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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总是会在心烦的时候撸一些短篇出来给自己解解闷-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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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温雅有礼,是大家闺秀;那神情如此落寞,是演技派翘楚;那身姿曼妙模样如仙落凡尘的女子,正是刚才鲁莽撞过裴李二人的姑娘,白芨。
  裴迪叼着筷子没动,李若年端着酒盏没放,眼睛都直直盯着有些可怜姿态走掉的姑娘,然后又同时转去看留在原处的猪公子。
  他真真是没有毁掉猪公子这样的威名,一瓣屁股就几乎占了两个座,五官被肥肉挤在脸中心,这样一看,总觉得刚那对白有些微妙的不对劲啊。
  裴李二人得出的相同结论是:那姑娘的眼光也太不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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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芨漫步在初春的街头,心里却全是萧瑟,是该嘲弄这个世界吗?还是该怜悯怜悯自己呢?为什么她看上的,却都不能如愿以偿呢?这等打击,要是换做寻常女子,会轻者萎靡,重者为尼的吧。
  不寻常的白芨姑娘望着天笑了笑,万安啊,你仿佛一座日光下的死城呢。
  虽然自己姿色欠缺,可好歹也算有些才学,难道那些良人瞧不上自己,是因为她的心灵不够美?白芨回想起今日那个朱公子,眉宽眼圆,又肥又矮,俊成这般,真是让她移不开眼睛。可命运弄人,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便是如此。
  唉,这难道是平时没修炼人品的缘故?白芨在桥边停顿,指着小摊上卖乌龟的妇人说道:“大娘,这些龟我都要了。”于是,白芨姑娘决定真善美一番,救救小乌龟们。
  游览了一下万安,李若年和裴迪行至定情桥上。据传,很多年前的某朝皇帝私访民间时,与一貌美女子在此桥相遇,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便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将姑娘带回了宫,然后生了一堆孩子传为美谈。这座桥被皇帝赐名为“定情桥”。
  那河叫无情河,失爱女子走过定情桥时常常触景伤情一跃而下,河水吞噬了多少红颜枯骨,因此被理性派人士提名为“无情河”。
  裴迪公子在星星眼女群众的围观下,合起折扇作诗道:“定情桥上桃花飞——”
  “啊——”女群众魂被勾去了一半。
  “春风远渡舞翠微——”
  “啊——”剩下的一半魂也被收入囊中。
  “无情河里枯骨肥,咦,你看那是谁?”裴迪折扇一指。
  李若年顺着裴迪指着的河水看去,不经意间看到一抹白色丽影。此时夕阳西下,天空照的如同燃烧一般,那抹白,在多少年后,都可以清晰地浮现在李若年脑海。
  “哦,是那个力大无穷,眼光不济的女子?”裴迪认出了今日酒楼遇见的白芨。
  白芨在笑,仿佛想用笑容溶解忧伤,她将网口打开,手像温柔的暖阳一般摩挲着龟壳,然后把乌龟一只只拿出轻轻丢进河里,“去吧,小乌龟,去找你们的妈妈吧。记得一定要幸福哦!”
  如此情深意切,老天爷你可要睁大眼啊!白芨暗暗想,我放生这么多小生命,该有人能看见我的心灵美了吧。
  看到这一幕,裴迪公子折扇往手心一砸,唏嘘道:“此女不仅力大无穷、眼光不济,还如此凶残,相亲失败却用杀生缓解情绪,真是可怜了那些旱龟。啧啧,李兄,她动唇说的什么,是在念咒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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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桥上的热心少女们为裴李二人做了解惑,他们算是知道了白芨的别样故事。
  裴迪公子连连道着有趣,自己如此潇洒倜傥,却有可能在那姑娘眼里连根毛都不是,这么一想,那斗志就熊熊地燃了起来。于是,他就硬拉着李太守挑战白芨姑娘的审美观去了。
  李若年可是当朝皇帝钦点的妙人,不仅长得忒俊,才识过人品行兼优,稳重与涵养也是齐备,最重要的是:未婚。这样一个所有妙龄少女心中可望而不可求的良人,与自认倜傥风流的裴迪公子□□干晾在了茶行。
  白芨姑娘的父亲是万安有名的茶商,母亲是前朝皇贵妃的胞姐,按理说这样一个大家闺秀,出现在自家茶行里,她所显露的姿态应是面凝鹅脂,唇若点樱,身姿飘袅,气质怡人。
  可此时,她倚着柜台,哭得跟粥一样,那眼上的妆花得满脸都是,比泼墨山水画有过之无不及。那份伤心呐,是情真意切没有丝毫做作,李若年和裴迪就呆呆地看着她哭完两柱香。
  “小姐,你这样的话客人都要跑光了,就不能回屋哭吗?”账房头都没抬,拨着算盘珠子说道。
  “在这哭方便,传到李太守耳朵里,也好让他知道对于这婚事,我是有多不情愿。”白芨吸溜了一下鼻涕。
  李若年茫然地皱了一下眉,怎么回事,自己何时有了婚事?裴迪公子此刻却笑得格外澎湃,引得满脸哭相的白芨看了过来。
  “喂,你笑什么?”
