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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痴人说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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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她回来便是嚷着膝痛,我也是没见着面儿。”云画摇着头,却是忽然抬起眼来,“叶先生若是这般关心姐姐,怎么不去后院亲自问候着些?”

适才晌午,云书一人躺在房里也有些时辰,自然是闷得慌。然膝下却又疼得厉害,皱着眉头咕哝了两句,便也只好悻悻作罢。却是忽然听得院子里一阵悉索脚步,接踵而来的却是略显着小心的敲门声。云书支着手臂坐起来,却也是勉强得很,还未直起身子前额上便是冒出些细汗来,顺着鼻翼淌进颊边,带起唇间的翕合。
“谁?”
正午阳光晃眼的厉害,云书抬起头,门帘外面的人影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耳边却听不得半点回答。便是有些恍惚起来,又喊了几声,加之疼得确实厉害,也就不再搭理门外人。正是低下头去按着膝间,“吱呀”一声便是被人推开了门。
“兰蛾,吾否似帮侬刚骨帮吾看好门额么?刚刚难能会自体?似撒宁啊?(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帮我看好门的么?刚刚是怎么回事?是谁啊?)”
“是我。”
云书猛地抬起头,心里是念了千边万边的人是生生立在自己面前,竟是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
“侬来组撒啦?兰蛾么帮侬刚吾今朝身体否色艺啊?(你来干什么?兰蛾没有跟你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啊?)”
嘴上辩着,云书却是自知心中的念想,又是忽然想起自己如今这般病弱狼狈的模样,急忙忙放下扶着膝间的手抓起柜上的桃木梳就是一阵打理。谁料却是被面前人轻轻推回床边,小心挪过手中的梳子,转而是长发间溺爱的扶梳。
“人家刚侬病了,吾过来看看侬。(人家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
“撒宁刚吾病了,吾只是有点否色艺。(谁说我病了,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云书争着脱开身边人的怀,膝间却又是一阵猛痛,竟是微微有些红了眼眶。
“吾晓得侬还拉光火,单丝身体是自噶呃,就否要乱动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身体是自己的,就不要乱动了。)”
疼得几近慌了神,云书没了法子,也便是只好低头顺了那人的意。
照着柳夫人的意思,炖好了些补身子的药,兰蛾便是端着大盘小盘的碗碟朝那七小姐的卧寝走去。前脚才踏进后院,后脚便是被那八小姐给拦了住,大约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面上却也是盈盈笑意。
“里头这会儿估摸着正是浓情蜜意,给云书姐的补药就先放书房里吧。”话音未落,云画便是扯着那兰蛾的袖子一路拖出了院子。

