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袅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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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美人。
两个人挤出舞池,颜茵终究没忍住,回过头去看,只见那高大英俊的棕发男子正看向她,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
她的心狠狠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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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昨日死
自从确立了“赵释逡的女伴”的新身份之后,随着他出席各种交际场合的时候自然就多了起来,颜茵再也没有穿着洋装出现过,在公共场合也是尽量不引人注目,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在为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时间,让自己面临那一刻的时候,能够更加平静与坚韧罢了。
那一天天气晴朗,赵释逡一大早就出门了,颜茵在草坪上晒太阳,大大的太阳伞下是一张小桌,上面静静地煮着一壶茶水,她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远远的大门外,刹车的声音传来——赵释逡回来了。
颜茵睁开眼,到大门口去看着他下车,脸上甚至带着笑容,谁知赵释逡下车后,却没有直接走进来,而是到了另一边的车门,低声的对着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半晌,里面的车门打开了,走下来一个棕发的高大男子。
颜茵顿时怔住了。
“绮,这是谢尔顿先生,他的中文很好,我已经跟他介绍过你了,你们应该会谈得来。”赵释逡说道。
颜茵暗自吸了口气,挤出笑容道:“你好,谢尔顿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十足的客套话。
“罗小姐,好久不见。”谢尔顿说着握过她的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
颜茵面不改色道:“谢尔顿先生说错了,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呢。”
赵释逡终于说道:“咱们进去说话吧,来,谢尔顿先生,这里请。”
两个人进了客厅,颜茵将草坪桌上的茶端进来,分别给他们泡上,赵释逡顺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他们开始谈事情,都是些生意上的事,颜茵无意去听,她心知若是要紧的事,赵释逡绝不会这样随便让她听到。
突然,楼上传来张妈的声音:“先生,楼上的电话响了,是找您的。”
“知道了。”赵释逡跟谢尔顿道了歉,就往楼上走去,客厅只剩下颜茵和谢尔顿。
赵释逡的身影一消失,谢尔顿就急忙握住颜茵的手:“阿茵,你怎么做了赵释逡的禁脔?”
颜茵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认错人了。”心中却在想:他的中文真的学得很好了。
谢尔顿瞥了一眼楼上,神情有些着急,不顾颜茵的反对,硬是塞给她一件东西:“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电话,你有事就打电话找我——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富春茶楼等你,不见不散。”
颜茵低头去看,果真是一张名片,她正准备还给他,楼梯上就传来了脚步声,她终究是不想让他被误会,只好收起了名片。
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颜茵一句都没听进去。
这天晚上颜茵做了梦,梦见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父母领着姐姐跟自己在巴黎街头游玩,去吃了好吃的西餐,认识了很多小伙伴,还拍了很多精美的照片。
为什么她会在巴黎呢?哦!她想起来了!父母带着她跟姐姐过来的,他们一家在那里呆过好几年,那是她唯一与家人相处的几年,只有他们一家人,没有那些奇怪的叔叔阿姨每天来烦爸爸妈妈,大家过得很开心。
颜茵记得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谢尔顿的,他的父母跟自己的父母是好朋友,虽然颜茵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认识远在法国的人,但年少时纯真,只为了找到适龄的小伙伴而开心。她、姐姐、还有谢尔顿三个人,他们天天粘在一起,去捉弄别的小孩,偷吃邻居家的奶酪,一起烤黄油面包,她还指使谢尔顿偷偷将妈妈的化妆品拿出来,然后动手将自己化成一个大花猫,学着大人走路说话……
后来她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要向往大人的世界呢?她还那样小,现在也是,她才二十岁,可是十岁以后的日子,她就再也没有过欢笑。
颜茵一夜没睡好,隔日赵释逡看到她的脸,随口问道:“累着了?”倒叫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总觉得他的话里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意思。她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去见谢尔顿,把该说的话说清楚。