  裴迪折扇“唰”地打开,烧包的小风又扇起来,“呵呵,在下只是好奇,别人都是哭着喊着要嫁李若年,姑娘你却不想嫁,因何?让在下猜猜,这难道是一种绝妙手段,引得他注意,让他对你更有兴趣?”
  白芨闻言,拿起铜镜细细地擦了脸,然后端起淑女的架子,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裴李二人,坐在他们面前道:“万安人才济济,各行各业竞争如此激烈,太守夫人这行当,奴家自然不能胜任。”
  裴迪刚想笑,却听见白芨接下来说的大实话:“最主要,还是因为李大人长得不太好看。”
  那份认真地神情,仿佛在诉说着真理,李若年干咳了一声,那副英俊清秀的面目白了一下。
  裴迪手中的扇子忘了扇,嘴张的像是能吞下一颗鸡蛋,“姑娘,你确定真的见过他?”
  白芨抿了下唇,柔声道:“瞧过画像,比你还丑。”
  “咳咳咳咳咳,”裴迪不能相亲自己听到的,掏了掏耳朵,然后挤眉弄眼撑大了鼻孔问:“你看我这样,还丑吗?”
  白芨一副“你这是病,得治”的神态,用沉默将对方鄙视了。
  此时,在一旁喝茶的李若年开口道:“白姑娘,太重视外貌的话,兴许会错过那人很多优良的品质。”
  裴迪公子又如吞下一枚鸡蛋般,闷骚的李太守这回是在推销自己吗?这世界太疯狂,让人不能直视啊。
  李若年回府才看到那一摞媒人带来的画像,母亲大人笑得如春风下的迎春花,正爱不释手地择选挑儿媳妇呢。
  “我的儿,快来,瞧瞧这些个姑娘,你中意哪家?”
  “里面有白茶商的女儿吗?”李若年俊眉一抬,嘴角含笑道:“就她了。”
  李母本想说,白家托媒人说媒时带了几包雨前龙井,你爹喝得一天都没能出得了茅厕,但看儿子的表态,就将话咽进了肚里。
  于是,白芨姑娘的小伎俩被完全被忽略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婚礼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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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芨姑娘最后的挣扎,就是安排高手在婚礼现场抢亲,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不嫁给画像中看上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李太守,这回她可是下了血本。
  她对夫君要求并不高,性格咋样无所谓,长相必须得英俊,要孔武有力,要壮硕如牛,从小眼睛到厚嘴唇一样都不能落下,我们白家的后代就需要一个这般英俊的夫君来改善遗传基因嘛。
  良辰吉日,最宜嫁娶出行。万安红艳艳的一片,是李太守娶亲的仗势。
  可白芨盖上喜盖前,还翻了翻不知从哪个邪门歪道上弄来的老黄历看,上面赫然写着:本日宜穿菊花小肚兜,宜使坏,宜弃鞋逃生,宜翻脸不认人;忌高贵矜持,忌现编瞎话,忌询问时辰,忌□□。她揉了揉砰砰跳动的太阳穴,期盼老天保佑,抢亲的人不要出现什么差错才好。
  吉时到,奏乐鸣炮,迎亲的队伍浩荡而来,新郎李若年叩拜了岳父岳母大人。喜娘挽着白芨上了花轿。一切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白芨的那颗心遥遥挂在嗓眼儿,不下不上。
  那一方令人艳羡的娶亲仗势,直到夫妻拜天地时,终于被迟迟而来的抢亲团伙破坏。白芨听到动静,兴奋地忙要拉下喜盖一睹精彩,却被一只温柔的手按住,那是他的准夫君在说:“娘子,盖头不急掀,为夫去去就来。”
  白芨心里蔑视地一哧,去吧,不回来也不打紧。
  亲朋好友哪见过扛着杀猪刀的屠夫抢亲队,当下晕厥了一大片,下人宾客骚乱一团。
  在那呯嗙械斗声中,白芨一把揭了红盖头,提起裙摆趁乱就跑。太过兴奋,白芨跑掉了一只鞋都没注意到,她的计划是先跑出李府,逃离万安,转坐小船走水路直奔江南,亦可巡游美景,亦可再觅得良人,跑吧,跑。
  可不曾想,那伙屠夫抢亲队在新郎官和伴郎的面前,溃不成军撑不到几秒,于是,抱着臂的新郎官李若年,就看见他的娘子掀了盖头撒丫子跑得如被狼追。而伴郎裴迪公子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缓缓问道:“你娶得这媳妇,可真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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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到万安边境,已到日落时分,白芨有点后悔自己没能顺走一些嫁妆,委实可惜。寻了一件客栈,她从怀里摸出那枚李家送的传家玉佩,对目瞪口呆的掌柜的说:“开间客房。”
  “那个……”掌柜的被眼前的落魄新娘子吓得言语不能。
  白芨吸了吸鼻子,道:“掌柜的莫怕,我这是在玩行为艺术,不会给贵客栈带来麻烦的。”
  于是,白芨趴在浴桶壁上,吐出了一口气,呐,今日还真是精彩纷呈呢,李太守应该不会为难爹爹吧。
  “要加点热水吗?”