也就是几日没见的功夫,这七小姐面上便是憔悴了些许。果真是病的厉害了,连平日几点红晕也是被这满面苍白盖了去。叶槐青自然是心疼得紧,转手扶着面前人躺下,也是含情脉脉一脸心疼。
“听八小姐说七小姐这是前些日子同柳夫人一道奔波累了身子才落下的病,明是知道有着些病根,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叶槐青嘴里嘟哝着,却也是免不了嗔怪个几声,毕竟疼在这七小姐的身,他叶槐青心里多少是不好受的。
“叶先生不是忙得很,怎么还有时间来管云书这些个琐碎小事。”
“前些日子四少爷的公司里大小的事情忙不过来,怕是七小姐生了气,叶某便是一准了假就匆匆赶来同七小姐赔个不是了。”
“叶先生是没有错的人,何必赔什么不是。”小姐终究是小姐,这七小姐的脾气自然也是执拗得很,膝下虽说仍是痛着,嘴上却依旧是丝毫不退的咄咄逼人。
“七小姐若是不生气,明知柳夫人排得是相亲的事又何必去掺和一脚呢。”
“云书如今也已是不小年纪,自然是要为今后早作打算。不像叶先生是不愁的人,同那苏大小姐一唱一和,怕是多少有了些眉目罢。”
叶槐青皱了皱眉,语气里却是依旧掩着歉意,“叶某同苏小姐不过是朋友道里而已,七小姐又何必耿耿于怀?”
“叶先生是想多了罢,云书同先生也不过是师生而已,又怎么因为一个苏大小姐而对叶先生有所不敬。”
这话里的意思自然是酸得厉害,却是不料激得面前人竟是“噌”地站了起。被搀着的手也是松了开,余温缭绕间云书面上顿然失措起来。而那叶槐青也确是有些气了的,哄着那七小姐的耐性也算是耗了大半,虽说是带着些愠怒,面上却也只是沉静得很。低头退后了几步,转手便是去拉那红木门环儿
“既然七小姐还有心思同叶某这般较嘴,想也是没什么大碍。叶某这般进了小姐的闺房,怕也是不方便得很,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
“七小姐若是觉得还欠着什么,大可叫柳夫人寻那柳暮久来一同聊着些。叶某不过是先生一个,也怪是无能逗得小姐开心。”
“你……”
“叶某就先行告辞了。七小姐也是好好保养着身子。若是七小姐觉得妥当了就让下人通告叶某一声,叶某也好早些日子替小姐备着课程。”
“叶先生……”
转过身,叶槐青目光里落下竟是面前人孩子气似嘟起嘴红着眼的模样。
“叶先生就是这般讨厌云书么……”带着些娇憨不理的语气,向来处事刚硬的穆家七小姐竟是梨花带雨地抬起头,一时间没了言语。叶槐青心里自然是千个万个舍不得,身子却似是钉进了那墙沿里,滞在原地迟迟不知反映。
“先生总是找着借儿便推了云书的课,头一回云书是以为先生真病了,心里七上八下了些许日子,却是见着先生同那苏家小姐舞会上相谈甚欢的模样,想也是云书多了心。”
“那日先生明是约了云书却与那苏家大小姐一道来了戏院,坐着偏门的座儿不算,见着了云书也是连招呼都没有一句。”
“林家少爷舞会上先生同云书说得做的大约也只是门面上的功夫罢。怕是云书难堪才弃这那苏家小姐,一路随着来后院里慰着云书。”
“云书自是小姐脾气,怕是连先生这般温和的人也多少是会愠怒的罢。”
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云书面上的泪却如断了线的链子一般一股脑涌了下,支吾着嗓音同孩子般一字一句,宛若是诉着心里碍着小姐面儿的委屈,亦许是怪着面前人不懂观色的迟钝劲。泪眼朦胧间却是被一把裹进面前熟悉膛间,温热的味道带着少有的颤动。
“叶先生……”
叶槐青抬起手,捧起面前人儿略是哭肿了的粉面,凑过头去落下前额淡然轻吻。
“傻丫头,我可终是等到明了你心思的日子了。”

  未果(小修)
除却上课的功夫,叶槐青现于穆公馆的频率亦是愈发频繁起来。倘若是下着雨的时候,这青,书两人便是于那后院亭里一前一后坐着赏花,叶槐青说到底也是能言善辩之人,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是逗得那七小姐止不住的花枝乱颤。若是遇上天晴的日子,两人便是会相互约着看出戏子或是去那些个洋人的馆子里尝尝鲜,一来一往的,穆家上下自然都是深谙这七小姐和她那教英文的先生有了些不多不少的关系。
话说回来,柳夫人这几日倒是随着那四少爷恩生处理着些招商局的事,整日的东奔西跑,在府上的日子自然也是少了些。然这穆公馆上总是得有人时时是替这柳夫人把着眼线,莫大的宅子里边,若是没了一两个帮手亲信,柳夫人只怕是三头六臂也没法震得住其威严。
这一日,七小姐似是又与那叶先生约了去看戏的模样,却是方才到了门口便是被人生生叫了住。
“七小姐,柳夫人叮嘱今夜晚膳回府,请小姐务必早些时候回来。”
说话的是这穆公馆上的大管家罗云汉。穆家老爷尚且在世的时候与这罗云汉也算是半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前朝时候便是一路辅佐着穆怀宣的政路,掐指算来也不枉是个忠属。于清政府倒台之后同穆怀宣一般是历过那些个逃亡召回的命运。然毕竟是形单影只,从前那些的家当财产也是在这乱世里通通给打了水漂。好在这穆家老爷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待到举家回了上海便是召了罗云汉来府上当了个大管家。虽说不是什么高官厚禄的职儿,然既是无儿无女,穆怀宣这一招也算是多少给罗云汉带了个落脚的地儿。往后出了个什么事到底也算是有他老穆家给罩着,仔细想来总还是方便些的。所谓柳夫人手下的亲信,这罗云汉自然是其中之一。凭着几些个和那穆家老爷匪浅的交情,虽说只是个管家,然穆家上下也总是敬着几分的。这几日那七小姐和叶槐青的亲密劲儿罗云汉自也是尽收眼底,面上虽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暗地里却早已替柳夫人将这叶槐青的祖宗八代上下翻了个遍来。
“嗯,云书明白。”停下步子,七小姐笑得却是有些僵直,然应上得倒也是顺从得很。
“老奴知道七小姐是聪明人,只是请恕老奴再说个几句,”罗云汉却是上前一步,晃着半秃了的顶尖儿自语似地补了一句,“七小姐近日与叶先生着实是走得太近了些,怕是柳夫人回来了听到下人的闲言碎语会是有所待见。”
“有劳罗叔叔费心,云书自有分寸。”举手开了门,云书面上方才的温和劲儿却是一扫而空,略带着些阴霾的眸子里看不清是喜是忧。

