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情-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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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学过戏?”顾阑珊打算重新审视一遍面前的少年。
“只一天算不算。”林凡难为情极了。
顾阑珊一笑,想着,果然不该对他期望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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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林凡考上了戏院,当见到讲台上的顾老时,林凡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那曾经被打的手心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林凡学的,是武生,岁月将他的身形拔的足够高大,且他生性好动,逐渐的,也成了顾老的得意门生。
第二年,林凡也做了师哥,有了一大片的师弟师妹,其中包括了邱月。
还记得校庆那晚,临时起的比赛中,林凡因为一个小失误,输给了低他一届的邱月。
望着握着第一名奖状,一身小生扮相的邱月,林凡本想说,第一名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块钱一张的纸吗。
可望着邱月,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到底是男是女?”
就这样,梁子,算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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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暑假里,顾老选了几个得意门生,来到自己的茶楼表演,增加经验。
于是,林凡又见到了顾阑珊,她的头发长了许多,扎起了马尾,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还是那身校服,依旧白的亮眼,可明显的,她的书多了,大大的书包压在她纤细的身躯上,让林凡看了格外心疼。
顾阑珊再见林凡,也很是惊讶,她对着林凡道,“真没想到,你真的学戏了,不只一天。”
林凡的心不安分地“扑通扑通”地跳,可他心里高兴,想着自己和她终于有了共同点。
顾阑珊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同行的几位师兄弟皆是想尽办法接近顾阑珊。
可顾阑珊是个好女孩,她总是很好地拿捏着分寸,不偏不倚。
直到暑假结束,林凡也只同顾阑珊对了一场戏,二十分钟,一千二百秒,接着,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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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知道一个很冷的笑话,从前有个太监。
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
可林凡是男子汉,所有有了后来,顾阑珊成了他的师妹,他们一起登台演出。
后来有了楚轩。
后来,有了言子清。
当林凡知道顾阑珊钟情的是言子清的时候,他的心拼命地扯着。
他热闹的失恋,所以他唱歌;他安静的失恋,所以他买醉。
可他没想到,他还有了第三种方式。
就在他喝醉的时候,他遇见了邱月。是邱月把他带回了家,可他没有一句感激的话,在那个晚上,他一把抱住了邱月。
可他于迷乱中,有了一丝的清醒,他推开了她。
“你不是问我,到底是男是女吗?”邱月望着林凡说。
“现在我来告诉你。”说完,邱月抱住了林凡,吻上了那片较为厚实的唇。
像林凡那么会闹腾的人,不适合安静,不配拥有悲伤。邱月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们辗转到了床上,林凡亲吻着她,在她身上印上了甜美的红印。
他们亲吻,他们在一起。邱月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气息。窗外斑斓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交缠的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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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找过邱月,可邱月没有像别的女子一般,苦苦纠缠着他,反倒是他放不下。
他突然觉得,其实,邱月可能也是个好女人。
所以,他们要结婚了。
“林凡?”顾阑珊喊了声呆愣了许久的林凡。
林凡恍然初醒,“你刚才说什么?”
“你怎么了?我说,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吧。”顾阑珊又重复了一遍。
“不用了,我该走了。”林凡深吐了一口气,向顾阑珊和一直坐在一旁的言子清道别。
“那好,我送送你吧。”说完,顾阑珊欲去取衣服,却被门口的声音制止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好了,我强壮着呢,要是有坏人,我能一下撂倒三个。”
林凡没有等顾阑珊的回答,他出了门,向楼下走去。
才走出一段,身后便有个声音在呼喊着他的名字,“林凡!等等。”那个声音是他最喜欢的,它可以说出安慰人的话,可以唱出艳丽的戏曲,但这个声音不能对着他说“我爱你”。
“怎么了,阑珊?”林凡没有叫她师姐。
“有一样东西,其实欠了你好久了,现在物归原主。”顾阑珊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林凡,简单道了别,便离开了。
林凡见顾阑珊进入了楼道,他打开了盒子。
里面躺着一件折叠整齐的衬衫,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了。
林凡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夏日,他穿着她给的衣服,听她说,“是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给你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说完,他看到了她如野姜花一般的笑容,在洒进茶楼的阳光下恣意绽放……
两行清泪落下,打在泛黄的校服衬衫上,洗刷了少年的自己,洗刷了自己的懵懂,洗刷了懵懂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是挺喜欢林凡这男人的,要么不爱,要爱就爱的深沉。
风趣幽默是他的特长,在这里,给他个番外,以后可能都不会出场了。纪念小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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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二十七 盼:情难 。。。
言子清出院的时候,阳光尤其的好,照的周边的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的每一个行人的脸都爬上了笑容。
等到了言子清的家,便有管家出来迎接,等将言子清安置好后,那人便来到顾阑珊的面前,同她说话,“麻烦顾小姐了,请问顾小姐要喝点什么吗?”
