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出没请注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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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姐,到了哟。”
何凛凛闻声抬头,先是被门里星光璀璨的圣诞树惊到,继而是一个个带着面具的脸望过来。
那一刻何凛凛无端想起幼时见过的,安静的猫头鹰。
很快有人认出了秦洛,口哨声四起,调侃声纷至沓来。
“喂,不够意思啊,藏着这么个美人不给大家伙儿介绍介绍……”
“……秦洛,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哪……”
何凛凛自顾除去围巾,没有心思同这群毛头小子计较,视线先就被西侧壁镜上的那道裂纹引去。
秦洛被众人缠住,没有人知道何凛凛是何时走到房间的后方去,有女孩子好奇的看着她,看着她抬手抚向那道裂纹,小心的模样如同那是一道新鲜的伤口。
还在。它还在。
触碰到那道裂纹的手指似乎被火燎烧,她飞快缩回了手,抬眸时,神色如常。
舞池前方有人在不住试麦,讲着今天天气真好。
舞曲喧嚣,人声鼎沸。
何凛凛笑了,想起很久之前站在那里,有人喊着,你好。
你好,只是我还好。
秦洛穿过人潮走向她,贴在她耳边大声喊,“小师姐,等会儿要加油,舞会快要开始了。”
何凛凛好笑的接过他递来的面具,忽然间整个房间的灯光暗下来,只余小小的一束灯光,将舞池中央照亮。
她在除去厚重的羽绒大衣的瞬间望见舞台中央的那个人,灯光掠过他的眼眸,灿若星辰。
雪白的裙摆打在小腿上微凉,好在暖气开得足,不会觉得冷。但即便如此,她仍是皱紧了眉头。
秦长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开场舞结束后,陆续有人双双进入舞池。
何凛凛身姿窈窕,一入场时便有一些男孩子盯上她,此时不乏有人冒失的向她发出邀请。
“可,可不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对面的男孩子紧张的问。
果然还是不惯应付这样的舞会,何凛凛正要拒绝,忽然被别人抢了先。
“对不起,她已经答应我了。”笃定的语气,不驯的笑意。
何凛凛抬起头来,望进一双璀璨的眼瞳。
“你……”
“先别急着拒绝。”秦长生唇畔满是笑痕,“今晚没有舞伴的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秦长生半真半假的说着,已然向她极为绅士的探出手来邀请。
“这位姑娘,可否赏脸共舞一曲?”
何凛凛心口微凉,几乎是决绝的模样,将手指搭在他的掌心。
、第十四章
投递出去的决心,收获指尖干燥温暖的触觉。察觉到手指被渐渐拢进有力的掌心,何凛凛抬起头。
四目交错,洞若观火。
灯光流转,在秦长生脸上冲逆出一片缠绵的柔光,何凛凛几乎相信,他看着的,就是她了。
舞曲悠扬步履相合,偌大的舞池似乎只剩了他们两个。
如花开处,美好而又脆弱。
手一松,便碎了。
秦长生倾目相看,看着目光清冷的她。此刻亲密相拥,却浑身戒备的她。他一时想笑,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附耳发声。
“就这么怕我,嗯?”
绒羽般的气息拂过耳畔,何凛凛赫然抬眸,笑意明朗无碍,“怎么会。”
“那就好。”秦长生低声道,“配合些,现在我是你的舞伴,不是仇人。”
至于在听到这句话后竭力放软了身躯,随着秦长生翩然而舞,成为场中让人最为艳羡的一对时,何凛凛才后知后觉的似乎有些麻烦。
她大抵能猜到秦长生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也明白秦洛的一番苦心,但她何尝不想试着往前走。原本她以为这步履闲淡未尝不可,但年岁越久,渐生无奈。
过去的不会再回到她身边,纵然是久别重逢,她明白自己与乔之戍之间只剩了回忆。而属于他们各自的以后,却不会再有交集。
就算是乔之戍近在咫尺,属于他们曾约定的美好,再不会有。
她随着秦长生的动作旋转,看见流光斑驳,看见四周一张张生气勃勃的脸。直到以一个完美的收势结尾,她听到秦长生说,“何凛凛,我承认自己小瞧了你。”
“半斤八两,我也不曾高看你。”何凛凛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收回,一曲终了,各散去。
答案她已经知晓,再留下去无非是徒增烦恼。外面的焰火大会就要开始,他们很快被人群冲散。何凛凛穿上来时的厚实衣裳,穿过拥挤的人群,往回走。
直到走出去很远,喧嚣声隐约不见,何凛凛才察觉原来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是那个拙劣可笑的面具。她哑然失笑,继而将面具悬在一处枝桠上,在灯影交横的路上慢慢走。
冬日的风推着她走,摇晃如酒徒。
萧萧风声里才觉出怕,郁卒不已时听见身后细碎脚步声,吸足一口气决然转过身去。
竟会是秦长生。
秦长生手中抛接着一个面具,似笑非笑看她,显然是跟了很久,也看了很久。
“午夜十二点,灰姑娘要丢下水晶鞋么?”懒散不羁的语气,煞是气人。
这时候再说你跟了多久之类的话已经无意,何凛凛语气平淡,“有事?”