七小姐前脚出了府上后脚柳夫人便是随那四少爷一道回了来。大约是累得慌,柳夫人下车便是唤兰蛾扶着回了房,这四少爷也是一副灰头土脸丝毫提不起精神的模样。罗云汉自是知道今日这一谈怕是招商局没给柳夫人什么好脸色,再提七小姐的事怕也是不恰当。谁料说时迟那时快,这柳三娘忽是想起了什么,回头便是叫住了这罗大管家。
“云汉,你随我一道。”
语气里尽是些疲惫的调子,然却也是容不得耽搁的调性。

后院的花姹紫嫣红地开着,转了拐角柳夫人便是点头示意兰蛾避开,顿了些时候方才抬了脚,却是生生往那卧寝反向的庭中亭走去。罗云汉一路跟着,嘴上不说话心里却早已乱了阵脚。这几日柳夫人随四少爷出访,拖他罗云汉照顾着的,无非便是这府上小姐少爷们的事儿。既是不允兰蛾听着的,定是要聊些府上的事儿,不说是不打紧,这一说定是会扯出七小姐与那叶槐青的事来。照理说这七小姐与罗云汉确是没什么干系,然拖着穆家老爷的福,穆家七小姐总算是他罗云汉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儿,即便流的是毫不相干的血,心里头多少还是带着些感情的。这几日一路跟着,瞅着那七小姐的面,怕是果真对叶槐青动了感情,只是这叶槐青贫贱出身定是合不了她柳三娘的意,照着他大清的说法,自然得落下个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称号。又许是七小姐倔强,执意同叶槐青一道,如此一来大约不到翌日便能盼得柳夫人一纸监禁令,被关上个十日百日的是在所难免了。
“云汉,这一路你都出神得厉害,莫不是算计着要瞒着三娘我什么事?”
柳三娘的话落得是不轻不重却也足以让罗云汉自捏着一把冷汗,人说穆家七小姐善察言观色,如今想来,怕是承了这柳三娘的种罢。
“柳夫人多想了,老奴这几日大约是睡得少了些,三娘看着才这般恍惚出神。”
“是这样。”柳三娘转过身,眸子里却是见不得丝毫追问的意思,只是挑了个亭中靠假山的位置坐下,顺手点起挂上的烟袋来。柳夫人酗烟是许久以前养成的嗜好了,穆家老爷还在的时候,虽说是面上的当家,底子里却早已将这穆府上上下下的琐事一并拖给了这柳三娘。加之招商局那些个老狐狸的内外夹击,她柳三娘一个女人得以撑到如此地步也卓然是让人钦佩的。
“夫人看来气色欠佳,莫不是招商局那些个废物又给四少爷填了什么麻烦?”罗云汉急忙忙调着话题,唯恐面前人提及七小姐近日的状况来。
柳夫人似也是没怎么察觉,大约是真的疲了,抬头顺着烟圈也是吐出些不及的痰痕,“你也知道老四的性子,招商局那些老东西早是对他有了芥蒂,加上傅玉堂煽风点火的劲儿,我看老四这招商局经理的位置迟早是保不住了。”
“那接下来夫人打算怎么办?”
“还能有什么办法,就先晾着呗,穆家也是没什么人能管着老爷的财产了。我本想让七儿去顶了老四的位置,但她区区一个女人家,怕是更让那些无功之辈欺了去。”
“夫人所言极是。”
“对了,”柳夫人忽是想起了什么,甩了手上的长烟面上似又是多了几些精神劲儿,“说到七儿,伊(她)这几日怎么样?”
“七小姐,小姐她……没……挺……好的。”
“嗯?”罗云汉为人虽说多少带着些手段然在这穆家老爷夫人跟前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实人,这大约也是几些年前养成的惯儿罢。
柳夫人抬头,扬眉似笑非笑,“那叶先生怎么样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罗云汉也是禁不住她柳三娘一而再再而三地问着,毕竟是前朝下来的人,印象里对主子不敬多少算是大过,鼓捣了几番,便是一五一十地将这七小姐与叶槐青的近况倾囊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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