顾阑珊面对严肃的管家,有些不自在,只轻声回了一句,“有茶吗?”
才问完,那管家便马上吩咐了下去,“去把前些日子购来的进口红茶拿出来招待顾小姐。”
顾阑珊正欲推辞,可那管家早已快步离开,丝毫不给顾阑珊解释的机会。
其实也不知是不是这个道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顾阑珊虽说是北方的女孩儿,却是随着爷爷,喝着西湖的龙井长大的,所以总觉着拜其所赐,出落的格外婉约古典些。
还记得当初,爷爷总要捎人带些新茶给他。每次,街坊站在茶楼门口朝着内院喊,“老顾,新茶来了!”
也只有在这时,爷爷会放下练习了一半的戏文,把小小的阑珊落在院子中央,自己则快走几步领茶去了。
等得爷爷回来,顾阑珊总是没好气地白了爷爷一眼,自己拿起了枪使,“爷爷,我看这梨园的规矩,该好好立立了。”说完,更是破罐子破摔地把枪支扔了在地,独自去了内室了。
可是,每一次,正在气头的顾阑珊,总是会被一阵茶香打扰,嗅着嗅着,就来了精神,一骨碌儿从床上跳起,在一看,爷爷就在自己的身边,举着那只平时宝贝的紫砂壶。
“给我们的小阑珊倒一盏如何?”顾老说完,常常会看到顾阑珊点头如捣蒜的模样。斟上一盏,清香更是肆意,扑鼻。
浅尝了一口,小阑珊忙皱了小柳眉,“爷爷,苦。”
“怎么就不苦呢,爷爷岁数大了,爱喝重口味的茶啊。”说完,顾老更是笑的开怀,等停下时,便见小阑珊面前的茶杯早已见了底。
慢慢地再斟上一杯,“阑珊啊,这唱戏,和这品茶,是相似的,头炮打的太响,便会觉得越是回味,越是无味,所以要适度表现。”顾老因长年练功而长了茧子的大手抚了抚顾阑珊的小脸。
“这做人,也是一个道理,人生就像一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到时候,要么放弃,要么挺过来,就是余香无限啊。”
那时的顾阑珊小,听着懵懂,只觉得,只要是爷爷说的,应该就是对的。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就在顾阑珊回忆过往时,一张稚嫩的花样美男般的脸出现在了顾阑珊的眼前。
“言海,我来是因为你大哥他生病了。”顾阑珊如是说着。
“大哥生病了,什么病啊?我可几乎从没见他生过病啊。”言海有些疑惑,并着担忧,甩了甩染的金黄的头发,便要去看言子清。
“只是发烧小感冒,没什么大碍,小海你就不要添乱了。”来人竟是言子建,顾阑珊同他本就生分,接触的不多,时隔多年再见,还是有了恍然。
“二哥,我这是关心大哥,怎么是添乱呢。”言海显然不服,有些倔强地反驳。
言家兄弟正争论间,一曼妙女子进入众人视线,只见那女子瞥了一眼顾阑珊,瞧着她只简单的白色外套和有些褪色的牛仔裤,更是微抬了下巴,对着言家兄弟道,“这人是谁啊,怎么在我们言家啊?”