不出所料,谢尔顿一早就到了,见到颜茵,明显的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她竟然穿了一件嫩黄色的短款洋装,戴着顶米白色阔边帽,稍稍低下头就挡住了大半张脸,如今正时兴这样的装扮,但因为颜茵很少这样穿,所以即使她是赵释逡的新宠,也很少有人认出她来,谢尔顿却一眼就看出来了,情不自禁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小包,绅士的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才在她对面落座。
“哦!阿茵,你穿洋装还是这样好看!”谢尔顿的语气有一丝兴奋,毫不掩饰对她的赞赏。
“谢谢!谢尔顿。你也长成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了!”颜茵微微笑了笑,又问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谢尔顿也笑了:“就那样,你们回国之后,只有剩下我一个人,适应了好久,后来学业渐渐繁重起来,我也就转移了重心,真不知要不是学习救了我,我还能不能撑到现在来见你而不被无聊死呢!”他顿了顿,又说:“阿茵,我这次来中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找到你和颜莱,我有很多事想问你——”
颜莱正是颜茵的姐姐。
颜茵仍旧微笑着,但谢尔顿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表情,太客气了:“没关系,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没事吧,阿茵?”谢尔顿掩饰不住担忧。
颜茵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继续说道:“啊!我看我还是从头跟你讲起好了。怎么说呢?当初爸爸妈妈死后,我跟姐姐就回到了中国,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你寄来的信件我们都有收到,但是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回复,后来我们又搬了家,渐渐也就失去了联系,这十年我真的没想过还会再见到你。”
“阿茵——”
“对了,刚刚你不是说你是来找姐姐的么?”她轻轻说道:“可是你来晚了,姐姐已经死了。”
“怎么会?”谢尔顿仿佛是不可置信,好半晌才反问道。
颜茵假装没看见他失控的表情,声音还是淡淡的,眼里甚至没有一滴眼泪:“现在局势有多混乱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那性子早晚会出事。”
“所以,”谢尔顿激动地说道:“因为贫穷无依无靠,所以你去做了歌女,傍上了赵释逡这个花花公子?阿茵,现在我找到你了,你不用再吃苦了,我会——”
颜茵突然站起身来,同样是一脸激动的打断他:“谢尔顿,我拜托你现实一些好不好?我说的话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么?我要的你给不起,只要一看见你,我就会想起姐姐,我已经尽力想忘记,我想忘记这些伤心事,你能帮我么?!还有,难道我能靠你一辈子?你终究会结婚的,那你想将我置于何地?我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跟着赵释逡,因为我跟他之前毫无关系,你怎么能要求我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呢?”她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又喘着气将面前的茶水拼命往嘴巴里灌,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似的。
谢尔顿显然也是愣住了,好半天才说道:“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见我?只是为了说清楚这些,让我以后不要再缠着你么?”
颜茵这才觉得方才喝下去的茶水早已经凉透了,极不舒服的在胃里面打转,她还是忍住痛点着头说着残忍的话:“你明白就好,过了十年,我们也早就变了,中国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她伸手拿过桌上的小包:“我出来已经很久了,得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她就转身往门外走去,心中却想着:她今天用了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理由气走了他,可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了亲口对他说出这些谎言,让他远离这些是非,她思虑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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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分明
刚刚走进客厅,就听到赵释逡问:“去哪儿了?”声音还算平静,但颜茵知道他生气了。
“一个人呆着无聊,我出去逛了逛。”无视他低沉的脸色,颜茵仍旧是淡淡的说道,一边往楼上走,想去换一件衣服。
身后猛然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揪住她的手臂,颜茵吃痛,回过头瞪着他:“你干什么?”这才发现赵释逡靠得极近,呼吸相闻。
“今天怎么舍得穿洋装了?打扮得这样漂亮!前几天不是怎样都不肯穿么?”