秦长生已然走近,语调轻快,“秦洛这小子被人缠住走不开,我暂且做一回护花使者。”
又不知道是哪个出的主意。
“不用……”
“知道你会拒绝,我提前都打好腹稿。”秦长生说,“是我也想要早点脱身,所以借了你的光。”
怎样都会扯到她身上。何凛凛静观其变,“所以……”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顺路捎你一程,如何?”秦长生此时握紧了面具,神色诚挚,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点了头。
冬日街上冷的厉害,但因为平安夜的关系,仍是有人在仍旧营业的商铺餐厅间流连,这样甜蜜温暖的味道,通宵达旦。
车上暖气开得足,电台里轮番播放老旧的歌曲。或许是因为太过温暖,又或许是因为此刻的静谧颇为难得。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沉默。
一个默默开车,一个默默发呆。
秦长生熟门熟路的将车开到胡同口,何凛凛道了声谢,开门下车。站在车边等秦长生离开,却已见秦长生熄火下车,径自朝她走过来。
“夜深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何凛凛。”秦长生却笑,“下次说谎的时候不要左顾右盼,真是逞强。”
他手轻轻拍在她肩膀,沉声道,“不要拒绝我,我送你。”
何凛凛望了一眼灯火寂寥的胡同,终归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有些事,有些梦,还找不到谜底。——《悄悄告诉你》】
、第十五章
往前直走右拐,第二家。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寥落单薄的灯影里踩得支离破碎,深夜犬吠,无端叫人后脊生凉。
终于在自家门前站定,何凛凛察觉久悬在心口的那份忐忑无故失踪了。
从挎包里翻找着门钥匙,如同大海捞针般。先前亮起的声控灯此刻暗下去,于是进在咫尺的人便只剩了模糊的轮廓。
“怎么,找不到钥匙?”秦长生笑,却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何凛凛赌气似的将好不容易找到的钥匙攥在掌心,“麻烦让让,我要开门。”她恍惚听到秦长生笑叹,佯作不知。
门锁轻易便打开了,何凛凛摸索着将壁灯打开,想要同秦长生道别。
“何凛凛?”
随着灯光倾洒而来的低唤,起初她以为是秦长生在叫她,但灯光映亮的对面,分明是另一个人。
乔之戍兀立一处,神色并不分明。
三人短暂对视,倒是秦长生打破沉寂,“凛凛,怎么,不介绍一下?”
何凛凛惊诧的看着他,但很快乔之戍走上来,极为绅士的伸出右手,“你好,我是乔之戍。”
“秦长生。”秦长生爽利的伸出手去,“幸会。”
握手犹如博弈,不分伯仲。
何凛凛望着面前客套寒暄的两人,不由往后挪了半步。
像是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秦长生笑了笑,“凛凛,太晚了,我回去,你早点睡。”
何凛凛一时还不适应如此亲昵的称呼,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先是眼前一暗,继而肩膀被握住,额上落下温热柔软的触感。
“晚安,我走了。”
秦长生离开的动作干净却有隐忍的流连,虽然心知对方是在作戏,也明白这时候该按照剧本说的那样乖顺回应。但是何凛凛开口说出那句晚安的时候,觉得牙齿都在打架,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她直直看着秦长生走出去很久,但是她不敢去看乔之戍一眼,连眨眼都觉得能听到厚重冰雪分崩离析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无望。
“凛凛哪。”听到乔之戍叹息一般的语气,“小丫头长大了。”
她慌张去看他。
不该是这样的回答,何凛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直觉让她笃定眼前的这个人不会是开心的。
“今天的焰火怎么样?”她生硬问道。
乔之戍倚门而立,笑意绵延,“还不差,只是或许是我年纪大,仰着脑袋脖子快酸掉。”
她应景笑了声,“时间不早,你也早点休息,老人家。”
“臭丫头。”他笑骂。
她像小时候被他数落后那样大笑着逃到自家门板后面,别上门的瞬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努力吸足了几口气,将胸口充溢的酸楚恶狠狠地藏起来,冲到房里去。
一觉醒来便都忘记了。
只记得,自己是快乐的。
她不再会是那个傻兮兮对着烟花许愿的丫头,不再是调皮后被乔之戍追着满大街跑的丫头,属于她跟乔之戍的那个何凛凛早就不见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大雨倾盆的那个夏末,走失了。
她不会追着回忆走,她明白乔之戍也不会。
乔之戍,你看,我们终于谁都不欠谁。我把你的何凛凛弄丢了,你会原谅我。我知道。
关于过去的想当然的释怀,并没有让何凛凛安稳太久的时间。
直到秦长生的再次登门拜访,她才蓦然发现,事情正朝她无法预想的地方走。
【我发誓这真的是一篇甜文。】
、第十六章
藏青色大衣,烟灰色围巾。秦长生手指间拎着书,身形清净落拓。
书立在面前,何凛凛懒懒瞥了一眼,无甚表情的转开视线。
“怎么?这书是不打算收回了?”
