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蛹从文之罪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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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出来时还带着一些白色的东西，花蕊放大了看，不仅看到了蟑螂挥动的触须，还看到了那些带出来的东西，怎么看怎么都像人的皮肤碎屑。
花蕊顿时想起了之前注射SF时，老人柔嫩的皮肤，明白了上面的角质层是蟑螂们的食物，也是人类所不在需要的东西，她又想起自己触碰过的手，又有一种想剁掉的冲动。
蟑螂们带走了很多碎屑，估计可以喂养更多的小蟑螂，如果说一只蟑螂一次可以孕育1520枚卵，那。。。花蕊脑门一热，脸上也起了很多鸡皮疙瘩，可以说不久那间房子里会全部都是蟑螂。
花蕊不敢往下想，她明白自己承受不住。
“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花蕊告诉自己。
“嘿嘿。。。”康博士的怪笑声迅速响起，仿佛这是排练好的一样。
花蕊哆嗦了一下，在她的眼中，也许康博士和蟑螂们属于一个讨厌的级别。
这样静止的画面让人很不舒服，这个老人什么过敏反应都没有发生，准确来说，应该是她除了坐在那里反复看着同一篇字以外，基本没有别的动作，仿佛连呼吸都已经停止，要不是那些细小的灰尘偶尔的上升，花蕊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花蕊有些坐不住，她觉得自己应该守在老人的身边，可能老人真的会瞬间死去，因为真的太安静了。
花蕊明白自己要面对的不仅是一个老人，还有她的小宝贝儿们，那些黑漆漆的小生物。
推开了门，迎接花蕊的并没有那些黑漆漆的小生物，有的只是老人的微笑，仿佛知道她要来一样的微笑。
“小娃，来坐。”老人客气的说道。
花蕊看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还有20个小时要等。
“甄礼冬，你知道我给你打的什么吗？”花蕊没有坐到沙发里，只是站着问道。
“小娃，你愿意给我解释解释吗？”老人渴求的反问道。
花蕊轻笑出声，她不想给这老太婆解释，她不想和她说个事儿，但她不明白一件她根本不想提起的事儿，为什么自己又要开这个话题。
老人有些脸红，可能是花蕊的轻笑让她有些尴尬。
“我告诉你，你要死了。”花蕊坏心的说道。
“哦，我早就说了我今年就要死了。”老人微微点头的说道。
“啊？”花蕊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本来以为我是大前年死的，”老人停顿了下来。
花蕊饶有兴趣的靠在沙发旁的桌子边上等着老人将要说下去的话。
“因为那一年我嫁人了。”老人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花蕊又一次的轻笑出声，这什么破理由。
“后来我以为我前年要死的，因为那一年我生了老大。”老人接着说。
花蕊没有插嘴，因为她认为老人的故事很长，自己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发表评论。
“然后我以为我去年要死的，因为那一年我的老三死了。”老人略带悲伤的说道。
“老二都没有，哪里来的老三？”花蕊及时提醒道。
“呃。。那就是老二死了？”老人思考了一会儿有说道：“不对，不对，我的老二没死，是老三死了。”作势要掰算时间。
花蕊挥了挥手，意思是不用那么明确的时间了，要是她要一直说下去，那不是起码要说50年？
“我想想，我一定能算出来的。”老人掰着指头说着。
“我说不用了。”花蕊有些失去了耐性的说道。
“好吧，”老人妥协了。
“我以为我那次要死了，因为我生了重病，我去检查了我的脑萎缩，大便不通，眼睛一直流水。”老人一边说一边指着位置。
花蕊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道：“你这么大年纪了，脑不萎缩，你想再活90年？”
“反正我知道脑萎缩了后，记忆力就不行了，我经常丢三落四的。”老人说道。
花蕊真的很不想在解释这个问题，因为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就算是不在脑萎缩的时候，也会丢三落四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花蕊的反应冷了场，老人不知道还在纠结什么的嘴里一直鼓动，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花蕊发现自己很没有耐性的和这个人说话。
