
“我不要。”花蕊冷淡的说道。
“为什么？”老人手放了下来，一脸的疑惑。
“我是来告诉你，还有4个小时就要注射另一种药剂了。”花蕊有些不知道怎么告诉老人为什么的答案。
“好，那我用这些钱买我的剩下4个小时。”老人把钱扔给了花蕊。
花蕊当然没有接住，红色的100元纷纷扬扬的从花蕊身侧飘下，仿佛一场桃花雨一般，花蕊甚至可以闻到从那些纸张之中散发出来的油墨的臭味，让花蕊想起了臭钱这个词。
数十张100元悄然落地，甚至没有激荡起一粒尘埃，仿佛这些已经涡旋了空气的东西只是那么自顾自的飘散，跟任何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买？”花蕊偏着头看着愣在原地的老人问道。
“买。。买下这最后的4个小时，你就能陪我坐在这里了。”老人面带恳求的说道。
花蕊眯着眼睛，她想尽量把眼前这个人的恳求降低到最小，她不想自己动心，不然当眼前这个人死去时，自己又悲伤的不行。
“你是想买我的4个小时？”花蕊一语说到重心。
看着老人没有反应，花蕊又接着说：“要是我不同意呢。”
老人默默的移动到花蕊身边，一条腿的不方便，让花蕊很是在意，老人捡起那些洋洋洒洒的红色纸张，一张张的叠好放在随手拿来的书里，每一页夹一张。
花蕊看着她夹完，发现书增厚了不少。
“小娃，我很喜欢你。”老人再次抬头看着花蕊，眼神复杂的让花蕊看不懂。
也许花蕊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面对一个要死的人的最后的请求自己居然无动于衷，或者说自己对于用钱就能做的事简直就是不屑一顾。
“我要走了。”花蕊转身准备离开。
“你考虑一下嘛，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老人的话语中透着深不见底的思念。
“甄礼冬，我不需要你的钱。”花蕊走了出去，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要是自己回头了，就会看到老人悲伤的脸。
花蕊明白，老人之所以这么想留住自己，只是因为长久的寂寞，长久的独自一人。
花蕊不明白，老人对SF的反应已经这么明显，这么强烈了，为什么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对自己手臂肿了一大块可以视而不见。
回到自己的房间，花蕊掀开窗帘，看到之前看到的油画，猛然让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偌大的森林里只有这一间屋子，虽然是阳光洒满，却是外界难以看见，正如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已经走到了生命最后的尽头，却还是只能在森林里，而这个森林还不仅仅是现在的实验室。
花蕊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要是再想下去，将会不舍得老人的离开，或者说自己可能不会给老人注射AP30。
“嘿嘿。。。”康博士的怪笑声伴随着青空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出现：“花小姐，我们也很想看看只注射SF，不注射AP30，SF会不会继续对试验品产生效果。”
花蕊一下睁大了眼睛，难道自己想什么这两个人真的知道？
“嘿嘿。。留着她，说不定更好。”康博士怪笑声中的唧唧声又出现了，这让花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不行，花蕊对自己说，我答应了自己要速战速决的，我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让老人死的这么痛苦，花蕊不断的对自己说，不不不，这不能称为一己私欲，这只是。。花蕊心里想找一个词来说明这个问题，但是好像有些词穷，她心里不断有声音质问着自己，难道这些都是自己已经适应了的吗？自己已经能够决定人的生死，而枉顾真正的自然法则了？
“嘿嘿。。。我一开始就说你希望速战速决。”康博士像是在和青空说话。
“够了。”花蕊因为激动使得牙齿打颤的厉害，她不能接受这两人把自己想要留下老人的心直接降级为他们已经预料的结果，或者说，她不能接受自己已经变成完全另一个被欲望控制的人了。
就在这时，花蕊仿佛又听见有人在喊“小娃”，她又仔细听，那种断断续续的声音，仿佛是甄礼冬的声音，她的声音通过长长的黄泉走廊，一直传到了花蕊的耳朵里，仿佛催命声一般的洋洋荡荡。
“她以前是演话剧的，花小姐。”青空及时的解释了为什么老人的声音能传的这么远。
“AP30，她喊了你一晚上了，嘿嘿。。。”康博士的口气中除了怪笑，好像是在告诉花蕊自己很羡慕花蕊有人喜欢一样。
花蕊及时的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样的情况一点不适合那个长毛的家伙。
花蕊在实验室里艰难的度过了1个小时，可能是那个“小娃”的声音一直徘徊着，让她一点都不能静下心来。
“真是受够了。”花蕊烦躁的不行。
“不如现在我们就去给她注射AP30？”青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
“不行。”花蕊坚持着自己的职业操守。
“嘿嘿。。。”康博士的怪笑声里又透露出了一种两人在打赌的感觉。
这让花蕊更加的窝火。
又在实验室里呆了1个小时，花蕊真的忍不住了。
她飞奔着冲向老人的房间，用力的打开门，过多的风灌了进去，扬起了地面上一些细灰。
“你到底要干嘛？”花蕊怒不可遏的对着一脸惊讶的甄礼冬大声的咆哮着。
“小娃，你来坐。我给你钱。”老人作势要从书里拿出钱来。
“我都给你说了我不要，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一直喊我，一直喊我，你有病啊？”花蕊有些不能抑制的感受。
“我只是喊了小娃，我想可能会有人来的。”老人低着头，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
花蕊发不上脾气了，她甚至觉得当初康博士和青空之所以要速战速决这个人，就是因为她会像黄泉路上的游魂一样的喊，一想到那种声音花蕊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一直不敢抬头的左手臂已经肿胀的比右手臂两倍粗的老人，一时间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于是她决定剩下来的2个小时，她陪着她走完。
“好吧，我留下来，但是，”花蕊看见老人抬起头，眼神里是小孩子得到礼物的兴奋和满足，“但是，我不吃东西，不喝东西，不坐沙发。”说完，花蕊又倚靠着桌子边，并调了一下手表的闹钟。
“好的好的。”老人激动的从沙发上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为的是能和花蕊近一些。
“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花蕊觉得可以满足一下下老人不过分的要求。
“我想给你说点我的事。”老人咬着嘴唇慢慢的说道。
花蕊点点头，表示可以。
于是老人在剩下的2个小时里，说了她很多的生平往事，很多趣事，很多她认为悲伤的事。
当然在故事里，2个小时怎么能说完90年的事。
2个小时早已过去，花蕊已经明显可以看见老人的左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但是老人一点不觉得难受。
花蕊将荷包里AP30给老人注射下去了，说道：“我出去了。”
“你不陪我了吗？我的故事还没说完。”老人恳求着说道。
花蕊背过身去，摇摇头，大步向前，关上了门，走向了中央控制室。
路过自己的房门时，花蕊想起了那幅画，当初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并不是现在的森林房子，而是优雅的男人，花蕊想破了头也没弄懂，到底谁在这里导演着这一切，又或者那画其实是在给自己提示，提示下一位的病人。
当花蕊来到中央控制室时，看见康博士和青空正对着电脑，激动的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