何凛凛恶狠狠地去夺。
秦长生狡黠一笑,虚晃一招往回撤。
眼见扑了个空,何凛凛觉得那些毫无缘由的怨怒涌上来,计划要将她努力留存的一丝礼节吞噬。
“生气啦?”秦长生好整以暇。
何凛凛眉头越皱越紧。
秦长生笑,却不动。
“嘿……你俩干嘛呢这是?逗猫哪?”秦洛不知从哪里来,绒线帽子上是即将融化的雪花。
“你才逗猫。”何凛凛忍无可忍,终于趁秦长生分神的空档将书抢回来。
“哥,你怎么她啦?”
“这个……”秦长生看了何凛凛一眼,继而食指和中指状似无意的在唇上掠过,诡谲一笑,“不可说。”
秦洛神情煞是暧昧,“看不出来嘛,你们还真是……”
“秦洛!”何凛凛气得脸都白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但显然秦洛立意要将厚脸皮的功夫发挥到极致,摊开手脚趴在桌子上,只差脸上贴张字条:求收养。
“起来,你……”何凛凛推他。
秦洛微翘的睫尾淡扫,合在桌上的手掌轻疾翻转,轻易将何凛凛的手腕捉住。继而他用低哑暧昧的眼神看着她,像足泥足深陷的痴情少年。
“凛凛。”
何凛凛给他喊得打个机灵,最末的一颗牙齿微微酸软。
“有事?”她斜睨他,不甘示弱,手指若有似无的掠过秦洛的脸颊。
手指过处,秦洛的脸颊如火烧云映照。
到底是秦洛先败下阵来,何凛凛挑衅的冷哼,一副跟我斗你还差得远的张狂样子。
秦洛磨牙,忽而贼兮兮朝一旁白看了半天戏的秦长生。
“哥……”甜得掉牙的长唤。
秦长生不为所动,只是将目光轻轻浅浅落在何凛凛身上。
何凛凛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直觉危险靠近。但是秦长生没有给她机会,刹那间秦长生修长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肩膀,同时落下来的,是脸颊上干燥柔软的触感。
察觉到这是个亲吻的时候,何凛凛觉得自己真的是傻掉了,也或许是努力想要自己是不相干的人。
秦洛忘了起哄,半张着嘴巴,模样白痴。
“哥你你你你你……”秦洛扒拉住他的衣领,“你来真的还是?”
秦长生望着眼前眼眶红彤彤像只兔子的少年忍不住笑出来,“我要谢你,让我认真一回。”
他虽然是对着秦洛说出这句话,但是目光却落进何凛凛惊诧的眼湖里,任由涟漪经久不去。
这无疑是在告白了。
何凛凛愤愤别过脸去,将秦长生还回来的书收好,径自去了楼上。
隐约听着秦洛挤眉弄眼的数落秦长生的急躁,只是秦长生又说了些什么已听不分明,但有几句却扎扎实实落进耳朵里。
秦长生说,“你要做月下老人我不管,但你究竟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我只想让她开心……”
“秦小洛小朋友,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对么?你真的小学毕业了……”
折身拐上楼,那些话已听不见。
掩身在二楼的拐角,何凛凛抱着书依靠在墙上,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秦家,果然没什么好人。
【忽然觉得秦大公子好轻浮~~~~】
、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