“你儿女呢？”花蕊转头看着老人问道。
“他们不在这里，他们都搬出去了，搬到别的城市里去了，很难得才回来一次。”老人有些落寞的说道。
“你可以过去玩的。”花蕊有些单纯的说道。
“我这么大年纪了，坐不了飞机的。”老人傻呆呆的看着花蕊。
花蕊很受不了这个眼神，说道：“看来你没有什么不良反应，那我就明天再来。”
“你等等，你还没看我的相册呢。”老人迅速的从底下是蟑螂的一摞书中抽出一本最厚的。
花蕊可以看见阳光洒在被搅动一般的空气漩涡中的蟑螂的屎和积攒了很多的灰尘，顿时一阵恶心。
“不必了。”花蕊一点不想坐在老人的身旁看她所谓的相册，不用看了，那里面一定每个角落都被蟑螂爬过，并在上面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来嘛来嘛。”老人拉着已经要离开的花蕊的手臂，有些不安的说道。
那口气像是真的很害怕花蕊走一样，或者说老人已经能够觉察出这一次她真的逃不了死神的手心了。
这样想来，花蕊有一点难过，可以说每个人从她身边逝去，她都很难过。
最终花蕊还是坐了下来，老人轻轻吹散相册上厚厚的积灰，慢慢翻开那厚厚的一本相册。
第一页是老人小时候的样子，胖胖的圆脸，头上扎着两个翘辫子，老人的双亲爱惜的围着她，一副其乐融融的照片。
第二页是老人结婚时的样子，大红色的红盖头，遮住了娇羞与妩媚，老人的先生陪着她，一副山盟海誓的照片。
第三页是老人生老大的样子，小家伙嘟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是可爱。
第四页一直到最后一页都没有相片，却有应该是贴过相片的痕迹和下面留下来的小字。
老人摸着那曾有照片的位置，摸着那应该是出自他手笔的字迹，就像在抚摸一个孩子一般的怜惜，嘴里说着当时这张照片的大致模样，像是这张照片是昨天才照的，过程那些都很清晰。
花蕊细细的听着，想说这件事发生的太过不可思议，“这些相片呢？”
“他们都拿走了。”老人慢慢的合上那本相册，相册合拢时迸出来的灰，慢慢的落下，像是一场剧目的开始，舞台上飞散的花瓣儿。
“他们？你的儿女？”花蕊觉得自己有些白痴的问出这句话来。
“他们说都想留着自己生下来时的样子。”老人手里一直不放下那本相册，紧紧地拽在手里，像是珍宝一般的红色绒布表面，看上去没有当时买来时的干净，却记录下了整个记忆的画面。
“照片上也有你嘛。”花蕊想着这样说，老人心里可能会好受些。
“恩。”老人肯定的转身握住花蕊的手，眼泪淌了下来，滴在红色绒布的相册上，摔成了几瓣。
“你老大也没拿走啊。”花蕊抽回手，不想被握住，毕竟那双手不知被蟑螂们光顾了多少次。
“他拿走的是老三的照片，他说想留着他的三弟的样子。”老人的双手愣在空中，双手中是花蕊的双手残留的温度，老人不知应该怎么办。
花蕊看着老人湿润的眼眶和愣在空中的双手，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佯装整理了几下衣角说道：“我该走了。”说完起身站起来。
“你看，你是不是还坐坐，我还有东西给你看的。”老人挽留着。
“不了，我明天再来看你。”花蕊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的想逃离这里，好像是一种现代社会称为温情的东西太多的环绕着她，让她很不能适应。
“那。。那你叫什么名字。”老人站起来，双手绞着衣角有些腼腆的问道。
花蕊愣在原地，她有些不想告诉老人自己的名字，因为她不想她死的时候会像真珍一样的嘶喊着自己的名字，因为那种声音真的很恐怖。
花蕊没有回答老人，只是怔怔的看着老人，说道：“我不想告诉你。”
在花蕊转身以后，老人瘪着嘴，哭了起来，像是自己被心爱的人拒绝后的悲伤，又像是被人抛弃的困苦。
花蕊并没有走远，她站在关了的铁门后面，听着老人的哭泣声，这样的哭泣声每一声都拖得很长，像是下一口气就缓不过来一样，花蕊心里很堵，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说出那样的话来，毕竟让人知道一个名字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到时候像是真珍那样的嘶吼着，自己肯定也能挺过去，就像现在的自己，经历过了两个人的逝去，依然活得好好的。
花蕊有些后悔，她不该伤害她。
可是话已出口，就算明天告诉了老人自己的名字，也是无法减轻今天给老人造成的伤害。
花蕊看着头上明晃晃的灯光，就像是里面的老人一样的风烛残年一般的马上要消失，而自己却在老人最后的时光里不仅结束她的生命，还说出这样伤人的话，花蕊又一次把这样的自己怪罪在康博士和青空的渲染中。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花蕊点头表示赞成自己这样想。