颜茵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痛,但不愿意示弱,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喝酒了,我不跟你吵。”
“不要告诉我,你千辛万苦傍上我,就舍得今天跟我闹翻,怎么说也太亏了吧!不是连本钱都没拿到么。”
他的话虽然难听,但却给颜茵心中敲了个紧钟,她暗自埋怨自己今天怎么会这样沉不住气,竟然惹毛他了,想到这里,她只好说道:“今天我去了富春酒楼喝茶,因为担心被认出来,所以才穿了洋装,反正大家都以为赵爷的新宠只穿旗袍,这样不是方便许多么。”
赵释逡伸手摸上她的脸,突然笑了,这笑看得人毛骨悚然,颜茵连忙手脚并用想甩开他,结果自然是徒劳的,赵释逡练过,又喝了酒,不知轻重,颜茵估摸着手臂上应该已经是淤青了。
赵释逡揪着她几步下了楼,一把把她扔到沙发上,真的是扔,幸好沙发极软,才没有让她曾新伤,颜茵正想起身,赵释逡带着酒气与烟草气得身体就压了下来,颜茵心中一阵惶恐,一句支离破碎的话语:“不……”还没说完,就被赵释逡堵住了嘴唇,粗暴的对待着。颜茵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干涩没有一滴泪,但心中却汇集了惊慌、愤怒、屈辱等等情绪,但她最后却放弃了挣扎,双手紧紧揪住左右两边的沙发,一言不发。
这一天,她早有觉悟,如果是为了谢尔顿,至少让她觉得没那么难过。
谁能想到,想来风度极佳的赵公子,居然也会有这样粗暴的一面,颜茵禁不住想到:至少她不会觉得失望。
赵释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楼上的房间里,穿戴整齐,颜茵不在旁边。他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头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脑袋里还晃荡着白兰地、洋装、沙发……
正想得入神,颜茵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如常,生生将赵释逡张口想问的嘴又闭上了。
“好点没?我让张妈煮了醒酒汤,趁热喝吧。”颜茵说着将手里的碗递过来,赵释逡一眼就看到她手上的淤青,不由又一把抓住:“这伤是怎没回事?”他急急问道。
颜茵吃痛,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唬得赵释逡急忙又放开了她的手,颜茵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快喝汤醒醒神吧。”
她这典型敷衍的口气赵释逡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心中本就觉得不对劲,看这情况估摸着就是他给弄伤的,但他能说什么呢?颜茵摆明了不想谈这件事,况且现在伤都伤了,说什么也没用了,遂接过碗难得沉默的喝完了汤。
颜茵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赵释逡清醒的时候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这伤看见了就总在他心头晃荡着,让他频频走神,晚上觉睡到一半,终于忍不住拧开床头的小灯,把神志不清的颜茵拉了起来。
颜茵向来觉浅,赵释逡这晚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她其实也是一直没睡着,但出于某种原因,她一直装睡想看看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将她拉起来之后,笨拙小心的让她靠到床头,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伺候过人的,竟然不知道在她的枕后垫一只靠垫,颜茵头磕得生痛,连带着颈子也酸疼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清醒过来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就从手腕上传来,颜茵透过半睁半闭的眼睑看过去。
只见在微微带着黄晕的灯影下,赵释逡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手腕,他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医药箱,里面有着一些家庭常备的药物与工具,而他此刻正执着棉签,沾了碘酒,慢慢涂抹到她的手腕上。
颜茵吃了一惊,立刻就睁大了眼睛不再装睡,条件反射般的抽回手,倒也将赵释逡吓了一跳,棉签掉到了地上。
“你醒了?弄痛你了么?”赵释逡问道。
颜茵摇摇头,说道:“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赵释逡说:“可是药都上了一半,总不好半途而废吧。”
颜茵垂下眼,道:“算了吧,我对西药过敏。”
赵释逡紧紧地盯着她,说:“你以前受过伤?也用过西药?”
颜茵终于有些不自然,说道:“以前受过比这个更重的伤,其实严格来说,这根本不算是‘伤’,我复原功能强,休息几天就好了。”
赵释逡抚摸着她的脸庞道:“我不知道你以前做歌女受过这么多苦。”
颜茵只是淡淡一笑:“睡觉吧。”心中却在想:这个男人可以很粗暴借着酒劲发狂,也可以很温柔的替自己上药,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富春茶楼,颜茵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悠闲地喝着茶