如此明显的轻视,连向来神经较为迟钝的言海,也觉出了其中端倪,只望着自己所谓的干姐姐。
“这位小姐,你要问的是‘我为什么会在言家’,我这个当事人就在你面前,你可以直接问我。”顾阑珊忽视面前打扮妖冶的女子,之前对她不屑的态度,正直着嗓音道。
一句话,直说的潘婷婷怒火中烧,没来由的气,她本不是个容貌艳丽的女子,皮肤黝黑,脸是典型的圆脸,可平时其爱搔首弄姿的行事,倒也使她有了几个追求者。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你配和我说话吗?!”潘婷婷正寻找了机会,打开了话匣,连对着顾阑珊说着不礼遇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清冽无比,却稍稍透着疲惫,“阑珊,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顾阑珊一望见言子清,便也顾不得什么地小跑到他身边,扶过他的手,隔着他的衬衣,感受到了他仍有些微烫的体温,“身体这个样子,怎么不好好躺着,还想着出来呢。”顾阑珊埋怨,却得到言子清投来的平复的眼光,两人间的你来我往,情深意浓,此时看的潘婷婷好不嫉妒。
接着,倒是言子建开了口将这场不愉悦的剧集拉下了帷幕,“走吧,小海,我们一起和阑珊陪大哥去花园走走。”
说完,扯过了言海,来到了言子清和顾阑珊的身边。
就在四人快踏入门外的花园时,言海回过了头,对着潘婷婷道,“女人,我告诉你,阑珊姐姐是我们请到言家的,比起你的不请自来,可待见人多了,还有,别总‘我们言家,我们言家’的叫,你流的,还是你们潘家的血,跟我们言家他妈的没一点关系。”
许是潘婷婷冒犯了顾阑珊,使得言海颇为不爽,竟让一直在家中保持乖小孩形象的言海爆了粗口。
而言海说完,就见管家来了,一见言子清没有在房间躺着,忙欲过来搀扶,却叫言子清制止道,“我很好,就是想去花园走走。”
管家也不好多说,听只是花园,便也随了去,却刚要离开,又被言子清叫住,“管家,去家里看看,有没有潘婷的产品。”
“少爷要用?”管家问道。
“全部拿出去扔了。”言子清说完,一行人有偷笑着望一眼潘婷婷的,有一脸漠然盯着花园麻雀的,唯有顾阑珊至始至终只关切地望着言子清。
潘婷婷出丑,只狠瞪了一眼四人,便踩着艳红的高跟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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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阑珊由言海送回茶楼后,她就见到了站在台上,柔若无骨,步步生莲的程青衣。
她唱的依旧是青衣,只今日这出,有些特别,台上一木架上,架着一白色缎布,台下看客皆是如痴如醉。
正唱的高|潮,那程青衣取过狼毫墨笔,配着舞姿,在缎布上妙笔生花。
不一会儿功夫,一幅幽兰完成,墨迹未干,却听台下掌声连连。台上青衣低身谢幕,起身时,望着门口的顾阑珊,笑的得意。
直至程青衣退到后台,掌声依旧未停。
阑珊不仅莞尔,想着人都说,戏子无情。殊不知,如今,台下看客见着了台上青衣妙人,竟再无人注意她这个旧时花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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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林凡给顾阑珊和言子清送来了请柬,原来是林凡同邱月要结婚了。顾阑珊不禁觉得喜庆,同言子清在一起嬉闹了一番,第二日在餐厅工作完后,便心情颇优地来到了茶楼。
可当她欲打开茶楼们时,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沙哑着并不动听,“今儿个唱哪一出?我来挂牌吧。”
招呼楚轩进了茶楼,楚轩点了一只烟,顾阑珊本不喜欢,却还是由着他去了,瞧着他手上的打火机,金属制,上用细致的纹路镂刻着一朵清雅高挑的荷花。
“不会觉着女气吗?”顾阑珊在一旁理着戏班的物品,随口问了一句。
楚轩径自吸了一口,但顾阑珊发现,楚轩不同于言子清,言子清喜欢将烟缓缓地吐出,袅袅炊烟,觉得可以令人忘却凡尘。可楚轩吐的很快,不可说这就是俗人,可顾阑珊知道,楚轩是借烟消愁,欲将烦恼一吐为快。
“这是我阿娘当年送给阿爹的,阿爹爱抽细腻的丝烟,阿娘觉得这个打火机很是应景,就买了给阿爹,”说到这,楚轩又吸了一口烟,迅速地吐出,烟一冲,就散了,并不那么好看。
“可阿爹走了,阿娘握着这个打火机对我说,‘江流,好好收着’。后来阿娘疯了。”
霎时,安静弥漫于两人之间,只外面的天悄悄地暗。
一支烟的功夫,楚轩掐灭了火星,来到顾阑珊的面前,顾阑珊望着那留着青色胡渣的下巴,觉得,这个楚轩好陌生。
“阑珊,阿娘说,有些事,有些人,晚了一步,就是一辈子的错过。我那么喜欢你,就因为晚了那么一步,我就错过了你吗?”楚轩的刘海有些长了,低头望着顾阑珊时,将一双星眼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