没能听完老人拖得很长的哭泣声，花蕊就已经离开了那冰冷厚实的铁门，踏进了自己的房间门。
她不打算去中央控制室里一直查看甄礼冬的任何动向，但是每个小时都去铁门后问问也是可以的，起码能填补自己给老人带来的创伤。
但是这样的作用，就算是花蕊本人都鄙视。
“花小姐，来中央控制室吃饭。”就像是看准了花蕊已经踏入自己房间了一样的，青空的声音及时的响起。
花蕊本想不去的，反正这些人就没让自己吃过一餐，应该说没让自己吃下去过一样东西，想到这件事花蕊就火大。
但是花蕊还是去了中央控制室，也许这就是身为一个工作者的本分，对工作的热忱和对病人的负责。
想到这，花蕊啐了一口，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杀一个生命的时候还把自己摆在这么崇高的地位上。
“嘿嘿。。。”康博士的怪笑声打破了花蕊的心思。
这个怪人的笑声，每次都让自己停止思考。
“今天的东西是高档品。花小姐。”青空说道，还故意指着还盖着盖子的盘子说道。
花蕊脸部抽动的不敢往下想，这里面一定有让花蕊不敢吃的东西，不然他们是不会这么好心让自己来吃饭的。
花蕊迅速的跳到一旁，生怕下一秒揭开盖子就有什么东西飞出来。
“花小姐。”青空示意花蕊坐到桌子边上来。
花蕊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愿意。
青空也摇着头，说道：“英子。”
花蕊在脑中反复的寻找着英子这号人物，才想起来，这个人貌似已经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和这人一起的还有晨。
还没往下想下去，花蕊就被英子单手托着到了桌子边上。
“嘿嘿。。。”在康博士的怪笑声中，花蕊被英子一手按在了椅子上。
花蕊惊恐的想要站起来，一如当初看到英子时的反应。
但是英子没能让花蕊成功，或者说他的力量已经非常的异于常人，花蕊被他按住，就没有脱身的机会。
青空也在康博士的怪笑声中把其中一个盘子推到了花蕊的面前，特地戴上手套，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样子，说道：“花小姐，这是我今天特地给你做的，你怎么能拒绝我呢。”
花蕊不敢想象里面的东西，或者说她已经想象出来里面到底是什么。
以真珍为例，真珍喜欢黄色，然后他们就吃香蕉萨拉；以支律为例，支律喜欢鲜血，他们就弄番茄酱。
那这次。。花蕊想到了蟑螂，那些到处乱跑的蟑螂，但是就算知道这个，花蕊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东西和蟑螂是可以联想到的。
看着花蕊一直不动，康博士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推过来一杯咖啡色的看上去很像茶的东西。并说道：“如果吃不下了呢，还可以喝点水，嘿嘿。。。”
“准备好了吗？”青空的声音沙哑的响起。
花蕊还在试图挣脱英子的手，但是她还是失败了。
“嘿嘿。。。”康博士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面对着花蕊坐着。
花蕊吞着口水，她不希望打开盖子后，一窝一窝的蟑螂奔腾而出，那会让她发疯的。
“我揭开了哦。”青空一次说道。
“等等。。”花蕊及时的阻止了，她端起盘子边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热茶水，咂咂嘴说道：“味道是咸的？”
没有人回答她，青空只是关注他要打开的盖子，康博士则是关注他要看的好戏。
而后花蕊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口，害怕的死死盯住青空手里的盖子，屏住呼吸，她觉得已经有细细的汗从头顶上开始冒出，手心脚心都冰凉凉的。
青空一下子揭开了，热气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相信作者描写蟑螂时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是一层一层的。

、宝贝　第三章

被热气遮挡的花蕊的双眼，花蕊冷不丁的用手挥舞着，等到热气散开，她死死地盯着盘子里的东西看，发现盘子里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盘子里躺着的不是蟑螂的尸体，而是让人完全想不到的肉，花蕊还在猜想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青空开口了：“香吗？”
花蕊听到这话，口水立刻分泌，确实很香，原滋原味的肉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