  “嗯好,谢谢。”白芨闭眼接话,然后瞬间失魂落魄,如被雷击。
  一个男人站在浴桶前,笑容藏毒般看着她。两人之间的气氛霎时凝滞了,一种奇怪的张力紧绷着。白芨心慌,别刚出虎穴又如狼窝啊,这是黑店吗,怎么能放陌生男人进来。
  哦,也不算陌生,是在茶行与她讲过“别太注重外貌,要注重品质”的那个男子。
  胸前没什么遮挡,她向水下沉了沉,然后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喂,李兄,开门噻,闹洞房这事儿不能少。”
  他是李若年,他就是李若年!他知道我不想嫁给他,还硬要娶我,这是不是让人更气,让人更气!想嫁一个良人,咋就这难!
  白芨又向水中沉了沉。李若年斜靠在床边,唇角带着笑,眼底,却氤氲一片,不知何意,白芨只觉水温霎时间凉了一样。
  “夫人,你已经够干净了,出浴吧。”声音里的笑意丝毫未减。
  白芨哆嗦着唇,“你你你想做什么?”
  “春宵一刻,洞房花烛,夫人觉得我会做什么?”李若年的态度温柔的要命,不发火,不发脾气,不使坏,只是再做一个陈述,亦或是一个邀约。
  白芨眼睛一转,道:“咦,现在几时几刻,我怎么在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有抢亲的人掳了我?”瞎话张嘴就来,识时势者为俊杰嘛。
  烛光闪了一瞬,啪璞一声灭了。白芨被一双臂从水中拽起,又跌落在温暖地怀里。她的脑子此刻都是炸的!不知是震惊还是害怕,但她不敢声张。
  那个声音在耳边诺诺道:“熄了烛火,有没有感觉为夫帅了几分?”
  “我……”
  李若年用食指压住她的唇,“嘘,我们……”
  不得不说,白芨姑娘关键时刻脑子里还是有根弦在里面,她极为认真地说道:“我们还没有夫妻交拜,礼不成,你不可胡来。”
  抱着她的怀抱并未有何动作,李若年百依百顺,将她放于床榻,盖上薄被,然后坐在床边,一直抚摸着她的发。
  白芨有点茫然了,踟蹰了半晌,才道:“为什么是我?你明知道我不愿意的。”
  “因为你坚持,你倔强,你不盲从,即使所有人都说你的审美是病态的,你也没有妥协,这是一种很好的品质。”
  “你漂亮,你不扭捏作态,你哭的样子又奇怪又好看。”
  “因为我知道你的病因,小白。”
  “……”
  白芨的心像被揉过了一般,那是儿时的一片艳阳天,一群伙伴在池塘边玩耍,拖着鼻涕地白芨看着孩子们荡着秋千。
  坐在秋千上的女孩锦衣绫罗,小辫子甩啊甩,帮她摇秋千的小哥哥眉眼甚是好看,白芨吸了吸鼻子,诺诺的开口:“小哥哥,我也想玩。”
  “滚开啦,丑八怪。”
  “哈哈哈哈哈……小白是丑八怪。”那些嘲笑震住了白芨幼小的心灵,她又吸了吸鼻子,挪着步子走到池塘边去丢石子。
  另一个不认识的哥哥跟她讲话:“喂,你叫小白吗?”
  白芨回头,同样是好看的哥哥,可是他们的心那么坏,一颗石子丢出,眼泪滴下,视线有些朦胧,那石子没投进池塘,她抬起脚,猛地一踢,整个人便栽进了水。
  池边的孩童开始呼叫,大人们火速赶来救人。那时的李若年只是随着父母来万安走亲戚而已,无意中看见了脏乎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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